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望着寧桃他們一群人離開的背景。

楊翰忍不住磨了磨牙, 扭頭瞪向許曠道:“怎麽回事?那題他真做對了?”

許曠點頭,拿着紙又默默地掃了幾眼,才将紙給收了起來。

楊翰看他那沒出息的樣, 恨不得上去踹兩腳,恨恨道:“怪不得你爹連個知州都升不上去,你連一個八九歲的孩子都不如。”

許曠想反駁。

可又乖乖地閉了嘴。

他的确是不如寧桃,但這跟他爹沒什麽關系。

寧少源那是背後有人好麽?

寧桃和大家一起熱熱鬧鬧的回了宿舍。

寧林也沒去他那邊,跟個小狗一樣, 寧桃走哪他走哪。

寧桃準備去廁所放水, 結果發現他還跟着,回頭頗為無語道:“你快去吃飯吧, 我先去下茅廁,今天因為你, 我連飯都沒吃好。”

他真是好慘。

寧少源還真是有先見之明,知道寧林支棱不起來, 還需要他帶。

果然知子莫若父。

寧林被說得耳尖都紅了, 嘤嘤嘤道:“那我, 我在屋裏等你。”

寧桃:“……”

Advertisement

你不要像個小媳婦一樣好麽?

寧桃今天中午沒回來。

馬富貴和趙子行把給他特意留的月餅都拿了出來。

鹹甜各裝了一盤,除了形狀不美觀之外, 看起來還挺新鮮的。

牛子淵是個自來熟,通過一頓飯就和趙子行混開了。

大搖大擺的拉了椅子坐下來, 抓起月餅開始吃。

寧桃回來的時候,大家都開吃了,唯有東桂和寧林不見人。

寧桃随口問了一句:“寧林呢?”

馬富貴指了指小院裏的小廚房。

寧桃問清楚了月餅的味道,随手就拿了個甜的, 一邊啃一邊道:“稀罕, 還知道洗手做羹湯了!”

這是認清自己的價值了。

寧桃啃第二塊月餅時, 寧林和東桂把熱好的飯菜提了回來。

兩人這才坐下來開吃了,聞着飯菜的香味,馬富貴不由的咽了下口水,“說真的,書院的飯還真是蠻好吃的。”

寧桃知道他喜歡吃肉,将自己的雞腿遞給他道:“吃吧,別噎着。”

馬富貴也不客氣。

拿起來就啃,看得寧林在一旁目瞪口呆。

趙子行彎了下嘴角,這才道:“剛才怎麽回事?楊翰他們幾個,怎麽就讓你們在亭子裏解題了?”

寧桃看了一眼寧林,示意他解釋。

寧林紅着臉,不好意思地垂頭,思索着要如何開口。

寧桃受不了這種磨叽樣,好像大家要怎麽他似的,于是,讓東桂把事情說了一遍。

然而,碰到寧林之前那段,他們沒辦法解釋。

大家的目光都落到了寧林的身上。

寧林依舊有點扭扭捏捏的,寧桃嚼着米飯含糊不清道:“你不想說算了,我大概也猜出來了。”

許曠的身份一擺出來。

事情就差不多浮出水面了,在新州許大人和寧少源鬥。

在書院,寧桃和許曠不在一個班,且年紀差距太大,許曠自然不好找他麻煩。

可寧林不同,他是主動送上門去的。

再瞧瞧許曠他們幾個都以為楊翰為主,就能瞧出來,許大人背後的靠山其實是東臨知府。

寧少源在這個位置上,等于前後被人夾擊。

上有看不上他的領導,下有跟他領導勾結,時刻想把他拉下馬的下屬。

大人之間的博弈,也在孩子們之間拉開了維幕。

寧桃能替寧林出頭。

主要還是覺得兩人是一家人,就算是寧林再不招他喜歡,就如他先前說的那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在家裏怎麽鬧都行,在外面還是要護着他的。

寧林在寧桃點出許曠身份的時候,就知道他猜出了事情的大概。

現在聽他親口承認,寧林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他不想承認寧桃比他強,比他有觀察力,但是又不得不承認。

“既然你都猜出來了,我想這事能不能不要麻煩大家,我自己就能解決。”

話音未落寧桃忍不住呵呵了兩聲。

半點面子都不給他,“你拿什麽解決?他們能找你一次麻煩,就能找第二次。”

“你真以為現在我們識破了許曠的身份,他就會對你有所顧忌?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他們今天能這麽欺負你,說明什麽?說明他們知道你的身份而故意為知。”

“雙方沒有合解的可能。”

不過也對,想想寧林現在的年紀,十二歲的小破孩,确實沒他想的深遠。

“不過這事,你說得對,還真不能讓趙師兄他們仨人參和進來。”

馬富貴一撸嘴上的油,不解道:“為什麽呀?我可不能看着寧林被人白白欺負。”

寧桃道:“這事你真不适合參與進來。”

他也不好意思說,兩家之間的恩怨,除了馬富貴,牛子淵和趙子行,尤其是趙子行對許曠的家世知道得清清楚楚。

馬富貴還想說什麽,趙子行拉了他一把道:“子淵還沒玩過撲克牌吧,咱們帶他一起玩。”

說完招呼着牛子淵他們幾個去了自己的屋裏玩牌去了。

此刻屋裏只剩下寧桃和寧林主仆三人。

寧桃這才道:“我的建議你換個班,當然這絕對不是因為怕他們,而是因為恰當的示弱,可以松懈敵人的警惕性。”

同時,他們再想辦法套麻袋。

下黑手這事,他還是挺有經驗的,雖然在書院不太方便,不過黑燈瞎火的,再說了楊翰那麽張揚,就算是被人套了麻袋,最後誰能說出就是他們幹的。

寧桃也不知道寧林聽不聽得懂。

意思很簡單,寧家兩兄弟害怕許曠。

明面上示弱,但是背後捅刀子,這事他感覺沒有必要往光彩那一方面講,反正楊翰他們欺負寧林在先。

再深一層意思,寧少源也不想得罪許大人。

如果沒有大人的授意,小孩兒肯定想不到這一點。

如此一來,許大人就會舞得更歡一些,只要人一得意,出現差錯的機率就會增加,東臨府那邊不是一直與許家暗通款曲嗎?

寧桃說得相對含糊一些。

見寧林一幅若有所思的樣子,問道:“哥,你聽明白了嗎?”

寧林點頭。

“聲東擊西,假癡不癫,我懂。”

寧桃算是松了口氣,拿起筷子準備繼續吃。

寧林緩緩道:“那二毛,你說我換到哪個班好?我還想明年去參加縣試呢。”

他能選現在的班,就是因為這個班大部分都有意明年參加科考,所以先生授課的內容與旁的班級還是不同的。

寧林道:“趙師兄他們班就可以。”

趙子行明年也要去下場試試,而且趙子行這個人絕對值得深交的。

無論是趙家的家勢背景,還是趙子行本人,寧桃都覺得這是一個很不錯的朋友,聰明、懂分寸,但又不會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相對于馬富貴這種直腸子,他更深沉圓滑許多,然而,他若把你當朋友,那他就真的可以為你兩肋插刀。

這是寧桃能看人的氣之後,自己逐磨出來的。

“好,那一會你陪我去找下先生,我把情況說一下。”

寧桃:“……”

突然如此被信任,有點不适應。

吃過飯,兩人還是把要換班的事跟趙子行說了一下。

趙子行想了想道:“這樣也蠻好的,咱們班年紀都跟我差不多,寧林來了的話,都是同齡人肯定比跟一群年紀大的合得來。”

寧林用力點頭。

眼眶又紅了起來,那委屈的小媳婦模樣,看得寧桃想翻白眼。

先前在家裏對他各種橫是誰來着?

馬富貴知道他要換班,還挺郁悶的。

“怕他們做什麽呀,這事明明就是他們不對。”

牛子淵敲他,“你懂什麽,這叫退一步海闊天空。”

“也對,我爹跟我說過,咱們做生意的,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

寧桃心說,你反判得還挺快的呀。

寧桃跟着趙子行,帶着寧林,一群人趁着天沒黑之前,找到先生把事情給簡單地說了一下。

盡管沒提寧林第一天上學就被霸淩的事,不過先生多少知道一些。

很痛快就答應了。

也虧得寧林住的地方,不是跟許曠他們一個院。

不然……

寧桃原以為,這事辦完了,寧林能回去休息。

豈知,孩子巴巴地跟着他進了小院,而後又進了他的屋。

馬富貴奇怪地看了一眼寧桃。

盡管說不上來什麽感覺,但是總覺得,兩兄弟之間,寧桃更像是哥哥一樣。

寧桃奇怪道:“還有事?”

寧林搖頭:“我今日上課有些沒聽懂。”

寧桃懵,“那我更不懂了,我們課程不一樣。”

好家夥,真當你弟弟是全能還是啥的。

“數術方面的。”

寧林耳尖再次紅了起來,把今日先生請的幾道題全給抄了下來,放到桌上,頗有點戚戚艾艾的感覺,“我原先在家的時候,沒學過這麽深的。”

寧桃明白。

外頭的私塾講的,頂多二三年級的水平。

這裏直接跳了兩級,能懂才怪。

見趙子行和牛子淵也沒走,于是便問了一句,“要不要一起看看?”

趙子行和牛子淵兩人,立刻擠了進來,寧桃掃眼一掃,好家夥,一群毛毛頭。

而且年紀都比他大。

這種感覺,又飄又不好意思。

嘤嘤嘤!

他也是虛僞的人哎!

寧桃用了兩刻鐘,把寧林疏理了一下問題。

見他差不多懂了,也就建議大家都散了。

寧林走後,趙子行道:“你哥,平時在家裏也這樣?膽子小,扭扭捏捏的,不敢說話?”

寧桃呵呵了兩聲,“怎麽可能,在家可牛逼了。”

馬富貴立馬搬着小椅子坐了過來,“怎麽說?難道在家是他欺負你?”

“說實話,我還是頭一次跟他同一個地方上學。”

在新州那會,他是才啓蒙,再加上是孝期,一家人都窩在家裏不出門,自然生活、學習,都由寧少源來了。

他還真沒覺出什麽來。

後來寧少源去縣學教書,一家人都跟了過去。

寧林在縣學旁邊的一個私塾裏,而他繼續由寧少源回家教。

那段時間,他也沒聽說過寧林被誰霸淩呀。

也有可能,這次是碰巧和許曠一個班,許大人又與知州一窩的,楊翰看起來就是那種纨绔二世子,知道寧家搶了他們家的東西。

自然不會放過寧林。

可寧林不敢反抗,這是什麽鬼?

寧桃跟兩人扯了幾句,總感覺哪裏不對勁,于是便跑出去找東桂了。

寧林以為他沒有大牛,做什麽事都不方便,很樂意把東桂借給他。

寧桃拉着東桂到沒人的地方,小聲道:“你跟我說說,我哥,他在京裏上學的情況。”

東桂原先是拒絕的。

關于寧林的事情,他不想說,也不敢說,但是耐不住寧桃比較兇。

吓唬了兩句,他就全招了。

寧林在京裏讀私塾的時候,也才五六歲。

其實先前也是人見人愛,能說會笑的好孩子。

可好景不成,五歲那年他上學了。

私塾是範家幫忙找的。

範家在京都這些年,能找到的私塾自然是京裏數一數二的,裏面的學生身份,絕對是高得吓死人那種。

更何況,京都那地方卧虎藏龍,一塊磚頭砸下來,都能砸死幾個幾品官兒。

所以說,寧少源一個翰林院編修,實在算不上什麽。

在私塾裏面,寧林的身份差不多就是墊底的。

且那時候寧林說話,還帶着口音的,很多本地人排外,或者有錢的瞧不上窮的,等等,一系列原因。

寧林上學之後,就被人排擠。

被一些公子哥兒欺負,再加上王氏經常與他說,出門在外能忍就忍。

更何況,那裏面上學的都是有頭有臉的。

王氏最常說的一句,他們欺負你,是因為你學得不好,只要你比他們強了,他們自然不敢欺負你了不是嗎?

乃至于寧林的性子越來越安靜,越來越別扭。

而他之所以親近王家二兄弟。

就是因為二老爺需要靠着寧少源這一層關系,在京裏做生意。

王家那兩位表哥,也被母親教得慣會捧高踩低,寧林年紀小,在私塾被人欺負,但一去王家兩位表哥又待他特別好。

事事都以他為重,自然而然的,他便與兩人特別親近。

勝過了與王氏和寧少源。

這種極端的環境下養成的性子,自然是……

一言難盡。

至于在新州那邊,一是因為那邊有權有勢的人極少。

寧少源過去就跟雞頭似的,誰好得罪。

二是寧林确實年紀大些,京都的私塾教的自然比那邊的好,他就一時有些飄了。

這邊受得委屈,在那邊瞬間得到彌補甚至膨脹。

東桂說完,可憐巴巴地望着寧桃,“二公子,奴才可以走了嗎?”

寧桃揮揮手,又道:“這事不許告訴寧林,他問我叫你做什麽,你就說幫我洗兩件衣裳。”

東桂點頭如搗蒜。

走了幾步又折回來,問道:“二公子,您的髒衣裳呢,奴才幫您洗。”

寧桃黑線。

“不用,你快回去吧,別讓他看書看太晚。”

知道了寧林的遭遇,寧桃反而沒有先前那麽讨厭他了。

說不上來什麽感覺。

但也不是同情,寧林的情況,多少跟這對不負責的父母有很大的關系。

俗話說有多大能耐吃大饅頭,算了,這又不是他的錯,以後慢慢引導吧,這特麽跟給他生個孩子似的。

且這孩子年紀太大,掰過來有點困難。

>_<

寧林第二天,一大早就帶着東桂到寧桃這裏。

寧桃邊打哈欠邊提着盆去打水,不料東桂沖過去接過盆道:“二公子,大牛不在奴才幫您,您先去再睡會。”

寧桃瞬間就清醒了,望着坐在他客廳的寧林,愣了兩秒,“你們這麽早?”

今天又不是檢測的日子,不需要去這麽早的吧。

寧林不好意思道:“我怕大牛不在,你一個人忙不過來。”

長流已經提了一桶水回來了。

随口便道:“寧大公子放心吧,大牛不在,我可以幫忙的。”

說完就找寧桃的盆,見沒在架子上,只好把桶放到了一邊。

寧林微微驚訝,随後又後覺得似乎應該是這樣。

說實話,他蠻嫉妒寧桃的。

不止因為寧少源現在越來越喜歡他,寧香待寧桃明顯與待他和寧棋都不同。

就是書院的同學,也很快就能與他打成一片。

而他,自打上學之後,就沒遇到過真心的朋友。

在京都時,同學從衣着,從口音,甚至從每日帶到書院的吃食和學習用品,都能挑出他的刺兒來。

原以為兩位表哥待他是真的好。

直到王氏與二太太鬧掰之後,他在王二的房門外,聽到的那段話,才知道,兩位表哥哪裏是待他好,分明是在挑撥他們兄弟之間的關系。

就算是在家裏時,他去私塾讀書。

大家都對他敬而遠之,每一句均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他不高興。

也就是東桂傻乎乎的,一直待他很好。

此刻東桂剛好進屋。

一盆水灑了大半盆,身上的衣裳都濕了。

寧桃忙接過他手裏的盆,“怎麽啦?”

這水一看就是被人撞翻的。

東桂傻笑道:“太不好意思了,水房那裏人太多,奴才這就回去換身衣裳,要是等不到我,大公子和二公子先走,奴才一會就追上了。”

寧桃把盆放到架子上,讓他別着急,一會他幫着寧林打飯。

東桂感動的都快哭了。

寧桃聽到身後的寧林小聲抗議道:“我可以自己來。”

寧桃剛準備去洗漱,就見牛子淵的書童了時氣哼哼地過來了,身上也是有不少的水,寧桃忙叫住他,問怎麽了。

了時跟牛子淵一樣,看着瘦小好欺負。

但是內心特別野,氣憤道:“太過分了,真是太過分了。”

他去打水的時候,剛巧碰到東桂和長流。

長流速度快,提着桶先回來了,他們兩人在後頭排着隊,好不容易打好了水,結果,有兩個人不知道怎麽回來,好像特意在那裏等着他們似的。

當時就向東桂撞了過來。

東桂躲閃不及,水就潑出去了。

而他剛好在東桂的旁邊,好麽,自己的水也潑出去了一半。

那兩人連道聲歉都沒有,一遛煙的跑遠了。

“不過,那兩人我瞧着像昨日在亭子裏見過的那位個頭最高的公子身邊的人。”

楊翰的書童。

如果真是這樣,倒是能解釋的通。

為什麽誰都不撞,偏偏撞東桂了。

“太過分了,真是太過分了,下次見着,一定把這個仇給報回來。”

了時說完,氣哼哼地回了房間。

寧桃回頭看了一眼寧林。

寧林臉都白了。

哆嗦着唇道:“現在怎麽辦?我都轉班了,他們還不想放過我。”

寧桃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先去上課再說,如果他們還能找到你們班去,你讓東桂來找我,老子不打斷他的腿。”

寧林想哭,可又不好意思在弟弟面前掉眼淚。

寧桃明白,有時候并不是他自己不想支棱起來,而是因為,童年的有些陰影,太過深刻,一碰上同樣的事情,他會立馬縮回去。

唉,盯着寧林這個樣子,他還得開個心理輔導班還是啥嘀?

寧桃收拾好,也快到時間了,一群人呼啦啦的往食堂走。

了時已經把來龍去脈跟牛子淵說了。

牛子淵氣哼哼地磨着牙,“桃子,你說啥辦?要是不揍他們,他們還真以為自己能在書院一手遮天還是啥的?”

寧桃苦哈哈道:“你說怎麽揍?論個頭,沒對方高,論年紀沒人家大,而且雙方人馬其實差不多數量。”

他們跟人比起來,就是七個小矮人呀!

寧林不說話,緊張地直絞手指頭。

牛子淵道:“也是,硬剛吃虧就是咱們,可也不能這麽平白無辜的被他們欺負,就算是這種不至于傷筋動骨,但是敢欺負我的人,我肯定不能就這麽算了。”

确實也是。

楊翰那群人,不敢明着打你,但平時這種小心機,就夠讓人惡心的了。

寧桃默了一會道:“那就按你昨天說的,套麻袋吧。”

他還沒把套麻袋的事提上日常,那邊倒是先動手了。

趙子行道:“今天剛好有個機會。”

楊翰他們班今日要去對面山頭勞動。

從書院過去,路上有幾個下手點,趙子行在書院混得時間長,多少聽過一些八卦。

他用幾根菜,在桌子上一擺,馬富貴和寧桃立馬就知道動手地點在哪兒了。

寧桃道:“那就這麽辦,我們班下午剛好是騎射課,把人打不傷,惡心惡心他們也好的。”

就算是事情被捅破了。

也是對方先招惹的。

确定今天要報仇血恨,幾位小盆友,都開始磨拳擦掌,自行組隊。

大家分成兩撥。

寧桃和趙子行一撥再帶上寧林。

馬富貴和牛子淵一組。

整人的主意都是牛子淵提供的。

拉小胡同打人肯定是不行的,主要是他們這一群硬件比不過楊翰他們。

不過在路上設個小隐阱什麽的倒是沒問題。

楊翰那幾個人自成一群,平時鮮少與班裏其他同學一起同行。

這對于下手就特別方便了。

寧桃上次還瞧見了兩個馬蜂窩,可惜裏頭頭已經沒有馬蜂了。

是個死穴,但不防礙搞過來用來當道具。

寧桃一下午都有點心不在蔫,騎射課被先生批評了好幾次。

好不容易聽到下課鈴聲響起。

正待拔腿就跑,卻被先生給拎住了。

“急什麽,你再多練一會。”

寧桃:“……”

正是因為被先生一攔,寧桃下課後,兩條胳膊都擡不起來了。

不過卻見牛子淵和馬富貴兩人春風滿面的。

馬富貴一把摟住他的肩,得意道:“桃子你是沒去,你不知道,當時咱們那馬蜂窩丢出去的時候,再加上蒼蠅的嗡嗡聲,那一群人吓得抱頭鼠竄。”

“楊翰反應最慢,結果他的書童都跑老遠了……”

事情其實很簡單。

楊翰手裏不知道從哪弄了一只彈弓。

幾個人在有先生的地方不敢打鳥,但在死角處,還是蠻放得開的。

再加上他們班同學也不敢去先生那兒告狀。

于是,他們幾個人就準備在沒人的地方打鳥,再順便燒個野味解解饞。

當時楊翰正拿着彈弓,揚着頭,閉着眼睛,一幅老子天下第一拽,老子比後羿還牛逼的帥氣模樣登場了。

豈知,目标還沒瞄準,好家夥,一個馬蜂窩啪的一聲就從天而降。

說來運氣也好,乘松手頭挺冷,直接砸在了楊翰的門臉上。

楊翰當場就吓懵了。

許曠還以為他打中了鳥,也不甘示弱把手給裏的子彈給松開了,結果這次又是一個馬蜂窩,好麽,伴随着嗡嗡蒼蠅的叫聲。

幾個人一瞧,吓了一大跳。

鳥沒打着,打着馬蜂窩了,想也不想,撒丫子便跑。

楊翰被砸中了臉,痛得正想罵娘,結果跟班全跑了,東桂差點沒叫一聲好。

他們這麽一亂。

那邊的馬富貴和牛子淵兩人已經帶着長流和了時,把手裏的繩子給拉開了。

這一下子,“撲通撲通”摔倒了好幾個。

就數許曠運氣好跳了過去,不過說來也巧,剛好踩到一塊石頭上,腳下一滑撲通一聲摔了個四腳朝天。

牛子淵嘿嘿笑道:“他才不是巧,是老子在那裏提前放了一把豆子,誰叫他倒黴自己撲上去了。”

馬富貴驚:“我怎麽沒見你從哪弄的豆子?”

“嘿嘿……”

他感覺暗戳戳的更好玩嘛。

楊翰他們一群人知道被人算計了,氣得要回去找丢馬蜂窩的人。

就趁着這個時間,他們幾個一溜煙的從另一條跑回來了。

馬富貴把被劃了兩條口子的胳膊伸過來,“晚上幫我補補。”

寧桃點頭,“別嫌醜。”

也虧得他上次硬是磨着寧香教了他一個什麽十字針法,縫補個破口還是可以的,但是要求絕對不能太高。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