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暗衛為救主子再次負傷

長風飄,飛雪揚。

皇室儀仗浩浩蕩蕩行在官道,三千禁軍開路,夾道百姓跪伏,氣勢恢宏。

段钺黑着臉,被靖王攥着手,和他并肩策馬。

四周投射來各種各樣怪異的目光。

尤以三皇子為甚。

那眼底灼灼怒意,幾乎要将靖王後腦勺洞穿出一個窟窿來。

眼見城門已遠,就要到靜安國寺。

段钺忍了又忍,還是咬牙低聲道:“我說,你有完沒完,能不能放開我了?”

靖王一派從容:“太後懿旨,不敢不從。”

我呸。

不過是想利用他和太後,立威借勢而已。

段钺拳頭攥得咯吱響,妥協:“我不走遠,行了吧,不會妨礙你的計劃。”

靖王看他一眼,想解釋。

唇抿了抿,到底沒開口。

他松開手。

“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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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钺揉了揉僵硬的手腕,沒吭聲,放緩速度,落到後面一衆暗衛堆裏。

段四和段七兩人,自然而然策馬上前,将他緊緊夾在中間。

段钺愣了愣,左看右看,想擠出去。

段四笑眯眯拉住他馬上缰繩:“喲,急什麽呀,這麽久沒見,不唠嗑一下?”

段七直接得多:“你和四殿下,怎麽回事。”

段钺臉色微僵,縮了縮肩膀:“沒......沒事。”

段四呵呵:“沒事,太後怎麽會無緣無故叫他護着你,你以為自己是香饽饽,誰都要啃一口?你自己看看,那麽多個殿下,太後理也不理,只和你說話,此等殊榮,你還說沒事,合着你當我們眼瞎呢。”

段钺摸摸腦袋:“真不知道。”

他自己還想知道原因呢。

段七神色冷肅:“太後的事先放一邊,你和四殿下,是何時在一起的?”

段钺覺得他這語氣有點奇怪,又說不上哪裏奇怪。

“我和四殿下不熟。”他一臉誠懇,“真的,只是因為六殿下的原因,才多了些交集。”

段七沒有說信,也沒說不信。

“十六,四殿下不可信。”他木讷的聲音帶着幾分不明顯的情緒,沉沉盯着段钺:“你再如此心軟,總有一天,還會被他害死。”

段钺怔了下。

一瞬間腦海劃過什麽。

尚未來得及細想,後面傳來一身駿馬嘶鳴。

段一駕馬急急趕來:“暗衛營聽令!迅速集合,有情況!”

衆人神色皆一凜。

此次皇帝出行聲勢浩蕩,東廠和錦衣衛都派了不少人随行護衛。

正是東廠探子發現了不對勁。

......

午時,皇帝吩咐就地紮營休息。

段钺等人被召集到不遠處林中空地。

“靜安寺三裏外官道上有人埋伏了陷阱,我們派去的人無一例外,都被一擊斃命。”

錦衣衛指揮使林潼,愁眉不展,來回踱步:“陛下行程不可耽誤,諸位可有什麽好法子?”

宮廷四大勢力,東廠、錦衣衛、暗衛營并京畿營禁軍,難得齊聚一堂。

藍衫、朱袍、玄衣、灰甲,整齊林立。

遠望去,殺氣沖天。

司乘雪負手淡淡:“官道只此一條,擋路者,殺無赦。”

蔣飛塵輕呵:“督主難道沒有聽見,林指揮使說的是無一人生還,我等連他們的襲擊手段都沒弄清楚,如何行動?”

“東廠只管殺人開道,這等刺探情報之事,難道不是該由暗衛營來處理?”

段飛紅衣墨發,原本斜着身子,懶散倚在樹上聽他們争論,見火燒到自家身上來,眼尾一挑,冷勾唇。

“廠督這話有趣,暗衛營負責的是陛下安危,寸步不離,以身擋刀。何時又淪落到打雜跑腿的地步了?”

司凜道:“段統領誤會了,同為陛下效力,何須分個你高我低,我家督主這麽說,不過是覺得暗衛營更擅長此事而已。”

蔣飛塵掃了眼隊伍裏站着的段钺,也插了句:“督主這麽說也在理,倘若暗衛營連這等實力都沒有,豈不叫陛下寒心?”

說來說去,不過就是想把髒活累活都丢給暗衛營。

刺客來歷不明,打頭陣的人,自然損傷最多。

如若不敵,最後背鍋的,也是他們。

段钺掃了眼場中衆人。

暗衛營因為任務危險,折損率高,本就人丁凋零,這會還要被逼着去送死,實慘。

不過幸好,得益于小黃書,他手裏現在就有刺客的情報,倒不至于去跳火坑。

段钺看了眼自家統領。

正巧段飛也朝他望了一眼。

兩人目光短暫對視,迅速移開。

心底已然有了計較。

段飛勾唇,撥弄了下指尖銀刃,漫不經心開口:“暗衛營只聽令行事。在場諸位,若誰覺得自己有資格下令,段某自當拼死以赴。”

林潼見幾人争執起來,抹了抹額頭汗珠。

“諸位,莫再争了,再這般下去,陛下就危險了!”

蔣飛塵憋着股氣,率先消停下來。

他是禁軍,和那些人又不一樣了,陛下一旦遇險,他是要掉腦袋的。

“段統領,算蔣某欠你個人情行不行,此事,非暗衛營不可。”

司乘雪不出聲,司凜便道:“東廠願為暗衛營提供接應。”

段飛長眉一挑,帶上幾分算計:“營裏近日新進小暗衛不少,吃穿用度,武訓醫療,拮據得很。”

在場都是千年的老狐貍,他一開口就都知道打什麽主意了。

林潼一臉肉痛:“錦衣衛出武器。”

蔣飛塵又看了眼段钺,沉吟片刻道:“禁軍的夥房和寝舍都可撥出一部分。”

最後東廠沒得挑,只能把最昂貴的藥材包了。

司乘雪整張臉都冷的像塊冰。

“多謝諸位,慷慨解囊。”

段飛倚在雪枝上,好心情地彎唇一笑。

風吹來,搖響他足踝銀鈴铛,好似雪中妖,秾豔惑人。

他朱唇輕啓,揚聲道:“段十六。”

場中目光登時一轉,齊刷刷落在段钺身上。

他那群好兄弟特夠義氣,當即後退一步,将他獨自一人留在場中央。

段钺硬着頭皮上前:“屬下在。”

“你去查,半盞茶時間,查不出來,人也別回來了。”

段钺嘴角一抽。

他家統領還真是不客氣,就不怕他真的回不來嗎。

“屬下遵令!”

他腳尖一點,便消失在場中。

一手輕功出神入化,引得其餘人紛紛側目。

林潼卻憂慮不已:“本官派了五十人去查,都全軍覆沒,十六大人孤身一人,當真沒問題?”

司乘雪和蔣飛塵也看過來,雖不言語,意思卻也一樣。

段飛暗道一群臭男人,都盯着他家十六。

面上卻不怎麽在意:“回不回得來,那就看他自己造化了,暗衛營可不養廢人。”

司乘雪皺了下眉:“派人跟去看看。”

蔣飛塵不甘落後,也吩咐了一個禁軍尾随。

段钺沒走幾步,便察覺身後跟着幾條小尾巴。

“爸爸,要進空間甩掉嗎?”

“用不着。”一群雜魚。

段钺驟然提氣縱躍,身形疾如閃電,幾乎快成了一道殘影,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幾個禁軍和東廠番子追着追着,便是一愣。

人呢?!

......

段钺輕功極好,很快就摸索到探子彙報的地點。

樹下一行黑衣人走過。

正是那夥刺客,每人手中都配有一管火門槍。

難怪錦衣衛五十人全軍覆沒,有這等威力的武器,哪怕再多派幾百人,也不過都是槍下亡魂。

段钺神色微凜。

劇情中并未揭示刺客的幕後主使。

如今看來,恐怕和二殿下脫不了幹系。

他一直以溫潤淡然示人,哪怕争權奪利,也從來光明正大,不屑陰私手段。

就連段钺都以為他登基會是順理成章。

可誰能想到,他竟敢派人謀刺皇帝。

除此之外呢,靖王災星預言、長生丹、莊貴妃之死,這樁樁件件,難道......都是他在背後操控?

段钺越想越心驚。

他屏氣凝神,待黑衣人走過,正想悄聲離去。

忽然小黃書驚叫:“爸爸!靖王!”

段钺一頓,回過頭。

黑衣人已經發現靖王的隐匿之地。

“沒想到四殿下會找到這裏,倒是省了兄弟們一番功夫。”

頭領一聲冷笑,二話不說,舉槍上膛,就要送樹後的人西天。

段钺心裏大罵,瞬間沖出去,将靖王往懷中一攬,就地翻身一滾。

槍彈在他身後炸開一連串的火花,雪塵漫天。

段钺大吼:“書書,進空間!”

兩人眨眼消失在原地。

衆人一驚,立刻過去查探,然而除了腳印和血跡以外,地上已經空空蕩蕩。

“走吧。”頭領松口氣,“任務完成了。”

......

段钺喘了口粗氣,躺在空間的柔軟大床上,頭暈眼花,手臂擦傷處鮮血直流。

靖王被他夾在胳肢窩裏,舉着棉巾,幫他擦了擦血跡,神色緊繃。

段钺煩躁地打開他的手,起身,把人拎起來。

“你怎麽跟來的?”

靖王盯着他傷口:“你受傷了。”

段钺冷聲:“我問你是怎麽來的?”

靖王眸子擡了擡,看向他的臉,卻不吭氣兒。

段钺一陣胸悶氣短:“段初初,你到底想幹什麽?”

靖王默了一會:“太後叫我保護你。”

“你他娘好意思,到底誰保護誰?剛才要不是我在這裏,你已經被射成篩子了!”

靖王掃了眼他手臂,輕蹙眉,理虧,垂下了眸,抿唇不語。

段钺把人扔開,坐床上生了會悶氣。

他發現,自己氣的不是靖王跟蹤他,而是他明明有武功,卻一直欺瞞自己。

這個發現讓他驚覺自己的下賤,甚至比靖王本身的欺騙行為,更叫他生氣。

半盞茶時間快到了,他不能耽擱。

段钺随便止了下血,便抓着靖王閃身出去。

黑衣人已經離去,地上還殘留着樹枝燃燒後的殘灰。

靖王被他扛在肩上,瘦弱的身子骨一颠一颠,卻全程不發一眼。

直到快到營地時,他才突然抓住段钺的袖子,盯着他雙眼:“方才,那間突然出現的屋子,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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