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Decadence
作者有話要說： 打滾求評論求建議啊嘤嘤嘤嘤
Star piece θ Decadence
年末，本應是最忙碌的時候，但是scepter4很明顯不是一個在年末打堆忙碌的組織。吹雪似乎在管理這方面相當有天賦，任務的等級分配、人員的調度、物資和裝備的使用和管理以及各個方面他都制定了一系列完善到讓伏見都挑不出毛病的方案，而在任務執行這個一般來說最無法預估的階段，也因為很多時候都有他親自上陣所以效率相當高。雖然平時的他看起來和以前的宗像一樣甚至可以說比宗像摸魚還摸得嚴重，但是在關鍵時刻還是很可靠的，便是在他的帶領下，scepter4早在兩個星期前就完成了所有工作，吹雪也十分爽快地給全員放了兩個星期的長假，只給部分人員分配了值班的任務。雖然伏見就此提過意見。
“如果異能者在這個時候鬧事，人員如此分散，任務執行起來難度将會倍增，請收回此決定！”
但是當時吹雪只是笑着說：“他們也是要回家的啊，如果非要我說一年之中什麽時候是他們最不可能起哄的時間的話，那一定就是年末這個時候了。”
“請別忘了那些異能者大多都是被社會所孤立的危險人員。”伏見對吹雪的态度實在算不上好。
“可是伏見君，”吹雪停下把玩手中的棋子，語氣變得有些嚴肅，“不管是怎樣的人，這個世上總會有能接納他們的地方，就算是王的氏族成員，本質上和他們也是一樣的不是嗎？”
“但是……”伏見還想反駁。
“家，并不就是指父母兄弟。任何一個可以接納自己的地方都是自己的家不是嗎？”談話間，吹雪的語氣變得溫柔了一些，“如果他們一定要在這種合家團圓的時候鬧什麽事情的話，scepter4也有能力在最短的時間內制服他們。伏見君如果不相信大家的話，還有我在。”
“……”無法反駁，伏見知道吹雪強的，不只是管理能力。
“前段時間的工作任務都很繁重，大家也需要很好地調整狀态，伏見君也累了吧，趁這個假期好好休息哦~”然而吹雪雖然笑着，伏見卻看不透那笑容背後的意味。
“我知道了。”伏見最終還是妥協，只是平靜地回答完就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所以，他再怎麽都不會發現，在自己離開辦公室後，吹雪疲憊地倒在椅子華麗的靠背上，舉起手臂，對着燈光看着那枚已經被自己握得周身圓潤的“将”棋子，苦笑。
“其實我很羨慕你啊，伏見君……”
……
今天是一年中最後的12月31日，在商場買了一大堆準備屯着過冬的食物，一走到大街上，刺骨的寒風就朝他襲來，伏見緊皺着眉頭把圍巾又緊了緊。“啧……”習慣性地啧了啧舌，伏見往宿舍的方向走去，剛踏出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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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在呼嘯的風中伏見聽到了自己終端機微弱的響聲，那個鈴聲是來電的鈴聲，礙于自己雙手不空，伏見決定不去管它，等回到宿舍再看看是誰。
“滴滴——”可是鈴聲卻像是魔音一樣不斷響起，看樣子對方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伏見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加快腳步，希望能快點回到宿舍。
“滴滴——”第三次了，對方依然不屈不撓。
“煩死了……”伏見低聲喃喃道，再次加快了腳步。
“滴滴——”對方看樣子是一個執着的人，在這種情況下，如果真的是“風太大了我聽不見”的話還好，但是偏偏伏見的聽力就是有那麽好，小小的聲音不停地在自己衣兜裏響着，這讓伏見越來越煩躁。
“滴滴——”
“喂？！”最終，伏見在歸途中的公園裏找了一張長凳，把買的東西全部放上去，惡狠狠地對終端機那頭的人吼道。
“你終于接電話了。”對面的人似是松了一口氣，“是我。”
“啧……宮野啊。”一聽對面的聲音，伏見就變得愈發煩躁起來了，“有事？”
“今晚舉行忘年會，你要來嗎？”吹雪聲調比平時要高一點，聽得出來，他似乎挺開心。
“不去。”伏見沒有絲毫猶豫地回答。
“唉？！不要拒絕得這麽快啊，在X料理店，預算還有剩，所以不用自掏腰包哦，真的不考慮一下嗎？”吹雪像是在炫耀什麽地說。
“……”聽到那個熟悉的地名，伏見有一瞬間的沉默，接着依然回答，“我今天有事去不了，還有，你們這麽明目張膽地用公款真的沒問題嗎？”
“那真是遺憾啊……”吹雪嘆了一口氣，之後又像是笑着說道，“沒事沒事，反正這些預算也沒有規定一定要用在哪裏，既然還有剩那就要好好利用才是。”
“是這樣啊。”已經不想對吹雪的這種行為吐槽什麽了。
“既然伏見君有事的話那就沒辦法了，不過，”吹雪說着頓了頓，再次開口的時候聲音明顯變得嚴肅深沉了，“要快點回來。”
（？？）
“我知道了。”雖然對吹雪這句有些無厘頭的話感到疑惑，伏見最終還是這麽答道，“那麽，就這樣，再見。”
“嘟嘟——”終端機裏響起忙音，吹雪把它從耳邊拿下來，面無表情地看着顯示着挂斷的屏幕。
“室長？”福原看着自家室長剛才還微笑的臉一下子變得深沉起來，有些擔心同時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事。”吹雪再次露出與往常無異的笑容，“我們出發吧。”
“是。”
“今天就不要太拘謹了，大家一起好好玩吧！”
“是！”
“→_→”
“啊抱歉……”
“嘛嘛，走吧。”
（伏見君，你其實并非孤獨一人。）
（所以，趕緊回來啊，從回憶中……）
——
走了幾步之後，伏見就聽見道路旁邊還在營業的女仆咖啡店裏傳出歡快的聲音，透過玻璃窗看過去，幾個身着不同服裝的coser被人圍在中央在唱歌，牆上貼滿了他們所cos的作品的海報，看情形應該是在舉行該作品的小型粉絲會，這種事情在日本是很常見的了。
伏見看着店裏熱鬧的場面，随着音樂的響起，所有人都跟着節奏揮着手，和自己孤身一人的情況對比太強烈了，受不了這樣的氣氛，伏見趕緊邁開腳步。但是，剛走了一步他就走不動了，他清楚地聽到，店裏傳出的歌聲，那些coser的唱功也相當好，簡單的歌曲被他們演繹得很生動，而歌詞的部分，正是讓伏見停下腳步的原因：
“所謂家人是有限的邂逅中走進我人生的人
所謂家人是把我的通話記錄都塞滿的人
所謂家人是吵架離去後又默默地回來的人
所謂家人……”
Family
家族
對現在的伏見來說是多麽奢侈的一個詞，歌曲的調子歡快明朗，因為這本來就應該是一名孩子唱給自己的家人的，但是……
“所謂家人是我不希望他們比我先死去的人
所謂家人也有人決不允許我死在他們前面
為什麽不更加坦誠一點
為什麽該說的話總是說不出口
有些事靠肢體語言總無法盡訴
我終于明白了語言誕生的意義
我愛你謝謝你
不足以表達這份心情
可我還是想要告訴你們
所以此刻我唱起這首歌
即使難以相見
即使彼此遠在天邊
也有無比堅強無比親密的羁絆相連
媽媽爸爸兄弟姐妹還有我所有朋友
謝謝你們的愛
盡管我如此渺小膽怯你們依然深愛着我
媽媽爸爸兄弟姐妹還有我所有朋友
我多麽愛你們
……”
“為什麽不更加坦誠一點？”
“為什麽該說的話總是說不出口？”
這兩句歌詞反複地回想在伏見的耳邊，是啊，他也想問為什麽，為什麽自己沒有早點察覺？為什麽自己沒有說出來？為什麽自己……
可是，有再多的為什麽，放在現在又有何意義呢？是的，沒有意義，于是伏見啧了啧舌，便再次邁出腳步，再也不停下，因為自己已經再次變得孤身一人了，所以……
只是，他沒有察覺，自己的腳步随着心情的煩躁也變得越來越快……
黃昏。吠舞羅酒吧。
“那麽我先走了草剃哥。”八田一只手搭在門把上，一邊回頭再看了一次出雲。
“恩，路上小心哦小八田。”出雲臉上依舊是如常的溫柔的微笑，放下正在擦拭的酒杯，舉起左手朝他揮了揮，無名指上的戒指在昏暗的光下反射出淡淡的光。
“鈴鈴——”酒吧的門卻在此時從外面被打開了。八田疑惑地轉過頭看來人是誰……
“……”八田在一瞬間喪失了語言能力。
“misaki”最後還是伏見先開口了，依舊叫的是八田的名字，用的是無比正常的語氣。
“猿比古……”八田這才反應過來，心情複雜地開口。 一時之間，二人再沒有任何話語。讓人感到煎熬的沉默籠罩在二人周圍。
“那麽，我先走了，猿比古，新年快樂。”最終，還是八田先笑着開了口。
原來，自己也可以這樣說話了？
“恩，再見，新年快樂。”
原來，自己也能這麽從容了？
從青之達摩克利斯墜落那天開始，八田就隐隐有一種預感。
有什麽東西，随着那人的逝去也永遠的消逝了。
現在，這種預感終成現實。
一咬牙，八田踩上滑板，使勁蹬地，然後就從伏見身旁沖了出去，再也不回頭。
因為，再也回不去了……
“misaki？”看着八田離開的方向，伏見有些疑惑地喃喃自語。
“讓他一個人靜一靜吧。”出雲看着二人的反應，最後也只是嘆了一口氣對伏見說，“有什麽事嗎？”
“草剃哥，酒吧晚上營業嗎？”伏見往前走了一步，看着出雲，臉上表情複雜。
“今天是新年夜，不營業，馬上就要打烊了，怎麽了嗎？”出雲放好最後擦拭的一個酒杯，微微有些疑惑。
“可以，借我一個晚上嗎？”伏見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
“唉？”出雲有些驚訝，剛想問原因便想到伏見這麽做一定有理由的，想想他獨自一人背負的東西，出雲最終便只是笑笑，“好，我知道了。”
“謝謝。”伏見松了一口氣，感激地說，然後走到沙發上，坐下。
“不過，我也留下。”說着，出雲從酒架上取下了兩個高腳杯和一瓶低度果酒，走到伏見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草剃哥害怕我砸了你的店？”伏見嘴角勾起一抹難以言說的笑。
“是啊，這可是我最後最寶貝的東西了呢~”出雲也沒和他計較，因為他看得出，伏見如果再不說些什麽的話，就要崩潰了。
“再給我幾條命我也不敢啊……”伏見笑着搖了搖頭。
“我猜也是。”出雲便順着伏見的話說下去，“你随意吧，我只是待在這裏。”
聽了這句話，伏見很長時間沒有出聲，出雲也就由着他，只是一杯一杯地倒着低度的果酒，一個人默默地喝着。現在，不管是他還是自己，或許也都需要有個人來陪吧……
不知道這已經是多少杯了，直到夜幕真正降臨的時候，出雲才聽到旁邊的人輕輕地說了一句，卻也讓他在一瞬間感受到說話人徹骨的寂寞：“現在開始，scepter4的忘年會，僅此一身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