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德卡高中08
陸仁這副作态讓李昊更加懷疑，他厲聲詢問：“你一整天都跟着錢德友？”
說罷，他雙眼緊緊地盯着陸仁，生怕錯過對方任何可疑表情。
見陸仁點頭又搖頭，李昊皺眉：“說清楚，tmd不會說話了？”
陸仁心怦怦跳着，此時此刻，他腦海閃過無數想法，其中一個攥住他的心神。
李昊不會無緣無故問這些話，他心思那麽敏銳，又多疑，一點風吹草動都要思考半天。這時不僅特意叫他過來，還問出這麽個問題，一定別有含義。
他定定神，篤定搖頭：“老大，人小兩口還有分別的時候呢。我咋可能整天都跟在錢哥後頭？而且，錢哥每天下午還要去鍛煉身體，那段時間他不是說想獨處嗎？老大，這你是知道的啊。”
“那晚上呢？他一個人，還是和誰在一塊兒？”
陸仁喉結滾動，一個念頭呼之欲出。
恐怕是有人告訴李昊，錢德友背着他在幹什麽事。而且這事還危及李昊利益。
“老大，錢哥不一直是一個人住一間宿舍的嘛？”
李昊将額前碎發撩到腦後，露出的雙眼裏閃爍着嗜血的光，他沉聲吩咐：“你去給我查，錢德友下午、晚上在幹嘛。究竟是鍛煉、睡覺，還是別的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徹查清楚！”
謝迦獨自往後山走，他打算來個夜探小樹林。
昨天只是白天把校園逛了一圈，還沒領略夜晚的德卡，更別說充滿神秘感的後山。
秋季的德卡黑得格外早，不過六七點，天空便暗了下去。
今天沒有月亮，只有幾顆星子零散分布。
謝迦踩着些許落葉，憑着良好的夜視能力，閑适地走在小路上。
四周的樹葉被風吹得發出簌簌響聲。
【星星：主播這是要去做什麽？我記得學校有晚自習的吧……】
【淘金者：讓我猜猜，布陷阱？】
【胡林人：忍不住冒個泡，話說，主播，你不覺得這裏很陰森嗎】
謝迦閑庭闊步，見到彈幕，眉眼彎彎，舌尖輕輕掃過虎牙，語帶笑意：“不陰森哦，這裏空氣很清新呢。”
說罷，他深呼吸，吐出一口濁氣，雙手舉起張開，嘆道：“好想在這兒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
【蝴蝶：等等！主播你看右邊！有黑影晃動啊啊啊啊】
【淘金者：woc是真的】
【天天向上：開啓靈異副本？】
【星星：所以，如果主播乖乖待在教室上晚自習，就不會出現這種狀況了……】
謝迦興沖沖地向右看，只見風吹動樹葉，不見有什麽詭異黑影，頗有些失望地撇嘴：“沒有啊，我沒看見。”
他語音未落，便從遠至近地傳來一聲奇怪慘叫：“嗷嗚！”
這一聲叫似哭嚎又似什麽動物尖叫。
在漸漸黑沉的林中格外瘆人。
謝迦眨眨眼睛，對觀衆揮手：“走，咱們去瞧瞧。”
【蝴蝶：不要啊啊啊啊】
【蝴蝶：彈幕護體！！！】
謝迦的注意力已不在彈幕上，防止光屏阻礙視線，他在說話之時已經把光屏撥到一邊，随後豎起耳朵，仔細聽聲源具體在哪個方位。
“嗚嗚嗚！”
伴随着奇怪叫聲的是一道極快的黑影，從謝迦眼前一閃而過。
謝迦連忙追上去，卻在途中敏銳地嗅聞到血腥味。
很濃，卻不是由黑影離開的方向傳來。
不對。
謝迦鼻翼翕動，又仔細辨別片刻，定論，黑影離開的方向也有血腥味，只不過……
他轉頭定定地看向相反方向，擡腿蹑手蹑腳地循着味道去找尋源頭。
這一路灌木茂盛，一些雜草似乎被什麽踩踏過，倒得歪七扭八。
謝迦蹲下身，從口袋摸出“借”來的小手電，借着光仔細查看。
是血。
“嗷！”
類似的聲音又響起。
謝迦連忙起身，将手電揣進口袋，輕輕挪步，靠近聲源。
挪步之時，他分神觀察周遭環境，發現這裏已離學校較遠，比昨天他見到李昊時還要遠，已經脫離了他昨天踩點時的範圍。
是什麽人，或是動物，在遠離人煙的地方做與血有關的事？
離聲源越來越近，謝迦發現前方正好有一棵大樹。
他走上前，躲在樹後，探頭向前看去。
眼前的一幕，令他格外震驚。
一個高大的背影，手裏握着棍子，棍子上還滑動着什麽液體。
在背影腳下，是一團看不清面容的動物。
慘叫聲正是它發出。
在謝迦沒注意之時，時間漸漸流逝，此處空間，黑暗格外濃稠。
沒有風，空氣凝滞，鐵鏽味一寸一寸蔓延。
那背影說話了，聲音粗啞：“哈，都那樣了還能跑？它跑了，你就替它吧！”
說罷，他高高舉起木棍，重重向下揮去。
謝迦腳比腦子快，還沒搞清形式，便一躍而出，擡起腳破空一腳踹在背影後背。
由于出招過快，沒調轉好肌肉，這一擊沒帶上力氣，但幸運的是，阻止了背影落棍的行動。
“唔！”背影冷不丁被踹一腳，猛地轉身，大喝，“誰tmd偷襲？”
謝迦正好與他對視，瞳孔微縮，原來是那個人！
昨晚與寸頭在五班說話的那人！
謝迦不知道他姓名，只知他是五班埋在李昊身邊的卧底，協助寸頭他們實現某個計劃。
看看眼前情狀，又聯想這大高個還幹奸細勾當，謝迦嫌惡地皺眉，決意要好好教訓他一番。
當下懶得與他打嘴炮，操起拳頭帶着十足力氣，狠狠揍向他腹部。
大高個看上去塊頭大，不太靈活，卻是十分靈敏，險險與這一拳擦過。
“艹，哪來的小子，壞爺爺好事？”
大高個正是錢德友，他濃黑的眉抖動着，臉上的橫肉氣得顫抖，頓時舉起拳頭與謝迦對抗，口中還罵道：“也不打聽打聽你錢哥是誰？”
若不是李昊那玩意兒陰得很，高二就是他的。
什麽時候輪到一個弱不禁風學生仔教訓？
謝迦初來乍到，沒聽說過的人多了去了，在他眼裏都是菜雞。
懶得與他廢話，擡手毫不費力地接下這一拳，在錢德友驚訝的眼神中，握住他的拳頭重重地往下來，順勢擡起膝蓋狠狠擊打他的腹部。
這一擊還不夠。
謝迦轉換身形，擡腳鈎住錢德友小腿，手上用力，将他摔倒在地，并擡起腳毫不收力地踹在他背上。
從與錢德友打照面，到把人放倒，全程不到兩分鐘。
【淘金者：帥！酷！】
【觀衆“淘金者”送給主播謝迦一顆漂亮水星~】
【星星：……】
【蝴蝶：……某名有些帥？】
【琴：啊啊啊啊啊老公！】
錢德友脖頸青筋爆起，臉色漲紅，身上有些擦傷，火辣辣的疼，等別提被狠狠招呼的那一塊肉，哪怕他不看，也能下結論，肯定青紫一團。
他從喉口.爆出痛呼，一邊呻.吟，一邊咒罵：“艹你大爺的！有本事別偷襲！正面跟爺爺來一場！”
謝迦參與過的戰鬥何其多，這種程度的挑釁不過毛毛雨，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見錢德友已經不能動彈，他踩在錢德友身上，蹲下身觀察地上那一團究竟是什麽動物。
就在這時。
幾條黑影迎着不知什麽時候出來的月光劃破空氣，一道一道襲來。
謝迦險險閃開，退出兩米之遠，才定定地站直身體，看着眼前那幾道黑影。
冷冽的月光，雜七雜八的毛色，黑暗中猶如燈火的眼瞳。
是貓。
謝迦和直播間觀衆終于知道了，最開始吸引他們視線的黑影是什麽。
謝迦也終于明白，血腥味從何而來。
而地上那一團不明物，原是貓的屍體。
那一團毛發雜亂，不再發出任何聲響的東西，那一團死肉，是貓屍。
造成這一切的，正是被謝迦打倒的錢德友，以及掉落在一旁的木棍。
此時此刻，月亮掙脫烏雲，毫不吝惜地灑落光芒。
照亮了那一雙雙眸子。
謝迦愣愣地看着眼前這一切。
原來他最初見到的那一道黑影，是貓，也是被錢德友打傷的貓，不過它受傷離開，卻不是逃走，而是找救兵。
謝迦老家也有貓，但在他記憶中，貓是孤傲的，不結群的。
他從未聽聞會有貓為同族幫忙、報仇。
不過這一切，卻在他眼底發生了。
貓尖銳的爪子毫不留情地在錢德友身上留下道道痕跡。
錢德友瘋狂地揮舞着手，想要趕走這些複仇者，腿腳也在空中胡亂蹬着，嘴中半是痛呼，半是咒罵，在靜谧林中，在清冷的月下，宛如聲聲重錘，在一面名為罪的鼓上重重敲着。
謝迦發現錢德友似乎要暴起，連忙小心翼翼地避開貓們，補了一腳，把錢德友又踹了回去。
貓們側頭看了謝迦一眼，又伸出爪子，在這傷害自己同族的惡魔身上發洩。
“咔。”
謝迦耳朵微動，捕捉到一絲動靜，他看向貓，它們也動作停歇，耳尖動着，随後一只全黑的貓叼着地上殘缺的貓屍飛速離開此地。剩下的貓均跟在它的身後，跳躍着離開。
謝迦怔怔地看着地上殘留的貓身部分，心裏五味雜陳。
他想象不出，錢德友是如何用一雙手，一根木棍做出這等惡事。
或許并不只有這些武器，且或許這樣的事發生已經不是一天兩天。。
彈幕也是一片靜默。
“咔咔……”
是樹葉被踩碎的聲音。
謝迦來不及善後，只能匆忙離開原地，找了棵大樹，隐去身形，靜靜等着來人出現。
作者有話要說：
謝遷：善待動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