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樹林◎
本學期第一節體育課,居然要溫習他媽的“時代在召喚。”幾個籃球孤零零地滾在操場邊。
葉淮索然無味地排隊練操,剛好可以避免和那些曾經被他打過罵過的“重點班傻逼”打球。
周五放學後,姚琨收拾好書包到教室後面,不知道的以為來等葉淮回家。
表面上平和,不代表有些事可以揭過了,姚琨本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有事沒事嗆誰幾句都是常事,大多人忍忍也就過去了,但葉淮不行。
收拾好書包,葉淮起身,夏易一塊站了起來,“你倆去成殿後面?一塊走。”
姚琨和葉淮同時看向他。
“順路啊~”夏易說。
“?”
這什麽?小學生結伴回家?還得陪他走到學校後牆?
夏易打斷他們不是一次了,要不是上次的仙女棒鈴聲和電動車鑰匙,這架也不會拖到現在。
兩人同時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夏易: “...”
感覺自己會先被揍一頓。
“不插手。”夏易舉起雙手,一臉無辜,“我小電驢在樹林後面,就順路嘛~”
二人沒來及反應就被夏易一邊一個扒着肩出了教室門,像是哥倆好的三人組,葉淮煩躁地一掙肩膀走到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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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走廊裏推搡擁擠,課代表抱着作業去辦公室,左避右讓還是不免掉了幾本,還鞋套的倚在教室門口,“哎,同學,幫我叫一下...”,更有甚者,書包半挂在肩上,校服外套卷起來揍人,一陣嘹亮的嚎叫聲和“馬蹄聲”後,聲音又漸變遠。
三個人沿着樓梯一路往下。
夏易抱着姚琨的胳膊,捏了一會兒湊到前面去,神秘兮兮地對葉淮說:“肌肉不錯,要小心了!”
姚琨:“...”
接着又回來趴在姚琨耳邊,“別輕敵啊,這小孩手勁可大,那天被他扇了一下,差點震蕩。”
葉淮:“...”
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先把夏易幹死再說。
二樓拐角處,一個轉彎,迎面遇到白皓帆正上樓,夏易一胳膊過去繞着他的脖子扯向自己,“勇士狹路來相逢,易哥帶你...”
“滾。”
白皓帆一個利索的轉身,重心往下從夏易的胳膊裏滑了出去,頭也沒回地上樓了。
動作行雲流暢,一看就是老手。
夏易沒多在意,繼續做他擾人清淨的蒼蠅,“我說真的,待會打架的時候...”
姚琨和葉淮只覺得腦子快炸了,剛到三樓的白皓帆腳步一頓,扭頭往樓梯下面看,突然和另一顆腦袋碰到一起,撞得很猛,他有點懵,擡頭對上那人的視線。
對方好像也被磕得不輕,表情很不友善,匆匆一眼後,走下樓去。
白皓帆看着他下樓,那人脖頸後面有一道猙獰的疤痕,又長又粗,紅白校服口袋裏像裝了鐵塊,随着下樓的動作,發出咔咔的碰撞聲。
白皓帆原地愣了兩秒,跟了下去。
十三中是個百年名校,傳說有三寶:成殿,成湖,銀杏樹。
成殿坐落在操場旁,教學樓後,沒有人進去過,不知道裏面什麽樣,不過為它清掃門前雪和落葉的小崽子永遠都不會少。
銀杏樹算是十三中乃至十三中周邊馬路的特産了,不過現在正值殘冬,樹幹都是光禿禿的。
成湖,是十三中最神秘的地方,因為肉眼可見整個十三中只有一個兩米寬的小池塘,而成湖,據說只會在特定的時間出現。
除了這些,十三中最隐秘的地方,就是成殿後面的小樹林,小樹林後面是學校後牆鐵絲網的斷裂處。
這裏是談戀愛,抽煙和逃課的天堂,但經常會被王峰一鍋端了,也不算特別隐秘,他大概一周過來三五次,這是學校監控的死角,但也絕對不是打架的好地方,除非找死,不想上了。
然而,找死的人就約在這了。
夏易先在前面翻.牆出去,葉淮看向姚琨。
“走,出去打。”姚琨說。
葉淮松了口氣,他确實不想在校內打架,不是慫,是怕麻煩,惹到老師要請家長,一想陳芸秋他就頭疼。
兩人利索地翻.牆出去,外面也是一片小樹林,廢話不多說直接動手。
姚琨打架全靠蠻勁,一看就是力量型選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這樣速度和技巧上都有很大缺陷。
葉淮小時候跟鄰居家一個退伍軍人練過幾年,除了紮實的基本功,技巧也很多,擅用胳膊肘,膝蓋等關節處直搗敵人弱點,除非專業人士,從小到大幾乎沒人打得過他。
所以暴脾氣得以助長,嚣張跋扈的性子也不是一天兩天練就的。
他身手敏捷地躲過姚琨的一連串攻擊,幾招下來,姚琨心裏也基本有數了,他輕敵了,拳頭像打在棉花上,他出的拳葉淮都能躲過,而葉淮出的拳,他都得挨着。
一拳掏空往前虛晃了一下,葉淮勾腿別住姚琨的腳,轉身對着腿彎狠勁一磕,姚琨未及反應屈膝下跪,接着重重的一掌砸在背上。
砸得姚琨連咳了好幾聲,這他媽練過鐵砂掌嗎?怪不得夏易說會震蕩,姚琨覺得後背會留下五指印。
差不多勝負已分的時候,身後不知從哪飛起一腳踹在葉淮腰上。
葉淮猝不及防地往前踉跄了一下,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腳偷襲。
“操!”他大罵着轉身想看看是哪個龜孫,結果回頭看到的人——不認識。
不止一個,接二連三的人從小樹林裏拱出來攻擊他,1v1單挑逐漸往群毆發展,而且這些人只打他,不打姚琨。
“我操.你大爺的姚琨!”葉淮一邊罵,一邊揍人,人越來越多,他只好加快提高攻擊速度。
姚琨好像也很震驚,一臉懵逼地站在原地,終于在人群裏認出幾個體育隊的,上前一把揪住其中一個人。
認出體育隊的人後葉淮更堅信是姚琨帶的人了,一邊打一邊罵,很快把他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
“我沒有...我就跟他這麽一提。”姚琨有些委屈地揪着面前的人。
“我也就在隊裏那麽一提。”那人更委屈。
“誰帶來的?”姚琨問,望着周圍生疏的面孔,“怎麽還有外校的人!”
“桀哥。”他說。
邵桀,那個轉校生,拿錢砸進的十三中,以前是江技的校霸,就耳朵後的那道疤,說背過幾條人命都有人信,傳言是被人拿鐵片砸的,還有人說是親爹用刀砍的。
“我跟他又不熟!”姚琨無語了。
“那天提了一嘴,他也沒有要插手的意思,今天放學時去三樓辦公室轉了一圈,回來突然要找人幫你...”
三樓辦公室?放學後姚琨和葉淮一塊下樓,葉淮認識他?
很快真人面目露了出來,葉淮一邊吃力地對付着身邊人,一邊望向遠處那人。
報道那天辦公室門口匆匆對視了一眼,只此之外再無交集,如果葉淮生平十六年的記憶沒出錯的話,他應該不認識這人。
那人嚼着口香糖蹲在井蓋上,校服穿着和夏易一樣吊兒郎當,但此時此刻,葉淮只覺得跟他比起來,夏易是多麽的親切可愛。
想着回頭望了一眼夏易小電驢的角落,那裏空空如也,他早就走了。
一個勾拳一個人,後撤一步往下掃腿,還是防不住背後挨了一下,猛地往前差點磕在地上。
“我他媽招你了?”葉淮沖着井蓋上的人吼道。
“你沒招我,但你招着我琨弟了。”那人臭不要臉地說着。
姚琨一臉懵逼,什麽時候成他琨弟了?他想說“用不着你幫,你算老幾?”話到嘴邊硬生生咽了回去。
面前這個傳言衆多的人,說不忌憚是假的,畢竟放學十幾分鐘能叫來這麽多的外校人,來頭肯定不小,豎了敵,以後在體育隊沒好日子過。
葉淮看出來了,姚琨跟邵桀并不熟,只是姚琨那個慫蛋不敢說話直接默認了。
“操!”葉淮罵着,“有種單挑啊日了。”
所以這波操作到底是為了什麽?不管葉淮還是姚琨,都不認識他,這是什麽人類迷惑行為。
體力開始嚴重不支,再這樣下去葉淮真要抱頭倒地迎接死亡了。
一般群毆這種大場面,人數越多,湊數撐場的人就越多,最好的辦法是拉住其中一個看似比較弱的人,往死裏揍。
又一腿飛來,葉淮側身蹬在石墩子上,一個借力飛上那人的脖子,一個漂亮的剪刀腿,放了大招。
“喔~”邵桀蹲在井蓋上鼓掌,口香糖換了個牙槽嚼。
他沒想到葉淮一個人能撐這麽久,有些不耐煩地掏了下口袋,下一秒幾個指虎扔到地上。
“操!”葉淮心下一涼,一代武林高手今日可能就此殒身。
遠處鐵絲欄杆上,一個人影正靠着樹枝掩住身形,默默觀戰。
放眼望去,別說夏易了,除了幾個球場上眼熟的,沒一個他認識的,手機握在手裏,界面是夏易的微信對話框。
白皓帆蹲着看了一會兒,他覺得自己真是瞎操心,剛想翻身下牆,不知道什麽時候按出去一段空白語音。
夏易很快回了過來。
–?
–沒事。
想了一下,白皓帆還是想确認一下。
–回去了嗎?
–回去了啊。
白皓帆又過了一遍人群,确定沒有夏易的身影。
–回去就好。
–怎麽了?
白皓帆沒再回他,看着場上戰事越來越激烈,細看發現這根本就是長單方面的群毆。
群毆對象正是那天體育館對面隊伍的炸毛頭兒,所以說,人不能太嚣張。
白皓帆不是多管閑事的人,專注地吃了一會兒瓜準備回去了,突然幾聲鐵塊聲響,他下意識地望過去,地上多了幾塊指虎。
心裏一驚,要不要這麽狠?
驚訝之餘沒來及反應,下一秒一輛小電驢破空而出,鳴着喇叭一路橫沖直撞繞場一周,撞飛了幾個在葉淮身邊糾纏的人。
地上的指虎被輪子碾過,斜着飛出去,伸手去夠的人直接傷到手指。
“呦~這是誰啊?”邵桀還是蹲在井蓋上,拖着戲谑的長腔,“好久不見~”
電驢沒停一路加速,直對着井蓋沖去。
“往哪騎呢,你這駕駛技術警察叔叔見了...”警察叔叔還沒見完,電驢就撞了過來。
“操...”邵桀一個起身猛地往後退,電動車速度很快,看這架勢,輪子直沖他褲.裆去。
邵桀跳起來一腳蹬在前燈上,被車撞着在地上拖行,一路攆到犄角旮旯裏的一棵樹上停止。
一時間四下手上的動作都停了,一群人一臉震驚地看着自己老大被一輛電動車逼到了牆角。
“夏易你他媽娘胎帶的基因就會多管閑事?”邵桀吐掉口香糖,擡眼狠瞪着夏易。
“你不就等着我出來多管閑事嗎?”夏易說,“想找事直說,繞這麽大圈子你累不累?”
要不是白皓帆莫名其妙的微信讓他決定回來看看,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他今天本沒想管葉淮和姚琨的閑事,畢竟兩人沒什麽深仇大恨,勝負分了事就結了,他知道姚琨什麽人,熱血方剛也願賭服輸,輸了不會記恨也不會背後陰人。
至于葉淮,夏易總感覺他不會輸。
只是沒想到還有邵桀這茬,放學時本意搓搓他倆關系,結果弄巧成拙害了兩人,準确說是,害了葉淮。
夏易往後瞥了一眼葉淮的方向。
邵桀踩着電動車前燈跳了下來,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校服褲子,劃了一個頭都能鑽進去的大口子。
“我日,我剛買的校服!”
說完一腳蹬飛了夏易的小電驢。
“我日!”夏易回過神來,車子歪歪扭扭地倒在了一邊,“我電動車比你校服貴多了!”
四下十臉懵逼。
這什麽?窮病患者的病情交流。
邵桀二話不說,率先撲了過來,一把薅住夏易的校服,拽着就要上手。
“你真是...本性難移啊。”夏易的反應也很快,一手拐住他的胳膊,反客為主地繞到背後,右腳插到雙腿之間對着腿彎就是狠狠一磕,又一個使勁箍着人往後猛摔。
邵桀脫落,整個人砸到了樹幹上,身體撞上去的瞬間發出厚而重的悶響,銀杏樹幹破碎,枯樹皮掉了一大塊粘在他校服後面。
邵桀整張臉都黑了,手撐着樹幹,表情陰戾地啐了一口,下一秒拳頭掄了過來, “別他媽說得跟你多了解我似的!”
一觸即發。
下面也不打了,不管哪一方,漸漸地都做起了吃瓜群衆。
葉淮也在一旁靜靜地觀戰,再怎麽心高氣盛也餘力不足了,他現在整個人渾身酸痛,肋骨有點危險,今天一個人堪堪對了小幾十,大場面,全當歷練了。
拜姚琨所賜,不,夏易。
一旁的白皓帆坐在牆頭上眯着眼懷疑人生,這個邵桀,是誰?
場上戰況激烈,邵桀出招又兇又猛,這貨沒帶指虎已經非常善良了,但顯然夏易只有第一下使勁了,之後基本都在躲,沒再出手。
“還手啊你媽的!”邵桀氣急敗壞地吼道。
“你兜這麽大圈子,就為了讓我揍你一頓?”夏易問他。
“操,誰揍誰!”
不管邵桀多猛,夏易不為所動,幾乎是連躲帶藏,一招招避開,要不是電動車現在“死”在地上有點垂危,在座的差點以為他要騎了跑了。
所以剛剛那個帶着破竹之勢,威風凜凜地闖進來摔人的人是誰?
“不跟你打。”夏易說,“我他媽檢讨保證書還貼在大門口呢!”
“你...”邵桀氣到詞窮。
他差點忘了,夏易是好學生,就算在技校那個大染缸,依舊“出淤泥而不染”,別人在撩妹耍渾,他卻在做英語報,這就是最讓邵桀惡心的地方,裝他媽呢?
最後的戰術——言語攻擊。
邵桀知道夏易的逆鱗,幾年前在技校時也是因為他出言侮辱了夏易的父母,兩人才狠狠打了一架。
那一架見血卻未分勝負,所以他一直都想再來一次,他想把夏易狠狠地踩在腳下,這比欺負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垃圾有趣多了。
很快邵桀把夏易父母狠狠地問候了一遍,沒想到夏易只是氣定神閑地望着他,甚至唇邊帶笑。
如果同樣的錯誤會犯兩次,就不是夏易了,錯題本上都不會出現兩道相同的題目,學霸對自己的要求很嚴格。
“怕了?”邵桀說。
夏易不屑,老掉牙的激将法。
“上次的血還沒舔幹淨?”邵桀接着道,“背後縫了幾針?”說着就要掀他衣服。
夏易輕笑一聲,側身避開,趁邵桀不注意,一個伸手捏住他腮幫子,“我看看上次我掏掉的那顆牙呢,裝的全瓷的還是烤瓷的?”
捏腮幫子的手微微用力,邵桀的嘴巴跟着他的手,嘟了兩下。
簡短的兩個嘟嘴,稍縱即逝,下面卻看得一清二楚。
多嚴肅的場合都能被夏易搞出笑點來,人人想笑卻不敢動。
唯有葉淮笑出了聲,一時間衆人紛紛看向他。
然後葉淮的臉就僵了,不是因為衆人看他,而是他笑了一下直接傷及心肺,疼的地方太多一時間分不清是哪,只覺得四肢百骸牽着神經,痛感沿着脊髓到表皮炸開。
笑聲變成了咳嗽聲。
操!咳起來更疼!
邵桀只覺得自己顏面掃地,一連串口吐芬芳後,揪着夏易猛揍,火勢比剛才更旺了。
突然不知道從哪飄來了一句“王峰來了~”
聲音不大,但足夠所有人聽到,音色聽起來冷冷淡淡的,完全不像“王峰來了”該有的語氣。
霎時間紅白校服一哄而散,姚琨沒跟體育隊走,留下來等夏易他們。
“慫貨~”邵桀說,帶着一幫校外人,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只是面前的夏易,已經準備開溜了,邵桀上前揪住他。
“我說了我剛跟王峰保證過,檢讨還是熱乎的呢!”夏易說。
“檢讨是你他媽拉出來的?還熱乎!”邵桀說。
夏易:“...”
“你不在乎,你不怕王峰,你想剛轉來一個星期就被開除?然後呢,回技校嗎?”夏易嘆了口氣對上他的眼睛,“你忘了我怎麽跟你說的?”
很簡短的一瞬,夏易看到邵桀眸子裏有一點亮,動了一下,接着嘴硬道:“你說個屁了,我怎麽能記得。”
邵桀揮了下手,一衆人退場,他看着夏易,“咱倆沒完。”
“哦對了。”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無恥的笑容挂在臉上,“你是不是有個妹妹?”
夏易呼吸一滞,難以置信地擡頭看着邵桀,看到對方一副心下了然的表情,他一下慌了。
大手揪過邵桀的領口,猛地拉到面前,“你他媽...”
邵桀掙開夏易,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轉身走了。
盯着邵桀走開的地方,夏易好大一會兒沒有回神,在場只剩夏易,姚琨,和葉淮三個人了。
“快走啊,不是說王峰來了嗎?”姚琨提醒道。
夏易還是站在原地,愣愣地瞅着前方,過了一會兒才出聲回他,“嗯...王峰沒來。”
“你怎麽知道?”姚琨問。
夏易收回目光,投向遠處的牆頭,姚琨往那一瞅,白皓帆在牆頭上直直地站了起來,看起來有三米高。
“操!”姚琨吓了一跳。
白皓帆跳下來以後,三個人準備離開,這才發現葉淮還站在原處,一個姿勢很久了,一步都不動。
打架的時候重點保護了臉,所以表面上看不出來什麽,校服穿得算板正,筆直而立,還挺帥的,實則根本動不了了。
姚琨:“怎麽樣,還能走嗎?”
夏易: “要我背你嗎?”
白皓帆: “叫救護車吧。”
三個人六只眼睛,七嘴八舌地圍了過來,葉淮快煩死了。
“我背你!”夏易自告奮勇。
“你碰我一下試試!”葉淮道。
夏易:“...”
要不是夏易,他能遭這罪?
作者有話說:
少俠的修行,小場面,基操 (-^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