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最後祁子臻收下了宋季啓推過來的小木盒,默認與他結交,宋季啓也說最近會時常來找他玩。

觀王宋平與弘初帝是嫡親兄弟,當今太後是他們的生母。比起自小散漫的弘初帝,太後其實更偏愛宋平,在弘初帝不管的情況下默許宋平時常帶着宋季啓入宮。

宋季啓走後,祁子臻打開了那個小木盒,只見裏面放的是一塊約摸只有半個巴掌大的小玉佩,玉佩上刻有一個端正的“啓”字。

這也是前世他成為宋季啓伴讀後,宋季啓送給他的第一樣東西。

這塊玉佩與宋季啓自己身上的大玉佩可以算是一對子母佩,是用制作宋季啓那塊時餘下的玉料制成。宋季啓十歲前佩戴的都是小玉佩,十歲後換成大的。

而前世的最後,他就是污蔑祁子臻盜走了他這塊所謂意義深刻的小玉佩,從而撇清自己與他的關系,還很大義凜然似的在衆人面前将這塊小玉佩砸個粉碎。

祁子臻看了幾眼木盒中精致的玉佩,随後直接将盒子蓋上,丢到一個角落去眼不見為淨。

不過等他收完盒子之後,他忽然發現之前總愛跟在他腳邊的靈寧不見了。

他在內室裏找了一圈,始終沒有見着靈寧的身影,走到外室時才發現房門似乎沒有關。

莫不是跑出去了?

他幹脆地推開房門,準備出去找貓。

但是就在剛一打開房門時,他見到了蹲在院子裏的宋堯旭,以及正被宋堯旭撓下巴的靈寧。

“子臻?”留意到身側動靜,宋堯旭擡眸看了祁子臻一眼,莞爾,“是出來找靈寧的麽?”

靈寧喵叫一聲,在宋堯旭的掌心蹭了蹭,随後悠悠閑閑地趴卧在柔嫩草坪上。

宋堯旭笑着又揉了它一下,起身對祁子臻說:“靈寧應是悶得慌了,你也莫要總将自己困于房中,多陪靈寧出來走動也是好的。”

祁子臻看了眼靈寧,垂下眼睫不知聽沒聽進去,和往常一樣應聲,只是止住了原本回房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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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內陽光正好,宋堯旭便以此為由,幹脆命崔良搬來一張躺椅,留祁子臻與靈寧在院子中多待一會兒曬曬太陽,自己先回房去準備處理一些事務。

院內花草較前幾日又長高了些,嫩綠青翠,看着生機活力。

祁子臻坐在陽光之下,暖黃撒了他一身,映照他淺綠身影,将他包裹在一片朦胧柔和之中。瓷白肌膚籠上一層光暈,偶爾晃過零星院牆外的樹影。

宋堯旭走到連廊處時回眸,看着庭院中的神情淡漠的少年,不由得回想起前世初見時的模樣。

當時祁子臻對他的态度雖然同樣很恭敬,但也帶着幾分靈動的好奇,像只小貓一般純真,對身邊未知的一切抱以友好燦爛的笑容,比那初春的日光都要暖煦幾分。

今生也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他一如前世般的開朗笑意。

宋堯旭看着祁子臻冷淡的面容,暗自在心底輕嘆一聲。

另一頭,宋平與宋季啓回到觀王府後一同走進了書房內。

宋平站在書案前,背對着宋季啓,一邊單手攤開桌面上的畫卷,一邊出聲問:“小啓,你那邊打探得怎麽樣了?”

“回禀父親,和我們預想中的差不多。”宋季啓不知是想到什麽,眼底閃過幾分不屑,“那個姓祁的看着清高,實際上三兩句話就搞定了。”

宋平停下手中動作,轉身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提醒道:“祁子臻常年居于丞相府中,性格孤僻,在沒完全了解他的情況下不要妄下定論,避免輕敵。”

宋季啓看起來卻還是有些得意,說:“父親您就放心吧,我留意過了,姓祁的房中和房間附近連個伺候的下人都沒有。”

“您之前不是說那位太子最擅照顧人了麽?結果卻連下人都不給安排,還因為宴席中途離場這種事情給他禁足,可見對他也沒有多重視嘛。”

宋平還是搖搖頭:“一切都還不好說。宋堯旭性子優柔,但又注重禮節,雖讓祁子臻禁足過,但事後或許也會有軟化示好的表示。”

心高氣傲的宋季啓還是覺得自己父親想太多了,但并未繼續出言頂撞,懶散應聲:“知道了。”

宋平懶得管他這不成器的兒子是不是真的知道了,繼續說:“你這幾日有空就多借太後的名義進宮,盡量和那個祁子臻搞好點關系,然後找個機會挑撥他和宋堯旭之間的關系,或者激化他們之間的矛盾。”

“父親放心吧,這種事情就是手到擒來。”宋季啓冷笑一聲,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那個太子不是最注重禮節了麽?他就拉着姓祁的做些放浪的事,他就不信那太子還能對姓祁的有好耐性。

宋平知道自己的兒子什麽都不擅長,就是各種陰謀詭計都很多,只是再叮囑他幾句不可掉以輕心以後便放他回去了。

等到宋季啓的身影消失在書房門口之後,他才轉身繼續将手中的畫卷攤開來。

只見那畫中朵朵墨梅赫然在目,竟與太子卧房中挂置的那副幾乎一模一樣,右下角蓋上的小紅章還寫着“歷光三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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