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一)
萊文立功心切,迫不及待地便想将亨利公爵的蹤跡上報給國王。
但傑米之前說過的,有關亨利公爵和朱迪安的一些事情,統統都是随口編出來的瞎話,很怕那位公爵大人被萊文給抓住後,三言兩語就害得自己的謊言被戳破。
因此,他當即上前攔阻:“亨利公爵既然躲進了薩菲爾伯爵的府,那麽,這兩人之間肯定還存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隐蔽的合作關系。”
“但是……你也是知道的,薩菲爾伯爵他們這些新貴族,近幾年在朝堂上的勢力日漸強大,咱們此時若是貿然去他府裏抓人,先不說抓到了怎麽辦?只萬一沒抓到,少不了要同薩菲爾伯爵結仇。”
“所以,依我看,咱們不如先不急,暫且繼續監視,等待合适的時機……”
萊文見他說得有理,雖然失望,卻也只得聽從了。
但為了不錯失功勞。
他少不得特意調派所有人手,甚至不惜親身上陣,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薩菲爾伯爵的家門口,每日盡心盡力地監視着。
恰好在這一時期,
傑米之前搞出來的另一樁事情也正在進行中……
在此之前,考慮到事情總在不斷變化。
傑米也沒搞那種太複雜、太細節、錯了一處,就要牽扯全局的計劃,而是只簡單地做了兩個目标:
其中一個目标,是要挑起朱迪安和萊文的矛盾,徹底離間兩人。
只因這兩人大概不覺得……
可其實,他倆确實是一對互補的好搭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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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文相對好忽悠。
但朱迪安身處地位較高,知道的事情也多,很容易就能看出那些忽悠中的破綻來;
而朱迪安雖然狡猾陰險,但行動力方面卻有所欠缺。
他為了做壞事不留證據,一貫喜歡指使萊文動手,自己很少參與行動。這麽一來,一旦他對萊文起疑,繼而對其棄之不用,就好比自斷一臂,從此,威脅也會大大降低。
所以,假如要對付這兩人中的誰,首要做的事就是分開他們,若是再能讓他們對掐起來,那就更好了!
目前,由于死因不明的唐娜夫人……
這一項已經初步達成,只差最終激化。
至于另一個目标,聽起來就更籠統了。
那就是——盡可能地制造出一場亂局。
這既是上一個目标的補充,也是為了馬科姆他們創造出一個供他們能夠完成任務的環境。
畢竟,作為與政府為敵的反抗軍成員。
王城不亂,又如何渾水摸魚呢?
不過,在此之前……
傑米可不知道,亨利公爵會搞上這麽一出宮廷陰謀。
他的計劃,起初還是圍繞着朱迪安和萊文的,最開始,是想讓朱迪安産生一些誤會……
于是,朱迪安的暗探才會那麽湊巧地聽到了馬科姆和喬治的對話。
并且,在萊文發現亨利公爵走進薩菲爾伯爵府邸的時候……
這個誤會也還在繼續制造着!
那名暗探先生在“湊巧”地聽到反叛軍兩名成員馬科姆和喬治的對話後,又“湊巧”地看到了這樣的一幕:反抗軍成員馬科姆同財政大臣德萊塞爾大人進行了一場氣氛和諧的交談。
事實上,這一場交談也是出自傑米的安排。
衆所周知,德萊塞爾大人這個人天性頑固、死板、不知變通,總是不讨朝野上下的喜歡。
但實際上,他心裏一直是很驕傲的,總覺得自己才是一等一的忠臣、朝廷的棟梁,是上對得起國王,下對得起黎民百姓的聖人。
因為這個緣故……
傑米直接安排馬科姆裝成什麽王城濟貧院的工作人員,跑去同他說一些感謝的話。
其實,真正濟貧院的工作人員根本不會這麽做。
這裏還存有一個緣故。
只因國王陛下今年狠狠消減了給濟貧院那筆財務支出,導致濟貧院如今經費大大不足,所有人都不免對此怨聲載道起來。
但國王陛下肯定不能背這個鍋。
這麽一來,財政大臣德萊塞爾自然而然就上了濟貧院的黑名單。
大家一致認為,錢少了,肯定都是這位財政大臣的緣故,或許是他沒有向國王彙報清楚;或許是他對濟貧院的經濟情況沒有做好調查;更或許,一個最可恨的情況——他貪污了屬于濟貧院的錢財,中飽私囊了……
所以,這才導致了今年的撥款那麽、那麽得少!
德萊塞爾大人若是知道這些,怕是要冤死,那麽、那麽得少的錢,還是他辛辛苦苦同陛下要來的呢。
真是勞心勞力又不讨好!
但他是不知道這些內情的。
所以,當有人打着此事的名頭,過來表示感謝的時候……
這位大人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
他不僅沒覺得有什麽不對,還特別坦然地接受了所有的道謝,高興地認為,這都是自己應得的。
這麽一來,在同馬科姆交談的時候……
德萊塞爾大人還難得地笑了笑,語氣也非常和藹可親了。
朱迪安派出的暗探,默默地圍觀了這一幕……
他不敢走得太近,也聽不清兩人具體說了什麽。
但在回禀朱迪安的時候……
這位暗探先生卻非常具有想象力地發揮了一番自身的主觀能動性,繪聲繪色地描述說:“德萊塞爾大人十分開心,露出了一個令滿臉皺紋都得以舒展開的愉快笑容。他還主動去拍了拍那個叛軍成員的肩膀,一副要嘉獎對方的親密表情。”
如此一來,朱迪安聽完後,那是想不想歪都很難。
他既驚又喜。
驚的是老頑固德萊塞爾居然也會私通叛軍?
喜的是天天罵自己是禍國殃民、奸詐小人的老頑固,居然轉身投了敵?
那還猶豫什麽?
抓他!抓他!抓他呀!
話說,最近到底是什麽好日子?
得罪過自己的人竟都一一出事!
難道真有神明庇佑?
只是,別急,別急……
這事還是有些匪夷所思呀。
一個家世顯赫的大貴族,私通叛軍作什麽?
還要拿五十萬給叛軍?
這到底算是個什麽騷操作?
朱迪安不免又費勁兒地琢磨了一番。
想到德萊塞爾大人總喜歡标榜自己的正直,還标榜自己為國為民,他就好像又有點兒明白了:“難道說……這老頑固以前口口聲聲什麽為了百姓,勸說陛下愛民如子……呃,竟然不是裝腔作勢?他還真這麽認為的?他還真的會同情那些賤民?!”
雖然還是不能理解。
但邏輯上卻好像可以講得通了。
朱迪安成功說服了自己。
事情到此!
計劃還是按照傑米的想法進行的——借萊文來監視朱迪安,了解其動向;同時,又通過一番誤導,将朱迪安的視線轉移開,讓他誤以為資助反抗軍的貴族是德萊塞爾大人。
出于貪心和捉賊捉髒的想法,朱迪安十有八九不會輕舉妄動。
按照他一貫的作風,絕對是要等到兩方正式交易的時候,才會沖出來。
然後,大概操作應該是——殺了作為反抗軍代表的馬科姆和喬治;将五十萬拿走獨吞;同時,再逼迫德萊塞爾大人(他誤以為的叛軍資助人)簽上一份認罪書,從此就可以将一國財政大臣的把柄,牢牢握于手中了。
然而,他的想像終究會落空。
因為按照傑米接下來的想法,是要想個法子,讓德萊塞爾大人詐死的。
所以,當朱迪安盯着德萊塞爾大人的時候……
馬科姆那邊剛好就能不受幹擾地同薩菲爾伯爵(真正的叛軍資助人)完成交易了。
與此同時,傑米可能還會趁着德萊塞爾大人詐死的這個局面,将萊文也引過來……
想想吧,在德萊塞爾大人名義上已經死亡的時刻;在朱迪安極有可能聞訊帶着人闖進來的時刻……
傑米身處德萊塞爾家,名義上又是德萊塞爾大人的兒子,值此危難時分,随便編一編,都能找個理由,順手就能把那個不穩定因素萊文給幹掉。
但正如前文所說的那樣,計劃趕不上變化。
先是亨利公爵跳出來,搞了一出宮廷陰謀,将本就混亂的局勢攪和得更亂;
接下來,朱迪安也非常出乎意料地做出了一個令人想不到的決定。
在得知反抗軍的資助人很可能是舊貴族代表德萊塞爾大人後……
這位國王陛下昔日的寵臣,腦子裏突然有了一個全新想法——他想借此天賜良機,同新貴族勢力的領袖薩菲爾伯爵結盟!
在此之前,由于受到了國王陛下的冷落,朱迪安曾度過一段非常糟糕、舉世皆敵、又孤立無援的日子。
因此,哪怕如今的日子稍有好轉,可他依然吸取教訓,有心在朝堂上也尋找幾個能在關鍵時刻,為自己說話、幫自己忙的盟友。
然而,以德萊塞爾大人為首的一衆舊貴族,對他是深惡痛絕的;圍繞在亨利公爵周圍的一些貴族,又一向是瞧不起他的;如勞瑞斯夫人那種……和他一樣完全仰仗陛下寵愛過活兒的人,又是從來都靠不住的……
這麽篩選來篩選去,似乎也只有新貴族這個群體,從來沒對他有過什麽嫌棄和攻擊,彼此也沒結過什麽仇怨。
朱迪安思來想去,當即決定去拜訪薩菲爾伯爵。
他計劃将“德萊塞爾大人私通反叛軍”這一重要秘密,當做自己的一份投名狀,從此,正式搭上新貴族的這艘大船。
把方方面面都想完後,朱迪安立刻行動起來。
可當他乘坐馬車來到了薩菲爾伯爵的府邸前,剛剛走下馬車時……
更戲劇的局面出現了!
緊緊盯着薩菲爾伯爵府邸,随時準備沖出去抓住亨利公爵,想借此立大功的萊文,呆滞地望着突然出現的朱迪安:……
要賣掉德萊塞爾大人,計劃和新貴族勢力領袖結盟的朱迪安,困惑不已地望着轉角陰影中站着的萊文:……
狹路相逢!
(二)
朱迪安為了不引人注意,還特意乘坐了一輛不常用的馬車,穿着也相對很低調。
但不常用和低調都是針對外人的,自己人肯定是都能認出來的。
而萊文親身上陣監視,肯定也是要做了改裝的。但因他以前沒少幫朱迪安幹類似這些髒活兒,所以,熟練地就做了以往用慣的一身喬裝打扮。
既然是用慣了的……換句話說,這也是外人不認識,自己人都認識的。
偏偏這兩人都是“自己人”。
于是,一個不經意的目光對視,再略微仔細那麽一端詳。
好了!
當場相認。
接着……
便是一輪快速地腦補。
知道亨利公爵此時正在薩菲爾伯爵府邸中躲藏的萊文,表情驚訝中又夾雜着恍然。
只因他現在徹底相信傑米的謊言了,不由得一臉凝重地想:“想不到啊!想不到啊!朱迪安竟然真的同亨利公爵有勾結!要不然怎麽會專門跑過來見他?而且,薩菲爾伯爵很可能也是站在他們這一邊……”
而另一頭,發現了萊文的朱迪安,整張臉都快氣白了。
他想到之前老父親赫金斯伯爵給出的提醒,想到了自己門前那幾個被萊文派來的探子,不免怒火中燒地想:“好啊,你果然是在監視我!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狗!這個不要臉的雜種!為了你那個該死的婊子姐姐,竟然真的敢跑來調查我了!本來暫時還沒空處理你呢,可你居然敢這麽明目張膽地湊到我眼前。且等着吧,我遲早是要送你去見你那個不識擡舉的姐姐,讓你們姐弟倆一起滾到地下去作伴。”
但即使在心裏多麽怒罵。
兩人表面上還是和和氣氣的。
朱迪安繼續走下馬車,又朝着萊文招了招手,擺出一副姐夫的姿态,很溫和地關切問:“你怎麽跑這兒來了?”
萊文的道行明顯差一點兒,加上他的腦子裏這時候冒出了一堆傑米講給他聽的驚天大事,什麽朱迪安聯合反叛軍刺殺國王,什麽朱迪安投靠亨利公爵,意欲謀反,一時間心情跌宕起伏、久久不能平靜。
但他又怕一個不謹慎,在朱迪安面前暴露出自己已經知道了這樣的大事,不免下意識地避開對方的視線,又低下頭來掩飾面部表情,還不自覺地流露出一點兒躲躲藏藏的神色,含含糊糊地回答說:“呃,我閑着無事,就随便……随便走走,剛好走到了這兒……”
随便走走?
就能随便走到我身後了?
已經認定對方在跟蹤自己的朱迪安在心裏冷笑一聲,一個字都不信。
而且,他對萊文的戒備提到了最高,竟像是對仇人一般警惕了。
這時候,萊文卻有一點點兒愧疚了。
因為在傑米的說法裏,朱迪安是為了他的姐姐唐娜,才要找國王複仇的。
可作為弟弟的自己,卻為了什麽權勢地位,轉而選擇了國王……
不過,在萊文看來,這樣的選擇沒什麽錯誤,唐娜夫人作為女人自然可以不負責任的一死了之。可自己作為男人,卻還要履行延續家族、振興家業的責任。
所以,選擇國王沒什麽不對。
他是很理直氣壯的。
可現在面對姐夫朱迪安……
他卻不免有了一些心虛,神色猶猶豫豫不說,還極為難得地喊了一聲:“姐夫!”
朱迪安強忍着怒氣,繼續裝出一副微笑的樣子問:“怎麽了?”
萊文又做出了一副為難、掙紮的樣子。
然而,他此時這般惺惺作态的原因,固然是有對姐姐唐娜的那麽一點兒親情,但更多的其實是牆頭草的自我修養,哪怕已經做出了一個選擇,卻還依舊有些擔心,首尾兩端,擔心自己下錯注,輸光籌碼,又想在朱迪安這邊留下一點兒面子情。
所以,接下來同朱迪安的對話中……
萊文很是發表了一番對唐娜夫人的深切思念,又說了一些一定要找時間,常常去墓地探望姐姐的話。
可他不知道的是……
他越是擺出這種姐弟情深姿态,朱迪安越是心有忌憚。
等到兩人分開,各行各路的時候……
朱迪安已經開始暴躁地考慮:“必須得想個法子除掉這家夥了,我實在容不得這雜種繼續在我眼前晃了。”
萊文這頭渾然不覺。
他此時還天真地認為——我雖背叛了姐夫,可姐夫對我是沒懷疑的。
只是傑米聽到這個‘朱迪安又跑去登門拜訪薩菲爾伯爵’的神奇進展後,整個人再一次的木了。
他控制不住地都要在內心咆哮了:“王城這些貴族腦子裏都特麽裝的是些什麽玩意兒啊!!他們之間的關系到底是有多繞呀!到底還能不能好好讓人做一個完整計劃了?”
萊文還在旁邊歡欣鼓舞,自以為離建功立業又進了一步。
他滿臉激動地叨叨叨:“我之前還覺得你那些話很荒唐,卻不想,朱迪安竟然真的來找亨利公爵……”
“你說,他們三個現在正密謀什麽呢?是不是接下來就要準備去刺殺國王陛下了?”
“接下來是不是就看我們的了?咱們可得想個法子去救駕了。神明在上,我想着,救駕這樣的大功勞,無論如何也該值一個伯爵的爵位了吧!”
傑米只聽得一臉崩潰,對這個發展實在是始料未及。
只是聽着聽着……
他不禁想:“難道朱迪安真和亨利公爵勾結了?不對啊,這不是我編的嗎?難道亨利公爵和朱迪安真打算刺殺國王?不對啊!這不是我胡扯的嗎?”
“但他倆現在好像就是湊到一起,而且,亨利公爵也确實有了謀逆之心……”
傑米不由得陷入一陣沉思:“莫非……我還有什麽鐵口直斷的本事?莫非……我身上還有什麽自己沒有發現的……神秘的東方玄學作為金手指?怎麽我胡說八道的話都這麽像是真的了呢?”
想到這裏!
他忍不住實驗了一下:“萊文。”
“什麽?”
“你死了。”
萊文懵了幾秒。
然後,他懷疑聽錯了,不禁問:“……?你剛說什麽?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哦,沒事了。”
傑米觀察了一下他,發現他沒有要死的征兆,不由失望地扭開了頭,再次傷心地确定,自己果然是白板穿越,什麽金手指都沒帶。
同一時間的另一頭,
同萊文分開後,朱迪安如願以償地見到了薩菲爾伯爵。
他先收斂了一下內心深處對萊文升起的殺意,又重新捋了捋思路,對着薩菲爾伯爵講起了自己來的目的,一開場就是:“伯爵大人,我在王城發現了叛軍的蹤跡。”
薩菲爾伯爵前幾天才被亨利公爵威脅。
今天又冒出來一個朱迪安,他徹底面無表情了。
朱迪安沒察覺到對方的不悅,還詳細地講述着,自己如何發現兩名反叛軍成員混入了王城,繼而又如何發現反叛軍成員居然還有一個資助人的!
(真資助人)薩菲爾伯爵:“……?!”
這一刻,他已經在心裏給朱迪安定罪了——好了,別說了,你也和亨利公爵一樣,上門來威脅我的,對吧?
然而,朱迪安的開頭是正确的。
等到了後來,走向就錯到十萬八千裏之外了。
他先是神神秘秘地說:“沒想到吧!伯爵大人,那個資助人是一個您絕對猜不出的人!”
這時候,薩菲爾伯爵是沉默不語的。
于是,朱迪安便得意洋洋地宣布答案:“是德萊塞爾大人!沒想到吧?”
薩菲爾伯爵的面癱臉終于繃不住了。
他露出一個極度愕然的表情:“誰?你說誰?德萊塞爾?”
“正是,唉,這誰能想得到呢!但其實,細想也不奇怪,因為德萊塞爾大人一貫是同情那些賤民……”
朱迪安越說越順暢,還将自己之前在心中的種種分析一股腦地全講給了薩菲爾伯爵聽。
薩菲爾伯爵越聽,表情就越是古怪。
及至到了最後,他快要笑出來了,只拼命忍着,又使得面部都有些扭曲:“咳咳,你分析得倒是挺有道理的。唔,原來如此,原來竟是這樣……德萊塞爾,嗯嗯,沒錯了,是他!”
朱迪安十分欣喜于對方的配合。
尤其是察覺到薩菲爾伯爵眼中那隐約的笑意後,他對‘結盟’這事就更加多了幾分把握,當即又将之前想到的合作方式說了出來——等到反叛軍同德萊塞爾做交易的時候,他們兩個可以一起帶人過去,将兩方人馬一舉成擒。
然後,殺掉叛軍;平分五十萬。
至于德萊塞爾嘛……
朱迪安難得大方地表示,他可以什麽都不管,将人全權交給薩菲爾伯爵處置!
說完後,他面帶微笑地問:“伯爵大人,您意下如何呢?”
薩菲爾伯爵強忍着笑意,為他豎起了大拇指:“非常絕妙,我是再想不出比這個更妙的計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