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十八

第二天的祭酒節安排在晚上,因為各個部族都是在白天陸續趕到,蒼狼白日裏便坐在大殿裏接受他們的朝拜,到了晚上才聚集起所有到來的人,開了宴席。

鐵骕求衣和風逍遙代表鐵軍衛自然也親自到來參加。

坐在首座上的蒼狼看着一旁站着的那兩人,見他們氣色都不錯,便也放下心來,于是便轉向他處開始尋找起奎木狼的身影,之前已經和他說好,要在祭酒節上為他安排官職,給了他請柬讓他務必過來。

巡視一圈,終于在人群中看到一人獨立的他。

視線對視下,默契地點了點頭,蒼狼這才正色宣布祭酒節正式開始。

苗疆內亂蔔定,來的衆人大多數都抱着試探的意思來看新任苗王到底是怎樣的人物,是否強勢如同灏穹孤鳴,還是說是個好捏的軟柿子,這對于他們未來的方針是有很大的影響。

于是陸陸續續有人上前同苗王蒼越孤鳴對話,說的都是如今在苗疆推行的墨風政策是如何如何地不符合當地習俗,大家都不願意遵守,卻被蒼狼一一不痛不癢地抵擋回去,一句話,推行是有難度,但,卻是必要不會取消。

大家看新任苗王雖然不愠不火,但是說什麽都被擋回來,自然也明白了蒼越孤鳴的不好惹,即使曾經的蒼狼王子有着怎樣溫良的口碑,但現在成為王的蒼越孤鳴已然不是他們能随意擺布的了。

似乎是還有人不服氣,拎着壇酒上前來行禮,

“王上,這是我們部族特有的好酒吊兒醉,每次祭酒節都會由我們上供給王族,今日下臣也帶來了幾壇,按祭酒節的傳統,王上可得幹掉一壇以示王族之氣魄和海量,望王上萬不可推遲。”

一旁風逍遙看着那壇被舉着的吊兒醉,俯在鐵骕求衣耳旁嘆道,

“老大仔,那可是壇好酒烈酒,這一壇下去,王上肯定吃不消,要不我替王上喝?!”

嗜酒不醉的風逍遙這麽說可以理解,但是鐵骕求衣是不可能讓他這樣做的。

“你倒是對王上好啊?”

“那是,畢竟鐵軍衛效忠的可是王上啊,我可不像你以前那樣搖擺不定。”

“你也知道說是我以前啊。”

Advertisement

“哼哼,和你說這些簡直浪費時間,我還是去幫幫王上吧。”

想要向前邁出步伐的身軀被鐵骕求衣鐵臂一臺給擋了回去。

“你別瞎搗亂,這事情輪不到你來插足,王上必須自行處理,而且,他也能處理得了。”

“嗯嗯,王上肯定沒問題了,多謝你的擔憂啦。”

奎木不知何時插到兩人中間,探個腦袋出來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話。

風逍遙吓了一跳,腰背往後一閃,“嗞”地咧着嘴忍痛,奎木一臉不懷好意的模樣看着鐵骕求衣聳聳肩,

“你怎麽出來了?”

鐵骕求衣把風逍遙一把拉到身邊護住,看着奎木問道。

“王上發請柬邀我來的啊。”

說着,晃了晃手中的請柬。

“什麽意思?”

鐵骕求衣可是不好糊弄,自然是打破砂鍋問到底。

“待會你便知了。”

奎木背着手看向首座的蒼狼,那裏,蒼狼接過了酒壇,平緩地舉起壇子一口接一口地喝了起來,風逍遙看得目瞪口呆,而奎木則笑眯眯地看着。

沒有人察覺到的事情,他卻是注意到了。

——好啊,蒼狼,你會如此堂而皇之地作弊了啊!不過,還是得說,幹得漂亮!

從指尖散去的酒順着王座扶手滲透而下,好好一壇吊兒醉就這麽被浪費了。

衆人見蒼狼飲下一壇吊兒醉卻面不改色,都不由暗自驚嘆,果然王族之人都不是泛泛之輩。

大家交頭接耳交換信息間,又一人站了出來,蒼狼記得他是誰。

“孟偏王有事嗎?”

“是,王上,為臣有兩件事情還請王上予以定奪。”

“你且說來聽聽。”

“為臣要說的第一件事情便是鐵骕求衣!”

說着,右手往鐵骕求衣的方向一指,攻擊性的話語随之而出,

“狼朝宮禁錄所記載的事情是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對他一定要加以處置!”

蒼狼聽了,臉色立刻便沉了下來,他真未想到現在還是會有人拿此事來做文章。

鐵軍衛這塊大蛋糕當真是人人都想分一塊。

而,皇朝宮禁錄,不僅對鐵骕求衣而言是個麻煩,對于苗疆王族來說也是個麻煩,不論裏面所記載的事是否為真,作為苗王,都不能讓它被認為是真。

“此本書乃忘今焉為了栽贓陷害軍長而杜撰的,如今首犯已經伏誅,此事不必再談,若是孤王發現此謗書還有在傳,孤王必不輕饒。”

孟偏王被堵了回來,依舊不服氣,又争道,

“那內戰時期,作為鐵軍衛首領,鐵骕求衣殺害了我們多少人,王上難道都不定他的罪嗎!”

之前還在為此事奚落鐵骕求衣的風逍遙用肩膀頂了頂不動如山的他的老大仔。

“喏,東窗事發了。”

“哼!”

鐵骕求衣懶得理睬,奎木則接過話來,

“王上也是為你的事情操碎了心。”

如調侃般的不平之語。

“王上要用我,那他必然會把這事情擺平。”

雖然這樣說着,鐵骕求衣對于蒼狼的信任可見一斑。

蒼狼看着不依不饒的人,因為知道此人乃撼天闕舊部,對于內戰時期所遭受的損失,蒼狼自然不是不了解。

“鐵軍衛軍長以王命為先,并無問題,如今,孤王為當今苗王,他必以孤王為先,孤王信任他,也要用他,孟偏王對孤王的決議有意見嗎!”

孟偏王事事被駁,氣得在那裏一抖一抖的。

“那,那,王上答應的為撼天闕正名的事情,王上為何一直拖到如今還未有動作。”

對于孟偏王的咄咄逼人,蒼狼暗自緊緊握住了拳頭。

撼天闕的事情并不如所顯現出來的那麽簡單,太多的事情并不是能直接搬到臺面上來說,即使在第一時間讓撼天闕入了皇陵,但相應的解說卻是一直拖延到了現在,期間又遇上忘今焉之亂的事情,現下确實不是最好的時機。

蒼狼一直記着撼天闕對他的救命以及傳功之恩,就算撼天闕也囚禁虐待了他一年。

從身份上來說,那是他的親大伯。

“此事孤王自有定奪,你一再地質疑孤王,是不是想你自己來做苗王!”

孟偏王被蒼狼那一拍一吼吓得大驚失色,被扣上這麽一頂大帽子,他如何吃得消,打着哆嗦跪了下來連連求饒。

王族權威是那麽容易被挑釁的嗎?苗王蒼越孤鳴又是那麽好拿捏的嗎?

衆人見孟偏王吃了癟,大多數都消了心頭那造次的念頭。

“今日祭酒節,孤王便不定你之罪,罰你喝掉一壇吊兒醉給孤王退下去!”

孟偏王這下也不敢再繼續争持下去,顫着身子把一壇吊兒醉胡亂灌了下去,然後醉死過去被侍衛帶了下去。

見狀況終于在控制中,蒼狼內心籲了口氣,今天事情會變成這樣,說來說去還是因為他登基時間短,還不為苗疆衆部族所認可,而完全屬于他可以信任的勢力還沒有完全建立起來,如今,至少把鐵軍衛收入囊下,苗疆的局勢便穩定泰半。接下來呢……

蒼狼看向鐵骕求衣那邊,奎木正站在那裏與他對視,并朝着他點了點頭,蒼狼知道,時機差不多了。

“今日大家都有來,孤王也就乘此機會向大家介紹一個人。”

明顯的信號,王上要安插自己的人,這是提醒他們都安分一點不要鬧事,只有向着王上,才能安穩地在苗疆待下去。

奎木邁着穩健的步子來到王座之前,對于衆人投向他的目光以及悉嗦的交耳之聲完全無動于衷置之不理,一雙眼只直直地看向王座上的蒼狼。

——到底是什麽官職,你倒是快些說啊!——

“原鐵軍衛士兵奎木上前來聽封。”

奎木聞言,在王座前跪了下來,垂首間,悄悄瞥了一眼王霸之氣的蒼狼,心裏倒是樂呵呵的。

“孤王認命你為王府侍衛統領,并兼管苗疆情報網,孤王以及苗疆的安定可就交給你了。”

“屬下遵命,願誓死效忠王上。”

蒼狼聽着奎木的回話,不由有些動容,親自走下來把人給扶了起來,那雙冰藍色的眼睛蘊藏着許多許多未說出的話看向奎木,奎木微微一笑,他看懂了,也只有他能看懂,他的王上對他說——把你推上了風口浪尖,抱歉,然後,保重。

再回身,蒼狼大手一揮,

“大家放開來吃喝玩樂,孤王就不留在這裏煞風景了,哈哈哈哈。”

說完,拂袖笑着離開。

奎木則走回到鐵骕求衣身邊,問道,

“你們離開嗎?”

“過會再走,我帶你去認些人。”

說着鐵骕求衣便走到前面帶路,奎木手指擦了擦鼻子,默默看了眼身邊的風逍遙,

“別看我,老大仔發話,只能跟上去呗。”

說着風逍遙便上前拉起奎木跟過去。

好吧,有了官職,還是要上點心才比較靠譜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