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忽然之間,天昏地暗

宋墨拿出手機撥葉蔚檸的電話,一連撥了幾次都無人接聽。英俊的眉眼微微皺起,難道她帶路易斯出去溜還沒回來,手機也沒帶?宋墨放下手機,靜靜坐在沙發上,思考了大約有半分鐘,立刻出了門并撥通了小區物業的電話。

宋墨邊走邊和物業溝通,沒想到剛出家門幾步,就看見路易斯朝自己奔過來,宋墨頓時就冷了臉,因為他看見路易斯身上有血跡。路易斯以光速沖向宋墨,發出嗚嗚的聲音,不停繞着宋墨打轉,然後就又掉頭往一個方向跑,它像是要把宋墨帶到哪裏去的樣子。饒是一向鎮定的宋墨心也不禁揪了起來,失去了往日波瀾不驚的樣子,路易斯毛上有血跡,而卻看不見葉蔚檸,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遇到了危險!

路易斯把宋墨往林曼家方向帶,一路上,宋墨眼皮一直跳,他希望只是虛驚一場,但是,他看到的情形遠比他想象得更加糟糕,更加嚴重。

林曼家門是開着的,一推門屋子裏很亂,有搏鬥的跡象,而葉蔚檸倒在廚房的地面上,已經昏迷,白|皙的臉上鮮紅的血跡分外醒目刺眼,手旁邊還有一根棒球棍。路易斯搶先跑到葉蔚檸身邊,一個勁地舔葉蔚檸,而後又看向宋墨,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在求救。

宋墨立馬抱起葉蔚檸,一陣風似地趕到地下車庫,把葉蔚檸小心翼翼地放在副駕駛,路易斯則很配合地跳上了車的後座,一路飙車,把葉蔚檸送到了醫院急救。

“我是宋墨,15分鐘內我會送一個人來急救,替我安排好一切。目前昏迷,頭部好像受了重擊,身上有幾處刀傷,血我已經勉強止住了。”

“柏湛,我是宋墨,我住的小區裏有人被襲擊,我現在在去醫院的路上,請你務必帶人去把事情查清楚。”

葉蔚檸被送|入搶救室後,宋墨就坐在外面的長椅上,臉色極冷,如水墨畫般秀氣英俊的臉上像是被染上了濃重的墨色,渾身散發着淩厲肅殺的戾氣,路易斯極為聽話地坐在長椅旁邊,搶救室外人來人往,沒人敢往這邊多看一眼,也沒人敢多說一句這裏是醫院,不能帶chong物進|入這樣的話,這一片像是禁區一樣,沒人敢惹這個男人。

柏湛來的時候,就看到宋墨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還有靜坐在一旁的紅白色阿拉斯加。

“什麽情況?”宋墨問柏湛,嗓音低沉,不帶任何溫度。

柏湛緩緩開口:“現場我看了,乍一看像是入室搶劫,但細細分析,沒那麽簡單,小區的監控我已經差人帶到警局調查了,剩下的,我還得問一下裏面的人。”柏湛指了指搶救室。

宋墨沉默了幾秒,又問:“你的初步分析是?”

“表面看是有人入室搶劫,被主人發現後發生搏鬥,歹徒傷了人逃走。但你們那個小區算是高檔小區,進出都要有業主卡,一般的歹徒不會選擇這樣的小區,風險太大,難度太高,而且就算選擇這樣的高檔小區下手,也勢必會踩點,下手對象也一定是住高檔戶型的人,比如你住的那種,而絕對不會是這種很小的單身戶型,要選怎麽也要選一個高風險高收益的吧。當然,也不能排除歹徒認為這種戶型基本是一個人住比較容易得手的可能。但事發的時候你這只狗也和她在一起吧,這種大型犬一般對歹徒還是有一定威懾力的,所以,更加證明了這不是一起簡單的入室搶劫。”

柏湛又提出第二種猜想:“業主林曼我們已經聯系到,她昨晚去外地采訪,現在正往回趕,她這種社會版的記者,也比較容易得罪人,也有可能是有人要報複她卻弄錯了對象。”

宋墨聞言,眸色又深了幾分,柏湛也不再說話,這個時候,只有等葉蔚檸醒來才能有更多的線索。

搶救室的燈滅了。一個醫生從裏面出來。

“誰是家屬?”戴着口罩的醫生問。

宋墨起身:“我是。”嗓音低沉有力,柏湛聞言不禁有些驚訝,意味深長地看了宋墨一眼,發現他神情嚴肅專注,柏湛甚至懷疑自己剛才聽錯了。

“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但頭部受到鈍器重擊,腦震蕩後遺症比較重,做了CT和核磁共振,顯示腦部有血塊,可能會壓迫視神經,具體的還要等病人醒來才能進一步确定。希望你們家屬能做好思想準備。情況不是很樂觀。一會兒病人會被送到普通病房,不用進重症監護室。”醫生很平靜地将情況講述給宋墨聽。

宋墨頓了兩秒,緩緩開口:“什麽時候會醒?”

“還要再過幾個小時麻藥才能過去。”

柏湛看到有些失神的宋墨,竟然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安慰:“你放心,事情我一定盡快查清楚。”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

“嗯。”宋墨站在搶救室門前,身影清清冷冷,語氣冷得幾乎到了冰點,“不惜一切代價。”

柏湛點頭,他明白宋墨的意思,這種沒有出人命的案子,一般情況下,确實不會動用那麽大的力量去查,基本是受害者自認倒黴的多,但如果有財力支持,就另當別論了。柏湛沒待多久,就回警局了。

“幫我聯系到最好的腦部和眼科專家,以最快的速度回國。葉蔚檸出了事。”宋墨通知正在英國度假的秦世歐,由于時差,秦世歐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接到了宋墨的電話,反應了好長時間才知道失态的嚴重。

葉蔚檸被轉到了普通病房,宋墨坐在chuang邊,看着躺在病chuang上的葉蔚檸,臉色有些蒼白,即使還沒醒,她的眉頭依舊微微皺着,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宋墨輕輕用手撫上她的眉心,輕柔地将它舒展開。他不知道,她醒來後會怎麽樣,他也不知道,她能否承受得住這樣突如其來的打擊,但他可以确定的是,他會陪着她一起,如果之前他還在遲疑,還在衡量還在試探的話,他現在很清楚自己的心,在看到她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那一刻起,在飙車送她來醫院的這一路上開始,在站在搶救室外等待時起,他的心,從未如此确定,從未如此牽挂。

動心,可能比他想象得要早,不知不覺的投入,也比他想象中的要深。而突如其來的變故,打破了細水長流的遞進過程,又或者,他的心跡本就袒露得太晚,打破了節奏,如果早誠實一點,早點正視自己的心,是不是他們之間的情路就不會多那麽多坎坷和曲折?但愛情從來就不是可以循序漸進的,即便在商場上,宋墨可以精準計算、适時出手将對手一網打盡,在遇上葉蔚檸時,他失算了,他失了一貫的狠絕果斷、殺伐沉着。

葉蔚檸醒了,她睜開眼睛,發現眼睛很疼,眼前一片模糊,刺眼的白光讓她忍不住閉上眼睛,她努力地眨了眨眼睛調整,睜開還是一片模糊,只依稀看到自己旁邊有一個黑色人影,試了好幾次,她還是看不清!

“是我。”宋墨緩緩開口,低沉如清泉的聲音讓弄不清狀況的葉蔚檸稍微安心了些。

“我怎麽看不清?”葉蔚檸的聲音有些顫抖。她記得她帶洗完澡的路易斯回來時,接到了快遞的電話,她想着可能是林曼又在網上買什麽東西了。結果她帶路易斯回去的時候就莫名被人捂住嘴,她反抗得很厲害,順手拿了林曼放在玄關處的棒球棍自衛,路易斯也幫着她攻擊歹徒,無奈力量懸殊,加上歹徒有刀,饒是她拿着棒球棍也占不了上風,好在有路易斯在,只記得搏鬥到最後自己的棒球棍也被搶走了,頭部反被重重一擊,當時就有血順着額頭留下來,濕漉漉的糊住了眼睛,後來,她眼睛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醫生說你頭部受到重擊,腦部可能有腫塊,會暫時影響視力。”宋墨用了可能,暫時這些平時他很不喜歡用,有失精準度的字眼。

“暫時,是多久?”葉蔚檸朝着宋墨的方向望去,她看不清他的臉,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知道。”宋墨心中不忍,葉蔚檸好似把全部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回答上,而他卻只能将最殘忍的現實告訴她,“我會找最好的醫生,你放心。”

葉蔚檸呆呆地坐在病chuang上,難以置信,昨天她還好好的,今天她就看不見了?她想這會不會是在做噩夢,她想快點醒來,她狠狠掐了掐自己,疼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她還是看不見。

宋墨輕拍葉蔚檸的肩,無聲地安慰着她。

“我要見醫生。”良久,葉蔚檸穩定情緒後開口。

宋墨沒想到葉蔚檸會這麽鎮定,沒有歇斯底裏的哭到崩潰,相反,她很冷靜,冷靜得讓你覺得她不需要安慰,或者說,你無法安慰。

醫生檢查了下葉蔚檸的大致情況,又詢問了一些問題,面色凝重:“你現在還能看到模糊的光,我這兩天會給你開一些藥,觀察幾天,血塊可能會自己消失,你不要壓力太大,放松心情。”

“最壞的情況是什麽?”葉蔚檸問。

醫生看了一眼宋墨,宋墨點點頭,示意他說下去:“血塊如果一直壓到視神經,你的眼壓會受不了,最壞的情況是,你慢慢地連光亮都看不到,完全失明。”

“可以做手術麽?”葉蔚檸每問一個問題,都更加絕望一分。

“我建議保守治療,血塊的位置并不适合手術,而且國內沒有醫生能做這樣的手術,即使找國外的專家做,手術的成功率也不會超過百分之三十。”

作者有話要說: 會不會很多人看到這裏就不看了?因為失明這種爛梗?不……要……這……樣……嘛

明天就表白了呢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