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皇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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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秦肅端的話, 秦昭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啥?
她沒聽錯吧,顧君然說要認她當“兒子”了?
不會吧,顧君然難道是瘋了麽?她可是當朝皇後, 先不說皇後若是認下她這個兒子, 那麽她便是名正言順的嫡出皇子了,将來自然而然也會成為整個大魏的儲君,問題主要是, 顧君然就比她大兩歲, 一個就比她小兩歲的“兒子, ”挂在她名下她圖什麽?
秦昭的眼睛微微眯起來, 她看向秦肅端說道:“父親,您覺得,顧君然這麽做是為了什麽?”
秦肅端沉思道:“許是她膝下無子嗣傍身,而你又是先皇後的血脈,故而……她今日在宮裏提起你時,只說你看着可憐,一回京便徒遭變故。”
“顧君然會這麽說?”秦昭想了想:“她還說什麽了?”
“她還說,你若是認了她當母親,她定會好好教導你。”秦肅端頓了頓,又道:“有沒有可能, 是她也在疑心,你奪人府宅鬧得人盡皆知之事, 這才賣你一個人情,讓你感念她?”
“我覺得并不太可能。”秦昭遲疑道:“我總覺得顧君然斷然不會這麽好心,您也說了,我乃是先皇後所出,名義上本來就占着嫡子的名分, 即便是她不提認我當兒子,朝堂中的那些視線也早已經向我身上看過來,宮裏其他的幾位皇子和娘娘也必然有所動作,她就算起了疑心,也大可作壁上觀,又何必多此一舉,蹚我這趟渾水?”
秦肅端想了想,也覺得她說的不無道理,他眼中的目光微一停頓,又看向秦昭問道:“那你的意思呢?”
秦昭搖了搖頭:“我暫時摸不清她的意思,所以也不知道該作何打算,不過既然明日陛下讓我進宮,那我便先去見陛下,況且若是陛下不點頭,我又如何入得了後宮見她?”
秦肅端道:“她不是在後宮見你,是讓你先去禦花園見她一見。”
秦昭笑道:“那也是不可,我總歸是要先去見陛下的,至于顧君然打着什麽主意,還是要等我見過了陛下再說。”
秦肅端沉吟片刻:“如此也好,就先這樣吧。”
秦昭點了點頭,退出了秦肅端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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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開始想的是明日躲着顧君然,但她又實在摸不清顧君然的想法,想着明日去見一見也好,如果顧君然真是打着,要把她推到風口浪尖的心思,那顧君然顯然是想多了。
顧君然若是為了三皇子未來鋪路,那她定然要好好想個對策才行。
總不能人家說什麽就是什麽,而且她憑什麽喊一個比她大兩歲的女人為母親?
一想到她喊顧君然“母親”的樣子,秦昭不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絕對不行!
到了第二日一大早,秦昭便上了入宮的馬車,秦肅端這回不進宮,只由秦昭一個人去,他提前囑咐了她,若是進了宮裏遇到了蘇宸妃,絕對要躲着走,秦昭應了。
秦昭到了宮門,便由提前等候的小太監一路領着進了無極殿,她見了元啓帝,沒成想元啓帝的無極殿中竟然還有旁人。
那人身着一身深紫色蟒袍,身形瘦長,高大英俊,見了她進來下跪行禮,不禁輕哼了一聲。
秦昭跪在地上,給坐在明黃色軟塌上的元啓帝行禮。
元啓帝看了看她,沉聲道:“秦昭,你來了。”
秦昭笑了笑,擡起頭來:“是啊,陛下您身體好些了麽?”
元啓帝眯了眯眼,揮了下手讓她站起來回話,秦昭自然也就跟着站起來。
“你有心了,朕身體無恙。”元啓帝說着,又指了指下面的一張椅子:“坐吧。”
秦昭絲毫不推辭,立刻就在那張椅子上坐下來。
她人剛一坐下,就聽身側的男人再次輕哼了聲,秦昭不禁打量過去,這人什麽毛病?嗓子不好?
只見男人正一手放在腰前,端正而立,只是眼中帶着幾分陰郁之氣。
元啓帝這才看向他道:“老三,你也坐吧。”
老三?
這便是本書男主,三皇子秦壽?
秦昭不懂聲色的低下頭,聽着動靜三皇子已經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了。
“今天喊你來不為了別的,就是讓你們二人敘敘兄弟之情。”元啓帝說着,看了三皇子一眼:“老三,你這個六弟自小長在鄲州,可是吃了不少苦。”
秦昭連忙笑着對元啓帝道:“也不是很多苦,小人自小長在鄉下,也樂在無拘無束。”
元啓帝輕嘆一聲:“不必說這些話來搪塞朕,你自小沒了母親,無人管束,沒人教養,再加上受人蒙蔽,做出一些錯事來,也是情有可原。”
秦昭一怔:“錯事?”
元啓帝道:“朕年幼之時便被你皇祖父送到北境,北境苦寒之地,又連年征戰,也像你這般吃了不少苦。”
秦昭不禁想着,元啓帝喊她和三皇子一起過來,還明确的說了她和三皇子是兄弟,而且聽元啓帝這話裏的語氣,怎麽有點像是要做和事佬的意思?
秦昭幹笑一聲:“陛下,小人在鄲州所吃的苦,自然不及你當年的萬一,跟您比起來,小人即便是在鄲州受人蒙蔽,身上背了諸多的污名,也不及您當日的艱辛。”
“你這孩子也是可憐,朕如今一看着你,便想起你的母親,你母親就你這麽一個孩子,自然盼着你能好好長大成人的。”元啓帝說着,看向秦昭的目光中不禁多了幾分心疼。
三皇子在一旁聽着,心中震驚的同時不禁有些不滿,他頓了頓,看向元啓帝道:“父皇,關于秦……關于六弟奪人府宅之時,兒臣已經同京兆尹說好,若然六弟是冤枉的,兒臣自然還他一個公道。”
元啓帝看向他,目光中帶了幾分晦暗不明,“老三,你覺得此事有公道麽?”
三皇子一怔:“父皇?”
元啓帝笑了笑,諱莫如深的看着他,也不說話。
三皇子沉默了半天,終于咬了咬牙,說道:“兒臣知道怎麽辦了。”
元啓帝沉聲道:“朕一直覺得,你是最顧念兄弟之情的,對麽?”
三皇子看了秦昭一眼,壓下眼中所有不甘的神色,道:“是!兒臣也覺得,六弟早些年在鄲州吃了許多苦,好在如今回來了。”
秦昭在一旁靜靜的聽着這倆人打啞謎,低下頭,俊俏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
元啓帝又看向了秦昭,他意有所指的道:“過幾日東郊圍獵,你也跟着來。”
秦昭立刻笑着說:“好啊。”
元啓帝笑道:“朕也正好考考你的騎射,若是做的好,朕必有重賞。”
秦昭連忙說:“陛下,小人在鄲州什麽都沒學,就上樹下河還行,狩獵水平也就一般了。”
元啓帝看了三皇子一眼,道:“那便正好和你其他兄弟們比試比試,若是輸了,可別哭鼻子才好。”
秦昭聞言,立刻倔強的說道:“才不會呢!”
元啓帝哈哈大笑。
他又看向三皇子道:“你們兄弟二人自個兒說會兒話吧,有什麽事說開了就好,畢竟親兄弟哪有隔夜仇。”
元啓帝說完,在趙德旺的攙扶下,起身向殿外走去,趙德旺臨走前招了招手,把滿殿伺候的宮人們一并帶走。
一時間,殿中只剩了秦昭和三皇子二人。
“……秦昭,你到底對父皇說了什麽?”三皇子見元啓帝走了,當即冷哼一聲,看向秦昭。
秦昭皺着眉頭,無辜道:“我什麽都沒說啊?”
三皇子冷笑一聲:“什麽都沒說?你什麽都沒說父皇能來問我陳芳菲的事情?”
秦昭噗嗤一聲笑出來:“您和陳芳菲?三皇子殿下您在說什麽,什麽您和陳芳菲?”
三皇子眉頭緊皺:“秦昭,我知道你喜歡她,但她那樣的女人,不是你這樣的人可以染指的。”
秦昭越發聽不明白:“她哪樣的女人?”
激進派?
她染指激進派幹啥?
一起造反嗎?
可她造誰的反?
她不也姓秦麽?
秦昭見三皇子不再說下去,扯着唇角笑道:“三殿下,您喜歡陳芳菲是麽?”
三皇子譏笑一聲:“怎麽?”
秦昭笑了笑:“沒怎麽,就是想跟您說一聲,您若是喜歡她呢,我就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希望你們早日成親,争取三年抱倆!”
三皇子:“……”
他眯着眼向秦昭看過去,想着這人在搞什麽名堂?
前些天還在大街上當街和他争風吃醋,原本以為有母妃從父皇耳朵跟上吹耳邊風,父皇定然會嚴懲秦昭。
沒想到這事便輕飄飄接過了,如今秦昭犯下彌天大禍,他原本以為只要他主動接過了這件差事,便可對秦昭重創,可方才父皇卻只說讓他們敘兄弟情。
而且,聽父皇那話裏的意思,怕是早已經知道了這一切都是他在暗中擺布。
想到這裏,他再看向秦昭的目光,不禁多了幾分殺意。
難不成,他這次真的沒辦法整治秦昭了麽?
可若是他現在都拿秦昭沒辦法,等将來秦昭進了宮裏來,他還能登上太子之位麽?
眼下,父皇又明确的讓秦昭一塊去東郊圍獵,這豈不是已經在向百官暗示,秦昭的确如他們猜測的那樣,就是名正言順的皇子了麽?
等等……
東郊圍獵?
三皇子眼中的神色瞬間冷了幾分。
一瞬間,他的心思百轉千回,秦昭卻是懶得去考慮他的想法的。
秦昭現在滿腦子都是待會兒從無極殿出去了,去了禦花園,如何應付顧君然。
顧君然要認她當兒子,這事兒怎麽聽怎麽都有點扯。
而且要約她私下見面,她至少應該避開宮中人的耳目吧?
可她對皇宮地形壓根就不熟,她怎麽避開皇宮裏的宮人,然後順利到達禦花園都是一件難事兒。
更何況顧君然打着什麽心思她完全想不通,可如果顧君然真的是一門心思要害她,她應該怎麽應對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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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對她說了一堆有的沒的,然後恨恨的一甩袖子,走了。
秦昭也便出了無極殿,殿外的小太監告訴她,元啓帝臨走前留了話,讓她可以在宮中随意看看,等到了晌午和他一起用了午膳再回祁王府。
秦昭欣然同意,她原本想着怎麽去禦花園見小皇後顧君然,既然元啓帝說了話,反而是方便了。
她向守殿的小太監打聽了禦花園的位置,便順着小太監告知的方位向前走,她在偌大的皇宮左拐右拐,穿過長長的走廊,終于來到了禦花園境地。
如今還未入冬,禦花園中卻絲毫未見深秋衰敗的景象,各色不知名的綠植花卉反而帶了幾分春意盎然的意味。
她還沒來得及往裏看,便聽到身前傳來幾聲嬉笑。
秦昭不禁看過去,只見身前不遠處有三個年輕男人站在原地,正一邊捂着嘴笑,一邊向這邊打量着。
秦昭往那邊一看過去,那三個人已經向她所在的方向走了過來。
秦昭只覺得他們不懷好意,想着避開他們繼續向前走。
可為首的那個男人略帶嘲諷的聲音傳來:“我當是誰,原來是養在宮外的那個野種回來了。”
野種?是在說她?
秦昭故作驚訝的看過去,為首的男人笑道:“怎麽着?秦昭,今日父皇讓你進宮來,是想着認下你這個野種了?”
秦昭眯了眯眼,眼前這幾位,怕不也是元啓帝的幾個兒子?
“跟他廢什麽話啊?”身形最矮看着最小的男人說道:“四皇兄,要我說,咱們在這打他一頓,諒他也不敢跟父皇去告狀!”
四皇子?
秦昭心下了然,原來眼前的這幾個皇子,是書中有名的三皇子黨。
老四,老五,還有老七。
原文中的老四身形高大,卻是個沒腦子的,而老五卻是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長相英俊帥氣,至于老七,則是個胖子。
為首的這個相比應該就是老四了,畢竟開口閉口喊她野種,也就老四這種沒腦子的能做的出來。
而至于說要打她的,應該就是矮胖的老七。
至于從頭至尾手持折扇,那個相貌英俊的,怕就是書中那個比較知名的五皇子了。
秦昭故作不解的問道:“你們是想做什麽……”
“做什麽?”老七冷笑一聲,臉上的贅肉也跟着顫:“當然是揍你了!”
他說着,摩拳擦掌的就要向秦昭臉上招呼拳頭。
秦昭眼見着對方二話不說直接要動手,索性也不在裝了,直接冷冷的看向老七道:“你敢?”
老七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直接笑了:“吆喝,小子,我打你個野種,我有什麽不敢的?”
秦昭冷笑:“野種?你罵誰是野種?”
“你不是野種是什麽?”老七斜着眼道:“誰不知道,是秦肅端把你當年從宮裏抱走的,說起來也真是巧,怎麽秦肅端對你母親的事就那麽上心呢?啊?哈哈,莫非不是你母親和秦肅端有什麽茍且?”
秦昭挑眉看向他,面無表情的說道:“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無端質疑我的母親還有宗親王爺,就不怕陛下怪罪麽?”
他話音剛落,老七便冷哼一聲,怒道:“我怕什麽?你本來就是野種!今日我便要打死你這個野種,父皇若是怪罪,讓他也打死我好了!也好過你再跑到父皇面前,去亂嚼三皇兄的舌根!”
他說着,揮舞着拳頭又要迎上來。
秦昭卻絲毫不躲避,反而站在原地不動,卻立刻說道:“打,你盡管打,往我臉上打。”
老七一怔。
秦昭笑了笑:“但七皇子,我可要提醒您,今兒晌午我可是要同陛下用膳的,若是我真的臉上挂了彩,陛下若是問起來,我定會原原本本的告訴他,究竟是誰把我打傷的。或者說,你們現在便同我去見陛下,問問他我到底是不是野種?”
說到這裏,原本在一旁有恃無恐的四皇子道:“秦昭,你少拿父皇來壓我們!”
秦昭聳了聳肩:“随便,反正我人在這兒,我也跑不了,你們想打便打呗。”
四皇子瞬間被她激怒,想要撸袖子上前,要和七皇子一起教訓她。
然而卻被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五皇子攔下了。
“四哥,七弟……”五皇子向那兩人搖了搖頭,意思不言而喻。
他手持折扇,看了看秦昭,笑道:“六弟如今剛回了京城,可曾住的習慣麽?”
秦昭笑了笑:“還好。”
五皇子輕點了下頭,問道:“六弟如何來了這禦花園?”
秦昭随口道:“我就是聽說禦花園乃是整個京城最大的園子,而我素來喜愛花草,便來此随便看看。”
五皇子笑道:“既是如此,那我們便不打擾六弟的雅興了。”
他說着,示意其他兩個人随他一起離開。
七皇子狠狠瞪了秦昭一眼,大有不揍她一頓不甘心的模樣。
五皇子卻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扯着他走了,老五和老七一走,老四也立馬跟上去。
秦昭見他們幾人離去的背影,瞬間扯着嘴角笑了。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三皇子黨,而且她今日還見到了書裏那個較為出名的男配,五皇子秦景泰。
也就是方才從頭至尾,都一派溫潤如玉做派的男人。
要說起這五皇子秦景泰,原文中說了她母親出身大魏名門,生母乃是麗妃,而秦景泰的外公則是兩朝重臣,先太子太傅馮伯年,乃是天下讀書人最推崇的人。
如今馮伯年雖然年事已高,但他卻卻桃李滿天下,天下的讀書人提起他來無不尊一聲馮師,況且馮家人在朝堂中任職者頗多,所以這位五皇子秦景泰在朝中的勢力其實不容小觑。
而秦景泰平日裏詩詞歌賦無不精通,他念書極好,并且相貌英俊,溫文儒雅,很是受元啓帝的喜愛,而他之所以讓秦昭印象深刻。
是因為原文中說了,秦景泰同男主三皇子的母親,也就是當今的蘇宸妃,有染。
可秦昭實在是想不通啊,剛才她看到秦景泰的那一刻,只覺得他長着一張不輸小鮮肉的顏值。
按理說這麽一張英俊的面孔,再加上他皇子的身份,應該不愁對象吧?
所以他到底是什麽品位,能看得上年紀比他大出好幾輪的蘇宸妃呢?
秦昭是想不通的。
但也正是因為這一點,秦景泰徹底成為了男主的擁護者,并且成為了男主争奪皇位過程中的一大助力。
原文中對秦景泰的交代并不多,但從那些性格描寫的只言片語中,秦昭得知這個人是表面上不善言辭,其實極有心計的那麽一個人。
秦昭有時候甚至都覺得,如果不是因為秦景泰喜歡着蘇宸妃,幹着這種背德天理不容的事兒,秦昭幾乎都要覺得這個人才是老皇帝心儀的太子人選了。
畢竟原文中明确提了元啓帝對于這個兒子的喜愛,秦昭不禁感嘆一聲,也不知道這原本一手好牌的五皇子秦景泰是不是為了蘇宸妃才主動放棄皇位的,所以難道說也是感情誤事兒嗎?
秦昭正這麽想着,不禁輕笑出聲來。
就在這時,她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在笑什麽?”
她聽着聲音不禁為之一愣,連忙回過頭去。
只見身後站着的竟然是三公主。
秦昭驚喜的喊了一聲:“哎呀,三公主,怎麽是你啊?”
對方只笑着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問道:“方才可是見着什麽人了?”
秦昭一怔,這才想着方才那幾個皇子和她起了沖突,許是被眼前這人看着了,就說道:“也沒什麽,就是被人罵了幾句而已。”
顧君然問她:“被人罵了,你不氣麽?”
秦昭連忙說:“氣啊,怎麽不氣?可我氣歸氣,卻不好同他們動手的。”
顧君然倒是來了幾分興趣,問她:“為什麽?”
秦昭搖了搖頭,嘆氣道:“你看哈,想必你方才也是聽到了,他們是為着三皇子來打我。”
顧君然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秦昭笑道:“人家是為了自己的親哥哥打抱不平,這才三個人一塊兒對我興師問罪,可我如今正因着奪人府宅的事兒被陛下盤問,若是此時和他們起了沖突,顯然也是不好,更何況我雙全難敵六手,我打也打不贏啊。”
顧君然不禁笑起來:“你倒是肯說實話。”
“那必然啊!”秦昭也跟着她嘿嘿笑:“在你面前,哪兒敢不說實話。”
顧君然望着她道:“怎麽這會兒過來了?”
秦昭頓了頓,說道:“陛下宣我進宮的。”她又笑着說:“三公主今日沒出宮去麽?”
顧君然頓了頓,說:“今日和人有約,便沒出宮。”
秦昭便道:“這也是巧了,我今日也和人有約。”
顧君然淡聲問她:“你同何人有約?”
秦昭嘆了口氣,也不方便直接把皇後的事告訴她,便無奈道:“一個上趕着給我當老子的人呗。”
顧君然:“……”
“啊?”秦昭見她臉色忽然變得不太好,便問道:“殿下您身體不适麽?”
顧君然搖了搖頭,又問她:“聽你方才話裏的意思,是不樂意?”
秦昭立刻耐心的解釋:“我當然不樂意了!我實話跟你說吧,你想想,一個從來沒見過,也不認識的人,忽然跳出來說,從今兒開始,我就是你老子了,這事兒擱在誰身上,誰都受不了吧?”
顧君然微微吸了一口氣。
秦昭想到了什麽,又道:“其實主要是那人我信不過。”
顧君然微微皺眉:“怎麽說?”
秦昭忽然壓低了聲音,對她說道:“就是,我聽說那個人特別喜歡逼人投井。”
顧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