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撿到一只皇後(二)

魏曼疑送走修理工大叔後,才轉身了房裏看還沒有醒來女人,她坐在旁邊端詳着對方的相貌,雖然上了些年紀,但五官端正頭發也是烏黑柔順,看起來似乎要比實際年齡小,當然後面這點也只是她的猜測。

女人雙臂忽然發起抖,魏曼疑以為是空調的溫度低了,就拿起遙控器調試了下。

卻沒有看到身後的那人因為周圍的低氣溫睜開了眼睛,她戒備的看着陌生的環境,這裏是哪裏,為何屋裏盡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就在這時,魏曼疑回頭和那人四目相對,對方的眼裏先是不敢相信,然後變成憤怒。讓她始料未及的是,那女人居然揚起寬大的袖子,給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

臉上火辣的痛感讓魏曼疑竟一時忘了言語,她有些看着對方的雙眸,好熟悉的眼睛。

“你這個狐媚惑主的賤/人!本宮已經被你害的什麽都沒有了!為何你就是不肯放過本宮!搶走了皇上,如今後宮又是你獨攬大權,難道這些還不滿足嗎!是不是要一定要本宮在你面前‘畏罪自殺’你才滿意?!”

聞言,魏曼疑感覺很無語,她看着眼前全身籠罩着威嚴和一種仿佛天生就由的貴胄的氣質,氣場怎麽突然就全變了。

此刻魏曼疑心裏又氣又惱,這個女人是瘋子嗎?一醒來就打人,雖然她知道自己長的還不錯,但也沒有達到她說的那種級別吧。

“首先是你中暑昏倒在我家門口,我好心把你帶回來解暑難道我還做錯了?既然你都醒了,那就快些離開我家。”

說完,也不去看對方一臉震驚的臉色,自顧自整理東西。

“哼,你跟魏筠曼那個狐媚子是什麽關系?!”

發覺自己似乎認錯人的烏善姝,狐疑的打量着眼前的人,除了發飾不同,長相不能說完全一樣,但是猛一看卻很相像,有種她們是同一人的錯覺。

“你所說的那個人我完全不認識。”

在聽到和自己只差了一個字的名字,魏曼疑眉頭微皺,魏家的族人能讓她叫上名字的沒有多少人,也從未聽說過這個人,也許這是巧合吧。

“那這裏又是何處,為何與我樾朝如此不同?”

烏善姝見她神色坦然,雖是信了幾分,也只是将信将疑,她走到窗前,然後伸手摸着玻璃,這是琉璃嗎?為何沒有一點色彩?她看着外面跑來跑去四個輪子的鐵盒子,眼神有些不解,居然還有人坐在裏面,這到底是什麽地方?

“這裏只是普通的居民小區,樾朝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滅亡了,你不知道嗎?”

她有些意外的看着神情好奇打量外面的女人,就算是沒深讀史書的,經過口口相傳也該知道這點歷史吧,這人是演戲演瘋了嗎?

然後她看着她的眼神帶着一絲同情,原來不過是個戲瘋子。

聞言,烏善姝勃然大怒甩手又給了她一巴掌。

“不要以為本宮關在冷宮裏就對外面的事一無所知!皇上把國家治理的國泰民安!樾朝的子民誰不說隆暹帝是個明君!何來滅亡一說!”

“合着你是把自己當成烏皇後了嗎?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出去随便拉一個問,問現在還有沒有樾朝!”

莫名其妙又被扇了一耳光,魏曼疑覺得自己很冤,跟個瘋子講道理是怎麽也說不清的。

“哼,我本來就是蒲紘的皇後!”烏善姝冷哼一聲,走到門口,打不開門,臉色變了變,回頭看向她,“給本宮開下門!”

魏曼疑也沒有說什麽,直接給她開了門,眼裏閃過一絲擔憂,她這麽瘋瘋癫癫,要是出了什麽事……

這是心裏卻有個聲音告訴她跟過去看看,想了下,她很快把門鎖好,悄悄地跟在那人身後。

此時連魏曼疑自己也沒有察覺,為什麽自己會突然擔心這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

烏善姝擡頭看着眼前的高樓大廈,眼裏有些驚詫,然後冷哼一聲擡腳往前走着。

魏家這邊,景晏曉對躺在藤椅滿頭銀發的老人微微颔首,在看到其他人都走了後,才緩緩開口。

“昨夜小女替四小姐蔔了一卦,她的命定姻緣已經出現,說不定這次能讓那兩人再續那段未了的情緣。”

“你确定曼疑會是那個人嗎?我們魏家會崛起完全是仰仗她,我守了那個秘密好多年也是為了幫她完成那點夙願,可惜……我現在快行将就木,還是沒有做到。”

魏聞禧眼神幽幽的看着這個景家最年輕的族長,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靈力卻比家族裏幾個長老還要強大。

“是不是……以後自然會分曉,您為她起名曼疑的寓意不就是為了緬懷那個人嗎?”

景晏曉那張平淡無奇臉上浮現一絲淡淡的笑,如果那兩個人解脫了,有益的不只是魏家,還有景家。

“恐怕我是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魏聞禧看着手背上的皺皮和斑紋苦笑着,等到現在等到了結果,也算值了。

“那可不一定啊,沒準您能撐到她們喜結連理的時候……”

她笑了笑,喉嚨一股腥甜讓她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下,然後她強忍着把血咽了回去。

“喜結連理……”

魏聞禧的臉色變得有些怪異,起初知道這件事她是不贊同的,可是……活了這麽久才發現有些事終究還是要讓步的,一切還是還要看她們的緣分。

倪奏凱把劇本交給了節目的編導——鄧妮,寒暄了幾句就匆匆走了。

“啧啧……寫的還挺像那麽回事。”

鄧妮翻着劇本饒有興趣的勾了勾嘴角,渾然沒察覺到有人走過來。

“這不是要給我的劇本嗎,你為毛看的這麽起勁兒?”

一個身材窈窕長相軟萌的女人把劇本奪了過來,看了幾眼就放進了包裏。

“咱倆誰跟誰啊,看一眼都不行嗎?南大導演想好要找誰主持了嗎?”

鄧妮将全身的重量向她這邊壓去,一邊手不老實的吃着豆腐。

“……就是翩翩啊,我覺得她挺不錯的,你給我克制點,回去後我保證把你啪的不要不要的。”

南宮萌摟着她的腰在她耳邊邪魅的一笑,然後放開她,神色自然的往演播室走去。

“……你咋變得這麽黃/暴了捏?一定是跟片片學的!”

鄧妮嘴角抽了抽,臉上的紅暈不只是因為那句話刺激的,還是因為被氣的。

這邊,在烏善姝問了N個路人同樣的問題,得到N個白眼,N句“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後,終于不得不承認,這裏不是樾朝。

面對這個陌生的世界和周圍人好奇或嫌棄的眼神,即使是做了多年皇後的她,內心多少也會看到彷徨,為何她會來到這裏,然娘呢?

她的眼裏閃過一絲不安,然娘如果找不到她一定很着急的。

魏曼疑在暗處觀察了好一會兒,起初看到對方被人罵神經病時,她是有些幸災樂禍的。此刻看到那人孤零零的好像只剩下她自己一樣,她忽然有些不忍,于是就走了過去。

“現在你相信了吧,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變成這樣的,但是歷史始終是歷史……你家住哪裏,我送你回去吧。”

“哼,家?後宮裏那座冷宮是家嗎?你跟在本宮身邊就是為了看本宮鬧笑話吧?”烏善姝冷笑一聲,看着街上穿着熱褲和吊帶衫的女孩走過,不由得嘲諷一句,“你們這裏的女子真不知廉恥,居然當街露胳膊露腿,有傷風化!”

話音剛落,就有幾個女生像是看怪物一樣看着烏善姝,然後說了句“瘋子”就走了。

“……那叫時尚,畢竟時代不同了,女人的地位也不一樣了,你真的是烏皇後嗎,那又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魏曼疑接收到她們的眼刀表示很無奈,不如先順着對方的意,先把她帶回去,要是這女人真被送進了瘋人院……一定會被折磨死吧。

“本宮只記得午時出現日蝕的時候,水晶簪摔碎了,睜開眼就看到了你……難道要本宮拿出鳳印給你看?拿東西早就被蒲紘收回去哄魏氏那個小賤/人開心了。

本宮讓然娘去請蒲紘來,要是他在?冷宮看不到人影,你說魏氏會不會跟他說本宮和某個侍衛遠走高飛了?本宮現在可以想像他的臉色一定比琉璃盞還要好看。”

說到最後,烏善姝自嘲的一笑,然而她自己最清楚,即使真的發生了這種事,即使她死在蒲紘的面前,對方眉頭都不會皺下。

“……蒲紘好歹也是個明君怎麽會聽一個寵妃的話。”

魏曼疑見她眼裏一閃而過的憂傷,心裏竟有幾分相信她的話,半晌才憋出這一句。

“是你了解他還是我烏善姝了解他?”

她嗤笑一聲,然後開始陷入了沉默的狀态。

而魏曼疑看着已經恢複正常的太陽,在心裏犯起了嘀咕,原來她叫烏善姝,難道她是因為日蝕穿越過來的?不會吧……這也太沒科學依據了,只是……她說的跟真的一樣,而且又熟知樾朝的歷史,我是該信還是不信呢?

“那娘娘先跟我回去……等你想要回宮了,我再送你可好?”

魏曼疑輕聲問道,這個女人一定是個有故事的人,也許是受了情傷才會變成這樣吧。

聞言,烏善姝擡眸看着她良久,是這個人發現了她,那她一定知道回去的方法,只是……看着和魏氏長的差不多的臉,她還是無法心平氣和。

“那本宮就勉強去你那個破房子好了,別看本宮落魄了,但是還是有些東西可以打賞人的,如果你把本宮侍候好了,不會虧待你的。”

“……是,那皇後娘娘可否起駕?”

“哼,還不快帶路。”

烏善姝哼了哼,手卻捏着魏曼疑的衣角,心裏深怕會走丢。

看到她這個小動作的魏曼疑無奈的一笑,都到無家可歸的地步了還傲嬌什麽。

景晏曉出來的時候,好巧碰到魏國,兩人目光對視了下沒有說話然後各走各的,她走到景非面前的時候,那口血還是忍不住吐了出來。

“你身子弱幹嘛還來的這麽……”

景非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她的眼神制止住了,于是只好拉開車門小心翼翼的扶她進去。

“她老人家也沒幾年的壽命了……何不讓她走的時候安心點。”

景晏曉目光深沉的看着身上白色的披肩,如果有些事能現在解決,又何必拖到以後。

“那你知不知道你傷還沒好……”

景非的語氣裏關心多過責備,她不明白為什麽曉曉要執意如此。

“姐……別說了,我知道我在做什麽。”

景晏曉說完就閉目養神,景非看了看,然後嘴角一撇,不想讓她擔心,卻又總是做讓她擔心的事,她怎麽能不去擔心呢。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