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暗衛情話撩撥主子動心

段钺頭都要大了,他又不是段十二,他哪會救人!

他把靖王抱起來,輸了大量內力,卻于事無補。

靖王仍舊沒有心跳,如死屍般冰冷。

“書書,他該不會死了吧?”

“怎麽可能呢爸爸,不會的爸爸,爸爸要不做人工呼吸和心肺複蘇試試呢?”

“啥玩意?”

小黃書給他解釋了原理和操作方法,然後說:“只剩半刻鐘了哦。”

就他娘離譜。

段钺對着靖王那張兩天沒漱口的嘴,怎麽都下不去嘴,掙紮半晌還是放棄。

“要不換種方法吧,我出錢,行嗎。”

小黃書立刻推薦:“可以的呢,商城提供多種保命手段,爸爸可以随意挑選呢。”

眼前出現一塊只有段钺能看見的面板。

他一眼掃去,“還魂丹”售價九十九萬金幣,“長生丹”售價八十八萬金幣,“駐顏丹”售價一百萬金幣,“萬能清毒丹”售價五十萬金幣,“十全大補丹”售價二十萬金幣。

沒一樣是他買得起的。

“就沒有便宜點兒的,比如我這個百分百保命替身?”

“一分價一分貨,便宜沒好貨呢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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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呢,能活就行。”

他才不管靖王變成什麽樣。

小黃書挑挑揀揀半晌,“這裏還有一瓶續命丹呢爸爸,可以有效延長生命一天,但使用期間會出現副作用哦爸爸。”

“價格呢?”

“一百金幣一顆哦爸爸。”

這麽便宜?看來副作用不小啊。

段钺摸摸下巴,掃了眼死人一樣的靖王,嘀咕一句“自求多福”,才道:“來三顆。”

轉瞬,半空便浮現一個精致的小瓷瓶,裏面裝了三粒殷紅色小仁丹。

段钺捏住靖王下巴,喂他服了一顆,又拍拍他慘白如紙的臉蛋:“段初初,你花了我那麽多錢,可不能死。”

商城的藥果然有用。

沒多久,靖王便幽幽轉醒。

只是目光無神,呢喃一聲“十六”,雙手在空中胡亂抓了下,輕輕問:“天黑了麽?”

哦,真好,看來今日的副作用是失明呢。

段钺擡頭看看大亮的天光,握住他的手放下來,聲音冷淡:“對,天黑了。”

又把他背起來。

“天黑正好趕路,我們回宮吧。”

靖王趴在他背上,聽到他腳踩枯枝的清脆聲,聽到風聲呼嘯,雪落無痕,卻什麽也看不見。

“段雲钺。”

“嗯?”段钺鼻子裏哼出一聲,“說。”

“你走這麽快,看得見路嗎?”

“當然看得見,我武功可比你好,你能看見遠處那顆枯樹上的綠芽嗎。”

靖王眯起眼,使勁瞅了眼,最終還是放棄地搖搖頭:“太黑了。”

“我看得見哦。”段钺瞎幾把诓他,“等你內力和我一樣好,你就能看見了,目視千裏也不成問題。”

靖王默了默。

他不是段钺以為的無知少年。

他前世的武功,由段钺親自所教,比他少年時要高出幾分,但也沒到“目視千裏”的程度。

段钺在騙他。

他沉默了好半晌,大約也覺出幾分不對勁,摸了摸自己的眼:“可是我,看不到星星。”

段钺回頭看他一眼。

年少的四皇子,還遠沒有前世的陰險狠絕。

但過分漂亮的容顏已顯露幾分從前的豔絕風采。

一雙水波潋滟桃花眼,讓人明知他涼薄無心,卻仍無法自抑地妄圖飛蛾撲火。

“沒關系。”段钺回答他那句話,“星星就在你眼裏。”

靖王瞳孔縮了縮,循着聲音,轉眸愣愣看他。

段钺卻已收回視線,将人往上馱了馱,在山間迅疾掠過。

真正的踏雪無痕。

……

崖頂。

風雪更大了幾分。

司凜沉着臉,站在懸崖邊,雪白錦衣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東廠番子一般着灰衣。

暗衛營是玄衣。

但司凜特立獨行,總愛一身白,游走在煉獄血海。

只因東廠廠督司乘雪,名裏有個“雪”字。

哪怕沾半點關系,都能讓他覺得,自己是被那人看在眼裏的。

可直到方才,他才意識到,自己挖心掏肝拼死拼活那麽多年,在司乘雪眼裏,還沒一個才相識不久的段十六來得重要。

“大人,您的傷不可勞累,還是先回賬裏休息吧,屬下等人在此守衛便是。”

“不。”司凜冷臉,緊盯着崖下:“我要親自抓到他。”

他要看看,段十六,究竟比他好在哪裏。

小春刃沒法,正要退下。

忽然他脖子一痛,眼前橫出一把泛着寒光的長劍。

有人從身後劫持了他。

他哆嗦一聲:“大、大人!”

此時司凜已察覺殺氣,陡然回身一劍刺來。

段钺後退半步,将刀架在小春刃脖子上:“站住,你敢動,我就殺了你的屬下。”

司凜冷笑:“段十六,你真當人人都和你一樣,那麽在意同伴的死活?今日。你就是殺光東廠的人,我也絕不會放你走!”

段钺噎了聲,忍不住埋怨小春刃:“你怎麽對你家大人這麽不重要?”

小春刃還想問他呢。

司凜劍勢不減,他只得把小春刃一把推開,快速閃身避開。

小春刃滾了幾圈,立刻吹了聲尖哨。

四周當即湧出無數番子,刀光凜冽,将整個懸崖包圍。

段钺只得慶幸,沒有貿然擅闖,否則這會,鐵定成了那刀尖上串着的人肉了。

他持劍打退幾個沖上來的人,揚聲喝問:“司乘雪人呢?我要和他做個交易。”

“等你被擒住,自然就能見到督主!”

司凜提氣縱躍,飛身上前,和他纏鬥在一起。

段钺這些日子一直混吃等死,武功落下不少,在他手下讨不到便宜,反被傷了幾刀。

司凜攻勢越發淩厲:“為何連你這種人,也能得到督主青睐,我何處比你差?為何我拼盡全力也得不到他一個眼神!”

段钺心想自然是你長得沒我好看,沒辦法的事。

面上卻不動聲色,仔細尋找他破綻。

司凜性烈,急于攻擊,卻總忽略身側安危。

段钺一劍虛晃,引他出手,轉瞬便使出淩微步,移形換影到他身後,長劍橫掃而出。

司凜動作一僵。

他已被制住命脈,無法再動。

“怎麽可能。”他咬牙切齒,“半個月前,你分明還不敵我。”

段钺想笑,不過很快就止住了,冷淡道:“你心不靜,破綻太多。”

“別以為勝我一次,便有資格指點我,這裏人這麽多,你以為你逃得掉?”

“我不逃。”段钺劍指他喉嚨,“放段初初走,我留下。”

“段初初必須死!”

段钺蹙了下眉:“司乘雪不是在調查滅他滿門的仇人?我知道是誰。”

司凜一愣:“你怎知道?”

不可能!這分明是個秘密,督主連親信都沒說,只告訴了他!

“你管我怎麽知道的,我就是知道,別廢話,這交易你做不做?”

司凜咬牙。

二十多年前名門世家司府滿門被殺,只剩司乘雪一人。

他自然是想幫督主查清真相的,卻又不敢擅自做主。

正躊躇時,身後傳來一聲纖細的嗓音:“是誰?”

督主!?

司凜一驚。

段钺也轉頭去看,結果就見他那不成器的主子,又被司乘雪抓在了手裏,跟拎小雞崽似的。

“……”

段钺無語片刻。

“段初初,我不是叫你藏好,你瞎跑什麽。”

靖王看不見他,只能循着聲音望過來,解釋一句:“我沒動。”

司乘雪勾唇一笑:“确實和四殿下無關,只是我之前抓到他時,在他身上動了點手腳。”

段钺眼尖,一眼就望見他肩上停留的小竹蜂,心底不由暗罵一聲。

大意了。

竟忘了東廠最慣用的伎倆,就是這些歪門邪道。

“你方才說,知曉本督主的滅門仇人是誰?”

段钺不吭聲。

司乘雪也不急,将刀刃往靖王脖子上抵了抵。

鋒刃劃破蒼白脆弱的肌膚,殷紅鮮血汩汩湧出,順着刀尖串串滴下。

靖王臉更白了幾分,失神的桃花眸裏浮現幾分痛色。

段钺攥緊拳,心底殺意劇烈起伏。

他要保護的人,還沒有在他眼皮子底下受傷的前例。

他把劍橫在司凜脖頸:“你就不怕我殺了他?”

司乘雪面色不變:“你若動手,倒省了我的麻煩。”

段钺抓狂,東廠這群人面獸心的東西!旁人為兄弟兩肋插刀,他們倒好,轉頭就插兄弟兩刀!

司乘雪道:“段十六,我有的是時間陪你耗,但你的主子,可就不一定能挨得過這冰天雪地了。”

段钺餘光掃了眼靖王。

這人已經凍得唇色發烏,渾身打擺,看着随時都要死過去了。

“別傷他。”

許久,他才寒着臉開口,“我告訴你便是。”

他将司凜一腳踹開:“你先過來。”

司乘雪看他一眼,将靖王丢給手下人,擡步走來。

“屠了司府滿門之人,就是……”

就在這時,異變抖生。

一支羽箭,不知從何處疾射而來,正對司乘雪面門!

司乘雪反應極快,閃身避開。

緊接着更有無數箭雨落下,逼得東廠番子四處躲避。

司凜也顧不上他,沖上前護衛在司乘雪身前。

兵荒馬亂之際,靖王被扔在地上,無人問津。

一支箭朝着他後背射去。

他卻還茫然在尋找段钺身影,絲毫不知危險已臨近。

段钺罵了聲廢物,立刻扔出長劍,打開那支箭。

“段初初!抓緊我的手!”

他疾步朝靖王奔去,将人一擄,扛在肩上,施展輕功,飛速逃離。

那箭雨似乎不是朝他們而來,并不追趕。

數息後,兩人得以離開山崖。

一路颠簸,靖王被震得嘔出一大口血。

段钺連忙将人放下,替他探了下脈。

“段初初,你怎麽這麽廢,還能撐得下去嗎?”

靖王虛弱得連話都說不清。

段钺只能趴下來,耳朵湊近他嘴邊。

他聽到靖王模模糊糊問:“十六,我是不是看不見了?”

段钺一臉平靜:“沒有的事,夜裏看不見很正常,等天亮就好了,別瞎想。”

說完又想起自己還有個任務,便道:“初初,你冷嗎,抱抱你好不好。”

靖王視線發怔,幹裂的唇張了張,不知該說什麽。

段钺将他摟進懷,拍拍他後背,叫了八聲“初初”。

十聲,一聲不多,一聲不少。

全然就是沒感情的任務機器。

靖王眼皮子卻抖得不成樣,縮在他懷裏,拼命汲取那一點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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