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洞房花燭之夜,太子宮內喜氣洋洋,宮裏新立兩位妃子,太子妃位份高于賢妃,這洞房第一夜自然是到太子妃宮內。只是眼見着夜色漸濃,太子卻絲毫沒有動身的意思。

吳勻看着燈下不緊不慢翻閱兵書的楚虹,頻頻看着外面的夜色,忍不住開口提醒了,:“殿下,時候不早了。”

楚虹放下書,看了下窗外,道:“勻兒覺得我是先去太子妃那,還是趙良娣那好呢?”

吳勻道:“奴才相信殿下自有主意。”

楚虹只是看着他笑,勻兒啊勻兒今日你總是走神,恐怕連你自己都知道吧。

這時一名小太監端着一個碗過來,楚虹看了一眼道:“勻兒你把着碗涼湯給太子妃送去,就說夏日暑熱要太子妃仔細着點自己的身子,我過會就過去。”

吳勻接過涼湯,答:“是。”欲走,楚虹又說:“回來你自己便去歇息吧不用伺候了,今夜我去趙良娣那裏,看看那溫婉賢淑的良娣。”

吳勻端着碗的微微一抖,弓身答:“是。”

吳勻出來往太子妃處去,面上沒有什麽表情,路過的宮女太監與他打招呼他都好像沒有看到一樣。

吳勻想着,楚虹是讓他去送湯,那就說明要他看着喝了才行,楚虹去良娣那裏卻要他告訴太子妃今夜會去,吳勻真的有點想不透了。

夜半熟睡十分,三皇子楚羽的宮內。青紗帳裏被翻紅浪,聲聲低吟令夜月都羞躲入雲層中去了,宮內的宮女太監卻好像什麽都沒聽到一樣,但都不敢靠近半步。

在快樂的最高處,他沒有退出身下人的體內,第一次釋放在裏面。楚羽緊緊的摟住身上人寬闊強勁的肩,深深的笑了。

楚虹終是肯停留在他的身體裏了。

快樂的餘韻未退,楚羽以為他又如以前一樣就要回去,拉過薄毯掩住身上的痕跡,向外面喊:“小允子”

“不必喚他,今夜我在這歇息。”楚虹在他身旁躺下說。

楚羽欣喜的看着他,雖然只看到他的背影,他還是很高興。三年了,他第一次留在他宮裏過夜,今夜是他的洞房花燭夜,可他卻出現在他的宮裏,他沒敢多問原因,他要他,他就給他,把一切都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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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虹躺下後閉着眼卻沒有睡着,他睡意淺極,身後的人在他躺下後就沒有安靜過。一股一股微弱的熱量靠近他又退回去,他知道楚羽想靠近他,觸碰他,可是又害怕他。

他不喜歡女人,自然是不會去那兩個女人的宮裏,之所以那樣和吳勻說,也只是逗他罷了。當他出現在這裏時,他看到了楚羽臉上的驚訝和掩不住的驚喜,這對他很受用。

楚虹翻身半壓半抱住楚羽,楚羽措不及防驚呼。懷內瘦弱的身體硌着楚虹有些不适,卻毫無防備的讓他漏下他自己都以為沒有的溫柔,真正的溫柔,他說:“癱子,養胖點吧。”

懷內的人一瞬間僵住了,許久才慢慢放松回軟。在楚虹差不多要睡着時,懷裏的楚羽小心輕輕的說話了。

“太子,我想向父皇請旨去苗疆可以嗎?”

楚虹沒有睜開眼睛,說“多久?”聽不出他的态度,楚羽又說:“大概一年,可以嗎?”

楚虹沒再說話,等了許久。頭頂傳來細細的呼吸聲,楚羽笑了,把頭埋進楚虹的胸口,聽着這個人的心跳,是和自己一個頻率。楚虹沒有說話就是默許了,他容許自己去苗疆了,眼角有些微濕。

伴着窗外細細的風聲,楚虹也進入了夢中。一年嗎,希望一年後你別再這麽瘦,癱子,別讓我失望。

在楚皇宮內沒有人不知道三皇子楚羽是楚虹的禁娈,卻無人敢非議,連楚皇在內。

楚羽的母妃是苗疆進獻給楚皇的女人,也是寨主的女兒。進宮一年生下楚羽,在楚虹十歲時,她與楚虹的母妃相争後位,并将楚虹的母妃毒死。事情敗露後自盡。當時只有八歲的楚羽紅着眼抱住楚虹,說道:“大皇兄讓羽兒留在你身吧,羽兒願意代替母妃受過,毫無怨言。”

當時楚虹面無表情的說:“打斷雙腿也毫無怨言?”

楚羽:“是!”

就這樣,楚羽被楚虹親手打斷雙腿,以輪椅代步禁在宮裏。到十五歲時其他皇子都封王封地離開皇城,三皇子楚羽還是皇子的身份,沒有封地。

在楚羽十四歲,楚虹十六歲時,楚虹要了楚羽。楚皇知道後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時楚虹以被封戰神稱號。

楚國是一個極崇敬佛教的國家,和尚在楚國地位是很高的。近日楚皇身子微恙,護國寺的了空長老來到宮裏為楚國誦經祈福,作為楚國太子楚虹自然是要出面迎接的。

宮門口鋪設地毯迎接了空,楚虹領着衆臣等候。四人步辇進入宮門,了空下辇,土黃色的海清上是雪白的袈裟,手腕是暗黑色佛珠。

楚虹嗤笑,都說和尚是越老越得道,老和尚蓄着白須好似更顯示自己道行高深,難道你沒有白須就以白袈裟代之嗎?

“有勞了空長老了。”臉上是誠意全全。

楚虹和了空并排走着,前往楚皇的寝殿。看着了空萬物皆空的神色,楚虹開口:“說美女和醜女都是白骨,沒有所謂美醜之分,了空長老佛法中可有此說法?”

了空雙手合十,微微弓身,道:“太子說的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楚虹唇角一勾,做頓悟狀,說:“原來如此,了空長老不愧為長老。可我這裏還有一事不明,還望長老指點。”

了空低眉道:“太子請講。”

楚虹道:“有這麽一個土財主,他喜歡每日都去看看他的田産,且每次都必乘四人所擡的驕子,驕夫是禍無鬥米之人。佛語有雲衆生平等,了空長老佛該如何渡他?”

了空道:“衆生平等,佛法渡人不因其富其貴。金錢名利如浮雲,到頭是空,樂善布施種善因結善果。”

楚虹:“長老的意思是這土財主要樂善布施,方種善因得善果?”

了空點頭:“因果循環”

楚虹又說:“若是他不聽從佛渡,不樂善布施又如何?”

了空開口:“一切順其自然。”

楚虹笑道:“如此說來,佛說衆生平等并不是衆生是真的平等,這只是佛眼中衆生平等。出家人不打诳語,這自欺欺人算得不算是犯了戒?”

了空擡頭看着他,眼內是一閃而過的薄怒,他停下腳步嘴裏念道阿彌陀佛,說:“太子殿下聰穎過人,思慮綿遠,貧僧道行尚淺難以給太子殿下解惑。”

正好到楚皇寝殿,了空語畢自行進去了。楚虹深深揚起唇角,沖了空背影道:“望長老多誦經文為父皇早日康健無恙祈福。”

楚羽離開已經有兩個多月了,算算日子早該到苗疆了。楚虹眯着眼逆着合歡樹葉間漏下的陽光,唇角是慣有的淡淡的笑,讓人無法琢磨他。

吳勻輕輕的給楚虹捶腿,小心的觀察他的臉色,看起來楚虹的心情是比較好的。終于他問出了他憋在心中的疑問。

“殿下,您總是給娘娘送去的湯,真的只是涼湯嗎?”

楚虹睜開眼看着他,又看向別處,道:“此湯原本名為情迷,不過夏日飲用便叫它涼湯,冬日飲用自然它就是暖湯了。”

吳勻思索半天仍不明白這“情迷”是出自哪裏,還是又問道:“奴才愚笨實在想不出何為情迷,還請殿下指點。”

楚虹呵呵一笑,看着他神秘的說:“既然勻兒對這藥如此在意,那我就留下一個線索,最後的結果還得看你自己找,勻兒若找到了,本殿下有賞。”

吳勻妩媚一笑。道:“殿下此話當真?”

楚虹點頭:“自然。這線索就是:房中術。”

那日的陽光分外安詳,楚皇宮內也是一片平靜,似乎一切都那麽美好。

在五年前,楚國邊界靠近趙國的幾座城遭受趙國當時鎮守疆界的大将軍武常勝軍隊的搶掠,年輕男子被施以酷刑後編入隊,女子充入軍妓。當時的楚國實力雖與趙國相當,但在軍事是卻還是稍弱些。面對趙國肆無忌憚的羞辱,楚皇大怒欲派将士前去。當時十五歲的大皇子楚虹主動提出領兵前去,楚皇同意。在一個月後,武常勝的軍隊被血洗的消息傳回皇城,辱國之仇得報,楚皇大喜。自此軍隊中和民間稱楚虹為戰神,在這次戰争中楚虹救下一名被擄去的楚國男子,他就是吳勻。

之後,趙國派來使者,說武常勝早有謀逆之心,只因為他有趙國四分之一的軍權趙皇奈何他無法。這次武常勝的行為純屬他個人所為和趙國毫無幹系,還送來許多珍寶一表趙皇的歉意。真真假假彼此心中自有定數,只是這臉皮都還未到撕破的時候。

這日一整日楚虹都呆在護國寺聽和尚們誦經講禪,所有人也都知道只有在這一日楚虹身邊不需要人任何伺候,他的臉上一向慣有的笑在這一日也都沒有。

今日是楚虹生母的祭日,這個世上只有那個女人才可以讓楚虹全心全意付出所有,做自己。

此時在禪房裏,楚虹在蒲團上閉着眼靜坐。一樁樁一件件事在他腦裏閃過。

他的生母,是已經告老歸鄉的前戶部尚書的女兒,從小就體弱多病,但卻是極漂亮善良,很有佛心。她被選進宮,當時和她一同的還有她的好姐妹,當時工部尚書現在朝相的女兒,也就是現在的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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