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在佛前百年跪求與你一世塵緣,佛說,色即是空。美醜皮囊,終了不過黃土白骨。世人不知嗔癡貪念不過浮雲一夢,終了成空。

你對佛說願用三生三世換我,悟空。

如果讓我再世為人,我一定不要再遇到你。三生三世的追随,這一世容我一人離去。

雲現雙虹,天降祥瑞。楚皇宮喜得麟子,其子額間有朱紅胎記,紅若火焰。得道聖僧真言此乃真龍之子,帝大悅大赦天下,金筆玉批賜名:楚虹。

虹者紅也,紅天下第一色,非皇族不得著紅,非皇帝不得著紅。以虹為名可見其寵愛不可一斑。

楚虹,楚皇宮大皇子。目若星子,唇賽桃瓣,聰慧不凡。楚虹一歲能行能言;五歲識字斷文;十歲為戰事出謀劃策,獻計破敵;十五歲領兵征戰,手段狠戾得戰神稱號;十八歲立位太子。

太子宮,合歡樹下的躺椅上躺着一修長身影。金色四爪莽服,腰間系朱紅色鑲玉綢帶。臉上蓋着本書,書名:龍陽術。

從外面走來一名小太監,眉清目秀,唇紅齒白。他走到躺椅旁看着那人嘴一撇,道:“殿下,方才三皇子來,奴才說殿下正溫兵書呢,三皇子說他就不打擾殿下了,就走了。不成想。”

那人慢慢把書拿開,放到一旁,露出貌若神人的臉,手一伸把小太監拉入懷中,修長白皙的手在小太監尖尖的下巴暧昧的流連。薄唇張開:“不成想什麽”

小太監也不怕他,道:“不成想殿下卻看的是這等書!”

楚虹低聲呵呵笑,嘴唇在他剔透的耳邊舔弄,惹得小太監也呵呵笑。

“勻兒是否不喜歡我看這等書?可我若不看這等書晚間卻不知道如何伺候勻兒呢。”他輕輕舔咬着吳勻的候部,手已伸入吳勻的衣內,不輕不重的揉捏着他的兩點朱果。吳勻閉着眼仰着頭輕輕喘着,已不能自已。

吳勻呼吸漸重,楚虹突然終止所有動作,開口:“既然勻兒不喜歡那我不看便是了。”手把吳勻輕輕推出懷內。

吳勻在一旁平複呼吸,看着他說道:“王總管說今日早朝大臣們進言要殿下立太子妃,陛下回他們這事依殿下的意思。”

楚虹只是那樣嘴邊帶笑,不說話。吳勻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開口:“殿下是早知道了他們會那麽說,今日才稱病不上朝?”

說是他知道那群老家夥的預謀才不去,倒不如說是他們知道今日他不去他們才敢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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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虹看着吳勻道:“勻兒,你跟着我有好多年了吧。”

吳勻看着他說:“奴才跟着殿下有五年了,自從殿下救回奴才,奴才就發誓要一直跟随殿下。”不緊不慢,不慌不忙,剛剛恰到好處。

楚虹握住他的手,慢慢揉捏着,說:“你說我立你為太子妃如何?反正也沒有誰不知道我楚虹是斷袖不是。”

吳勻慌張的抽回手,跪下道:“奴才惶恐,請殿下饒了奴才,奴才從來以殿下為主子沒有半點非分之想!”

楚虹看着他藍色的太監帽,過了一會把吳勻扶起來,笑道:“勻兒這是做什麽,我就是開個玩笑。既然他們想我立太子妃我就立好了。不過立一個是立,立兩個也是立,趙國過來的公主不是還在驿站嗎。不如我們封個良娣給她如何?”

吳勻道:“殿下以國家為重是我大楚的福氣。”

楚虹喔一聲,看着低着頭的吳勻說:“勻兒果真這麽想,以後我的夜晚就又多分給兩個女人了,勻兒不吃醋麽?”

吳勻擡頭,微笑的看着他,道:“上天讓勻兒遇到殿下又留在殿下身邊,這就是勻兒的福分了,別無他求。”

好一個別無他求,楚虹深深噙住他的嘴,把他壓倒在身下,吳勻也摟住他。

吳勻,你最好記住今日你自己說的別無他求!

合歡樹上合歡鳥,合歡樹下合歡人。

诏曰:護國将軍之女班玉蘭德才兼備,溫婉賢淑,特封為太子妃入主太子宮。趙國公主趙靜淑封良娣,願楚趙兩國百年修好。

太子妃日後的皇後娘娘,既然是未來的國母那立妃儀式是必不可少的。且整個楚國,有一半的兵權在護國将軍班石手中,那他女兒的立妃儀式更是非辦不可了,不但要辦還要舉國同歡,要街知巷聞。

太子妃的立妃儀式是在護國寺舉行的,儀杖隊以三馬為首,隊伍浩浩蕩蕩從皇宮出發,熱鬧非常。皇帝的儀杖隊出行以九馬為首,太子的儀杖隊出行以六馬為首,皇後的儀杖隊出行也只有三馬,而皇子王爺,妃子級的儀杖出行也只有二馬為首。這邊太子妃的儀杖隊用了三馬,不僅史無前例,更有點視祖宗規矩不顧的意思。朝中自然有人不滿卻也沒人敢發聲,若換說是當今楚皇提出的,那是肯定有不少提出不合禮數。但這可是太子提出來的,是楚虹開口說的。

當時已确定太子妃人選,禮部也已經列好儀式所用器數和流程,禮部尚書正在金殿上給皇帝和百官述讀。正讀到儀杖隊以二馬為首時,楚虹發話了。

“既然太子妃既是日後皇後,那以三馬為首也無不可。”

禮部尚書當時腿就軟了,視線在皇帝和太子之間徘徊,所有官員當時也是呼吸一滞,大氣都不敢喘。最後還是皇帝開口。

“就依太子所言”

所有人都松了口氣,班石連忙多謝陛下和太子的厚愛,老臉笑成一朵迎春的菊花。

當日,楚虹騎着匹白馬,身著金色鎏朱莽服,外面是青紗罩衣。額上系的朱色額帶中間鑲中指指甲蓋大小的白玉,正好掩住那火焰一樣的胎記。讓他少了份妖魅,加上他微笑的臉,傳說中的戰神竟也有了一絲和親。

金辇上的班玉蘭看着前面的俊俏郎君,心怦怦跳,眼裏唇邊是藏不盡的嬌情春色。她覺得自己是全人類最幸福的女人,人人都說太子是斷袖,她偏不信。這世上她還沒看到過一個男人可以全心全意愛一個男人,太子不也是男人。

主持儀式的是護國寺最年輕最有慧根的長老,了空。他是繼上一任主持皇家儀式長老的衣缽,也是歷來主持皇家長老中最年輕的一位。

楚虹是見過他的,在他的立太子儀式裏就是他主持的,不知怎麽的,楚虹很不喜歡了空。立太子的儀式後需要太子聽主持長老講禪一日,當時楚虹對了空的第一句話是:卿本佳人,奈何做禿子!了空不愧是長老仍能面不改色繼續講禪。

楚虹素來不喜歡和尚,他自己都說不清楚,好似從根裏就帶來的厭惡。像了空這樣好看的和尚更令他厭煩。其實了空并不是有什麽賽潘安之貌,之所以說好看是那雙眼睛。楚虹看人不看容貌只看眼睛,像吳勻那樣有好看的臉還有靈動的眼的人不多。了空就是他有一雙溫柔的眼,了空的眼與其他佛門中人對衆生慈悲為懷的眼不同。在他的眼中你看不到衆生只看到你自己,就好像他的眼只看着你,他的慈悲和溫柔只對你。

初次見了空,楚虹就有這樣的感覺,好像了空的眼中只有他,好像無數的日日夜夜了空就是這麽看着他,只看着他。所以楚虹不喜歡他。一個有這樣眼睛的和尚是不應該存在的。所以他才笑着說了那句話,只是這笑依舊沒有深入他的眼底。

繁瑣的儀式終于完畢,所有人退下只留太子和太子妃一同進入禪房聽禪。

楚虹和班玉蘭坐在了空對面的蒲團上,了空稍微低着頭閉着眼轉動手中佛珠,嘴裏飛快的誦經。楚虹看不到他的眼睛,只看到他頭頂的戒巴,莫名心中一陣煩躁。

一旁的班玉蘭好像聽得很認真的樣子,楚虹唇角一勾對着了空說道;“了空長老深通佛理,能否說說太子為何必須要立妃,且非女妃不可?”

班玉蘭臉色一白看着了空,了空睜開眼睛,慢慢開口:“太子乃日後的一國之君,國不可無君自然國也不可無母。尋常百姓有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國君乃真龍之子,自然也要為天下表率。”

班玉蘭臉色緩,腰也挺直了,臉上笑的弧度更大了。楚虹看在眼裏,心裏冷哼一聲,面上還是一派笑意,道:“了空長老也覺得作為子女必須是要有後的?”

了空看着他道:“自然是的。”

楚虹哈哈笑道:“長老說的自然是對的,世俗中人就該遵守世俗的規矩,連長老這樣脫離世俗的都如此說,我們這些世俗中的俗人自然是更要聽的。”

了空古井無波的臉也有那麽一絲的微愣,楚虹的眼漸眯漸深,卻沒有溫度。

看來,班玉蘭是注定不能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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