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齊瑞是在一陣哭聲中醒來的。

他一睜開眼,已經是白天了。依舊是躺在那張床上,而床邊還有一個女人,正趴在他的胸口小聲的抽泣着。

見到齊瑞醒來了,女人擡起一張滿是淚痕的小臉,關切的問,“相公,你好點沒?還有哪裏不舒服?”

齊瑞想說,他現在哪哪都不舒服啊!

只不過有些事情,注定沒法子跟眼前的女人說了,齊瑞心煩意亂的同時,也有點茫然和慌張。他實在是弄不明白,自己不就是去酒吧裏面跟朋友聚會,喝了點小酒,怎麽會一覺醒過來,就穿了呢?

什麽時候穿不好,非得一穿過來就代替原主,把人家的洞房花燭夜給完成了。

最最重要的一點便是,這個家,窮啊!

齊瑞雙眼無神的看着床頂。

一床不知道蓋了多久的床帳已經失去了原本的白色,現在只剩下一層洗不去的灰色。帳子上還打滿了大大小小近十來個補丁。

他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床,床上僅鋪了一層手工編織的粗糙竹席。至于身上,蓋的是一床大紅色土布做的被子。

被子倒是挺新的,齊瑞估摸着,這大概還是因為昨晚是新婚之夜的原因,這被子估計就是新被了。

有此可見,那得是有多窮啊!

想他齊瑞,從出生的那一天開始,便是被人羨慕嫉妒的一個存在。

他是沒多大的本事,但是誰讓他命好呢!

齊瑞的老爸白手起家掙下來一大筆的家産,足夠齊瑞幾輩子胡吃海喝也花不完的錢。而且他爸,就他這一根獨苗苗。

許是齊瑞他爸自己幼時吃苦太多,于是在齊瑞身上,便恨不得把世間最好的一切都給到齊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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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說,齊瑞是命好,生來就掉在了福窩裏。就算是齊瑞不成器,可無奈,他爹好,以致于齊瑞特別招女孩子的喜歡。

尤其是讀大學之後。

好在齊瑞雖然不成器,沒啥本事,但是立身還算正。而且別看齊瑞他爸不怎麽管他,但是在男女之事上,卻是管得格外的嚴。

用齊瑞老爸的話來說,“喜歡了,可以娶回來,但絕對不允許在外面亂搞。”一旦被發現,那可真會被打折雙腿的!

有齊瑞老爸的嚴格管教,再加上齊瑞這人開竅的也比較晚,可以說,齊瑞在穿來之前,還是一枚小/處/男。

他的第一次,便是在昨晚。

一想到昨晚的事情,齊瑞就有點欲哭無淚。

他不是嫌棄眼前的女孩子,只不過任誰辛苦珍藏了二十年的貞操,一遭就這麽稀裏糊塗的沒了,多少會有點心酸吧!

更何況,他還穿了,穿到這樣一個家庭裏面。

這會,新娶的媳婦還紅腫着眼睛守在床邊眼巴巴的看着他。可齊瑞心裏面,卻比吞了黃連還苦。

他喃喃的自言自語道,“我這一定是在做夢,對,在做夢。”

為了證明這真的是一個夢境,齊瑞一咬牙,一狠心,閉上眼睛伸出雙手對準自己的臉左右開弓,“啪啪啪”幾聲向過後,齊瑞的臉刷的一下,腫了。

疼得齊瑞都感覺到了嘴裏面的鐵鏽味了,可等他睜開眼,還是依舊躺在那張老舊的木床上。

齊瑞備受打擊的躺在那裏,而另一邊的女人,也就是齊瑞新娶的媳婦王秀蘭,早在齊瑞狠抽自己耳光的時候,直接就給吓傻了。

只聽她尖叫着大聲哭喊了一句,“相公!”然後就把外頭的人給驚動了。

門被人猛的一把從外面推開了,一個又高又胖的女人舉着把滴血的菜刀直接沖進了房裏,“怎麽了,老三又出什麽事了?”

胖女人速度很快,幾乎就是一個眨眼的功夫便沖到了齊瑞床前。齊瑞只來得及擡頭看了一眼那女人的長相,一滴帶着濃郁血腥味的液體,就直接滴在了他的臉上。

齊瑞本就是莫名其妙的穿越,昨晚上又在迷糊間經歷了那麽多的事情。加之剛剛他又狠狠的給自己删了好幾個耳光,剛醒轉過來的腦袋被那幾耳光扇的一直在暈暈乎乎的。眼下再被血腥味這麽一刺激,齊瑞腦子一脹,兩眼一翻,再一次暈過去了。

☆☆☆

齊瑞坐在床上,聽着胖女人,也就是這具身體的娘,劉春花的小聲教訓。

“我跟你說,媳婦娶回來了,那得對人家好!”劉春花的語氣裏,頗有點恨鐵不成鋼,“之前還說你聰明,曉得咱們家裏窮,才剛給你二哥把媳婦說完,這一時半會的顧不上你了。要等存夠給你娶媳婦的錢,還不得等上兩三年呢!你那會倒是機靈,知道家裏靠不上了,曉得自己去外面找個媳婦回來。”

“可媳婦是找回來了,你還得對人家好啊!要不然這剛找回來的媳婦還沒焐熱呢,你就不怕人家跑了啊!”

劉春花一口氣教訓完之後,見齊瑞面上一副呆愣不開竅的樣子,心裏頭便有點急躁了,這會恨不得拿把刀來劈開齊瑞腦袋仔細瞅瞅,剛覺着自家老三聰明來着,怎麽成了親之後,人反倒是傻了不成。

媳婦娶回來了是好事,可這孩子都還沒生了,她這心裏一直穩不住啊!齊瑞呢倒好,自打成親當天暈過去兩回倒得了個怪毛病,這幾天別說碰他媳婦一下了,連話都不跟人家說。使得劉春花看在眼裏面,那是急在心裏頭啊!

好不容易逮了個功夫,背着新娶的三媳婦想教育齊瑞幾句,齊瑞卻半天不吭聲。劉春花一時沒忍住,氣憤的伸出手指頭狠戳了幾下齊瑞的腦袋,甚至還揪起他的右耳,訓斥道,“娘跟你說的,你倒是記下了沒有!”

劉春花是地地道道的農家婦,那手勁還真不小!直揪得齊瑞耳朵火辣辣的疼,便再也顧不得自己心裏頭的抑郁了,忙應了下來。

“記下了就別給杵屋裏呆着了,去廚房!”劉春花指揮着齊瑞,“你媳婦在廚房做飯,你就去那給我劈柴!”

“啊?”齊瑞錯愕,劈柴?

這邊齊瑞才剛發愣呢,那邊劉春花就把眼一瞪,吓得齊瑞以為她又要揪自己耳朵了,便趕緊往外面跑。

“哎哎哎,你跑哪去?廚房在那頭!”跟在齊瑞後面走出屋子的劉春花,一看到齊瑞跑錯方向以為齊瑞又要作妖了,趕緊的将人喊回來。

齊瑞默默的折了回來,朝着劉春花指的方向走過去。

一進廚房,就看到正蹲在竈火放燒火的王秀蘭。

聽到腳步聲,王秀蘭趕緊的将頭往膝蓋處埋了埋,又蹭了蹭,才擡起腦袋。這一擡頭,就看到走進來的齊瑞。

“相公。”王秀蘭小聲的喊了句。

齊瑞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王秀蘭紅腫的眼睛。再一聯系到之前他進來時看到的動作,心裏便什麽都明白了。他來之前,王秀蘭應該在廚房裏偷哭來着。

一時之間,齊瑞心裏面湧起了各種滋味。

他倒是能理解王秀蘭,畢竟這才剛嫁過來,丈夫便是這樣一個态度,免不得會使人多想。更別說,王秀蘭還是在那樣一種情況下嫁過來的。

只怕這心頭,比一般的新媳婦更為敏感一些。

說起來,齊瑞穿來已經有幾天了,這個家裏面大致的情況也弄清楚了一些。

這具身體也叫齊瑞,在這之前,是齊家村一個很普通的村民。不過現在嘛,倒是有點小有名氣了。

齊瑞在家裏排行老三,上頭兩個哥哥,一個叫齊富,一個叫齊貴。底下還有一個十二歲的妹妹,叫齊珠。

目前呢,上面的兩個哥哥已經分出去住了。

齊瑞之前因為沒成親的原因,倒是一直跟着父母住着,靠走家串戶掙點錢。家裏面是挺窮的,所以眼瞅着都快二十歲了,一直沒能說上個媳婦。

可誰知道有一天齊瑞跟往常一樣挑着擔子出去賣東西,這一賣,直接帶回來個水靈靈的姑娘。也就是那個跟齊瑞洞房花燭的女人,叫王秀蘭。

挑貨郎齊瑞因為家裏窮娶不上媳婦,便自己給自己在外面找了一個。別說,找回來的這媳婦長得還不賴,俏生生的,直把整個村子都給轟動了。

不過似乎命也不大好,多年的光棍終于擺脫了,新媳婦娶回來可以洞房花燭夜的時候,被齊瑞穿來了。

自然,連着像入洞房這樣的“美事”,他也一并幫人家原主給完成了。

然而對于正主齊瑞來講,他還真不稀罕這樣的“美事”啊!

之前滿腹悲憤的齊瑞自顧不暇,哪裏有心情去顧及其他人啊!不過這會看到王秀蘭可憐巴巴的,連哭都只敢一個人躲在廚房裏面偷偷抹眼淚,他又生了點同情心。

說到底,人家王秀蘭也沒做錯什麽啊!

齊瑞也不好沖人家使什麽臉色,低聲應了了一句之後,便對王秀蘭說,“我過來幫你劈柴的。”

廚房不大,靠着門邊的是竈臺,後面不遠處便是放柴火的地方了。在那一堆柴火旁,齊瑞一眼就看到了靠着牆邊放的斧頭。

齊瑞走了過去,拿起斧頭在手裏面掂量了一下。他沒有劈過柴,不過他看過電視劇裏面是怎麽劈柴的。

在心裏琢磨了一下,齊瑞覺得,劈柴這事,應該是難不倒他的。

然後只見齊瑞對着左右手心,“呸呸”的吐了兩個口水,将兩只手手心對手心使勁的搓了幾下。直到手心開始發熱,發燙了,齊瑞便高舉起手裏的斧頭,對着一根木棍劈了下去。

姿勢很完美,只不過結果有點不盡如人意。

因為他劈偏了,斧頭落了個空,壓根就沒有劈在木棍上。反倒是他,一下子用力太猛,整個身子朝前一撲,差點沒給摔地上去。

齊瑞:丫的,劈個柴都這麽難,後面他該怎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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