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十九

回到王宮的蒼狼,看着桌上放着的兩壇吊兒醉,再又看了看時計,算算時間,也該是要散場了,也不知道他新任命的王府侍衛會不會自覺地回來向他複命,要知道從一個沒背景的陌生人突然變成侍衛統領,別人服不服還是個大問題,蒼狼可是要等他回來替他立威的啊。

才這麽想着,奎木披星戴月地趕了回來。

見着奎木了,蒼狼不知怎麽覺得心裏輕松不少,提起一壇吊兒醉抛給了奎木。

奎木笑嘻嘻地接了過來,打開壇口先抿上一口。

“這酒果然出色,就是過于烈了些,王上,剛才你可是浪費了整整一壇呢。”

蒼狼聞言輕笑出聲,

“那又如何?這不是還有嗎!而且孤王還往鐵軍衛送了一壇,給兵長風逍遙。”

奎木走到桌旁沒有一點顧忌地坐了下來,對于奎木的随意,蒼狼并未覺得有何不妥,似乎潛意識裏認同這樣的奎木才是他認識的奎木。

“那王上真是有心了,王上是不知道,剛才在祭酒節上,風逍遙可是要沖上去替王上頂酒的。”

“哦?”

蒼狼把桌上的空酒杯往奎木那一推,奎木很識相地用手中的吊兒醉把酒杯倒滿。

“只是被鐵骕求衣攔住了。”

蒼狼拿起酒杯慢慢地喝起來。

“嗯,軍長攔得對,但孤王還是要感謝他的好意。”

“所以說,王上這壇酒送得好。”

“後來你們又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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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什麽,鐵骕求衣帶我去認了些人。”

“也是應該,其實孤王在這裏等你回來,一方面把這令牌交給你,另一方面也是想帶你去見你今後的屬下。”

蒼狼從懷間掏出早已準備好的令牌從桌子上梭了過去,奎木手一按把東西接住,拿起來端詳了一下,才把它挂在了腰間。

“我還真未想到王上把我安在了王府,我還以為王上會把我派遣得遠遠的。”

話中含義暗示着什麽,蒼狼并不是猜不出來,但是,他真地沒有想那麽多顧慮那麽多。對他而言,奎木只有留在他身邊才能發揮他最大的作用,即使要外派,這樣的官職也容易被他招回來。

“孤王,沒有……”

沒有那個避嫌的意思……

“唉唉,王上不必向我解釋,我明白,明白。”

蒼狼無奈地搖了搖頭,低聲自言自語道,

“你是明白什麽啊?!”

這話,奎木就當沒有聽到。

“現在就去嗎?”

“孤王都安排他們在旁邊的守備室侯着,走吧,孤王帶你過去。”

鐵軍衛軍營裏,收到蒼狼贈酒的風逍遙別說有多高興多得意了,鐵骕求衣板着個臉看着,開口說道,

“別喝高了,我還沒放你假。”

“老大仔,這都什麽時候了啊,別那麽嚴肅認真嘛!”

“喝了王上送的酒就要好好為王上辦事。”

“這需要你說嗎?!”

“哼!”

環臂轉身一氣呵成,風逍遙歪着頭看着他的老大仔,不确信地問道,

“王上送了我沒送你,所以你生氣了?”

“胡鬧,誰沒事和你置氣這個。”

風逍遙眼睛滴溜一轉,雙手手臂往鐵骕求衣肩上一搭,側着頭看着鐵骕求衣說道,

“那吊兒醉我嘗了,雖然口感不錯,但是要和你的風月無邊來比,我還是更喜歡風月無邊。”

鐵骕求衣只笑笑不回話——這小子哄人當真有一套啊!

把該辦的事都辦完了,蒼狼準備回寝宮休息,只是在側身看向身後跟着他的奎木時,突然就不想這樣一個人回去。

“王上還有吩咐嗎?”

奎木其實也不想那麽快離開,看到蒼狼猶豫的表情,忍不住帶有期待性地問了一句。

“你,來喝酒嗎?”

想到才開的還沒喝幾口的吊兒醉,蒼狼試探地問道。

“只要王上不給在下安個渎職的罪名。”

“你的任命明日才正式生效。”

所以,今天他還是個小暗衛咯?

奎木咧嘴一笑,看向已然轉身先行一步之人的背影,腳步輕快地跟了上去。

這樣一路上,雖然兩個人都沒有開口說話,但是蒼狼卻是一直在心裏回想着關于奎木狼的一切,以前他并沒認真地去回顧,如今細想起來,在奎木狼身上明明有着那麽多的謎團未解,他如何能那麽自然地認為一切都理所當然沒有任何懷疑?

頻頻回頭看那人,把那人看得是一頭霧水。

“王上,你這樣看屬下,看得屬下着實慌啊。”

——而且,王上你是到底有沒有把我告白的話當一回事啊?——

即使之前說着明白明白,但奎木內心還是忍不住腹诽,或許蒼狼抱怨得對——他到底是明白了什麽啊?

“我讓你跟過來很讓你為難嗎?”

換了稱謂,是蒼狼記起往日情意,那個只把他當兄弟朋友而不是當高高在上的王子的奎木。

“怎麽會呢……”

奎木上前幾步,走到蒼狼并排,這樣的位置他覺得才比較合适說話。

“我一直看你,是因為我有話想問你,昨天沒有想到的話。”

進到房間,把侍女全部遣走後,蒼狼親自給奎木斟了杯酒遞給他。

“你還有什麽疑問盡管問好了,我說過,不會騙你。”

“嗯……真要開口,我還真不知道該從哪個問題開始問起。”

“哈,真有那麽多疑問嗎?”

“第一次見你,你是一只虛弱的小奶狼,就那麽直直地從樹上掉進我懷裏,那時你是遭遇什麽變故了嗎?為何那麽湊巧地落于我身上?”

“呃…………這就是我和你的緣分啊。”

奎木心想,這可真是緣分,誰讓我的一部分星源在你身上,不掉你身上掉誰身上啊?所以,這不算騙他,至多算瞞他。

“緣分嗎?”

或許真的是吧,遇上阿木不也是純屬意外嗎?

蒼狼喝下一杯酒,

“緣分真是奇妙的東西,難以言說。”

“所以說,是緣分讓你救下了我,我才能活着,然後成為阿木,再成為奎木,坐在這裏。”

“這麽說來,你到底是遇上什麽危險?為什麽會失憶?天上星子下落九屆,你,遇上□□煩了嗎?”

這問題還真不好回答啊,因為就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何自己下界和其他人都不同,為何自己的星源莫名地到了蒼狼身上。

“或許是結界沖擊吧,這事情我到現在還沒有想明白。”

“那你現在都恢複了嗎?”

“嗯,吸收了九龍之氣後變恢複了。”

“九龍……九龍天書?”

蒼狼未曾想到這些事情和那件改變他生命軌跡的九龍天書之變有所關聯,表情不由肅穆起來。

“九界為九龍,判九龍運勢者如何會是九界任何一界?”

只提點這一句蒼狼便聽明白了,

“九龍天書來自天界。”

“是的,而你的祖王叔競日孤鳴乃天上角宿,所以他知曉真正的九龍天書。”

“這麽說來,祖王叔才是真命天子了?”

蒼狼眼神飄忽喃喃自語。

“你想多了,這與那并無關系。按你這說法,那苗疆的王不是鐵骕求衣便是我了,可能嗎?我和他都沒有野心要來奪你的苗王之位。”

“鐵骕求衣?”

“是,他其實是天上尾宿,只不過他把大多數的法力都用在保住瀕死的風逍遙。”

“原來,如此啊。”

又談到鐵骕求衣和風逍遙,奎木小心翼翼地看向蒼狼,想從他的眼神表情中看出點什麽,卻發現除了淡淡的了然什麽也沒有。

察覺到奎木的眼神,蒼狼不由苦笑,

“你不用如此看着我,有些事情過去了便是過去了。”

“這麽灑脫?”

飲下杯中的吊兒醉,蒼狼斟酌着詞句,

“不是,不是灑脫,怎麽說呢……或許我對他的感情并不是我以為的那樣,也或許,我只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

前者,奎木是有聽蒼狼提起,至于後者……

“我也不會讓父王母後和撼天闕的憾事再次發生,何況,身為苗王,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

王室之有情無情已經經歷了這許多,王位意味着責任,意味着自己不再簡單地只是自己。

帶有深意的眼看向拿着酒杯半晌不動怔住的奎木——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但對于毫無猶豫下界來的奎木來說,并不是那麽容易會被勸退的人,他的需求也很簡單明了,那就是陪着他。

“你是希望我知難而退嗎?”

蒼狼的手指有些糾結地摩挲着杯腳,他既然已把人留在身邊,如何又能一點不顧忌到奎木的心情,他并不是如此冷血無情的人。

但是,之前自己所說的話也确實是擰在他心間的疙瘩。

“我……錯了,我不該把你留下來。”

“不,你沒錯,你把我留下,表示着你需要我,這點就已足夠,其他你就勿需顧慮了。”

說完,起身化作奎狼,

“若只是奎狼,你會讓它陪在你身邊,不是嗎?”

蒼狼咬着下唇,他不得不承認奎木所說的話确實是他心中所想。

奎狼上前,用嘴咬住蒼狼的褲腿拉了拉,

“王上,夜深了,該休息了。”

只是奎狼嗎?

習慣性地順着奎狼毛,蒼狼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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