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翠珠家裏四個姐妹, 一個弟弟。

她是七歲那年被賣掉的,那個年紀的孩子,記憶力已經很好了。

所以, 還記得家是哪兒。

一到新州就想着有時間回家去瞧瞧。

這不那天上街去買山藥,剛巧就碰到了鄰居,一來二去就把事情給說通了。

翠珠家人第二天就來了。

這些年不見,她娘說了很多想她啊什麽的話,還給她帶了衣裳啊, 鞋子啊, 還有家裏做的一些她小時候的東西。

就這麽接觸了幾次,翠珠又是買東西, 又是給錢。

這些年的積蓄都差不多被掏空了。

寧桃:“……”

怪不得翠珠臉上的黑氣越來越重,敢情這是錢財虧空, 走黴運的征兆。

寧桃一邊爬浴湧裏爬出來,一邊道:“不對, 肯定不止這些事, 是不是還有旁的什麽事?你沒打聽出來?”

按照大牛打聽來的消息。

這麽說吧, 翠珠既然虧空了銀錢。

臉上的黑氣也該散了,可如今依舊濃如墨。

說明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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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明, 那些錢財只是前期的一點開胃菜。

更大的災難還在後頭。

“啪”大牛一巴掌拍在寧桃的背上,哈哈大笑道:“好你個二毛,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寧桃被他拍得往前撲了好大一步,好險沒撞到桌角上去。

氣得回頭就踹他,“你想打死我呀。”

大牛不好意思道:“失誤,失誤, 就是覺得你真是神了, 哈哈。”

寧桃一口氣梗在心口。

這馬屁拍的相當及時, 他都不好意思抽他了。

于是,揮揮手道:“趕緊說。”

“她娘給她找了個婆家,想讓她這幾日回去相親。”

寧桃有點懵,這按理說和家人團聚,相親都是好事,為什麽她臉還那麽黑?

好的感覺,于是便道:“是不是翠珠不同意?”

“沒有呀,她還蠻高興的,我聽說寧香姐已經答應了,還說若是成功了,讓家人只管替她贖身就成了。”

寧桃受不了他搖頭晃腦的樣子,把他的大頭推開。

難道黑代表的并不是不好?

寧桃收拾好。

身上的傷口也擦了藥,已經到了晚飯時間。

寧棋蹦蹦跳跳的來喊他吃飯,還是繞不過老問題,“說吧,今日你到底去幹嘛了?我不告訴爹娘。”

寧桃走的早他還沒起床。

王氏和寧香都不是多嘴的,他好奇寧桃覺得也應該。

于是,神秘一笑道:“掏鳥窩去了。”

寧棋雙眼一亮,“好麽,這麽好的事,你居然不叫我。”

寧桃道:“我也想叫你呀,可後來一想,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所以就沒叫你了。”

兩人說着,已出了寧桃的院子。

寧林今日身體好了,腰間挂着個荷包,盡管臉上依舊冷冷淡淡的。

不過也肯跟寧桃一起吃飯了,于是三人,寧棋站在中間,左一句,右一句地往王老太太院裏走。

吃過飯,寧桃正要離開,寧香突然喊住他道:“二毛,等會,咱們一道走。”

寧桃想說,我跟你不順路。

話到嘴巴,又給咽了下去,跟着寧香去院裏陪老太太遛食。

72、拖鞋

“二毛,明日就要走了嗎?”

老太太實在舍不得拉着寧桃,又開始各種叭啦寧少源。

“城裏也有私塾,幹嘛非要去書院呀,書院孩子那麽多,先生能照顧得過來嗎?你要是在私塾上學,每天還能回來,吃飯、休息,多好呀。”

寧桃咧嘴傻笑,“私塾的先生怎麽能跟書院的先生比呢,我聽我爹說,書院的先生,都是咱們東臨府拔尖的,還有許多參加過科舉,中了舉人、進士,只不過因為受不了朝廷的約束而選擇教書育人的。”

“所以,去書院讀書,那才能學到更多的知識。”

寧桃發現,自己的嘴,一向都能忽悠人。

把老太太給忽悠的一愣一愣的,老太太剛要張嘴,他又道:“大表哥、三表哥,等明年的院士過了,也會來新州的,到時候他們也跟我一起在書院讀書,您說多好呀!”

老太太已經好些年沒見過老大家的孩子了。

一聽這個,眼眶不由的紅了起來。

拍着寧桃的手道:“好,好,你們都好。”

寧桃彎彎嘴角。

陪着老太太遛了一刻鐘,這才跟着寧香一起離開。

寧香領着他到自己的小閣樓。

寧桃還以為,她要問關于劉大公子的事,豈知,她拿了一雙拖鞋給他。

“試試,看合不合腳。”

寧桃有點懵,“給我的?”

話一出口,他就感覺到了,鼻音特別的重,眼淚不争氣的就要奪眶而出。

寧香道:“我上次瞧見你給徐二姑娘說的拖鞋什麽的,我覺得這樣蠻方便,你在書院晚上回去,可以換個鞋,想脫就脫,想穿就穿,多好呀!”

她一次做了兩雙。

一雙大些,一雙剛好合腳。

鞋底又軟又厚,鞋面上還繡着兩只正在打架的火柴人。

這是寧桃上次在船上解悶随手畫的,還稱之為什麽——決戰紫禁之巅。

一個叫西門吹雪,一個叫葉孤城。

鞋面上繡的不太一樣。

另一雙鞋面上,每面各繡了一只,特別能戳寧桃的點。

“嗚!”寧桃來不及換鞋,一把摟住寧香的脖子,“姐姐對我真好,嗚!昨天因為看姐姐給了大哥荷包,沒有給我,我還有點生氣,現在好了,嗚!我有兩雙拖鞋,他沒有……”

寧香:“……”

寧香把哭哭啼啼的寧桃從身上扒開,氣得彈了他一下,“你就那麽覺得我偏心?”

寧桃瞪大濕漉漉的眼睛,“難道你還給他做了拖鞋?”

“那倒沒有。”

翠珠笑道:“姑娘給大公子做了一個荷包,給三公子做了一個書包。”

寧桃:“所以,我的東西最多了?”

“那你還覺得我偏心嗎?還生氣嗎?”寧香氣得擰了一下他的耳朵,寧桃用力搖頭,而後摟住寧香,像只狗狗一樣蹭了兩下。

“姐姐最好了,哈哈!姐姐,要不你也給大牛做一雙吧,我瞧見他的鞋都爛了。”

寧香一噎,“你倒是會做人。”

“那不是因為,大牛離家太遠了嗎?”

說起大牛,他猛的想起,今日答應跟大牛一起出去買東西的。

而且也不止給大牛奶奶買,還有答應馬富貴的,要給劉家三兄弟帶的吃食呢。

再不去,明天就沒時間了。

寧桃拿着東西,一溜煙的跑下了閣樓。

寧香生怕他摔了,直到看人腳着了地,一口氣才提上來。

寧桃回頭沖她揮揮手,“姐姐,再見!”

“你明日,真的要去?”

寧香已經跟人打聽過了,翠珠的兩位姐姐嫁的都不大好。

一個是嫁給只想生兒子的老童生。

一個是鎮上的屠戶,到了翠珠這兒能有什麽好的。

所以,她也不想讓翠珠去。

她想讓寧桃幫忙打聽打聽,可惜,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翠珠笑道:“我娘說了,這是我一個遠房的表哥,比我大了二三歲,家裏也少有薄田,嫁過去日子肯定不會差。”

“奴婢也不比姑娘,咱們這樣的人,能嫁到多好的人家,您說是不是?”

寧香也明白。

寧少源讓她去寒山書院,給寧桃送東西,其實就是想讓她瞧瞧劉大公子什麽樣兒。

如果她不喜歡,他也不強求。

如果她覺得還好,兩家再商議,如今看來翠珠父母的意思也差不多,明日借着翠珠祖母的生辰,請了家裏的幾房親戚過來做客。

其中就有這位表哥。

“那你明日可看仔細了。”

翠珠用力點頭,“放心吧,我跟了姑娘這麽久,什麽事不懂呀,姑娘且放心,我定會看仔細的,不好肯定不會答應。”

寧香見她鐵了心,而且這種事情,旁人真的只能提供意見而已。

寧桃抱着兩雙拖鞋,歡歡喜喜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大牛剛吃過飯,又打聽了些消息回來,此刻正拿着小鏟子,在地裏挖土。

寧桃湊近,見他不知道從哪兒弄了幾顆茉莉花種子。

“你現在種有什麽用,馬上天就冷了,不等你這東西長大,冬天就來了……”

大牛覺得他說得挺有道理,又把種子給挖了出來。

寧桃:“……”

大牛把種子收好,這才把打聽來的事情說了一遍,其實他早上已經打聽得差不多了,現在就差個具體時間和人物什麽的。

寧桃一聽是個遠房表哥,而且年紀差不多,這才微微放心。

可又感覺哪裏不太對,他剛才還見翠珠了,不說別的,那黑氣都快把人給糊沒了。

啥回事?

寧桃想不通,就沒再想,拉着大牛一道出去買東西了。

馬富貴是個饞嘴貓。

不過寧桃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馬富貴帶的那些肉脯啊,雞爪呀,有一半都進了他的肚子……

大家都一致認為,上次寧香買的那家就挺好吃。

寧桃也就圖省事,把早上從寧少源那兒磨來的銀子,全給花出去了。

大牛買了一些好存放的,不易壞的,兩人就這麽大包小包的回去了。

到院門口,剛巧碰到寧林主仆二人。

雙方一對眼,寧林掃了他手裏的東西,微微擰眉道:“書院的飯很難吃嗎?”

寧桃沒想到寧林還主動跟他搭讪,笑道:“蠻好吃,不過難得回家一趟,給同窗帶一些,大哥要不要也買些,你口味淡,書院因為在山上溫度比較低,廚房喜歡做一些麻辣味的飯菜,如果吃不慣,你還可以吃點自己帶的食物。”

寧林道:“不必了。”

說完,領着東桂就從寧桃身邊擦了過去。

寧桃還沒邁開步子,就聽寧林道:“真羨慕二毛,什麽時候都能交到朋友。”

東桂道:“大公子也可以的。”

“我和他不一樣。”

寧桃:“……”

只當是誇他了>_<

寧桃連夜給徐澤寫了一封信。

等到了書院寄信,他感覺沒這邊方便,關鍵是在這裏寄還不用自己花錢,能跟着寧少源的信件讓人一起捎走。

寧桃的信比徐澤寫得簡單,也就兩頁。

一想對方給了他寫了五六頁,他這麽回過去,又有點不好意思。

于是,畫了幾頁火柴人組成的四格漫畫。

這次沒套用古龍的武俠,反而是用了《聊齋》裏面的一個故事。

挺俗氣,但是挺好看的。

反正徐澤喜歡修仙類的,他就随手畫了,大腦袋連五官都沒有。

大牛磨墨的時候,忍不住吐槽道:“還真別說,你畫得這麽醜,大姑娘一繡出來,就漂亮了好幾個度。”

有種高級感。

寧桃不以為意,“能表達意思就夠了。”

火柴人畫得倒是挺快,可他一下手才發現,不知不覺,一個小故事畫了十來張。

望着厚厚的一疊紙,寧桃狠抽了幾下嘴角,“這次徐澤算是賺到了!雖然哥的文字不多,但是內容豐富。”

想着第二天又要去書院了。

寧桃和大牛早早就上床睡覺了,結果第二天還未起床,王氏青着眼眶跑到他房間,“二毛,你昨日與你爹去哪兒了?”

“掏鳥窩去了!”

寧桃還有些迷糊,揉了揉眼睛,被他娘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給吓了一大跳。

“不是說是這個,是你們去了什麽地方?都跟什麽人在一起?”

“好像什麽叫斷頭山。”

“哦對了,那邊是個亂墳崗子。”

王氏拉着他道:“你還記得路吧,你帶着娘去找他。”

卧槽!

“我爹昨晚一夜沒回來?”

他就說嘛,挖人墳準出事,不對,那東西不在墳裏,也稱不是是挖人墳。

王氏點頭,抓着寧桃的手不自覺的就捏緊了,痛得寧桃直抽嘴角。

“我不認得路,但是柱子哥知道。”

結果,他話一開口,王氏就搖頭道:“他昨天把你送回來,在家裏拿了個東西又走了。”

所以,王氏的意思是。

現在不止寧少源一夜未歸。

董家父也沒回來……

聽王氏的意思,凡是跟寧少源一起的人都沒回來。

王氏已經讓人備好了馬車,寧桃道:“娘,我爹平時不回來,差不差人給你個信?”

“給!”

所以,王氏今日才急了。

寧少源昨日走的時候,跟她提過一嘴,要是晚上不回來,肯定差人送個信,也好讓家裏人放心。

寧少源的事她多少知道一些。

不為別的,寧少源就是想讓他們心裏有個底,萬一真有個什麽事情,也好讓她找範師兄,能拿個主意。

王氏知道自己二哥與宮裏那位有聯系之後。

着實吃不下飯,又睡不着覺。

如今到了新州,本以為一切都能好起來,豈知這邊的情況比她想象中的要嚴重的多。

涼王留下的東西。

如今何止是朝廷在盯着。

東邊的趙國和姜國都在盯着,據說涼王後人,已經逃到了趙國,也與趙國國君取得了聯系,趙國又聯合姜國。

只要他們聯手攻進夏朝,涼王留下的東西,到時候三方平分。

新州的前任知州魯大人,能被撸了烏紗,也是與此事有牽聯。

如今,新州境內其實并不安全。

趙國和姜國的人就藏在暗處,寧少源他們現在唯有找到涼王留下的東西,才能引蛇出動,到時候将其一網打盡。

同時,取得涼王的東西,那麽朝廷就了錢。

後面想要讨伐趙國和姜國,不止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還有了資本。

王氏就怕他,被趙國人和姜國人給暗殺了,成日提心吊膽的。

這也是為什麽,寧少源非讓孩子去寒山書院讀書的原因之一,留在新州多一日,就多一份危險。

“可是娘,我真不知道路?”

寧桃被王氏拉着一路急馳,鞋都被拌得差點從腳上飛出去。

王氏擰眉,聲音不由的就拔高了幾個度:“怎麽會不知道路?你昨日不是去了一次嗎?”

寧桃被吓得縮了下脖子,“可是那也太遠了!”

去的時候,他只顧着吃。

回來的時候,因為太累了,在車裏打瞌睡。

是以,他只記得了一片亂墳崗以及地圖上标着的斷頭山。

王氏咬牙正喊着讓他上車,就在這時,柱子駕着的馬車,一路飛奔了回來。

到了門口,才把缰繩給拉住了。

柱子跳下車道:“二毛公子,快去請大夫。”

寧桃腿比腦子反應快,甩開王氏的手,就往街口跑去。

身後又傳來柱子的聲音:“東大街文家醫館。”

寧桃:“……”

王氏剛喊了一句“阿彌陀佛”。

就聽柱子讓二毛去找大夫,雙腿一軟差點撲到地上。

柱子喊了一聲,王氏旁邊的車夫,讓他過來幫忙。

簾子一掀開,才發現是老董受了傷,滿身是血昏迷不醒,寧少海一手按着他的胸口,一手護着他的腦袋。

王氏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直到人被擡了下來,這才顫聲道:“這是發生什麽事了?大人呢?”

寧少海道:“大人去了衙裏,太太不必擔心。”

王氏一聽寧少源沒事,才算松了口氣。

忙指揮着人幫忙把老董小心翼翼的送回了西院。

寧桃在街上轉了兩圈,才找到文家醫館。

拉着文大夫一路狂奔回來,大牛正在門口等着他,文大夫氣喘籲籲的又被送到了西院。

大牛這才把自己打聽到的情況給寧桃給透露了一下。

昨晚他們在山上遇襲,老董為了護着寧少源,受了重傷。

寧少源如今正和貴人去了衙門。

現在不止動用了新州的士兵,就連東臨府那邊也派兵過來了。

如今,方圓百裏均戒備森嚴。

好家夥!

寧桃聽完,唯有這三個字來表達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

講真,到目前為止,他還不清楚,寧少源他們在那片墳頭幹嘛,如果真是找寶藏的話,那麽刺殺他們的,極有可能是另一夥盯着寶藏的人。

寧少源想要抓的也正是這麽一夥人。

果真不安全。

他原先以為他爹這才剛滿孝期就撿了個大便宜。

真是氣運了得,不曾想,其實這是一塊難啃的骨頭,怕是這事早就有人在籌謀了吧。

寧桃道:“那我還去書院嗎?”

這就不屬于大牛打聽的範圍了。

不過全城都戒嚴了,他還去不去書院這事,還真不是能打聽出來的。

如今王氏正在安慰老董媳婦,陪在家裏等老董想來,哪裏顧得上這些。

寧桃只得和大牛一起去了寧香那裏。

寧香這邊也基本上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本來要回家給老太太過壽的翠珠也不回去了,陪着寧香在一旁做針線。

寧桃坐在她跟前,見她飛針走線的,不一會就繡了一朵小花。

針腳比縫紉機做的也不差,大小一般,工工整整,忍不住道:“姐,你也教教我吧。”

寧香臉一黑,“你怎麽見什麽想學什麽?”

寧桃這才想起,自己目前是個小子,有些讪讪得道:“我這不是調皮嗎?衣裳鞋襪破個口子,什麽的那都是常有的事,我們書院倒是有幫人補衣裳的繡娘,可手藝不如你這不說,還要花錢呢,我就想着自己會點,去了好歹也能補補。”

“噗!”

翠珠被嗆得直咳嗽,“你別學了,将來長大了,自有媳婦幫着你。”

寧桃一噎,“我才這麽點,等媳婦等到十萬八千年以後了……”

“翠珠姐,你家裏來人了,說是接你回去的。”

翠珠還想笑他,一擡頭,就見寧棋身邊的王東颠颠的跑了進來。

懷裏抱着球,滿頭大汗的,想來是跟寧棋在外頭玩球。

翠珠沒想到她一時沒回去,家裏就來催了。

扭頭看向寧香道:“姑娘,奴婢出去瞧瞧。”

寧少源一夜未歸,王氏院裏一宿都亮着燈,整個府裏都不得安寧。

後來,又接到全城戒嚴的消息。

翠珠原想着,這事過去了,再回家把老太太的禮物補上。

誰知道,她家裏人倒是來了?

寧香點頭。

翠珠收拾了一下,把昨日已經買好的東西提上,這才出去了。

寧香拉了他一把道:“我不放心翠珠,你讓大牛跟過去幫我瞧瞧。”

寧桃看了大牛一眼。

大牛興奮道:“放心吧。”

說完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寧香見寧桃沒什麽事,就讓他把書拿出來,在這裏寫幾頁大字。

看目前府裏的情況,估計是他去不成書院了。

寧桃在這裏寫了一頁大字不到,大牛拉着翠珠氣喘籲籲的跑了回來。

翠珠滿臉是淚。

大牛則臉上幾道口子,正在流水,一把拉住寧桃道:“二毛,我我我給你惹事了。”

寧桃心頭一凜,“啥啦?碰上刺客了?”

大牛被他一打岔,倒是不那麽抖了,這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翠珠正跟她娘在聊天了,誰知道竄出來個傻子,一見翠珠就又親又抱的,嘴裏還直喊着媳婦兒,翠珠當時就吓哭了。

大牛沖過去搶人,可那傻子勁特別大,還有一個胖女人做幫手。

大牛急得不行,拿了塊石頭就砸到傻子後背上去,可他依舊不松手,也虧得當時柱子去衙裏給寧少源送信說文大夫回來。

上去就把人給搶了下來,大牛借機拉着翠珠一頭紮了回來。

柱子現在還在門口跟人理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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