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目光不打過來,她也正想迎上去呢。
“是了。嫁人後旁的事不要緊,若是夫君耽誤了尋歡作樂,再與下人珠胎暗結,敗壞爹娘的名聲就不好了。”
江時雨不徐不疾的朝着她走過來,江雪霁想叫住她已經來不及了,只擔心的瞧着她,怕她惹禍。
“所以周姑娘為防男人不能取悅你,便在成親前先考驗一番,如此懂得未雨綢缪,果然是聰慧睿智。”
被人捧慣了的周姑娘,第一次被人大咧咧的扯開遮羞布,想起那倒黴的一夜,氣得牙齒打顫。
看她到了自己跟前,擡起手便是一巴掌。
只不過她的巴掌還未落到江時雨的臉上,便被她捉住了手腕。
江時雨借力打力重重一折,只聽“咔噠”一聲,她的手腕脫臼了。
尖銳的疼痛将她激出了眼淚,忍不住嚎叫一聲,向後倒退了兩步。
近身伺候的丫鬟已将周家的人喚了過來:“殺了啦!江氏女殺人啦!”
周家随行的家奴不乏擅醫術者,只是剛才江時雨出手太快,沒人料想到她真敢對小姐動手,阻止不及時。
這會兒替小姐接上,自然得為主子讨個說法:
“你好大的膽子,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出手傷人,汴京沒有王法了!”
“周家跋扈慣了,如今連黑白都不分,倒打一耙信手拈來。”江時雨輕嗤一聲:
“先撩者賤,不是我先動手的,我不過自保而已。”
“不然呢?站在那等着被打呢?我又不是你周家的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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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時雨說完沒再多看這些狗腿子一眼,已經準備走了。
周家也不是吃素的,烏泱泱立即出來十幾個壯漢,擋在她的必經之路。
江時雨掂量了一下,她畢竟不是絕頂高手,周家養的護院個個訓練有素,真動起手來她沒有穩贏的把握。
周家大小姐頭一遭受這個氣,哪肯讓分,今日不把這個場子找回來,以後還怎麽在汴京混。
江雪霁知道妹妹走不了,自己也沒法脫身,立即站出來緩和:
“周姑娘何必跟我那不懂事的收養的妹妹計較,小時原不是江家的人,淘氣慣了,若是捏疼了你,我在這給你賠個不是。”
江雪霁将自己摘了個幹淨,順道把江時雨踢出江籍,又強迫她低頭:
“小時,玩鬧時沒輕沒重的,本就是你不對。”
“你過來給周姑娘道個歉,周家寬宏良善、名聲在外,周姑娘必不會無事生非、因龃龉糾纏不清的。”
江雪霁煞費苦心的給周清淺戴高帽,江時雨打也打了,不想将事鬧大,便給她認了錯:
“以前誤以為周姑娘溫柔敦厚,是我錯了,不該招惹狗皮膏藥。”
“以後我一定像汴京其他諸女學習,遠離巴掌,免得周家的狗是非不分,不占便宜就以為自己吃虧。”
她這夾槍帶棒的提醒,衆人都聽明白弦外音了,周家這個小祖宗惹不起但躲得起,以後繞着走就是了。
周清淺無形之間被孤立了,再說她這是什麽道歉,明擺着把自己又冷嘲熱諷了一通。
“既是你真心認錯,我也不是得理不饒人。我既傷不到你,你便規矩站在這讓我打回去,今日之事就算兩清!”
江時雨似笑非笑:“你确定?”
上一次她手下留情了,這一次可保不齊。
站着挨打,她在想什麽?
周清淺看她那雙毫無感情的眼睛,不知道她又在憋什麽壞主意,一時間也有些不敢動手。
第 10 章
便喊來了自己的護院:“阿三,你去給我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賤人。”
被她點到名的壯漢,自然惟小姐的命令是從。
阿三一掌劈過來,江時雨偏偏頭躲過了,不忘将周清淺扯到跟前,當人肉盾牌。
阿三及時收手,沒叫打江家的耳光變成打自家的,但他揮拳太快,還是擦了點邊,從周清淺的肩上掠過。
周清淺生得細皮內肉,平常被日頭曬了都要紅上幾天,哪承受得住這打,立即惱了:
“蠢才!我要你何用?”
“是。小的蠢笨,誤傷了小姐。”阿三立即抱拳行禮:“能否請小姐站遠些,也便于小的施展拳腳。”
周清淺氣得差點無法繼續保持端莊,她好氣哦,但還是要保持微笑。
沒有伸手去揍家奴,知道自己的力氣打在大塊頭上也如同隔靴搔癢,莫不如別白費力氣。
破天荒的聽從了下人的話,向後站了站,江時雨見她要跑,哪能讓她如願,一把拎住了她。
“今日也算不打不相識,周姑娘不送送我嗎?”
“我幾時說允許你離開了?”周清淺咬牙切齒,瞧見方才打鬥的空檔,江雪霁已經帶着伺候的丫鬟小厮離開了。
原本咽不下這口氣,但冤有頭債有主,她不想株連。何況看見江雪霁那落荒而逃的樣子,便覺得痛快。
江時雨作為被丢下的人,有什麽比看江家姐妹阋牆更痛快。
“腿長在我身上,我離不離開可由不得你。”江時雨在她愣神的空檔,已經用匕首抵住她的細腰。
毫不客氣的紮透了她的衣衫,只要微微用力,便會紮進她的身體裏。
周清淺感受到腰肢一片冰涼,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你敢!?”
“你說我敢不敢?”江時雨輕輕一轉匕首:“吃了這麽多虧還不長記性,記吃不記打。”
“你該慶幸這刀是在你腰上,而不是在你臉上。”
“要不要試試?我殺了你,再給你償命?”
周清淺有點恨自己後知後覺,竟不知道江家還等不要命的主。
她當然不會跟她以命抵命,因為她的命嬌貴,而她不配。
“你想怎樣?”
“這就對嘛。”江時雨沒有春風得意,也沒有落水狗,只是語氣冷淡的同她談判:“叫你的人退下,你送我離開這裏。”
周清淺恨極了被人威脅,眼下好漢不吃眼前虧,沒再用強:“都退下。”
又眼角帶淚的兇道:“把你的髒手拿開!”
江時雨輕笑一聲,下了樓也收起了匕首,幽幽道:“也把你的髒嘴放幹淨點。”
周清淺看着她完好無損的離開,恨極怒罵:“江時雨,你給姑奶奶等着,我早晚把你剁成肉泥!”
回過神來才反應過來她那句叫自己“把嘴巴放幹淨點”,到底什麽意思,她惹她了麽?
原來是因為江啓決!她夾槍帶棒的羞辱了江啓決一番,這小烈鳥就炸毛了。
關她毛事啊,江家正經大小姐江雪霁連個屁沒放一個,哪輪得到她這個養女出頭。
皇上不急太監急!
走在路上,江時雨覺得自己手下留情了,今日沒發揮好。
就應該見她嘴臭一次就揍她一次,江時雨不會吟詩作對,但專治嘴臭。
大不了最後再被她那些護院打,待她爬起來還揍她,反正她皮糙肉厚抗摔打,就不知那周姑娘細皮嫩肉的能不能經得起她兩拳。
除非周姑娘以後如過街老鼠一般,見到她就躲,或者如臨大敵、進入一級備戰狀态,不然她就跟她死磕到底了。
江時雨今日心情不錯,路過食坊總想着等小叔好起來,要帶着他來吃一次。
還未穿過這條街,便被身後的一條帕子掩住了口鼻。她自诩反應不算遲鈍,但那些人明顯有備而來。
待她想還手之時,已經被人捆住手腳,打橫扛在肩上,扔到馬車裏。
那帕子熏得她頭暈入睡,她死死咬住下唇,用疼痛來逼着自己清醒。
未被蒙住雙眼,只側身躺在馬車上,努力回想方才一晃而過的幾個人影,她是否認識,在哪裏見過。
直到馬車行至汴京遠郊的一座大宅子裏,江時雨忽然福至心靈,想起這兩個捉自己的人,她好像在哪見過。
那天燕王向她讨要玉佩反被她勒索烈馬的時候,這兩個男人就站在燕王的身旁,看上去其貌不揚,甚至扔到人堆裏都找不到,想不到身手不凡,很像從宮裏出來的人。
待她被捆着扔到床上,她試着掙紮了一下,手腳被磨痛了也未掙脫分毫。
綁架她的兩個男人,将她扔下便走了,任由她在身後大喊:“你們把我捉到這裏來做什麽?”
一行人等仿佛集體失憶了,腳步極快的離開,連許她談判的機會都沒有。
江時雨躺在床上,像只蟬蛹似的未放棄逃脫,不停掙紮,直到從床上重重摔到地上。
身上被摔得劇痛,還在努力昂頭去觀察周圍陌陌陳設,是不是又剪刀一類的東西,可以讓她割開身上的繩子。
她知道江雪霁不會來救她,甚至不會将此事告訴侯爺,只待她涼透了,再來給她收屍就算發善心了。
如果小叔無恙就好了,小叔一定會來救她。江時雨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堅信小叔不管怎樣都不會放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