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本王不理你了

段钺攥緊拳,牙齒磨得咯吱響,拼命告訴自己:

不行,不能揍。他有傷。

靖王又來了一句:“十六,下次記得洗幹淨再上榻。”

忍他媽。

段钺一拳就伺候到他臉上去了。

段初初倒退兩步,一屁股坐地上,熱水潑了一地,鼻管裏鮮血直流。

他捂着鼻子不解:“你怎麽了。”

段钺揪起他衣襟:“你這兩天最好別跟我講話。”

“為什麽。”桃花眼中滿是困惑。

“因為我怕我忍不住弄死你!”

段钺把人往牆上一按,轉頭就往外走,氣得渾身殺機四溢。

路上,恰好碰見昨天給他下套的小二在打水。

這不是正好碰他槍口上了麽。

段钺眼神一冷,當即走過去,拽住人後衣領,一個空翻狠摔在地上,膝蓋半跪壓制住他雙手。

“你還敢留在這裏!”

小二吓得直哆嗦:“大俠!大俠饒命啊!小的也是被威脅了沒辦法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

段钺被煩得不行,直接卸了他下颌骨。

“我問,你答,敢說一個多餘的字,今天就把你的小命交代在這裏!聽到沒有!”

小二嗚咽嗚咽直點頭。

段钺:“那夥大漢是誰的人?”

問完就把他下颌裝回去。

“是、是這邊經常流竄的一夥盜匪,小的真的和他們沒有關系啊!求大俠放過......”

段钺又掰了他下巴:“閉嘴!我說過別講多餘的話。”

小二驚恐得涕泗橫流,點頭如搗蒜。

段钺沉思了下:“他們和牽機樓有什麽關聯?”

小二“唔唔”兩聲。

段钺這才想起來忘了把他下巴裝回去,捏着骨頭左右“咔嚓”兩聲合上去,警告道:“只要回答問題就行了,我不會要你性命的,但你若敢有所欺瞞,我就讓你全家上下老老少少都屍骨無存。”

小二咽了口唾沫,原本想使的那些個小心思一個都不敢再用,老老實實交代了。

琅琊郡地處邊境,天高皇帝遠,管理松散,官商匪勾結的現象極為嚴重,那夥流匪勢力,和牽機樓的産業,都和郡守汪聞祺脫不了幹系。

段钺将小二放了,問他哪裏有浴房,去洗了個澡,捯饬幹淨才回到客房。

門前的水漬已經收拾幹淨了,桌案上擺着熱騰騰的粥和包子。

靖王坐在窗邊看信。

段钺走到他身後,彎下腰:“在看什麽?”

靖王一驚,驟然轉頭。

因為受驚而睜大的桃花眸尤其水潤漂亮。

段钺多看了幾眼,才把視線移到他手裏的書信上:“怕什麽?有什麽是我不能看的嗎。”

靖王盯着他近在咫尺的臉,心髒沒來由砰砰跳。

分不清是因為安全距離被侵犯,還是因為段钺此刻太溫柔。

他好不容易才冷靜下來,搖頭道:“不是,長安探子送來的報信。”

段钺歪頭:“老皇帝發現你失蹤了?”

畢竟他們這次來北夷,沒告訴任何人。

靖王微微颔首,将書信遞給他。

“段統領也來了,為了贖回張老将軍,還有三天就能抵達。”

段钺一目十行掃過信上內容,摸摸下巴:“殿下現在急着回去嗎?”

靖王擡眸:“你想做什麽?”

自然是給北夷添點亂子。

段钺拿出剩下的牽機情花植株,不懷好意地勾唇。

“書書,有辦法将情花毒和巴豆混合一下嗎?”

小黃書:“小意思!爸爸等着!”

吃過早膳,段钺就拉着靖王出門,回到牽機樓。

靖王見他想偷溜進去,立刻把人攔住:“危險。”

“沒事,有我在,不會讓你死的。”段钺知道他惜命,拍拍他的肩,“你要是害怕,就在對面找個客棧坐着等我。”

靖王擰眉,拉着他手腕不放:“你不能去。”

段钺也不高興了,圈起胳膊看他:“我怎麽不能去?你管天管地還管我身上來了,信不信我再揍你一拳?”

靖王擡眸望了眼牽機樓前來往守備嚴密的侍衛,抿了下唇:“你若想去,也可以,先跟我去一個地方。”

“你怎麽這麽麻煩,不去。”

“那我就不松手。”

段钺一瞪眼,“段初初,你找死嗎?”

靖王固執地看他。

四周人來人往,他倆手牽手站在大街上實在顯眼,再這樣下去,恐怕會被牽機樓守衛注意到。

段钺咬牙,只能道:“不許走遠!”

靖王倒也沒有故意對着幹的意思,牽着他走了一段路,看見家醫館,就帶着人走了進去。

醫館地處鬧市,排隊的人不少。

段钺等得心急:“不是解了毒嗎?你還有哪裏不舒服?我給你抓點藥就是了。”

靖王看他一眼:“我沒有不舒服。”

“那你......”

段钺正想罵人,藥童掀開簾子走出來:“二十三號在嗎,請進。”

靖王看了眼手裏的號牌,牽着一臉黑炭似的段钺走進去。

大夫是個北夷中年人,問他倆誰要看病,有什麽症狀,讓上前來把個脈。

靖王聽不懂,還得段钺一句一句替他翻譯。

“快點,把手伸出來,別磨磨蹭蹭。”說着來捉他手腕。

靖王手臂往身後一背,避開了,把他往前推了推,按在椅子上坐好。

“十六,你替我說,我受了很嚴重的內傷,請大夫替我看看傷勢。”

段钺沒反應過來:“你不是說你沒受傷嗎?”

靖王看着他懵懂的眼:“我是沒有,受傷的是你。”

段钺眨眨眼,終于明白過來了。

靖王不是自己看病,是想帶他來看病。

“你早說麽.....”

段钺站起來就跑。

早說他就不來了!

靖王眼疾手快抱住他的腰,死拖着不讓走:“你去看!你的內力都使不出來了,你還說沒受傷。”

段钺不肯,他們暗衛從來就沒有讓別人看病的習慣,那無異于将自己的弱點和命脈暴露在敵人手裏。

“你放開我!段初初,我警告你別蹬鼻子上臉,對你好幾天你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是吧,你他媽放不放?不放我打你了!”

靖王抿緊了唇:“你答應我要來醫館的。”

“可我沒答應你去看病!”

兩人拉拉扯扯抱在一團鬧嚷,後面還有病人在焦急等着。

大夫看得頭疼,喊藥童進來,直接把兩人轟了出去。

“兩位快走吧!不看病來醫館發什麽瘋?神經!”

路人指指點點,捂嘴偷笑。

段钺氣得不輕,一把推開靖王,整了整衣襟:“都怪你!”

靖王踉跄了兩下,紅着眼看他。

“段十六,你說話不算數。”

“我呸,強詞奪理,我又沒答應你!再說你自己就是個出爾反爾的,你還好意思罵我?”

靖王嘴巴抿成了一條直線,桃花眼一瞬不瞬盯着他,指尖用力捏緊。

段钺知道這是他生氣的征兆。

可自己又沒做錯,憑什麽要哄他,斜着眼當做沒看到。

“我不理你了。”

靖王悶聲說完,轉頭就走。

段钺眨巴眨巴眼,愣在原地好一會都沒反應過來。

“書書,他剛才說什麽?”

“狗王爺說他不理爸爸你啦!”

段钺難以置信:“什麽弱智發言,他還當自己是小屁孩嗎?”

“大概是續命丹藥效還沒過,心智尚未完全恢複叭。另外心動值要下降了哦,會收回之前的獎勵哦,爸爸快去哄哄吧。”

操尼瑪離譜。

段钺趕緊分開人群,追上埋頭往前走的靖王。

“殿下、殿下,別生氣,我去看病還不行嗎。”

靖王低着頭,不出聲。

像個使小性子的小姑娘。

段钺心裏日了狗,伸手抱抱他:“段初初,生氣會不長個子的,走吧,走吧,我聽你的還不行嗎。”

靖王态度軟了幾分,擡眸看他一眼。

也不說話,就矜持地點點頭,把手伸到他跟前。

和開屏的傲嬌小孔雀一模一樣。

段钺心想,嬌氣。

牽住他的手,領他走回去。

“你倆怎麽還來?館中要打烊了,去別處吧。”藥童不耐煩。

段钺瞅一眼鋪子裏人擠人的長隊,心知他是故意攆自己,也不廢話,直接一百兩銀票拍過去。

“夠了嗎?不夠還有。”

藥童當即笑嘻嘻把兩人領進去:“您二位請。”

藥童是中原人,說的話靖王能聽懂,就問他:“不用排隊了麽?”

“害,您二位什麽身份,不用不用,快請進。”

身後一堆人罵罵咧咧,但他們拿不出一百兩銀票,只能自認倒黴。

兩人走進內室,大夫吹胡子瞪眼:“怎麽又是你們!”

段钺用夷語道:“方才多有得罪了,是我要看病,大夫,我最近喉嚨總是幹渴嘶啞,您看,能不能開個潤嗓的方子。”

大夫哼了一聲,也不跟他計較:“把個脈先。”

“不用了吧,也沒什麽大病。”

“我是大夫還是你是大夫!?”

段钺看了眼緊盯着的靖王,只能伸手過去。

他的內傷未痊愈,體內氣息紊亂,估計瞞不過,只能想辦法用內力盡量将經脈穩住。

幸好北夷大夫不通中原武功,沒發現什麽異常,只罵了句“沒病看什麽病”,給他開了個潤喉方子就要趕人出去。

靖王守在一旁,聽不懂他們說了什麽,便問段钺:“傷勢嚴重嗎?”

段钺一張嘴就瞎幾把亂扯:“還成,不算重,大夫說吃點藥休養幾天就行了,咱們出去抓藥吧。”

靖王把他拉回來,扒開他上衣,露出後腰那一片沒處理傷口,對大夫道:“麻煩幫他包紮一下。”

......

段钺被人摸了把腰,渾身不自在,穿好上衣跟着靖王出了醫館的門,撇嘴不高興:“包紮什麽,又不嚴重。”

靖王轉眸側看他:“不疼嗎。”

“不啊。”

靖王頓了頓,沒說話。

段钺覺得他這時候要是能來一句“我心疼”就好了。

沒準自己能原諒他。

兩人沉默着走了一截路,靖王一言不發。

段钺覺得奇怪,低頭看他:“殿下,你怎麽不吭聲兒了。”

靖王眼圈紅紅的,有流淚的痕跡。

段钺震驚:“你不會真的心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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