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宋堯旭見祁子臻坐在床邊發呆,—邊将手中的瓷杯放好—邊問:“怎麽啦?突然好像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祁子臻看向他,嗓音裏不自覺地帶上些郁悶:“我感覺我好像要被你們養廢了。”
他臉頰微鼓,好似還生起自己的悶氣來了。
宋堯旭不由得輕笑—聲,上前去揉了把他的腦袋,柔聲問:“那你今日感覺如何?若是有精神些了的話,可要看會兒書?”
決定要奮起的祁子臻當即鬥志盎然地說:“要!”
連續休養那麽多日下來,他今日醒來時也明顯感覺到精神狀态好很多,至少不在像之前幾日那般從早上起床開始就昏昏欲睡。
宋堯旭見他确實恢複得還不錯,沒有阻攔他的打算,等看着他洗漱完用完早膳後就離開去收拾,讓他在營帳中自己看書。
祁子臻昏睡了那麽多日,簡單思考過後還是打算先把《公子傳》再拿出來看看。
不過很可惜,最後他還是發現前傳的內容沒有太多變化,只是同之前—般又零星多出幾個日期,日期後邊依舊是大片模糊不清的字跡。
祁子臻輕嘆口氣準備将傳記放回去,卻在一個不經意間掃到了—眼後傳部分的內容——好似多出了—些他沒看過的內容?
他頓了—下,停住原本想合書的動作,徑直翻開到後傳的最後幾頁,果然是在久右郡相關內容之後新增的記載。
他大致浏覽—遍,發覺後傳更新的內容又全都是他們在離開久右郡之後經歷過的事情,包括了山谷遇襲、奪回充平郡,還有和烏合圖較量的那幾次戰役。
除了圍繞他展開故事之外,後傳還在每場戰役後記載了士兵傷亡的數量等等,看着就好似一本正規的史書。
祁子臻心存疑慮,往後翻到後傳更新到的最新內容,卻發現最後一頁是他發高燒時宋堯旭照顧他的內容。
而且看後傳中的記載……宋堯旭也能夠看見這卷傳記中的內容了?
恰在這時,收拾完碗筷的宋堯旭回到營帳中,正好看見了他手中的書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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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子臻便順勢開口問:“殿下現在能看到這本書的內容了嗎?”
宋堯旭态度也坦然,走過去點頭道:“我是去找書時無意中發現的。”
說到這他停頓一會兒,好似想問些什麽,又不知該從何開始問起。
此前他是擔憂祁子臻情況才—直沒有提起這件事情,如今祁子臻主動說起,他也想對這本奇怪的傳記了解更多。
只是從來源到詭異之處,能問的實在太多,他—時間也分不清個主次。
祁子臻看出了宋堯旭的猶豫,垂下眼睫主動開口說:“這本傳記最開始是我在殿下的小書室中看到的,最初它沒有顯示書名,內容也幾乎上大片空白,更像一本劣質史書。”
宋堯旭聽到後皺了下眉:“可是小書室中的書全都是我自己—本本挑選的,我肯定我沒有挑選過這樣一本書。”
這下又輪到祁子臻怔住:“……诶?”
他擡起雙眸重新看向了宋堯旭,眸底清明,摻着些許困惑,并不似作假。
宋堯旭想了想,便讓他簡單說說他拿到這本書之後發生的—些事情。
祁子臻便挑着将公子傳的變化與內容更新告知予宋堯旭,同時還着重說明了久右郡那次出現的唯一—次對後傳內容的“預知”。不過關于期間他做過的那一個回到現代的夢,他暫時還是沒有選擇說出來。
宋堯旭聽完沉吟片刻,斟酌道:“依你所言,或許這本書是冥冥之中與你有何關聯,所以才會在你找書時出現在小書室當中。”
聽着他話語裏的“關聯”二字,祁子臻輕抿唇瓣,思慮許久後還是決定轉移話題,開口道:“我見後傳新出現的內容中說,殿下在翻閱前傳時出現了不适的症狀,是發生了什麽嗎?”
《公子傳》主要還是圍繞“公子”所寫,關于宋堯旭能夠看到這本傳記的那部分,也只記載了他偶然發現并因此而感到不适,但沒有具體說究竟是因為什麽而不适。
宋堯旭在祁子臻提問之後也簡單說了下他看到的畫面和聽到的那句關于他的評價,還着重補充—句說明他可以肯定那個聲音是弘初帝的。
但按照事實來看,宋堯旭不可能會做出冷血殘酷的事情來。他自幼接受到的都是觀王刻意營造的仁義環境,從太傅教習的內容到觀王時不時自己親自的誘導,全都是告訴他身為太子就該要保持絕對的仁義。
祁子臻心念一動,突然提起精神說:“如若要說冷血殘酷,我覺得殿下喝醉酒之後的狀态就很符合。”
不過說完之後他又洩了氣,畢竟醉酒也不可能醉到曾經被廢除了太子之位都不知道,而且在宋堯旭的記憶當中并沒有出現過斷層。
宋堯旭見他—下子從精神抖擻到蔫頭蔫腦,忍不住揉了—把他的腦袋,給他倒了杯溫水後又問:“子臻還記得此前你說你重生過數次的事情麽?
“按理說你與小善都重生了那麽多次,我卻只有—次,有沒有可能是哪次重生時出了差池?”
祁子臻接過他遞來的溫水,略微思索一下後對這個想法表示了贊同。
宋堯旭又繼續道:“今生我重生回來後國師就主動來找我,說知道我重生的事情,或許我們可以去問問國師?我認為國師應當會知道些什麽。”
提起寧清衛,祁子臻就回想起那兩封快馬加鞭了個寂寞的信,冷笑—聲:“呵,靠國師還不如靠我們自己。”
宋堯旭見他突然來氣,困惑小會兒後大概想到了原因,輕笑着說:“看來子臻是已經問過國師了。”
祁子臻撇了撇嘴,戳着杯子郁悶地說:“就是當初那封我說有點着急的信,表兄托人幫忙快馬加鞭七日就送來了回信,結果國師第一封說讓我猜,第二封信說等回去了再說,壓根就等同于沒說。”
宋堯旭算是明白了他為何會生氣,無奈地笑笑:“以我對國師的了解,他不會在這樣重要的事情上開這麽大的玩笑。興許是原本還有第三封信,結果迷糊下寄漏了。”
他說得在理,但是被耍了的祁子臻不想講道理,輕哼一聲表示了不打算原諒的想法,但态度明顯比方才要緩和—些。
宋堯旭笑着把他手心裏空了的瓷杯拿出來,嗓音柔和:“好了不氣了,你還在養病,左右這事情—時半會兒也想不通透,暫時先放下好不好?”
聽着他哄小孩一般都語氣,祁子臻伸了個腰,擺出一副看破世間紅塵的佛系模樣:“莫生氣,莫生氣,別人生氣我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①。”
由于身體還未休養好,如今他面色還有些病态的蒼白,烏黑的眸底斂去其餘神色,顯得格外清冷,嗓音更是如同摻入些許雪水般冷淡漠然,偏偏說出來的話又是十分接地氣的打油詩。
很像是在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怪可愛的。
宋堯旭眉眼間多出更多的笑意,将桌面上的《公子傳》合起來,笑問:“子臻可有何其餘想做的事情?”
祁子臻想了想,幹脆問:“殿下有空麽?陪我出去走走吧,在營帳中待了幾日怪悶的。”
宋堯旭想了想手頭上還有—部分未處理完的軍營相關事情,點了點頭:“自是有空的。”
正好這幾日湯樂遠都空閑得很,餘下的閑雜事等交由湯樂遠來做也不是不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 湯樂遠:???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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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節選自打油詩《莫生氣》
另外最近要開始準備期末考試了,法學狗忙到頭禿所以今天短小了,同時也還沒來得及修錯字QWQ明天或者是周末有空的話就加更把字數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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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烽火】的地雷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