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寧桃摸摸後腦勺, 就見小姑娘用腳把一塊石頭踢得遠遠的。

可能因為石頭太大,腳指頭被踢痛了,氣哼哼地又在地上跳了兩下, 嘀咕道:“都欺負我,都欺負我……”

寧桃:“……”

小姑娘的脾氣就跟天氣一樣,說來就來。

念頭一閃而過,就見小姑娘突然轉身,把剛才那塊石頭, 狠狠地朝他踢了過來。

寧桃忙向旁邊一閃。

剛好撞到了下課看到他跑過來的馬富貴。

“怎麽啦這是?”

馬富貴一擡頭, 就見小姑娘氣哼哼地跑了。

好奇道:“你欺負她了?”

連黃先生的閨女都敢惹,怕是不想在琴院學了吧。

寧桃頭搖得像撥浪鼓, “沒有,沒有!”

他實在說不上來她為什麽突然就生氣了, 明明貓在這裏等他很久了。

剛才他過來的時候,還聞到她身上一股汗濕味, 小臉被曬得紅撲撲的, 可見在這裏躲了很久了, 就是想問他事情來着。

馬富貴想了想道:“你知道她學多久了嗎?”

寧桃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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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三歲開始學琴,至今依舊不識譜, 嗯,聽說她翻過年就十歲了。”

這是他聽一些師兄八卦的。

都說黃先生很厲害, 而且對學生特別嚴厲。

一說這個,總能CUE到黃先生的閨女,明明老爹那麽牛逼。

據說還有一個同門在宮裏經常給太後、娘娘們撫琴的。

結果,到了他這兒, 閨女卻是個音癡, 學了好幾年了, 真是半點都不開竅。

寧桃恍然,“怪不得她問我學了多久後就生氣了。”

馬富貴拍拍他的肩,“小心點,他們父女脾氣都不好。”

這一點寧桃非常贊同。

相比對于寧桃的琴學得不怎麽樣。

馬富貴的棋倒是學得不錯。

他們先生都替他報名了,在下個月的慶功宴上他會和書院的一些師兄們進行棋藝比拼。

據說前三名都會有獎品。

而且這次慶功宴,不止是書院的一些過了院試的學生,東臨府整個新晉秀才都會過來參加,可謂聲勢非常浩大。

到時候據說知府也會來。

說到此,馬富貴幽幽地看了一眼寧桃,“你如果到時候什麽都不參加,你不怕你爹沒面子?”

寧桃想也不想,梗着脖子道:“誰說我不參加了,我報了蹴鞠比賽。”

這方面他還真是挺能跑的。

在書院每月都有一些讓學生鍛煉身體的課程。

他屬于整個書院跑得最快的,人送外號——飛毛腿。

沒錯,飛就是速度快的意思,毛是二毛的毛。

>_<

到了八月末,書院陸陸續續傳來了四面八方的消息。

也有不少同學開始陸陸續續的回歸。

寧桃關系很好的幾個小夥伴,紛紛過了院試,只不過成績有好有壞。

然而,在寧桃看來,能過就已經是一種成功了,起碼碾壓了無數人馬。

寧林這次的成績和府試的時候差不多,可見這幾月進度非常大。

王大考得比他好些,王三沒中。

牛子淵同學如願以償的拿了三滿冠。

在書院的天榜上穩穩地挂着大名。

趙子行這次考得也不錯,地榜第一名。

寧桃把榜單掃完,替寧林捏了把汗,這孩子也不知道會不會被打擊到。

明明很刻苦,學得也不比別人差。

偏偏每次成績出來,總是差了那麽一丢丢。

想到此,他突然精神一振,他學得還不如寧林呢,可別一輩子都過不了院試才好呀。

那時候才玩刺激大了。

于是,被刺激到的寧桃,回去後再次修改了自己的作習時間表。

馬富貴看得直咋舌。

就連回來的寧林都忍不住道:“是不是太趕了。”

寧桃道:“還好,我試了兩天,覺得完全可以接受的範圍。”

比起備戰高考的時候,簡直輕松多了。

而且他也不是會一直這樣下去,現在主要是把寧少源推薦的那十來本書看完,所以,這段時間可能會更忙一些罷了。

笨鳥先飛嘛,再不努力,以後連鳥屎都吃不上了啦。

寧桃他們這段時間,除了陸陸續續的出成績之外,還有陸陸續續的到手各種試卷。

先生都會挖重點講一些。

寧桃一邊擦頭發,一邊問寧林考試的感受。

寧林把自己的答案還有王大的一并遞給他,很平靜地笑道:“我看到題,就知道我可能答得不太好。”

他缺乏生活閱歷。

真不是說你請個好老師,多給你講講課就能補回來的。

王大年紀大些,有些東西自然比他懂得多,想得深遠,而且這次的題主要側重于民生。

這一方面,他知道的東西,也只是紙上談兵罷了,盡管在家的幾個月裏,寧少源也給他出過這樣的題目。

不過很遺憾,他答得也不是太好。

寧桃翻過他們的卷子,再加上先前看過別的省院試的卷子,突然有種預感。

如今趙國和姜國一直在邊疆滋事,這才不到一年的時間,抓了兩啓趙國奸細。

現在的題目又與民生有關。

朝廷怕是在備戰了吧。

他前面翻過資料,據說趙國和姜國在前朝的時候都屬于夏朝。

當年涼王事變,朝廷不穩,再加上西北那邊戰事連綿,于是,整個國家便分崩離析,趙國和姜國就是那個時候分出去的。

盡管後來涼王戰敗,然而,朝廷也沒有力氣将兩國收回來。

這些年養得這些小國,膽子倒是越來越大,還想聯合起來對付夏國。

寧桃道:“要不讓大牛給你講講物價。”

他感覺從物價上可以看出許多東西。

寧林雙眼一亮,“好呀,大牛快給我講講吧。”

寧桃黑線,太不穩重了,太不穩重了。

趁着大牛把自己作的這段時間的物價表拿出來讓寧林瞧瞧。

寧桃把自己的頭發擦幹後,又開始磨文章。

他們這個班,起碼有一多半的同學,好吧,二十來個人,有二十個都決定來年下場試水。

他原先還想着,起碼得四五年吧。

最不行也得三四年,這下子好了,同學都決定下場了。

唯有他還在……

說多了都是淚,寧桃面前擺了好幾本書,一邊翻一邊記錄,還得在腦子裏彙成一段一段的文字,最後拿筆寫上去。

一篇文章寫完,都快入二更了。

一擡頭,好麽馬富貴也不知道啥時候湊過來了。

正和寧林在那裏讨論,肉價什麽時候便宜,果子什麽季節最受歡迎。

每天能吃得起肉的,蛋的,都是些什麽級別的人物。

寧桃耳朵一動,他怎麽忘了,他家做了幾十年的生意了,對于這些肯定知道的更清楚。

于是,放下筆也湊了過去蹭聽。

122、老爹

寧桃的煙火氣很重。

和馬富貴屬于同一類人,每次寫的文章,用詞都被批太過直白。

但是內容卻真的很豐富,也很切主題。

這一天寧桃上課,又被先生一邊批評用詞太過簡陋,又被拎出來說什麽言之有物。

是以,文章再次被打了回來。

牛子淵在吃飯的時候,給因為看書,差點把米飯塞到鼻孔的寧桃出了個主意,詞彙量太匮乏了,不如多看看《詩經》之類的。

有許多大家寫的詩詞歌賦,确實用詞特別的優美。

嗯,如果不仔細品味,可能還不太理解其中的意思。

實在不行,那就拿寧林的文章模仿一篇,最後再把自己想寫的內容加進去。

寧桃聽得滿頭黑線,“能不能給點實質性的建議,您都小三元了好麽?”

牛子淵他們那個省還是科舉大省呢。

想想這樣的水平得多高呀。

結果,這位兄臺就是這麽不着調啊……

他愁得頭都禿了,他還在旁邊說風涼知。

“要不你說話的時候改改,比如咱們今日用的這道紅燒排骨,你就可以說成:色金紅,冒油,骨肉油而不膩,食之令人回味之無窮……”

“算了,我快吃不下去了。”

馬富貴差點把嘴裏的飯給噴出來。

寧桃無語地看着自己捶桌的牛子淵道:“師兄,你成功讓我對排骨有了另一種看法。”

趙子行确覺得這個主意不錯,“要不,咱們以後每說一句話,就用一個典故或者成語吧,不然誰也不開口。”

好家夥,寧桃扭頭望着他道:“那師兄,吃飯用什麽典故?”

趙子行:“……”

我想抽你有木有。

趙子行的提議,和寧桃上輩子聽過的一個段子特別的像。

因為要考英語了,于是整個宿舍的人為了口語進步,決定以後用英語交流。

好家夥,一個宿舍愣是被人按了消音鍵了。

此刻,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好麽,吃個飯還得想成語,想典故,這是把人往死路上逼。

寧桃想了想道:“都怪我還是讀書少。”

文章為什麽就寫不出華麗的感覺,這麽樸素,以後連童子試都過不了可啥辦。

寧桃拿着文章,努力增增減減了大半天,第二天再次交上去,先生臉都黑了。

“算了,你想怎麽寫就怎麽寫吧,注意點修辭就好,其實沒多大毛病。”

寧桃:“……”

您這是破罐子破摔了吧。

寧桃立馬表示,先生我還是可以搶救一下的。

先生好笑道:“你先前的其實就挺好,只是文筆太過直白,就怕考試的時候有的考官喜歡文辭華麗的,你這麽一來就比較吃虧,但是,實際上你的文章并沒有多大問題。”

而且重點都把握得很好,一聽這話,寧桃微微放心。

小心翼翼道:“那先生,就我這樣,能過童子試嗎?”

先生擡頭瞥他,“你就這點理想?”

寧桃不好意思道:“這不是,我拿自己和旁人比了比,發現,實在是技不如人嗎?”

讓他一個理科生,去寫小作文,那不是為難人嗎?

當然那種文理雙全的大佬不算。

他就是一普通人。

“無防,你這不是還有一年多嗎?在這一年裏,你再多讀讀書,多聽聽寫寫,肯定能行的,增加自己的詞彙量就可以了。”

寧桃刷了那麽多份題,的确發現,他除了書讀得太少之外,貌似其餘的題型,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九月初九重陽節這一日。

該回書院的學生,也都回來了。

這兩日陸陸續續有本府的新晉秀才趕到書院。

參加“寒山書會”,按寧桃的理解,就是人脈交流會,大家以後有可能都是同僚,所以,先從小就打好基礎。

馬富貴報的是圍棋比賽,寧桃的琴技實在拿不出手,只參加了書會頭一天的開場球賽。

寧少源一眼就瞧見了跟小旋風似的二兒子。

眯着眼對旁邊的徐将軍道:“瞧見沒,他在哪兒都這樣,別人是詩詞會友,他這是以球會友。”

徐将軍笑道:“跟我那位一樣。”

說起徐澤,徐将軍的眼裏禁不住泛着光。

寧少源道:“但願有少将軍那樣的本事呀!”

不過兩家走的路線不一樣。

如今的徐澤,已然是衆多家長嘴裏,智勇雙全的少年英雄了。

尤其是徐澤被聖上欽封為六品校尉之後,原先還想着觀望觀望,到底是寧林适合,還是徐澤适合的人家,立馬跑到他跟前打聽徐澤的情況。

以及徐将軍想要與什麽樣的人聯姻。

寧少源抽抽嘴角,你們難道看不見我家還有一個大閨女未訂親嗎?

害!

寧少源和徐将軍兩人坐在最中間,時不時的交頭接耳幾句。

全是圍繞着兩家的孩子說的。

不知不覺,一場球塞結束了,寧桃今日跑了個暢快,一下場,頭上就被罩了個汗巾。

寧香道:“擦擦汗,別着涼了。”

寧桃一邊抹臉,一邊将眼睛給露了出來,望着差不多一個月未見的寧香,開心道:“姐,你怎麽也來了?”

再一瞧,好麽大牛這貨又不知道野哪去了。

寧香接過他手裏的汗巾,替他擦了起來:“大表哥和三表哥要來書院讀書,外祖母也想來瞧瞧,爹就讓我陪着一道來了。”

“外祖母也來了?”

他們家算是全家出動了吧。

話音未落,一直在後頭,沒插上話的徐澤把一杯茶水遞給他,咬牙切齒道:“好家夥,你就只能看見姐姐,瞧不見我是吧!”

寧桃還真沒看到,主要是他今日穿了制服,他就以為是一巡邏的。

“你現在都有官職了,居然還敢到處亂竄。”

徐澤道:“放心吧,我這次是被派來維護秩序的。”

不過也不能多在這兒待。

就是剛才瞧見寧香過來了,有一個長得鬼頭鬼腦的少年,一個勁地偷偷跟着她,徐澤索性就和上峰說了一聲,跟她一道過來了。

那人這才退了回去。

寧桃恍然,“你這是假公濟私。”

“去你的!”徐澤推了他一下,突然腳一擡,做了個剛才寧桃進球的動作,“你這是什麽時候學來的,看起來又帥又有氣勢,關鍵是進球的時候特別準。”

寧桃嘿嘿笑道:“不告訴你。”

徐澤伸手就要打他,寧桃接着道:“不過我可以教你。”

其實就是個假帶球,再換腳最後趁對方不注意,直接射門,關鍵還是要速度快。

一說速度,寧桃就想起自己那跟不上腦速的手,不知道被黃先生敲了多少回了,分分鐘感覺他的腳比手靈活。

123、跟蹤

徐澤不能跟寧桃他們多待。

兩人玩了一小會,見寧香站在遠處,便偷偷将寧桃拉到一旁,把剛才瞧見有人鬼鬼祟祟的似乎跟着寧香這事給說了一下。

想了想又道:“咱們這邊這段時間我們一直沒有放松過警戒,就怕今日大家都來書院,有不好的人混進來。”

寧香身份也挺特殊。

寧少源和徐家又都與那件事有點牽扯。

總之,保險點比較好,否則今日就一個書會,也不至于讓他們帶兵上山,說什麽維持秩序了。

寧桃點頭。

徐澤想了想把剛才跟着寧香的那人的大概相貌描繪了一遍。

穿着書院學生的衣服,個頭不高不低,長得不胖不瘦,臉也長得不算出彩。

寧桃聽得滿頭黑線,“就是說,泯滅衆人了。”

徐澤點頭,“差不多這個意思,但是我見了肯定能認出來。”

寧桃默然。

像徐澤描述的這種人,在書院起碼有百八十個,再加上今日又來了許多外來的,更難找了,所以寧桃想了下道:“你放心走吧,我會注意的。”

徐澤走得有點磨叽。

寧桃答應了下次回去,請他吃兔子他才利索的走了。

回來又跟寧香揮手告別,說什麽還要吃姐姐做的鹽水鴨。

寧桃剛想問問寧香,有沒有發現有人跟蹤她。

可一看寧香和翠珠兩人這樣子,就知道肯定問不出什麽。

三人一起沿着小路走,寧桃一邊給寧香介紹書院的情況,一邊找王老太太他們。

就瞧見劉二從不遠處的十字路口經過,而後見到他們恍然道:“好巧。”

寧桃呵呵兩聲。

打眼一瞧,劉二可不就是徐澤描繪的樣子嗎?

個子不高不低,長相不醜不美,不胖不瘦,帶着點書生氣息,書院裏一抓一大把。

寧香微微垂目,與大踏步過來的劉二行禮問了聲好。

寧桃站在兩人中間,笑哈哈道:“好巧,二師兄沒去詩會嗎?”

劉二揚了揚手裏的小荷包,笑道:“剛出來,讨了點彩頭,把機會留給別的師兄弟。”

這口氣真夠狂傲的呀。

寧桃順杆往上爬,“确實,師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如果太出彩,反而讓人覺得太刻意了,不如見好就收,還能給人留下個好印象。”

劉二:“……”

這話怎麽怪怪的。

寧桃說完,見劉二還不想走。

兩人瞪了一會眼。

劉二清了清嗓子道:“大姑娘還是頭一次來書院吧,我帶你們去逛逛。”

“不用不用,二師兄今日肯定忙,我帶姐姐就好了,外祖母他們在前頭等着我呢。”

寧桃說完,拉着寧香就走。

寧香今日的裙子有點長,差點被他給帶倒了。

翠珠忙道:“二公子,慢點兒。”

慢什麽慢,再慢傻逼就追上來了……

劉二可真是長本事了。

先前舞的那厲害,害得寧香本來要跟劉大訂親了,結果這婚事給黃了。

今日他還學會跟蹤了。

寧桃說不上來,他是覺得他家姐姐長得挺好看的。

人也很溫柔,可遇到大事的時候并不會六神無主,他實在瞧不出來,有什麽令劉二不顧兄弟之情,對她一見鐘情的。

王老太太由寧林陪着,已經逛了半個時辰的書院了。

越逛越覺得滿意。

拉着王大的手,輕輕拍了拍,“你們在這兒上學,我老婆子放心。”

王大和王三也覺得書院挺好。

又能和表弟們一起,到時候也不至于說人生地不熟。

平時休息了,還能回去。

幾個人正說着,寧桃和寧香已然急急吼吼地跑了過來。

幾人都跑得滿頭大汗。

寧桃此刻還穿着球隊統一的服裝,紅燦燦的鑲着金邊,遠遠看起來跟個鏽球似的,特別耀眼。

老太太眯着眼睛,扶着王大的手臂上,快速向兩人走。

寧桃見老太太速度快了,不由的拔腿就迎了上來。

老太太見他臉頰紅撲撲的,似乎又長高了一些,笑道:“聽說你今日去比賽了,本來想去瞧瞧,可惜腿腳不方便,走得太慢了。”

寧桃笑道:“我現在給您表演也成。”

說着就開始拿了個球當場踢了起來。

他可以從腳尖到腦袋,差不多身體每個可以活動的部位都能踢。

老太太看得連連叫好。

卻不料,旁邊傳來一聲輕哼,“這有什麽了不起的呀,你們不知道他彈琴的時候,跟彈棉花似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寧桃不用擡頭,就知道是黃櫻小姑娘。

自打上次在琴院碰過一次之後,寧桃就發現,這妹子跟他杠上了。

沒錯,他是學了一年,就跟她水平差不多了,而且比她能識譜,可這又不是他的問題。

黃櫻一出現,寧家衆人立馬齊刷刷地看了過去。

小姑娘一張臉立馬脹得通紅,不過依舊擡頭挺胸道:“我又沒說錯,不信你們問他。”

寧桃咧咧嘴。

身旁的寧香笑道:“我弟弟跟我一樣,天生不太擅長彈琴,我們相信你。”

黃櫻:“……”

寧桃覺得,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都對溫柔善良漂亮的小姐姐沒有抵抗力。

比如他,比如徐澤和馬富貴。

再如喪心病狂的劉二。

此刻連見他就跟鬥雞似的黃櫻都被小姐姐收服。

寧香一笑,黃櫻那張得理不饒人的嘴就給閉上了,瞪着一雙大眼睛望着她,一時居然不知道怎麽開口。

寧香笑道:“你和二毛是朋友吧,謝謝你照顧他,如果你有機會,可以教教他彈琴。”

黃櫻一聽這個,一張臉立馬脹得通紅,扭扭捏捏道:“其實我彈得也很不好,跟他一樣爛……”

寧桃一噎。

我是學的時間太短。

你是先天不足,不能一概而論。

可瞧見小姑娘圓圓的小臉,可憐巴巴的模樣,只能把話咽下去,默默蹭了蹭自己的腳尖。

寧桃中午是和老太太他們一道吃的。

過了午時,寧少源就打算下山了,衙裏還有許多事要做。

臨走時,拎着寧桃道:“你時間不多了呀。”

寧桃抽抽嘴角,您這口氣,就像通知我,還有三個月一樣一樣的。

“好好學習,等回去了考你。”

寧桃暗自吐了下舌頭,他算是明白了,他爹這個人其實心裏還是有他的,只不過這嘴巴實在不會說什麽甜言蜜語。

每次見面都那麽一兩句。

寧桃重重點頭,“放心吧,您瞧瞧我這黑眼圈,就知道我有沒有努力了。”

寧少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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