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齊瑞是被熱醒來的。
那種燥熱感讓他整個人都喘不過氣來,胸口處更像是有一股邪火無處可發一般。迷迷糊糊間,齊瑞的意識漸漸的回來了一些。
這時,一副柔軟又帶點女兒香的身軀,正輕輕的依靠在他的胸膛處。
他只覺得自己整個身子燥熱的厲害,聞着這股女兒香的時候,更添了幾分口幹舌燥。半醉半醒之間,某種欲/望控制了一切……
與此同時,屋外的牆角下,趴着好幾個小腦袋。
擠擠攘攘的紮堆在一塊,待聽到屋子裏響起某種不可描述的聲音後,一個個俱都精神為之一振,齊刷刷的伸長了脖子朝窗戶上被捅了個小洞處看去。
只可惜,小洞太小,人又太多。
“虎子,你看好了沒,快點,到我了。”
“催什麽催啊,我還沒好呢!”
誰料剛說完,不知誰在背後狠拽了一下,就将虎子給拽到了一邊去。那邊虎子被這麽一拽,腳下就打了個跄踉,得虧虎子及時扶住了一旁的牆,要不然啊,就得摔地上去了。
虎子想看的還沒看夠,又被人這麽一拽,能高興就奇怪了。他嘴裏罵罵咧咧的,“娘的,誰,誰拽的我!”
這會誰有心思回答他的話啊,幾乎是在虎子被拽開的那一瞬間,立馬就有一個腦袋,占據了他之前所在的位置。這一會,正透過窗戶上那小洞,看得津津有味來着。
反倒是虎子剛剛說話的嗓門大了一些,還遭到了其他幾個小夥伴的小聲訓斥,“小點聲,別讓齊瑞哥聽到了。”
虎子這才不情不願的住了嘴。
至于其他人,早在訓斥完虎子之後便不再搭理他了,轉頭像之前催虎子那般去催別人了。
其實,屋子裏面黑漆漆的,即便是透過窗戶上面的小洞往裏面瞅,也看不到什麽。可對于這群小家夥來講,自古新婚聽牆角,總有一股說不出的樂子來。
即便是只能看到黑漆漆的一團,那也夠帶勁的啊!
尤其是當裏面時不時響起某種聲音時,這些似懂非懂的小家夥們便會捂着小嘴,一個勁的在那邊傻樂呵。實際上,到底樂呵啥,他們也不知道。
屋子裏這一回折騰的時間有點長,長到外面的幾個小家夥們已經輪了幾圈了。到最後,最小的那個栓子捂着小嘴開始打呵欠的時候,裏面方才漸漸的平息了下來。
确定屋子裏真的安靜了之後,屋外頭的幾個小家夥們這才蹑手蹑腳的往自個家裏跑。這一跑,就引得村裏的幾只土狗又開始吠了起來。
齊瑞這時隐約聽到了一點聲音,緊閉着的雙眼沒有睜開,眉頭倒先蹙了起來。也不知是誰家養的狗,大半夜的吵死個人了。等明天他睡醒了,一定要去找物業投訴一下。
翻了個身,齊瑞繼續睡了過去。可睡着睡着,又覺得不大對勁。
熱,是第一感覺。
除了熱,身上還黏糊糊的。
這時,一具熱乎乎的身體,又朝他懷裏鑽了一下。一雙手緊緊的攀在齊瑞的後頸處,腦袋頂着他的脖子,讓齊瑞既覺得熱,又覺得悶。
齊瑞睡覺一向來不喜歡跟人同睡一張床的,所以他閉着眼睛,皺着眉頭将身子挪了挪。這一挪,眉頭就皺的更緊了。
他能感覺得到,自己身上躺着的床一點也不舒服。硬邦邦的,哪裏是他平日裏睡的那張花了重金從國外買回來,特意找人定制的手工床所能比拟的。
最讓齊瑞無法忍受的還有一點,他往後挪一分,那具身體便跟着挪過來一分。
大熱的天,兩個熱乎乎的人擠在一起,直把睡夢中的齊瑞都給熱出了滿腦門的汗!所以即便是眼皮再沉重,齊瑞也不得不睜開眼睛了。
齊瑞倒沒急着睜開眼,而是伸出雙手先在床頭摸了摸,入手的,是硬邦邦的床木板。再往外頭伸了一點,手便摸到了空氣中。
咦,開關呢?
真是見了鬼了,開關怎麽摸不到了啊!
奇瑞将環在他脖子上的手扯了下來,然後煩躁的一把坐了起來,這會眼睛徹底的睜開了。這一睜眼,對上的是黑乎乎的一片。
一雙手,在這個時候,輕輕的摸在了齊瑞的大腿上。齊瑞整個人卻吓得打了個激靈,快速的将左手往自己嘴裏一塞,愣是沒敢叫出聲來。
“相公,你醒了?”這聲音一聽,便知道是一個很年輕很年輕的女孩子的聲音。聲音嬌軟,還帶着一絲剛從睡夢中醒來的困意。
可聽到這聲音的齊瑞,卻像是腦袋被人狠敲過後一般,整個人都開始發蒙了。
他這是做夢,還是見鬼了?
許是半天沒有等到齊瑞的回答,一雙手又摸索到了齊瑞的雙手,将他的手輕輕的抓在了手裏,“相公,你這是怎麽了啊?”
齊瑞被抓的那一瞬間,整個身子都僵硬了起來。直到……他感受到了手上傳來的溫熱感。
有體溫,這,是活人?
然後齊瑞聽到耳邊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一陣“咔嚓”聲之後,煤油燈被點亮了。
昏黃的燈光一亮起來,雖然比不上電燈所帶來的亮度,但也足夠齊瑞将眼前的情況看得清楚了。
一入齊瑞眼裏的,便是一間破舊的土屋。
屋子倒不算多窄小,但着實破舊的厲害。整間屋子裏,只有一張木制的大衣櫃,一張梳妝臺,以及靠着床頭疊放起來的兩個大木箱子。
而箱子上放了一盞油燈,此刻正搖曳着散發出昏黃的光亮。
這些家具上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便是貼了一張大大的,剪出來的紅色的喜字。而他身上躺着的,是一張已經有點歲月的木床。
人躺在床上動一下,床邊跟着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來。
此刻,跟齊瑞躺在一張床上的某個女人,正急切的抓着他的手,一臉關切的問,“相公,你沒事吧!”
女人長得其實還可以,容貌雖算不上傾國傾城,但也是小家碧玉一枚。而且許是年紀小,皮膚更是好到了極點。
只不過……
齊瑞往人家身上看了一眼後,便趕緊的把眼睛挪開了。
因為那女人雖然坐在被窩裏,但大半個身子都在外頭,而她的身上,只穿了一件大紅色的肚兜。就這肚兜,都還是松松垮垮的。
雖說齊瑞也見過一些女人穿三點式,跟着肚兜相比較起來似乎還更露一些。可不知為何,齊瑞一瞅到那女人身上的穿着時,臉上便開始燥熱了起來。
挪開眼鏡後,齊瑞才發現,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
上半身是光着的不說,至于下半身……好像也沒穿啥。就這麽空蕩蕩的杵在被窩裏,想感覺不到都不行了。
齊瑞腦子先蒙了一下,随後某些片段便開始發現在腦海中。而那些片段的出現,使得齊瑞整個人都開始不好了。
他,似乎,就在不久前,和床上的女人,發生了關系。
齊瑞猛不丁打了寒顫,冷汗都冒出來了。甭管他是不是自願的,但關系确實是發生了。
“相公?”一道女聲,再一次在齊瑞的耳邊響了起來。
而聽到“相公”那兩個字的齊瑞,整個人身子都跟着彈了一下,像是受到了什麽刺激一般的,一咕嚕從床上爬了起來,就想要往外面跑去。
赤着腳踩到低山的齊瑞倒也不覺得涼,撒開腿跑了幾步之後才意識到自己是光着身體的。頓時又捂緊了下面部分,慌亂的折了回來。
跑到床邊,一眼就看到了床頭櫃子上擺放着的幾件衣裳。
齊瑞用一只手捂着下面,一只手拿起那條灰色的褲子就往身上套。也不知道這褲子是誰設計的,松松垮垮的不說,款式還奇怪的很。齊瑞這會是真沒時間也沒精力去管這些了,手忙腳亂的好不容易将褲子穿好了之後,誰料到褲頭太松,他才剛把手放開,褲子又給落到地上去了。
然後……正對上了某雙好奇又帶着點羞赫的眼神。
齊瑞順着那雙眼睛,也跟着往下一看……
齊瑞臊紅着一張臉,将褲子再一次的穿好。這會他多少冷靜了一點,也沒有像之前那般急着往外跑了。
他有些茫然的站在那裏,看了一眼那女人,又低頭将自己看了一眼。
除開下半身在慌亂中齊瑞往自己身上套的那條灰色褲子,其他的地方,都還光着呢!
露出來的胸膛一點也不白,相反還有點黑。看起來是有點瘦,但卻瘦得有力量。身上那六塊腹肌,恰是證明了這一點。
這種身材,是齊瑞以前最想要的。只不過這一回,齊瑞受到的驚吓着實不小。
他臉上的血色一下子退了個幹幹淨淨,哆嗦着雙唇,對着床上的女人,問出了最想問的一句話,“我,我是誰?”
女人愕然的看了過來,過了一會才回答,“你是我相公啊!”
“啊!”
大半夜的,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聲,劃破了齊家村的天空,引得村裏的土狗,又吠了起來。
緊接着沒過多久,村裏齊郎中家的木門被人“砰砰砰”的敲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