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哭的梨花帶雨

“我一會兒要辦事,不多留了。”南許起身,笑意依舊:“你起這麽晚還沒有用膳,快傳膳吧,餓久了對身體不好。”

慕時臻點頭,卻沒有要傳膳的意思。

南許嘆聲氣,轉身時被身邊人拉住了衣袖,頓了片刻回神,發現慕時臻目光複雜,不由得疑惑:“怎麽了?”

慕時臻張了張嘴,頓了一會兒搖頭,“沒事。”很多事沒辦法說出口,縱然有心,卻也只能瞞着,畢竟是欺君之罪。

南許看了他一瞬,猶豫着轉身離去,外面宮女看到她及時行禮,在慕時臻這裏她同樣看到了幾個生面孔。

想到慕時臻說太後派人禀報過,她心裏特別不是滋味,哪怕慕時臻是抱着目的進宮,對阮祈一點感情都沒有,但被太後塞人這樣事,慕時臻當真一點也不在意嗎。

南許回宮換了身便裝駕馬出宮,要去将軍府一趟,皇帝指派她和白承卿共同去完成一件事,不是什麽大事,卻能夢中捉鼈。

皇帝身份敏感不易親自出馬,這件事本是交于她一個人辦,是白承卿請命要協助她的,皇帝覺得沒問題便答應了。

至于慕遲青那邊,還有別的事要辦。皇帝既然猜到了幕後人是誰,就不會繼續養虎為患,盡快斬草除根才是他要做的。

南許要出宮必然能引起宮內許多人注意,在皇帝被刺殺的敏感時期,太子出宮一定是為皇帝辦事,她剛出了宮門,消息便傳到了各宮。

阮洛那夜醉的不像話,錯過了很多事,也沒能及時護駕,聽到阮祈出宮的消息有些懊惱,此時他正在自己生母宜貴妃宮中。

宜貴妃看阮洛沉不住氣的模樣皺起眉頭,“都這麽大了也不知穩重,你父皇能看重你才是奇怪。”

阮洛被數落一頓,非但沒有認識到自身的錯誤還更加惱怒,狠狠将眼前的凳子踢翻,咬着牙,“7788ZL那天是阮祈故意灌我酒,說不定他早就知道會有刺客,故意把我灌醉,好讓…”父皇冷落我。

“住口!”宜貴妃重重将手中的茶杯放置在桌上,眉眼愠怒很是明顯,“你自己不争氣還好意思怪別人,這樣的話下次不準再說!”

“這裏沒有外人,我說他一句怎麽了。”阮洛低聲嘟囔,刺客是誰派去的他不知道,但很肯定不是阮祈派去的。

“你父皇最忌諱兄弟相殘,哪怕是污蔑的話也不能輕易說出口,宮內沒有手腳幹淨的人,說不定此時正有人偷聽你我的對話。”

宜貴妃的話讓阮洛心驚,嘴角翕動,心中生起一股後怕。

坤寧宮。

皇後聽着前來禀報的人說的話,漫不經心地呡了口茶,“行了,你下去吧,切記不要讓太子發現你的存在。”

“諾。”

等那人走了,皇後身後的宮女上前來,“娘娘不必擔心太子隐瞞,可能是皇上要太子保密。”

早上皇後詢問時,南許什麽都沒說,出宮的事提都沒提。

皇後嘆聲氣,“她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見,便不想讓我操控了。”

去将軍府的路上,南許看到了第一次去茶館透露消息的白頭老翁,後者并沒有注意到她,還在和身旁的年輕人談笑。

那個年輕人也是熟人,是在茶館時湊過來的男子,原來他和老翁認識啊。

南許眼底劃過異樣,看來阮祈的長相早就被一些有心人記住,她今後行事也要萬分小心。

到将軍府時,看到将軍府門前站着幾個人,是等着迎接的人,白承卿從宮中回來就說了太子要來将軍府,白夫人早早就安排人來迎接。

來迎接的幾個人中,為首的是一名青年男子,身形修長一襲藍衣,長相十分俊俏,見到她後向前走出一步,露出笑意。

“下官白書謹見過太子殿下。”

白書謹,白承卿唯一的嫡子即獨子,在邊疆與白承卿一同作戰,這次戰勝他身為副将也有不少的獎賞。最重要的一點,他是阮祈的親表哥。

白書謹和白夫人都是昨夜抵達京城的,沒能趕得上皇帝為白将軍擺的宴席,前者因為這事并沒有來得及領封賞。

南許輕輕颔首:“免禮。”她下了馬,随意掃了眼白書謹身後的幾個人。

“父親已經在裏面等候多時了,太子殿下請跟下官來。”白書謹帶領着南許進了将軍府。

雖然白承卿帶妻妾兒女常年在外,将軍府同樣沒斷了人,白家的一位老管家領着一衆人待在府中,每日都會命人打掃,也因此将軍府并沒有顯得破舊。

白書謹在前面帶路,南許在後面看着發現他和慕時臻身高差不多,慕時臻若是換上男裝和白書謹身材也差不了多少。

慕時臻長相有些雌雄莫辨,所以女裝時并不會男相,不管怎麽樣都好看。

将軍府裏的下人不多,每個人分工明确,白書謹說:“将軍府有些簡陋,過些日子會重新修葺一7788ZL下。”

南許不懂他說這個做什麽,沒有應聲也沒其他的反應。

二人到了白承卿書房附近,一眼就看到書房門前站着一名身穿鵝黃色衣裙的姑娘,背對着他們在跟一個小厮說話。

南許看白書謹一眼,發現後者眯了眯眼,他們走近後聽清了那姑娘對小厮說的話。

“我把這些都給你,你通融一下就讓我見一眼爹爹吧。”

“二姑娘這可舍不得,奴才只是奉命行事,您別為難我。”

“你就替我傳個話也行啊,我姨娘是被冤枉的,爹爹一定也想将這件事查清楚。”

南許聽明白了,這應當是宅鬥吧?這姑娘的生母被人冤枉了?

那姑娘一直沒發現南許和白書謹,一直嚷求小厮只為見白承卿一面,小厮很為難,尤其是在看到白書謹之後,手腳哆嗦的拿開抓着他胳膊的玉手。

“姑娘您就別為難奴才了。”小厮說話都在顫。

那姑娘還想執着,白書謹在這個時候開口了,“你姨娘做了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父親的懲罰還是輕的。”

前面的姑娘一僵,顫巍巍的轉身看到了白書謹,還看到了南許,意識到自己在外人面前丢人後咬了咬唇,聲音帶哭腔:“大哥。”

這姑娘哭的,南許腦子裏就剩下‘梨花帶雨’四個字,長相偏小家碧玉,不得不承認白家基因都挺好的。

白書謹冷着臉,道:“你回去吧,父親和太子殿下有要是要談。”

南許注意到那姑娘可憐兮兮的看自己一眼,對她行一禮,說話的聲音比剛才還委屈:“見過太子殿下。”

目前為止,上輩子加上這輩子,南許從來沒有聽到過這麽委屈的嬌弱嗓音,她唇角微微翹起,眼中卻看不到一絲笑意,“不必多禮。”

白書謹眸光微涼,略有警告的看了自己庶妹一眼,有些人的心思不知道隐藏,別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白書謹一個男人尚且如此,南許又怎麽可能看不出來什麽意思,跟白書謹說話那麽正常,到了她這兒委屈了起來,她和這姑娘算是一對表兄妹,自古表兄妹結親的人可不少。

“既然殿下和父親有要事要談,臣女就不打擾了。”她說完就要走,臨走前特意楚楚可憐看南許一眼。

南許眼皮跳了一下,摸摸鼻子,她是有家室的人,還是個女人,對這樣的女子一點都不感興趣,用那樣的眼神看她…要是慕時臻她可能還會覺得開心。

其他人就…就想裝作沒看到。

要是慕時臻那麽看她該多有意思,南許回過神,發現白書謹要在她臉上看出一個洞來,正起臉色輕咳一聲,“我們進去吧。”

白書謹提醒了一句:“我那庶妹自小心思多,還請太子不要在意。”

南許應一聲,推門進了書房,并沒有看到白将軍,疑惑回頭看白書謹。

“父親應當是臨時出去了一趟,殿下坐下稍等片刻。”白書謹帶南許坐到一張圓桌前,倒了一盞茶放7788ZL到南許面前。

南許輕輕颔首,跟白書謹一同在書房等了一陣兒,白将軍回來的很快,看到南許後沒多說別的,直言道:“現在就出發吧。”

“好。”南許應下。

這是她穿過來之後,第一次為皇帝秘密辦事,還是和這個身體的親舅舅一起,出發的時候,原本緊張的心情平靜了一大半。

白書謹準備了馬車,皇帝把這件事交給了南許和白承卿,他縱然有心想去也不能違背指令,晚一些還要進宮一趟。

馬車寬敞,南許和白承卿各坐一邊,中間隔出了許多。馬車行駛了一會兒,她顯悶得慌,掀開車簾一角透氣。

“你母親最近在宮中還好吧。”這是白承卿回來後第一次問起皇後的事。

南許眼睛望着車窗外,輕輕應了一聲,“母後很好,父皇對她也好。”

“好就行,上次我在宮門前看到她時,發現她臉色沒有往日好,還以為她病了。”白承卿和皇後自小相依為命,關系比尋常兄妹好上許多。

“母後是太過思慮舅舅。”南許手指忽然抓緊車簾,心中一顫,顧慮到白承卿在旁邊,沒有探出頭往後看。

剛才騎着馬一閃而過的人好像慕時臻,她應該…看錯了吧,慕時臻身為太子妃并沒有那麽容易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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