第49章

“晚上好, 亂子。”

熟悉的聲音在電話這頭想起,打斷了亂馬做到一半的自我介紹,他慶幸地把這即将要說出的名字從亂馬改成亂子, 然後奇怪的拿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這個時間點他怎麽會打電話呢?這明明是他訓練的時間。

亂馬把手機重新放到耳邊, 轉換情緒降低聲調, 輕呼對方的名字,“景吾君,怎麽了嗎。”亂馬都忘了這個手機號碼是跡部家幫忙辦理的,他還以為上次跟跡部景吾解釋之後,對方能明白或者認同他的觀點,慢慢的兩個人之間不産生聯系就結束這段奇怪的關系。

跡部景吾無疑是來分享好消息的,盡管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加很多華麗,但是聲音起伏與最後一次撥通電話時完全不同,可以說是全然相反。

全國大賽将在東京舉辦,而冰帝學院在通過一系列的努力之後,獲得了東道主出賽權, 這個消息應該明天才會通知,但是獲取通知的人提前告訴了跡部景吾,而跡部景吾想把這個消息分享給早乙女亂子。

這個消息有點沉重, 亂馬不是不識好意,而是在這一刻, 他真的開始擔憂起來,該不會跡部景吾真的對他有了好感吧。

不可能, 不可能的,亂馬自己搖着腦袋否認,完全按照對方讨厭的性格所塑造的人設哪能因為說兩句冠冕堂皇的話就能改變呢, 不會因為要尋找自己的目标就在對方的心中完全刷新好感吧,那未免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恭喜景吾,你和網球社的大家又可以一起站在賽場上了,我真的很為你高興。”這是件好事,跡部景吾還能重新回到他喜歡的賽場上繼續追逐他的夢想。

“亂子,全國大賽的時間和地點已經定下來了,本大爺把信息發給你,到時候別遲到。”

果然,這種命令的口吻,還是他所熟悉的那個跡部景吾,但亂馬思考了一下,不管出于什麽目的,還是不要再繼續和跡部景吾加深交流。

“景吾,現在或者明天,在接近的時間中我可以确定自己是否能到訪,可是全國大賽距離現在時間還很長,如果中間出了什麽問題,我很難保證在全國大賽的那一天到場,我不想讓景吾君因為我的原因盼望又失望,抱歉。”

這是亂馬僅能給出的溫柔。

他無法承諾任何關于未來的事情,但對于跡部景吾,還有他的夢想,亂馬的應援之心也不是假的。

跡部景吾當然是個很好的人,樣貌、品性都不錯,雖然性格中的一些特點亂馬不能全然接受,但這完全無損于跡部景吾本身的光輝。

但問題是,亂馬是個男人,跡部景吾同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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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謊言的澆灌下所孕育的果實并不甜,并不值得嘗試,亂馬現在能掌控的只有不說謊,他只是不坦白,但光這樣,其實也是一種逃避,不知道什麽時候跡部夫人願意把威脅信的事情告訴跡部景吾,也好讓他從中脫身,減少背負在身上的累贅。

跡部景吾對亂馬的回答感到了詫異,在他所預想中,亂馬應該說着“我會永遠都支持你的理想,我們在東京的全國大賽賽場上見吧。”然而,亂馬的反映卻并不如他的想象。

于是他思考了一下自己對亂馬所抱有的期望,和亂馬拒絕的理由,覺得可以理解,要是他自己,估計會說無論出現什麽問題都會準時到場,因為他擁有絕對想要達成自己目标的意願,但亂子從之前就容易想的多一些,多顧慮他人一些,擔心自己會失望而提前拒絕也是沒辦法的事,總比到時候真的趕不到讓彼此傷心。

不過,跡部景吾想,他是不會因此而惱怒,讓亂子傷心的,努力和想要達成的目标不會一致,這種事他一直知道,只不過跡部景吾總是會說着華麗的語言更為努力的向目标靠近,但這不代表他不承認這個事實。

亂馬根本沒想到跡部景吾的沉默居然是在為他找理由開脫,随着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亂馬幾乎有點慌張的等着跡部景吾的回話,可能是因為對方之前再不喜歡的他的時候都很紳士,所以在內心構想對方明顯會表明傷心的話語時會感到忐忑,疑心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麽。

雖然有做好被人回嘴的準備,可是亂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麽對跡部景吾有這麽大的負疚感,好像被他說一句就能改變自己的決定似的。

還是要誠實面對自己的內心,不管對方到底要說出什麽,亂馬下定的決心是不會再改變了。

随着跡部景吾說話的呼吸聲,亂馬幾乎是驚訝地聽完了跡部景吾對他的關懷,這算什麽啊,有必要紳士到這種地步嗎,難不成夢想道路上的挫折真的會使人成長到這種地步。

既然都知道他們兩個人之間從一開始就沒有好感,只是被強摁頭放在了一起,又何必在這種時候還要溫柔以對,讓他如此的因為跡部景吾的好意而輾轉呢。

亂馬不得不承認自己心還是軟的,不同于外表堅硬,別人對他好,他真的承受不住。

月亮落下了天空,亂馬的心也放回了胸膛,一晚上的輾轉反側除了黑眼圈之外什麽也沒有帶給他,該怎麽做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對于武鬥,他有拳頭,可是對于溫柔,亂馬毫無鬥争之力。

“嗚哇!巴利安來了。”綱吉咋咋呼呼的在樓上高喊,亂馬比起語言更相信自己的聽覺,這附近可沒有巴利安,估計是綱吉睡迷了,在夢中又重複了一遍白天的遭遇吧,亂馬想想自己的十四歲,除了要打敗早乙女玄馬和買到小賣部的炒面面包之外沒有別的想法,真是比擔負這麽多問題的綱吉想起來要快樂一百倍。

“果然這些都不是夢啊!”

不知道綱吉到底夢見了什麽,居然還沒從夢中蘇醒過來,要知道從今天晚上十一點開始,被那兩位奇怪的雙胞胎做裁判的指環戰就要開始了,看起來,亂馬和綱吉所分享的過去并沒有起什麽作用。

不過,亂馬對此也沒那麽在乎,在付出的時候要求對方能明白,并且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思發展也是想要控制對方的一種表現,而亂馬完全不喜歡控制對方,萬一有什麽問題,他也更偏向于物理化的控制而不是這種精神的控制。

不過平時都不上課的綱吉,居然在戰前要去學校上課了,這倒是挺讓亂馬感到吃驚的,裏包恩還信誓旦旦的告訴亂馬今天因為不需要他,所以沒有日薪,想要休息和想要出去玩都無所謂,從晚上十一點開始上班。

好吧,休息和賺錢兩不誤,這樣的好事當然不會發生在亂馬身上,只有五條悟很特殊,亂馬至今也不清楚東京到底有什麽問題,能讓五條悟無償的付給他三個小時的日薪,要求只有讓他遠離東京。

懶洋洋地在屋子裏躺到下午,亂馬決定還是出門去走一走。

真不知道并盛附近哪裏好能去轉一轉,無意識走進了地鐵随意找了一站下車的亂馬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順着人流走出地鐵站也沒來得及看,就被擁擠的人群帶到了一邊。

人們紛紛讨論着這附近一家電影院中死人的消息,并且如同聞到臭味的蒼蠅一樣不斷往前擠,渴望能從中得到一些好處。

人都已經死了,如果不是警察又不是偵探,去那裏又能做什麽呢,并不是擁有武力就可以去幫助別人緝拿兇手,那不公平,不管是對于誰來說。

但如果人還有一口氣,亂馬往那邊看了一眼,都是圍擠的人頭,要是還能活,倒是值得去上一去。

咖啡廳、甜品店、小食街,在漫無目的的逛街中的亂馬因為沒想到在美食一條街上居然有寵物店而吓了一大跳,他看到貓就微微發顫,要不是那只貓被關在寵物店的玻璃房子裏面,亂馬能在對上它的眼睛時,直接吓得蹿起來。

不過逃過了這只貓,又遇到了另一只野貓,亂馬跳上牆頭一路狂竄,那邊耳朵能聽到貓的叫聲就往另一邊跑,直到跑到聽不見貓咪叫聲的小巷子裏,亂馬才舒了一口長氣。

當初為了學習貓拳,他在貓咪那裏吃的苦頭比在人那裏吃的都多,雖然想過貓咪消失自己就沒有弱點了,但實際上,一只小貓對他喵上一喵,他就能不戰自敗,逃離百八丈遠。

蹲立在人家牆上靠着櫻花樹,側着看能看清前面圍着電影院的人群,亂馬跳得高一些擴寬一下視野,發現原來他被小貓咪驅逐到了電影院後面的居民區,隔着一條巷子就是電影院的後院了。

“啊,這個要怎麽弄呢?”聽到有人的聲音,亂馬往樹後藏了藏,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這個人居然是他認識的人。

亂馬可沒心情搭理他,不過他不走,亂馬也很難下去,一動就會被對方發覺,自我保持僵持狀态的亂馬只好再牆上看着對方為了投幣飲料機在那裏打轉了三分鐘。

也太倒黴了吧,投幣飲料機吃掉了他的錢卻沒有給他飲料,亂馬就看着對方又是掀底下的出貨口,又是繞着投幣飲料機團團走,可是就是沒有飲料吐出來。

看的同樣焦急地亂馬再也無法忍受了,他從牆上跳下去,一步就躍到飲料機前,哐一聲敲動飲料機的玻璃,讓裏面動也沒動的機器哐當哐當掉出兩瓶飲料來。

面對一臉詫異的男孩,亂馬從出貨口掏出一瓶飲料,遞到他跟前,“笨蛋嗎你,敲一下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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