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寧桃坐了兩個時辰的馬車, 終于到家了。

王氏早早就等在門外,一見寧桃立馬迎了上去,還不忘和身邊的寧香道:“瞧見沒, 書院的吃喝不行,你弟弟都瘦了。”

寧香抽抽嘴角,“那是您心理作用。”

自打王氏把兩人打發走之後,就吃不好睡不好。

整個人瘦了好一大圈,還是老董帶着柱子回去後, 她一顆心才放進了肚子。

如今又經過幾天的車馬勞頓, 瘦得更厲害了。

倒是寧桃,寧香瞧着臉都圓了不少了, 而且紅光滿面的,可見在書院過得比家裏舒心。

寧桃一邊提着自己的包, 一邊笑盈盈地和王氏問好。

王氏眼眶一紅,眼淚啪啪地往下掉。

“你個小沒良心的……”

寧桃被她一把摟進懷裏, 鼻子剛好被衣裳堵住, 而王氏又摟得緊, 差點沒被憋死他。

寧桃急得直撲騰兩只手,寧香拉了一把王氏道:“娘, 您別哭了,外祖母還等着見二毛呢。”

王氏這才松開他, 然而,回去這一路,卻拉着他不肯松手。

寧桃鮮少被他娘這麽關懷過,有些受若驚道:“其實, 你不必難過, 我這不是好好的麽?再說了, 能早些來新州也蠻好的。”

反正他感覺,在王家挺別扭。

跟不對盤的人,在同一個屋檐下多少有些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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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微微擰眉,“你以為,我是內疚你來新州這事?”

寧桃:“……”

難道不是?

王氏心口一梗。

她也能感覺得出來,寧桃與她和其餘幾個孩子和她的關系,不大一樣。

再細一琢磨,猛然發現,寧香與她的關系和寧桃多少有些相似。

王氏在心底嘆了口氣。

就聽寧桃道:“大哥和三弟呢?”

“你大哥正在房裏複習功課,你弟弟陪着你外祖母在玩紙牌。”

寧桃:“……”

我終是被我的撲克牌給打敗了。

寧桃發現,自個兒新家的宅子,還是蠻大的。

路上聽寧少海提了一下,說是原先想着直接住進前任那家宅子。

可後來寧少源上京,與師兄弟們一碰面,好家夥,大家都勸他,再選一處圖個吉利。

寧少源這才讓寧少海,多方打聽之後,選了這麽一處宅子。

據說沒有前任那處大,不過勝在離衙門近。

而且園子裏有兩棵柿子樹。

寧桃不懂,寧少源為何要給他提什麽柿子樹,然而,此刻見這兩棵樹,寧桃就懂了,這兩棵樹長勢甚好,兩人都抱不住的粗細。

上頭挂着累累果實。

如今,已入八月,柿子像個桔紅的小燈籠似的,特別的招人喜歡。

估計,寧少海是怕他上去禍害樹,所以特意提了下。

寧桃默然。

他是挺貪吃,可他又不是傻子。

此刻這柿子,怎麽着都得再過兩個月才能吃吧。

王氏和寧少源住在正院,寧棋因為年紀小,還是住在王氏的耳房裏。

倒是寧林和寧桃兩人各自都有一個小院,與寧香的閣樓正好遙遙相對,寧桃讓大牛先把東西送回去,自己跟着王氏他們去見王老太太了。

老太太見寧桃回來,雙眼也是一紅。

把手裏的牌摞到桌上,朝寧桃招招手。

“在書院怎麽樣?”

寧桃笑道:“蠻好的。”

寧棋伸手跟寧桃比了下身高,有些郁悶道:“你好像長高了。”

兩人說來,也有一個來月沒見過面了,被他這麽一提醒,寧桃一掃,好家夥還真是。

他跟打了增長劑似的,一個月少說長了兩三厘米。

想到此,寧桃心頭一跳,他這個年紀,按理說還不到長個的時候,他這該不會是早熟了吧?

那一點長高了的高興勁兒,瞬間就消失了。

老太太摟着寧桃,跟他用方言聊天,整個屋子的人,除了王氏能聽懂之外,寧香只能聽個大概,倒是寧棋還能湊合說上幾句。

寧桃回到家,到了晚飯時間,差不多大半個時辰。

寧林始終都沒有露面。

王氏扶着老太太上桌,這才道:“棋兒,去看看你大哥,怎麽這個時候了還不過來?可別光顧着學習,把身體熬壞了。”

寧棋伸手就去拉寧桃。

“二哥,跟我一道去。”

寧桃也不好拒絕,跟他一起出了王老太太的院子。

寧棋見左右沒人,這才神秘兮兮道:“二哥,書院好玩嗎?是不是住在書院特別爽。”

寧桃、寧香一走。

寧林又整天在私塾讀書。

家裏就剩他一個了,王氏那雙眼睛,跟粘在他身上似的,從早盯到晚。

他幹個啥,王氏都覺得不對。

差點母子成仇。

寧桃道:“還行吧,怎麽你想去?不過書院沒你這麽小的。”

寧桃一開口,就把路給堵死了。

寧棋不服氣道:“憑什麽呀,我學得又不比你們差,不能因為我年紀小,就抹殺我的求學上進之心。”

寧桃好笑道:“你是想擺脫父母的管制吧。”

可以想象,以前孩子多,多少有寧桃幫忙分擔壓力,再加上寧桃自小由老太太帶大,王氏和寧少源多少都帶點顏色看寧桃。

覺得老太太沒讀過書,又在村裏野生野長的,所以,注意力差不多都在寧桃身上,希望把他那些壞毛病都給改過來。

如今好了,就剩他一個調皮搗蛋了。

王氏的炮火,就嘩嘩的全集中在他身上了。

“二哥,我現在可是頂了你的位置。”

“誤!”寧桃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腦袋,“這本該就是你要經歷的。”

這年頭幸虧教育不普及,否則,讓家長輔導作業,就王氏和寧少源兩人的脾氣,寧桃感覺孩子們得分分鐘玩完。

兩人到了寧林的院子前。

遠遠看到,大牛和東桂站在門口閑聊。

夕陽西下,照在院裏的一處桂花樹上,隐隐能看出幾朵黃花微微綻開。

寧桃這才發現,自己下個月就要生日了,來到這個世界整整九年了。

寧棋道:“大哥還沒作完功課嗎?”

“小的去瞧瞧,大公子剛才讓小的送了次茶……”

東桂很快就把寧林給叫了出來。

一段時間不見,寧桃發現寧林整個人都透着一種白。

比以前更瘦弱了些,今年春天裁的衣裳,現在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看起來跟個落破秀才似的。

寧桃看寧林的時候,寧林也在看他。

那張蒼白的、陰郁的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

大熱的天,看得寧桃後脖頸一涼。

寧棋笑着跑過去拉住他道:“大哥,你快點呀,我都快餓暈了。”

“不好意思,今日身體有些不适,你幫我與娘說一聲,讓東桂把吃食拿到院裏來吃就好了。”

寧林說着抽回自己的手。

轉身看了東桂一眼,而後又回去了。

寧桃:“……”

這身體看起來是不太行呀。

寧桃和寧棋兩人,沒把人給請過去。

王氏微微擰眉,随後道:“那你們倆快去洗手吃飯吧,一會吃完,咱們去看看林兒。”

此話一出,除了寧棋附和了一聲,寧香和寧桃都沒人吭聲,寧桃正準備在寧香旁邊落座,不料老太太朝他招了招手,道:“來,坐我旁邊來。”

老太太現在只要看到寧桃,說的全是方言。

不等寧桃落座,已經開始往他碗裏夾菜了。

其中一道楊柳縣那邊最常吃的香辣小魚幹,老太太親手做的,滿懷期待地看着寧桃道:“嘗嘗,看看味道怎麽樣,我自打進了京,這道菜就很少做了。”

小魚幹用的材料,都是魚販子那裏剩下的賣不出的魚。

個頭大小不一,肉也不太多。

王二老太太自打進了京,處處跟着京裏人學,無論是吃的用的,都比照着。

老太太的喜好,一直被打壓。

說什麽只有窮人家才會吃這種魚。

現在,到了寧家。

又出了京,王氏一切都以老太太為主,聽說老太太要做小魚幹給寧桃吃,一大早就讓人去買了好幾斤。

老太太領着寧香做了三四個時辰。

五香的、香辣的、泡椒的,還給寧棋做了一種甜香的。

打算等寧桃去書院的時候,給他帶一些。

寧桃特別喜歡吃小魚幹,可惜王氏手藝不行,老太太以前活着的時候,他和大牛他們去摸魚,回來後除了前兩天是新魚的。

後面的,老太太都做成了魚幹,有好幾種口味。

因為這年頭沒凍箱,魚在家裏養個幾天,倒是沒事,時間一久就會死掉,還有的魚被摸回來的路上就活不成了。

村裏人就特別喜歡把吃不了的肉啊、魚啊,做成容易存放的樣子。

還能以備不時之需。

上次寧桃在京裏就跟老太太提了一嘴,他最喜歡吃家鄉的小魚幹,不料老太太就記在了心裏。

寧桃夾住小魚幹咬了一口。

香辣爽口,還特別的筋道,一邊吸溜吸溜的往嘴裏送,一邊誇道:“太好吃了,跟我祖母做的一樣好吃。”

王老太太滿是慈愛地看着他,“喜歡就好,喜歡就好,我這道菜呀,還是跟你祖母學的,她比我還小幾歲呢,不想竟然去的這般早。”

寧桃:“……”

王氏忙招呼道:“棋兒和香兒也嘗嘗,你外祖母做這個可是拿手一絕呢。”

因為小魚幹,寧桃都多吃了兩碗飯。

老太太道:“瞧見沒,我就說了書院裏吃不好,你爹怎麽就忍心,把你這麽小的孩子送那種地方去……”

老太太說着說着就嚎了起來。

那抑揚頓挫的調子,跟唱戲似的。

寧桃忙幫她擦了擦淚,“您別這麽說,我爹是為了我好,我平時在家裏淘氣,在書院的,大家都努力學習,我這情緒就被帶動起來了。”

“您不知道,先生這半個月都誇了我好幾回了。”

在家天天被寧少源打壓。

光憑這一點,他就感覺他去書院那是對了。

尤其是秦先生,簡直把他當成天才少年一般,最近幾天都跟他讨論起了一元二次方程。

寧桃其實心裏有點害怕。

他真怕秦先生哪天跟他讨論高數。

老太太淚眼汪汪,“既然如此,那是比在家裏好,我聽說你爹經常在家裏批評你。”

話音未落。

寧少源已經踏進了門。

此話清清楚楚的落進了他的耳裏。

“咳咳!”寧少源咳嗽兩聲,而後,上前跟老太太請安。

老太太對他有點意見,家裏唯一能跟她說家鄉話的寧桃都被打發走了,心裏有氣,陰陽怪氣地應了一聲。

對寧香招招手:“我累了,扶我到後面歇會兒。”

寧香應了一聲,扶着老太太一走。

臨走時,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寧桃,這孩子真是太直了。

寧少源就忍不住在寧桃的屁股上踹了一下,“好小子,敢在你外祖母面前告我的狀了。”

這也虧得是丈母娘。

萬一是他家老娘,他感覺今天晚上他得趴着睡了。

老太太護犢子起來,誰的面子也不給,當年非要把寧桃留在身邊,見他不同意,還差點跟他斷絕母子關系。

寧桃委屈地揉着屁股,“哪有,我就是跟她說了一聲書院多好。”

寧少源不信。

把寧桃拎到飯桌前,順手拈了個小魚幹,卡卡的嚼了起來。

“這些日子忙,都沒時間去看看你,在書院還習慣嗎?”

寧桃也順手拈了一個小魚幹,結果被他爹在手上狠狠拍了一下,“沒筷子呀。”

寧桃氣結,您這也太雙标了。

寧桃為了小魚幹,又陪着他爹坐在桌上吃了起來。

他把在書院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見寧少源沒有瞪他,就知道這是過關了,于是咽下嘴裏的小魚幹,繼續道:“大哥也要去書院嗎?那他去了,是不是跟我一個班呀?”

“不能。”

寧林的學習進度,怎麽着也得去乙班了。

只不過數術方面,寧少源有些心裏沒底,寧桃考試的時候,數術方面的內容,已經跟寧林現在學的差不多了。

而寧林要去乙班,數術起碼比寧桃的丙班,難上兩個度。

知道寧林不跟自己一個班。

寧桃就放心了。

管他怎麽應付考試,又不是他的問題。

在家裏碰上,糟心那是沒辦法,在書院裏,若是還一個班,他覺得還是自插雙目得了。

寧林那陰冷的氣質,實在有點演聊齋的趕腳。

寧少源飯用到一半,王氏領着寧棋從寧林那兒回來了。

寧少源知道寧林最近用功,順口就問了一句,“怎麽樣?可是最近太累了生病了?”

王氏還沒開口,寧桃就在心裏吐槽了起來。

明明就是看他回來心裏不舒服,人家還想着,在京都讀書呢,只不過現在王家二房被衆人孤立,兩家鬧了起來,他不好意思再懶在那邊罷了。

王氏道:“沒什麽事,吃了一碗飯,半盤的小魚幹,還說外祖母做的好吃,去書院的時候給他帶一些。”

寧桃嚼小魚幹的嘴給停了下來。

下意識的看了王氏一眼。

見王氏臉上挂着淺淺的笑,在寧少源的旁坐了下來,說:“明日,我再讓人去買一些小魚回來,多做一些。”

“那多做香辣味的吧!”

寧桃頭也不擡道:“泡椒味的也行。”

他能搶他的小魚幹,他也能給他使點拌子。

王氏一扭頭,見寧桃嘴巴都被辣腫了,好笑道:“少吃點辣,上火。”

“沒事,山上涼吃多點辣火氣才能上來。”

王氏:“……”

寧少源用完飯,拎着寧桃到書房。

寧桃也想跟他談下大牛回鄉的事,于是一邊幫他端茶,一邊道:“爹,五叔什麽時候回鄉,大牛奶奶的身體不太好,大牛想回去瞧瞧。”

“過了十五吧,等小思過完了生日。”

寧桃掰着手指頭一算,沒幾天了,樂哈哈道:“那我回去和大牛說一聲,謝謝爹。”

不料,他才剛轉過腳尖,就被他爹給拎了回來。

“還有事跟你說呢。”

寧少源的臉,在寧桃的印象中,基本上都是一個表情。

說好聽了,那是喜怒不形于色。

說難聽了,棺材板也就這樣吧!

寧桃臉上的笑容僵了僵,盡量裝出一幅我很好的模樣,瞪着一雙大眼睛看着他爹。

“你上次說你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是嗎?”

紅翡那事,怎麽說呢,他盡管沒信,但多少也是在心裏記下了。

他曾聽人說過,有些人眼睛天生就與常人不同。

一塊普通的石頭,他能透過外殼看到本質,那也不是不可以。

更何況,老人常說,孩子年紀小時,眼睛最純淨。

能看破五行陰陽。

寧桃點頭。

說實話,他現在瞧他爹,臉上的紅氣,似乎比黑氣更盛了。

大有撥雲見日的趕腳。

“那你明日跟我去個地方,找到了東西算你一功。”

寧桃:“……”

怎麽感覺,這話怪怪的?

把他當警犬還是啥啦?

寧桃還想問,可他爹已經擺明了,這是要辦公了,寧桃只得出了書房。

回到自個兒院子,就見大牛坐在燈下認真的背書。

寧桃心頭一喜,鮮少見他如此認真的,湊近一看還真不是看閑書。

“你該不會是因為要回去見二狗了,所以想跟他較個高下吧。”

雙方一對眼,大牛臉上一紅,“哪有,我就是想認幾個字,不至于睜眼瞎,我這輩子旁的都不想。”

他以前常聽人說,勤能補拙。

可自打跟着寧桃去了書院,他就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勤奮就能補回來的。

寧桃在數術方面的天賦,在書院裏那是拔尖的。

也正因為此,一有時間,秦先生就找他聊天一起解題。

可他在旁邊,聽得那是雲裏霧裏。

就算是不愛學習的馬富貴,他也能感覺出來,天分上面比他高了一大截。

尤其是馬富貴那顆大腦袋,居然是過目不忘。

比起寧桃的記憶都要強上許多。

“二毛,你有時間教我數術吧,等我将來年紀大了,做個賬房先生也是可以的。”

這是他最初的想法。

這些天跟在寧桃身邊,更加确信了這個想法。

寧桃一聽他有理想了,立馬拍手道:“行呀,現在有空就能教你。”

“不過,我得跟你說件事,算盤上面我不太行。”

做為一個小學習慣列豎式,後期開始計算器的現代人,寧桃的算盤也就知道每個珠子代表什麽,想要靈活運用,那還差得遠了。

不過,教初學的大牛,倒是沒什麽難度。

大牛道:“我還不急着學這個,先學一些簡單的吧。”

寧桃:“……”

寧桃這邊沒算盤,不過最近寧香正跟着王氏學管家,那裏倒是有一個。

寧桃領着大牛,蹦蹦跳跳的到了寧香的小閣樓。

寧香住的二樓,此刻燈火通明。

寧桃拾階而上,屋裏隐隐傳來寧林的聲音:“姐,你這花真是越繡越好了。”

馬上封猴的花樣,也很适合他。

寧香道:“你喜歡就好,到了書院剛好戴上,裏面能裝點小玩意。”

“謝謝,姐姐!”

寧林的聲音是寧桃鮮少聽到的鮮活,“弟弟很喜歡,時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了,姐姐早點休息,晚上別在燈下做女紅,對眼睛不好。”

“好,我送你!”

寧桃一聽說兩人要出來了。

可他此刻,正站在樓梯上,退已經來不及了。

一咬牙,繼續往上走。

雙方剛好在樓梯口碰個正着。

寧香見他來了,雙眼一亮,“這麽晚了,你怎麽來了?”

寧桃撇撇嘴,目光落到了寧林手上,似笑非笑道:“大哥能來,我怎麽就不能來了。”

說完,不等兩人開口,又道:“姐姐這裏有算盤吧,借我用一用過兩日我還你。”

翠珠回房裏把算盤取了過來。

寧桃和兩人道別,帶着大牛走了。

不過,剛才他瞧着,翠珠的臉更黑了,這是怎麽回事?

還是說,光線太暗。

寧桃回去的路上,抱着算盤,一邊拔拉,一邊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五叔過了八月十五就走,你準備準備,咱們這兩天都在新州,要不明天買些東西給奶奶捎回去。”

“太好了!”

大牛喊完,突然又禁了聲,“我走了,你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

那憂怨的眼神看着寧桃。

着實把寧桃看得一愣,腦子裏莫名響起一句——沒有我你怎麽辦?

寧桃打了個哆嗦道:“我還去書院上課,哦對了,你再幫我給我大舅舅他們捎點東西。”

大牛一個勁地點頭,不過還是有些心虛,“我走了,你身邊沒人。”

“這個呀!”寧桃還以為,他想說啥呢。

“我這個人自理能力特別強,洗衣做飯家務樣樣不落,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哎哎~~”

大牛:“……”

誰特麽是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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