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暗衛收到主子的生辰禮
段钺手上拿了個空,茫然眨眨眼,擡頭。
只見一個容貌嬌媚的紅衣女孩正笑吟吟拿着他的步搖。
“單于公主。”他脫口而出。
單于緋燕有些意外,轉頭笑看他:“你認識我呀?”
段钺點頭。
北夷的女戰神,當然見過畫像。
他行了禮,随即盯着她手裏的玉步搖道:“公主,那是奴才定下的東西。”
單于緋燕揚揚眉,頗有些跋扈不講理:“可是本公主看中的東西,就一定拿到手。既然你自稱奴才,那将好東西讓給主子,也沒什麽關系吧?”
一旁靖王臉色驟然冷下來,擡起漆黑的桃花眸。
單于緋燕和他對上視線,心髒狠狠一跳,不由自主倒退半步。
好陰鸷的眼神。
方才那一瞬,他是真的想殺了自己。
“你、你看什麽,本公主說的難道不對麽?”
她蠻橫地拉住段钺的手,“反正你也只是個奴隸,戴這麽漂亮的首飾又沒人看,還不如讓給本公主呢。”
段钺歪起腦袋,沖她笑笑,并不說話。
單于公主怔怔盯着他的臉,突然後退半步,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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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會發光唉。”
段钺:“......”
段钺收起笑,淡淡道:“公主殿下,這是奴才的東西,即便奴才不戴,它也還是奴才的東西。”
單于緋燕有些氣短,搖搖他的胳膊撒嬌:“可是本公主真的很喜歡這個步搖嘛!你就把它讓給我不好嗎?不好嗎?”
靖王眯起眼,抓住她手腕,強行從段钺身上移開,緊接着一把推開。
“滾。”
絲毫不憐香惜玉。
單于緋燕氣得嘟起嘴巴,向身後的人告狀,“睿哥哥,你們長安的人怎麽都這麽兇哇!”
趙景幼嗤笑一聲,走上前陰陽怪氣:“公主殿下,咱們長安不比北夷豪爽,凡事呢,都講究一個先來後到,大家對壞了規矩的人,自然是沒什麽好臉色的。”
單于公主眼底盈了淚花,看起來像是要哭了:“你們、你們都欺負我,我要告訴你們天朝陛下!”
段钺摸摸鼻子,悄沒聲息退到靖王身後。
這裏就他身份最低微,到時候真追究起來,少不得要他擔責,他才不想背這個鍋。
靖王誤以為他害怕,握住他手腕,低聲道:“別怕,有我在。”
段钺驚奇地看他一眼。
大哥,就是你在我才更怕好嗎,你可是單于公主未婚夫啊。
“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四弟。”段雲睿一襲錦衣玉帶,優雅跨進門,目光落在尤顯嬌俏的段钺身上:“真巧啊,石榴姑娘,你這是在和四弟幽會麽。”
幽你大爺的會啊。
段钺抽抽嘴角。
段雲睿這一手挑撥離間有夠可以的,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偏偏就選今天出門逛街,還帶着單于公主和靖王見面,絕逼故意的。
他也不挑破,柔柔弱弱行了個禮:“二殿下,石榴身體不舒服,怠慢了。”
段雲睿:“這就是四弟的不是了,佳人有恙,四弟怎麽不知道曉得多多體諒呢。”
靖王冷臉:“不牢二皇兄憂心。”
單于公主左右看看,像是才明白過來,指着靖王大聲道:“段初初!原來你就是我未過門的相公!好啊,本公主還沒娶你呢,你就開始和別的女人勾勾搭搭,你成何體統!”
全場寂靜。
段钺實在沒忍住,捂住臉撇過頭去悶笑。
靖王蹙眉,低頭看他。
段钺立刻止住笑,低咳一聲,露出受傷的神色:“殿下,原來您已經有婚約了,既然這樣,為何還要給石榴希望呢?原來在您眼中,石榴就只是一個随便可以抛棄的女人麽。”
靖王明知他是故意,卻仍忍不住想要解釋:“我沒有要抛棄你。”
段钺心痛地按着胸口,梨花帶淚看他:“別說了,別說了……石榴已經明白了,殿下,既然您已經是有婦之夫,那奴才、咳,奴婢自願退出,成全您和公主便是!”
說罷決絕轉身,再不看他一眼。
靖王想去碰他,單于緋燕卻更快一步,當即插進兩人中間,傲然道:“你識相就好,本公主的東西,可是絕不容許旁人染指的,看在你這麽乖順的份上,本公主就不追究你亂勾引人的罪了。”
段钺眼角直抽。
北夷這位嬌蠻任性的公主,自說自話的本領簡直和三皇子不相上下。
不過,三皇子是天生的腦子缺根筋。
公主麽,那多半是裝的,能在戰場布陣殺敵的女将軍,哪有這麽簡單。
段钺隐去眼底情緒,擡袖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淚:“多謝公主恕罪,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這步搖,就算奴婢送給公主的謝罪之禮吧。”
單于緋燕眼睛一亮:“你說真的嗎?”
段钺颔首,又很為難地道:“但是公主,這步搖花了奴婢所有的積蓄,如今奴婢身無分文,所以......”
“你放心!本公主自然不會叫你吃虧,這東西多少銀子,你直接從睿哥哥那兒支取便是!”
一旁看戲的段雲睿突然轉過頭來。
段钺朝他龇牙一笑,伸出小手招了招:“一萬兩,殿下,承惠。”
段雲睿:“......”
......
段钺心滿意足揣着一口袋銀票出了玉軒閣。
靖王落在後頭,漠然掃過段雲睿,桃花眼漆黑無底,冷得就像在盯着一個死人。
段雲睿并不怵,神色淡淡地收起已經空空蕩蕩的荷包,朝他道:“四弟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二哥奉勸你一句話,以後還是離十六遠點,否則哪天出了事,也只能後悔莫及。”
“既如此,我也送二哥一句話。”
靖王擡起俊秀指尖,輕輕放在嫣紅的唇邊,碰了碰。
明明再正常不過的動作,被他做來,卻充滿了說不清道不明的魅惑和危險。
“十六。”他一字一句道,“是我的。”
段钺在外頭等得不耐煩了,折返回來,倚在門框上,幽幽盯着他:“四殿下,能走了嗎?”
快別裝逼了,尬得慌。
靖王定定看了眼段雲睿,轉身離開。
兩人搭馬車回宮。
“今日步搖的事。”靖王頓了頓,“抱歉。”
段钺從小幾上抓了把瓜子嗑,不怎麽在意:“殿下別自責,銀子到手就行。”
一萬兩呢,天上掉錢,夠他活一輩子了。
靖王沉默片刻:“我會幫你奪回來的。”
“用不着。”段钺吐出瓜子殼,斜倚在車壁上:“殿下,搶回來也沾上別人的氣息了,你覺得我還會要嗎?”
他有個地方和靖王其實很像,都不怎麽喜歡被別人碰過的東西。
不過他沒靖王那麽變态,非黑即白,說不要就得毀了。
他只是會覺得有些膈應,實在沒得選擇了,也不挑。
靖王擡眸觑他臉色。
段钺臉上沒什麽表情,還是冷淡的模樣。
但靖王就是知道,小暗衛不高興。
他思忖片刻,看了眼手邊的劍匣。
段钺沒注意,嗑瓜子嗑得起勁,還握了把瓜子仁放在胸口故意轉了一圈。
懷裏的小黃書聳聳鼻尖,聞到香味,饞得從他懷裏鑽出來,哼哧哼哧爬到他肩上坐着流口水。
“爸爸,想吃。”
“不給。除非你拿親嘴燒換。”
小黃書撅起嘴巴:“那書書不要自己剝,書書要吃瓜子仁兒!”
“爽快。”
段钺把手裏早就準備好的一大把瓜子仁塞進他嘴裏。
“一顆瓜子仁換一袋,一共五十袋,不賒賬。”
小黃書打了個飽嗝兒,突然意識到自己被坑了。
“爸爸壞蛋!”小孩子眼淚都出來了。
段钺撓撓頭,“那十袋總成了吧。”
小黃書淚眼朦胧,控訴地看他。
“五袋好吧......兩袋!”不能再少了!
小黃書嘻嘻一笑:“那書書還要吃。”
段钺看它笑那麽開心,總覺得自己被坑了。
下馬車時,段钺把小黃書往懷裏一塞,就要走。
靖王道:“等等。”
段钺疑惑地回頭,等着他說話。
靖王卻沉默好一會,低着頭不知道怎麽開口。
段钺有點煩男人婆婆媽媽,撩起眼皮:“有屁……”
小黃書嗷嗷大叫一聲:“爸爸!淑女!”
段钺只能勉強露出個微笑,細聲細氣:“殿下,有話請講。”
靖王擡眸盯着他的眼:“我聽說,明日便是你......你弟弟,生辰。”
段钺狐疑地瞧他兩眼:“然後呢?”
靖王取出之前在鐵匠鋪那兒拿到的劍匣。
“我有東西交給他,還請姑娘幫忙轉送。”
段钺笑了聲:“你怎麽不自己送?”
靖王不吭聲。
段钺冷下臉:“我偏不幫忙,恕不奉陪。”
靖王擋在他面前,不讓走。
段钺危險地眯起眸:“......”
下一瞬靖王手一翻,掌心出現兩張五千兩面值的銀票,日光下閃閃發光。
段钺當場改口:“您請吩咐,随便吩咐。”
靖王眉目柔和,唇齒像含着汪溫水:“請姑娘和他說一聲,生辰快樂。”
......
段钺今日收貨豐盛。
不僅白嫖了一把寶劍,還血賺兩萬兩銀票,頓時搖身一變成有錢人。
可惜不能還商城的賬,他還欠一大筆債呢。
段钺想了想,對靖王笑眯眯道:“我一個姑娘家家的力氣小,抱不動劍,不如殿下送我一程吧。”
靖王求之不得。
段钺美滋滋地回到暗衛營,在門口撿了一只失魂落魄的大狗。
“三殿下,您蹲這兒幹什麽呢?”
段雲琛聽到熟悉的聲音,頓時興奮地擡起頭,想也不想撲上去。
段钺眼疾手快,一把将身側的段初初扯到自己身前。
三皇子看都沒看,直接抱了個滿懷,親親抱抱舉高高,末了還高興地轉了個大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