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2)

第四十九章 (2)

旁,伸手利落揭下紅綢!

全場寂靜。

就這?

片片綠葉中,幾只潔白的花朵若隐若現,看上去的确又白又軟,但——

這也太尋常了吧!

馮二筆小聲嘀咕:“跟園中其它花朵比,這個白雲花确實不好看。”

樓喻握着扇柄,笑意溶溶:“我倒覺得,此花甚美。”

白雲花真的就是棉花!

和絲綢、麻布比,棉花的性價比不要太高!

既輕盈透氣,又禦寒保暖,而且造價比絲綢低廉,很多老百姓都能買得起。

可如今在大盛,棉花還只是被人當做觀賞性花卉。

賞花之人都覺得太虧了!

花了十兩銀子,就看了這麽一個平平無奇的花?

王奸商退錢!

王員外因其獨特審美,受衆人質疑讨伐。

知府也納悶:“紅齋先生,此花就是你口中盛贊的白雲花?”

“大人,千真萬确,這花還是小人親自栽種培植的。”

知府:“……”

白來一場。

他面色微沉,就要拂袖離去。

王員外忽道:“大人請息怒,您不妨探探它的花瓣?”

想起宣傳語中“比裘毛還要軟”,知府勉為其難地伸手去摸。

綿軟的觸感透過指尖直擊心扉。

紅齋先生所言非虛啊!

他收回手,嚴肅地點點頭:“此花花瓣确實不同尋常,柔軟堪比綢緞。”

衆人不是很感興趣,柔軟有什麽用?不好看啊!

他們朝王員外拱手道別,為了各自臉面,十兩銀子就算了。

王員外:“……”

他辛辛苦苦種出來的白雲花,就這麽不受人待見?

知府拍拍他的肩,語重心長道:“紅齋先生,你既已群芳滿園,又何必尋那些個樸實無華?”

言罷,率随從離開珍園。

離去前,餘光從樓荃臉上掃過。

霍延直覺敏銳,擰眉回首看去,知府已經收回目光,大步離開。

珍園看客一個接一個地告辭,轉眼熱鬧已變蕭條,王員外就算心态再好,也不由懷疑自己。

園中只剩下樓喻六人。

王員外立在高臺上,滿臉頹喪問:“幾位貴客怎麽不走?”

樓喻朗聲回答:“白雲花美得不落窠臼,在下怎麽舍得移步?”

王員外雙眸乍亮:“這位公子也覺得白雲花美?”

“精妙絕倫,美不勝收!”

樓喻的話擲地有聲,深深感動了王員外。

他看到了知己。

原來,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喜愛白雲花!

“在下王珣,別號紅齋,敢問公子貴姓?”

王員外從高臺而下,快步上前,拱手相問。

樓喻拱手笑答:“免貴姓郁,江州人士,久聞紅齋先生大名,特來拜會。”

“郁公子,這幾位是?”

樓喻模棱兩可:“都是郁某同伴。”

王珣不再問,伸手熱情相邀:“王某同郁公子一見如故,郁公子可否賞臉入內一敘?”

“榮幸之至。”

幾人同入廳堂,王珣命人上茶擺盤,神采奕奕道:“郁公子,請。”

樓喻淺啜一口,放下杯盞道:“紅齋先生,今日一見,便覺您志趣高雅,德厚流光,郁某佩服。”

馬屁誰不愛聽?

王珣撚須微笑:“郁公子玉質金相,矯矯不群,令人見之忘俗啊!”

兩人你來我往,商業互吹幾句,樓喻道:

“實不相瞞,郁某今日一見白雲花,便為之傾心忘俗,可惜此花只有一株,不能厚顏向紅齋先生求取一朵,心中甚是遺憾哪!”

王珣見他如此愛花,頗為動容,可自己又舍不得割愛,便為難道:

“郁公子,此花花種是我從一西域行商處所得,若郁公子等得起,我派人出去打聽那人行蹤。”

樓喻展顏:“有勞紅齋先生了。”

“我買花種是去年的事,也不知道今年那行商還會不會來。”

樓喻笑道:“不論能不能找到,我都欠紅齋先生一個人情。”

“都是惜花之人,不必客氣。”

為了找到行商,樓喻不得不在啓州繼續停留。

一連數日,他都受邀去王宅品茗賞花,可還是沒打聽到行商消息。

樓喻回到客棧,對馮二筆道:“若是明日還沒找到,咱們就啓程回慶州。”

等回慶州,再派人來啓州打探行商,或者去西域打探棉花都行。

忽然,一個府兵在屋外焦急禀報:“公子,蔣勇被捉去衙門了!”

樓喻起身開門:“怎麽回事?”

其他房間的人聽到動靜,全都聚過來。

府兵解釋:“他去街市打聽行商的事,不知怎麽就撞到一個老人家,老人家倒地不起,他兒子就把蔣勇告到了衙門,說他故意殘害人命!”

樓喻第一反應:碰瓷?!

他冷靜下來,問:“那位老人家是死是傷?”

“好像後腦磕破,一直昏迷不醒,大夫說沒救了。”

樓喻面色沉沉:“霍延,二筆,随我去一趟衙門,其餘人留下守護郡主。”

他想起那日珍園知府看阿姐的眼神,眸色漸厲。

倘若只是誤會,自然一切好說。

倘若是某些人沒長眼,故意設局所為,那還真是——

自尋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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