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訂婚宴風波(4)

張春生是張岩的父親,也是春生集團的董事長,而張岩的職位是春生集團的副總。宋墨的幾句話,讓張岩一下子傻了眼,如果剛才還對宋墨的身份不了解的話,現在已經再清楚不過了。春生集團一直在争取為宋氏旗下的酒店提供新的能源系統,這個計劃已經策劃了近半年之久,現在,宋墨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拒絕了?

張岩顧不得其他,連忙賠笑道:“宋先生,您不是在開玩笑吧?”

“不是。”宋墨回答得很簡單。

宋墨沒有跟張岩周旋,張岩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心下急得要命,他對集團的項目一向不怎麽過問,副總也是當了玩玩的,現在宋墨一句管理和用人上有問題,明顯就是沖着自己來的。平時張岩上梁揭瓦什麽的只要不影響集團,張春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這麽大的項目上出了纰漏,他急得直冒汗,但看着宋墨這副軟硬不吃的樣子,也不知道該用什麽法子補救。但是張岩想不通,他不記得什麽時候開罪了宋墨,如果只是因為剛才的事,他也沒必要和自己翻臉啊?

季銘也有些驚訝,但并沒有表露在臉上,只是看向宋墨的眼神有些複雜,但宋墨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絲毫看不出任何不妥,仿佛他剛才只是簡單地推掉了一個飯局一樣。

葉蔚檸不清楚宋氏和春生集團的合作涉及了多少利益,但看到張岩那副吓呆了的表情,心裏還是很解氣的。

“你明天不用上班了,休息幾天吧。”季銘看着葉蔚檸說,瞥到葉蔚檸肩上披着的西裝的時候有點氣悶,但也沒說什麽。

葉蔚檸猶豫了一會兒,思忖片刻,便也不再忸怩,點點頭。其實手臂上的傷穿個長袖就看不出來了,但既然這樣,請個幾天病假也沒什麽。

“咱們倆還沒算完呢。”季銘看着如喪家之犬的張岩說,“那條狗是我家格格生的,你狗膽夠大的哈,我的狗你也敢動?”剛才張岩的話證實了季銘的想法,他知道葉蔚檸不是沖動的人,能讓她情緒失控的原因季銘大致也猜到了。想起那個寒冷的冬天,葉蔚檸獨自坐在長椅上放聲哭泣的身影,季銘就越發覺得張岩不可饒恕。

“為一條狗,你們至于麽?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張岩真是哭笑不得,“大不了我賠你幾條好了。”

“你賠不起。”葉蔚檸冷冷對張岩說。

“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攤上你們姐妹倆這破事。”張岩說完,便憤憤離開了,他還不知道要和老爺子怎麽說呢。

張岩走後,葉蔚檸就像打完了一場仗,整個人都疲軟下來,累的又何止是身體?

“我先回去了。”葉蔚檸有氣無力地說,西裝已經被她弄髒弄皺了,她也就沒立刻脫下還給宋墨。她不想留在這兒了,如果不提前走,待會訂婚宴結束後,迎接她的将會是一場集體批|鬥,葉守川,林慧,葉汐,三對一,又一次,那晚上的情景她不想再重溫一遍。

“我送你。”

“我送你。”

宋墨和季銘的聲音同時響起……

季銘和宋墨也沒料到會同時說出去這句話,場面頓時有些尴尬,但季銘和宋墨都面不改色,尤其是宋墨,他淡定地補充道:“我正好要回去溜路易斯,一個小區,很順路。”

葉蔚檸停了兩秒,回答道:“好,謝謝。”随即對季銘說道:“宋先生和林曼一個小區。你不順路,就別麻煩了。”

季銘笑着說好,也不再多說什麽,倒是和宋墨說了句,那就麻煩你了。

“走吧。”宋墨輕聲說道,說完便邁開長腿,披着他西裝的葉蔚檸跟在後面,跟上他的步伐。宋墨很高,走路的步伐不緊不慢,背影都分外奪目,葉蔚檸就這麽跟着宋墨走,竟然徒生出一股安全感。

走到電梯門口的時候,葉蔚檸看見了正往這邊來的葉守川一行人,沒想到還是會碰見,該來的躲不掉,他們一家三口來興師問罪了。

“葉蔚檸!你要去哪兒?有本事把話說清楚再走啊。”葉汐不依不饒,“張岩呢?”

“走了。”葉蔚檸都懶得搭理她,想着電梯怎麽還不上來。

葉汐沒想到張岩會先走,又礙于宋墨在葉蔚檸旁邊,她也不能對葉蔚檸做什麽,不能再在宋墨面前失了身份,上次踢了他的狗他就給自己臉色看,怎麽都不能再得罪他了。更讓葉汐受不了的是,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宋墨好像在護着葉蔚檸。

葉守川本來上來就想給葉蔚檸一巴掌,但宋墨在,葉守川克制着自己的情緒說:“宋先生,今天真是讓你見笑了,本來想借着今天這個機會和你聊聊工作上的事的。”

“今天這樣的場合好像不太适合聊工作上的事。”宋墨出于禮貌,回了葉守川一句。

葉守川被宋墨的态度弄得有些下不了臺,但也不好發作,更是把火發在葉蔚檸身上,一把抓住站在宋墨後方的葉蔚檸的手臂,用力往前一拽,但葉蔚檸并沒有如預期般過來,反倒是葉守川的手被宋墨制住,宋墨看似沒有用力,但卻讓葉守川動彈不得,只得放開葉蔚檸。

葉守川這下說話的口氣就沒剛才那麽客氣了:“這是什麽意思?怎麽,宋先生今天不跟我聊工作上的事情,是想和我聊私事麽?”

“我覺得事情都可以說清楚,動手顯得很失水準。”宋墨嗓音低沉,看向葉守川的一雙眼睛毫無懼色,相反,深邃的黑眸盡顯犀利。

“我管教女兒自有我的方法,這一點,還請宋先生不要幹涉。”葉守川也是一副不容置疑的樣子。

“我不是你的女兒。”葉蔚檸冷不丁地插了一句嘴,她神情淡漠地看着葉守川,“你就當沒我這個女兒吧。我也不想認你這個爸。”

“啪!”葉蔚檸話音剛落,葉守川擡手就是一巴掌,這一記耳光聲音響得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葉蔚檸臉頰火辣辣地疼,嘴裏感覺有血腥的苦味,但也有種釋然,這一巴掌,徹底打散了她心底還殘存着的那一丁點可憐的父女之情。

“這一巴掌,打完了,就兩清了。”葉蔚檸扯出笑容,嘴角流出的鮮紅色血跡襯得臉色蒼白,卻一臉倔強。

“兩清?”葉守川厲聲呵斥,“你身上流着我的血,怎麽兩清?你倒是說說看!你以為丢下幾張信用卡從家裏搬出去就能兩清了麽?”

“不然呢?”葉蔚檸反問。

叮!電梯門打開了。葉蔚檸毫不猶豫地走進了電梯,冷眼看着電梯外的人,宋墨自然和葉蔚檸一起進了電梯,宋墨臉色極冷,按了關門鍵,站在靠近電梯門口的地方,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

電梯門一關,隔絕了外面的一切,只剩下葉蔚檸和宋墨兩個人。電梯緩緩下降,設備高級得聽不見一點兒雜音,很安靜,很安心。一路無話,跟着宋墨來到停車場。葉蔚檸坐在了副駕駛上,考慮到總不能真把人當司機吧,便沒有坐在後座上。

上車後,宋墨遞給了葉蔚檸一張紙巾,示意她擦一下嘴邊的血跡。

“謝謝。”葉蔚檸接過紙巾。

“攻擊別人的時候要先保證自己的安全。”宋墨發動了車子,眼睛看着前方,手打着方向盤,突然開口說道。

“什麽?”

“你手上的傷,本來沒有那麽重的。”宋墨頓了頓,接着說道,“我看到你自己把手往玻璃碎片上壓。”

“……”葉蔚檸沒想到宋墨會注意到自己的小動作,“是我先對張岩動的手。”葉蔚檸如實回答,她沒打算騙宋墨,也沒那個必要。

“我知道。”宋墨應得很幹脆。

“那你為什麽……?”還幫着我?

“他活該,我不喜歡對狗不友好的人。”宋墨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葉蔚檸想着宋墨對路易斯的上心程度,便知道他是愛狗人士,剛才張岩那一番話,想必令宋墨很不高興,所以他連和春生集團的合作都取消了,當然了,也許這只是一個契機,葉蔚檸相信宋墨絕對不是一個沖動,意氣用事的人。

“看得出來,你對路易斯很好,是那種當做家人一樣的好。我以前也養過一條狗,我沒照顧好它。”葉蔚檸其實很看不慣有些養狗的人,他們給狗吃各種人吃的東西,還到處宣揚養狗花了多少錢,最後弄得狗一身病又到處宣揚自己花大錢給狗治病,然後說,你看,我對狗多好,給它花了那麽多錢呢。多麽可笑的邏輯。

“嗯。你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宋墨并沒有打算安慰葉蔚檸的意思,相反地,他直白地發表了他的見解,一針見血,不留餘地。葉蔚檸坦然接受了宋墨的指責,她,确實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從袁子恒把兜兜交到她手上的那一刻起,她就應該擔起養育保護兜兜的責任,她知道葉汐的敵意,清楚林慧的虛僞,但她每天只顧着上自己的學,溜自己的狗,她刻意屏蔽那些負面情緒,卻唯獨忽略了兜兜所面對的潛在威脅,葉汐不敢動自己,但是她敢動兜兜,葉蔚檸天真地以為只要固守在自己的世界裏便天下太平,沒想到為她的不成熟買單的是兜兜這一條鮮活的生命。

葉蔚檸偏過頭看向正在開車的宋墨,他的鼻梁很高,棱角分明的側臉顯出簡潔硬朗的線條,突然想起上次他問過自己。

你也養過狗?

上一次,葉蔚檸轉移了話題沒有回答,這一次,憑宋墨的聰明,想必不用葉蔚檸多說他也能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猜個大概。換做其他人,一定會安慰葉蔚檸:不是你的錯,這麽長時間過去了,你也不要自責了。但是宋墨沒有,他只是淡淡地說:嗯。你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嘴唇薄的人說話是不是都這麽不留情面,葉蔚檸心裏想。

宋墨許是感覺到葉蔚檸的目光,突然轉頭,對上葉蔚檸的眼睛,電石火花之間,有種異樣的情愫在蔓延,氣氛突然有些尴尬,葉蔚檸讪讪地移開目光,目不轉睛地看着看着前方,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麽,不停卷着衣角的手暴露了她的小情緒。

宋墨嘴角上揚,無聲地輕輕一笑。

林曼的一通電話倒是解救了很拘促不知道要幹嘛的葉蔚檸。

作者有話要說: 近水樓臺先得月,季銘啊季銘,你的地理位置明顯處于劣勢,攤手表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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