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流落街頭的阮洛
賭坊。
南許帶慕時臻進去,小二似乎等他們許久了,見到人來湊過去說道:“公子您來了,我們掌櫃的正等着您呢,請跟我來。”
小二多看了兩眼慕時臻,不知他是什麽人物,只曉得很漂亮。
他們跟着小二去了地下的房間,這裏出乎慕時臻的意料,他以為就算是白日這裏也會很亂,現在卻沒看到一個賭客。
小二帶他們來到南許經常跟顧莫談話的房屋門前,敲了敲門:“掌櫃的,公子來了,還帶了位…朋友。”
等了片刻,門開了。
顧莫本來有好多話要跟南許說,卻在看到她身後的慕時臻時頓住,收斂起随意的姿态,往旁邊挪了一下讓路:“二位快請進來。”
南許牽着慕時臻的手進去,小二關門走了。
屋內。
顧莫對慕時臻拱手一禮:“太子妃,久仰。”
慕時臻颔首,嗓音冷清:“我才是久仰,當初在背後調查我那麽長時間的人是你吧。”
顧莫輕咳一聲,用扇子指着南許:“我只是奉命行事,您有事怪她。”
南許撇開7788ZL他的扇子,擋在顧莫和慕時臻中間,開口道:“我們不說這些,說說別人的事兒吧。”
顧莫:“不,有一句話我必須要跟您說。”
“什麽話?”
“恭喜啊,今後罩着我的人就是天子了。”顧莫慶幸當初堅持跟着她,若是選了別人或是不選,怎麽都不可能有今日的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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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掌握消息的人比比皆是,很少有人能像他這樣直接找了個天子當靠山。
南許失笑搖頭:“現在還不是,恭喜的話不要說太早。”
“不早了,我聽說半月後就是登基大典,我得好好備一份禮。”顧莫打開扇子扇了幾下:“對了,這次來找我是關于什麽事兒?”
“關于阮洛的事,外邦奸細能混到他身邊不容易,我想讓你調查一下京城內是否還有其他外邦奸細。”南許頓了一陣兒,看向慕時臻,繼續說:“還有關于他的,我們不确定追殺他的人是否還在,你查一下,若是有直接拿我的令牌派人捉拿。”
這才是她來這兒的主要目的,慕時臻是跟她說那些人走了,但誰也不知道躲在暗處的人有沒有走幹淨,徹底調查一遍才能夠安心。
“放心吧,我知道。”顧莫看向慕時臻,想說什麽卻又猶豫了。
慕時臻:“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有了這話,顧莫也沒什麽顧忌了,說:“你的身份是我下屬查到的,所以他也知道,我…很抱歉。”
慕時臻還以為是什麽要緊事,“沒事,不必道歉。”
南許要跟顧莫好好了解一下她走的這段時間京城所發生的事情,所以留下來用了午膳,雖然不在酒樓,但顧莫是個享受的人,有個私人的廚子廚藝很不錯。
南許都留下了,慕時臻自然也不會先走。
用膳用到一半,白書謹來了,見到他們三人坐在一起用膳很是驚訝,在四方桌的其中一邊坐下,說道:“這大喜的日子,二位怎的都出宮了?”
皇帝宣布傳位太子,可不就是大喜的日子。
“宮裏事多,出來清淨。”南許說話沒有避諱,只因這裏都是可以信任的人。
“确實啊,皇上這消息一宣布,找你道喜的人挺多吧。”顧莫感概說道。
白書謹想到今日所見的情形,笑道:“今日從太和殿出來,殿下被圍的走不出來。”
南許想到那個情形就覺得夠了,平日裏連句話都說不上的大臣也要湊上來說幾句,着實讓她看清了權利的影響有多大。
“不說這些,你吃了嗎?要不要一起吃點兒?”顧莫說完不等白書謹應聲,擡起頭:“再拿雙筷子過來。”
遠處小二:“好嘞!”
用過膳後,南許跟慕時臻乘坐馬車回宮,白書謹留在賭坊與顧莫說話。
回宮的路上慕時臻一直向窗外看着,忽然提道:“我好像看到阮洛了。”
“阮洛?”南許傾身過去,掀開車簾往外看,果不其然看到一個跟阮洛極其相似的背影,旁邊還有一個女子正拉着7788ZL他的手說什麽。
“要去看看嗎?”慕時臻提議道。
南許想了片刻,說:“你先回宮,我一個人去看就好。”
人多不方便行事,而且慕時臻穿着女裝,很容易引人注目。
“好。”
馬車停下,南許下了車,看到那個背影像阮洛的男子還站在原地不曾走動,她覺得是像被那女子給攔住了。
她慢慢靠近,在一個攤子跟前停下,假裝是在買東西的人,所有注意力都在他們身上,還隐隐聽到二人說話的聲音,似乎是發生了争吵,具體說什麽她聽不清。
為了更容易聽清,南許走到了前面一個攤子,和那人只差了一輛馬車的距離,這次聽得清楚了一些。
“若不是姑母硬湊成這次的婚事,你以為我願意跟着你啊,出身比所有人都好,混的比所有人都不堪,我跟我阿娘都看不起你!”那女子語氣很是氣憤,聽着還有幾分哭腔。
“說的好像我願意娶你一樣,不願意跟着我就走啊,我倒要看看你回到家要怎麽交代。”男子的聲音就弱了許多,好像怕丢人一樣。
南許站在這裏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更不要提別人,附近很快就來了一些人圍觀,通過那女子的話她覺得前面的人有些像阮洛,只是當下不敢确定。
圍着的人變多了,那男子急了,拉住女子的手腕:“別丢人現眼了,跟我回去。”
“誰要跟你回去躲躲藏藏啊!我不去!”
南許轉過身,剛好看到了男子的正臉,那人就是阮洛,對方也看到了他,神情更顯慌亂,強硬拽住女子的手腕:“回去!別在這兒丢人現眼!”
女子哭着被他拉走了,圍觀的人沒有一個上前幫忙,南許也沒過去多管閑事,她能做到不管不問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皇帝将阮洛逐出京城,永世不得再進京,按道理來說應該沒人會放阮洛進城,聽那女子的話,現在阮洛會出現在這裏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宜貴妃。
宜貴妃就算精神失常,也不會輕易讓自己兒子流落在外,還把自己的侄女兒塞過去照顧兒子,對此她只覺得這一家子都是自作孽不可活。
她聽說阮洛那個表妹仗着宜貴妃這個姑母,暗地裏欺負了不少跟自己同齡的女子。
人走了,周圍的人卻還在說他們。南許沒興趣聽,正要離開時聽到一人說:“二皇子能有如今的結果,和當今太子脫不了幹系。”
此話一出,多的是人為太子辯解。
“老頭你胡說什麽呢!太子一直在邊疆為我們守護中原,才回來還不到兩天就被你這樣污蔑,你是何居心啊!”
南許朝說話的老頭看過去,看清老頭長相,眼底多了些意味不明地笑意,老熟人啊,這不就是當初在茶館湊上來喝茶的老翁嗎,像知情人一樣替阮洛道說冤屈,還倒打一耙将她拉下水。
好樣的,真是好樣的。
“老夫句句屬實,你們以為太子遠在邊疆就不能對二7788ZL皇子怎麽樣?太子在邊疆經常接觸外邦人,說不定就收買一兩個讓其來京城對二皇子下手,等太子回京剛好能聽到二皇子沒落的消息,自己擺脫的幹幹淨淨。”
南許慢慢湊近老頭,到了他身邊鼓起掌:“你這老翁心思可真多,這樣的事兒都能想出來。”
老翁以為有人相信自己,臉上剛露出笑容,轉頭看到南許後瞬間大驚失色,張了張嘴一句話說不出。
旁人以為南許在幫老翁說話,有人嗆了幾句,意思大概是不管你怎麽說,我們都不會相信。
南許察覺到一些人氣憤的目光,覺得好笑,道:“本宮在邊境應戰,外邦人見了我恨不得千刀萬剮,更不要提能聽我說話還被我收買,你這老頭好大的污蔑。”
現在許多人隐約聽出這位容貌姣好的公子是何身份,再看這公子的穿着與氣度,明白的人直接跪下來:“拜見太子!”
有一人跪,就有第二人跪,越來越多,很快就跪了一片。
“諸位免禮。”南許一手揪住老翁的衣領,對衆人輕笑道:“這人是二皇子的人,本宮要帶進宮處置,對于他的話各位不用在意。”
百姓們自然相信她的話,沒有一個人發出異議。
對于這樣的情況南許深感意外,不想去了趟邊疆能得到這麽多人支持,眼中笑意深了些,拉着老翁的衣領:“你跟我走吧。”
老翁從見到她之後到現在一句話沒說,或許是覺得解釋沒用。
步行回宮還需一段路程,南許在街邊買了一匹馬還有一條繩子,用麻繩将老翁的雙手綁緊,另一頭她抓着上了馬,不知道剛才發生什麽事情的百姓見到這一幕很是不解,但沒人上前多管閑事。
南許沒有騎多快,确實有考慮到後面老頭年紀大了,畢竟抓回去還要審問,上次茶館掌櫃是阮逸的人,這老頭究竟是誰的人需要一番調查。
到了宮裏,南許下馬後拉着老頭進去,她不信任別人,所以要把老頭交給随身侍衛。路上時見一個宮女急匆匆的往外跑,還是個眼熟的。
那人是今日扶着宜貴妃的宮女,她開口叫住那宮女:“站住。”
“殿下。”宮女對她鞠一躬。
“這麽急去做什麽?”
那名宮女抹着眼淚:“貴妃娘娘快不行了,想閉眼前最後見一眼家人,奴婢出宮去請丞相大人。”
“不行了?”南許想到不久前還對她喊打喊殺的宜貴妃,想不到短短幾個時辰裏就快要不行了。
“殿下,奴婢要去請人,不能再耽誤了。”宮女抹了下眼淚,小跑着離開。
“可算是要結束了。”老翁忽然意味不明地感嘆道。
南許回頭看他,“你很希望宜貴妃沒了?”
“并非如此,老夫只是覺得自作孽不可活,不管是二皇子還是太子,都逃不過命運的安排。”老翁說完哈哈大笑幾聲。
南許聽得眉頭緊皺:“你是想說你不是阮洛的人?”難道也是阮逸7788ZL的?
她壓根沒有把‘還是太子’四個字聽進耳中,她這副身體是這本書的主角,若真是不在了,那才是有問題。
老翁又沒了聲,就像被她剛抓到那會兒,一句話都不說。
南許最讨厭這種說話雲裏雲霧的人,真想罵這老頭幾句,深呼吸忍住不氣,拉着老頭去往東宮。
宜貴妃快沒了不是小事,但那都是宜貴妃宮裏的事,其他宮裏的人幾乎不會多管閑事,她回到東宮将老翁交給了侍衛,“把他關押起來,我晚點過去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