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尼楊琦琦是去年秋天出生的,等到稍微長大一點點的時候吧天就冷了下來,失心瘋了也不敢帶出門溜達啊,于是這一等就硬生生等到了今年的春天。

宜妃是當真日盼夜盼望眼欲穿,一天天就掰着手指頭數日子呢,那狀态,就跟害了相思病似的,叫人瞧着是既好笑又有種說不出的可憐來。

這些個娘娘們是當真不容易,看着風光無限呢,實際上大多數嫔妃的日子其實就跟泡在黃連水裏也沒差多少。

年輕的時候好歹能争争寵,搶男人生孩子養孩子,一天天的日子倒也還算充實,至少心裏有個奔頭,可等到她們二十大幾的時候,那些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又一茬一茬的撲了上來,這倒也罷了,沒有男人至少還有孩子。

可是随着孩子一天天長大,女兒出嫁了,兒子娶妻生子在宮外安家了,她們年紀又大了一年到頭也見不到皇上幾回,到頭來竟是就只剩下獨自一人日日夜夜被圈在那一畝三分地寂寞度日罷了,等着兒媳婦偶爾能帶着孫子孫女進宮來陪自己說說話。

當然了,最慘的就是那些無寵又無子的,一輩子就那麽熬日子罷了,人生沒有絲毫樂趣和希望,就只能那麽幹熬着,想死都不敢自我了結。

宜妃的處境比起絕大多數嫔妃都要好得多,至少皇上待她還是有那麽幾分真心實意的稀罕,不時也會到她宮裏歇歇,或是陪着吃頓飯,美中不足的就是老五那個媳婦。

進門這幾年肚子是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她又不好總叫兒媳婦帶着庶子庶女進宮來看她,更何況那個兒媳婦的性子……她覺得她就這麽寂寞着其實也挺好的,總好過被氣死。

如今可好了,最疼愛的兒媳婦帶着寶貝小孫女來了!

“哎喲瑪嬷的小乖乖可算是來了,快叫瑪嬷抱抱!”宜妃霎時就樂開了花兒,接過小孫女來這麽一細瞧,就更加是笑得眼睛都找不見了。

小姑娘正在酣睡着,從那眼睛的形狀來看應當也是雙大眼睛,睫毛纖長又濃密,招人得很,皮膚雪白雪白的,透着些許淡淡的紅潤,輕輕這麽摸一把,真真是比豆腐還要嬌嫩,也不知是夢見了好吃的還是怎麽着,那小嘴兒無意識的吧唧吧唧,可愛極了。

宜妃不錯眼的瞧着,心都化了,“這孩子比當年老九出生時還要好看,本宮是再不遺憾老九是個男兒了,若不然上哪兒給本宮生一個這麽漂亮的小姑娘出來。”

林黛玉哼笑一聲,故作不滿,“我果真是失寵了,進門到現在額娘竟是看都不曾多看我一眼,一顆心都撲在這小丫頭身上了。”

“跟你自己生的吃醋,羞也不羞?”宜妃頭也沒擡,抱着小孫女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的,嘴裏笑道:“如今本宮是有孫女萬事足,你們啊都得往後靠一靠了,哪個都別想跟本宮的小乖乖争寵。”

大抵是被說話聲吵着了,酣睡的小姑娘微微皺起了眉,眼睛不曾睜開,嘴裏卻發出了哼哼唧唧的聲音,嬌滴滴的委屈極了。

宜妃頓時就心疼了,站起身來回走動起來,一只手輕輕拍着小姑娘,嘴裏還在輕聲哼着小曲兒。

瞎子大概都能看出來她是有多疼愛這個小孫女了,說是心肝肉也一點兒不為過。

不一會兒,嬌氣的小姑娘就停止了哼哼唧唧,又熟睡了過去。

宜妃怕再吵着她,強忍着萬般不舍叫奶嬷嬷将孩子抱到隔壁休息去了,直到再看不見了身影這才戀戀不舍的收回了目光,總算是有空瞧林黛玉一眼了。

“真真是一代新人換舊人啊。”林黛玉幽怨的看着她,唉聲嘆氣的。

宜妃白了她一眼,問道:“今兒你姐姐怎麽不曾一起來?算起來本宮也有許久不曾見過她了,可是還難受着呢?”

“可不是呢?比我那會兒仿佛還要艱難些呢。”提起這,林黛玉也不禁蹙眉,面露憂郁,“都幾個月了,症狀一點兒也沒減輕,仍舊每日吐得死去活來的,身上是一點肉都不曾長起來,反倒還瘦了些。”

宜妃聽着這情況也犯起了愁,“這種事兒還真沒什麽比較有效的法子好解決。”又忍不住再一次抱怨道:“那些個太醫真夠沒用的。”

這時,就看見胤禟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婆媳二人這一瞧,頓時都驚着了。

只見他左邊額頭上紅了一塊,好似是被什麽東西給劃破了還在滲血,身上衣服也濕了一片,還沾着些許茶葉沫子……這是被誰砸了杯子?

林黛玉臉色一變,上前拿了帕子給他擦拭額頭上的血,眼裏不禁流露出絲絲心疼來,“這是怎麽弄的?怎麽還破相了呢?”

胤禟卻仍舊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說道:“你放心,傷口不深,不會留疤不會毀容的。”

“你又幹了什麽混賬事将你皇阿瑪氣成這樣?”宜妃瞪着他,暗自磨牙。

“沒什麽。”胤禟撇撇嘴,拉着他福晉一屁股坐在炕上,“我不過是做了點小生意,也不知是哪個吃飽了撐的偷摸告到皇阿瑪跟前去了,皇阿瑪就嫌兒子不務正業與民争利呗。”

宜妃看見他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就來氣,啐道:“你堂堂皇家阿哥竟然跑去經商,你皇阿瑪沒打死你都算是仁慈了!本宮不求你有多大的出息,但好歹也做點正事啊,竟然做生意?虧你想得出來的!”

“做生意怎麽就不是正事了?我還有媳婦和閨女要養呢,給皇阿瑪辦差累死累活能有多少銀子?瞧瞧四哥罷,見天兒的忙得看不見人影,簡直就跟老黃牛似的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結果到頭來就那麽點俸祿,連給四嫂買首飾都不夠用的,這麽扣扣索索的虧得皇阿瑪拿得出手。”

“四哥好歹有孝懿皇後留了全部家當給他,額娘您可不止我這麽一個兒子,能補貼我多少啊?真要指着皇阿瑪給的那點俸祿,我都得帶着福晉和閨女喝西北風去,額娘您舍得叫您的乖乖小孫女吃苦啊?還是說叫您兒媳婦拿嫁妝補貼家用呢?”

這張嘴一通叭叭下來,從康熙到四爺都被他給吐槽了一遍,只氣得宜妃恨不得拿鞋底子抽他那張破嘴。

“你那麽多兄弟不都是一樣的?人家還一院子的女人孩子呢,比你負擔可重多了,怎麽別人能過你卻反倒過不下去了?你就是詭辯!混賬玩意兒!”

胤禟就兩手一攤,冷哼一聲,“我們家大格格那能跟別人一樣嗎?理所應當最好的一切才配得上,我這個當阿瑪的當然要努力了。”

這話宜妃倒是很贊同,下意識的就點點頭,反應過來之後就尴尬了。

這小子,慣會給她下套兒!

胤禟又說道:“再者,兒子沒有上進心皇阿瑪也未必真就不高興……”不禁就嗤笑起來,道:“皇阿瑪不過是教訓了兒子一頓,卻也并未勒令兒子不許再幹了,更不曾給兒子一星半點兒的正經差事,這是何意額娘還能不懂嗎?”

宜妃不耐煩的擺擺手,“罷了罷了,随你吧。”

胤禟就嘿嘿一笑,表面玩世不恭,實則心裏卻也有着自己的算盤。

旁人或許還迷糊着有些鬧不清,但他跟四哥的關系格外親近些,大抵也看出來一些苗頭了,四哥也是個有“上進心”的呢。

相較于其他兄弟,四哥上位對他來說當然更加有利,他們兩個的福晉可是嫡親的姐妹,一旦四嫂成了主子娘娘,他家玉兒的地位當然也随之水漲船高了,必然無人敢欺負,況且其他無論是大哥也好還是太子也罷,那能給他個恩典允許他家尼楊琦琦将來留在京城不去撫蒙嗎?關系就壓根兒沒到那份兒上,就不必妄想了,唯有四哥可以。

所以無論是為了他家福晉還是閨女,全力支持四哥上位才是最好的選擇。

雖說他對朝堂沒什麽興趣,但奪嫡不得需要大筆銀錢支持啊?他決定就充當四哥的錢袋子,将來從龍之功也能算他一份,再加上這層連襟關系,一個親王位還是能夠想想的吧?他這個阿瑪這輩子是沒能耐叫閨女當上公主了,不過一個“和碩格格”之位卻不能再低了。

胤禟暗地裏的小算盤打得噼裏啪啦,不過卻從未跟四爺說過什麽,兄弟兩個默契得很,眼下顯然并不是着急冒頭的時候。

四爺這回着實忙了不少時日,為免打草驚蛇,一切都得暗地裏悄悄來,就更加的勞神費力了,不僅要防着被那些逆賊察覺到異樣,還得防着兄弟們窺探的目光,委實不易。

好在收獲也不小,通過聯絡岳興阿的那個人順藤摸瓜找到了逆賊的窩點,又小心翼翼探查了數日後确定了大概人數也就八九不離十,一個深夜裏四爺就直接帶着兵馬悄悄将窩點給圍了,一舉擒獲逆賊十餘人,緊接着又下令封鎖消息,連夜抓緊時間審訊。

身為滿人,對這些高喊“反清複明”的逆賊可絕不會有半點兒手軟,為了撬開他們的嘴盡可能挖出一些東西來,那是什麽酷刑都用上了,只短短一夜的時間過去,這些逆賊就一個個都沒了人形,遍體鱗傷凄慘至極。

若當真是心裏有信仰的人,或許還很難撬得開嘴,但這些高舉“反清複明”旗幟的逆賊實則并非前朝忠臣,之所以高呼這個口號,也不過就是為了給自己的狼子野心扯一塊遮羞布,說穿了,白蓮教其實就是一堆烏合之衆,實在算不得多硬的骨頭。

“四爺,他們所交代的口供都一字不落的記下了。”

胤禛接過侍衛捧來的那一疊密密麻麻都是字的紙随意翻看了兩眼,問道:“就這些了?”

“應當是就這些了,什麽刑具都上了也再無人開口,想來是當真沒什麽好交代的了。”

胤禛擡頭看了眼那些人,一個個渾身沒有一塊好肉,跟死狗似的連根手指都動彈不得,不死也沒差多遠了,到這個程度應當也真是能吐的都吐幹淨了……于是就點點頭,将那疊紙收好。

“叫太醫來給他們瞧瞧,吊住命。”說罷就匆匆離去,直奔皇宮。

估摸着這些逆賊這回是想搞一出大事,派過來的人裏頭竟還有一個高層人士,從他嘴裏可是挖出來不少機密,越看就越是叫人心驚肉跳。

不僅是宮裏有他們的人,幾位皇子包括太子的身邊,還有譬如佟家、赫舍裏氏、明珠等這些朝廷重臣的家中也都有逆賊的眼線,或是被重金收買的,或是想方設法潛入的,大多都是爺們兒身邊的小妾。

一則柔弱的女人比較容易隐藏身份,不容易招人懷疑,二則若是能得了寵愛,這溫香軟玉在懷,枕邊風一吹,套消息也好還是挑撥是非煽風點火也罷,都更加便利得很。

“果真是烏合之衆,慣會用這等上不得臺面的伎倆!”康熙看罷冷笑連連,言語間充滿了鄙夷不屑,接着又将其中的一張紙拿了出來,面露冷意,“這幾處窩點……”

胤禛微微皺着眉說道:“白蓮教迄今已有幾百年,天南海北四處都遍布着窩點,這上面的應當還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但凡白蓮教的頭目有點腦子,也絕不會讓任何知道所有的窩點,可惜了。

康熙倒是看得開,“這些人是不可能徹徹底底斬草除根的,這幾百年來何曾見他們消停過?元朝和明朝都已經亡了,他們還在呢,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倒也不必太過在意白蓮教,真正要注意的是那所謂的朱三太子。”

提起這,康熙就煩不勝煩。

打他登基以來,打着朱三太子名號鬧出的事端就足有十餘起了,從來就不曾消停過,而今所謂的朱三太子竟仿佛還真跟白蓮教聯合在了一起……真真是蛇鼠一窩狼狽為奸。

只可恨那朱三太子也好,白蓮教的逆賊也罷,都跟那陰溝兒裏的老鼠似的,但凡有點什麽風吹草動就麻溜兒的往洞裏鑽,叫人想抓都不知打哪兒下手去抓,等着過段時間又不知會打哪個洞裏冒出頭來繼續興風作浪。

康熙強忍着心底的厭煩和殺意,一道道密信悄悄送往全國各地。

為了避免走漏風聲,清理潛伏在京城各家的逆賊和清剿全國各地的那些窩點都需得差不多同時進行,外面各地的窩點自然有各地的軍隊去清剿,宮裏的那些老鼠都在康熙手裏捏着,而清理那麽皇子和大臣的府邸就全權交給了胤禛去負責,怕的就是有些人別色令智昏狠不下心下手。

等着胤禛率領着侍衛親自上門,任憑是誰也不敢阻攔,二話不說直接拿下通通關進大牢。

直到這時大家方才知曉胤禛這段時間究竟在忙活什麽事,得知自己家中竟然潛伏着逆賊,甚至大部分都是小妾的身份,那一衆人頓時一個個的臉都綠了,尤其是那些皇子們,誰曾想自視甚高的他們有朝一日竟然被女人玩弄于手心?那股子郁悶勁兒可就別提了,連着好些日子都沒臉出門見人。

若是兄弟們全軍覆沒也就罷了,誰也甭笑話誰,可偏偏其中就有老四和老九這兩個異類!

這倆人因着獨寵福晉不納二色的緣故成功躲過了算計,而他們其他兄弟卻……這一相比較起來,不僅顯得他們蠢,還顯出他們多好色似的!尤其還因此而被他們皇阿瑪當衆訓斥了個體無完膚……

他們家老子的那張嘴,真要毒起來那是誰也頂不住,被當衆一頓狂風驟雨般的怒噴,哪兒疼往哪兒戳,那感覺就好像當衆被扒光了衣裳似的,恨不能當場挖個地洞鑽進去。

兄弟幾個垂頭喪氣的躲在家裏不敢出門,暗地裏紮了多少遍小人兒就不足為外人道了,總之那段時間四爺和九爺是整天噴嚏不停,想來是沒少被念叨。

等該抓的人都抓齊了,挑了個良辰吉日就将這一大批的逆賊全都送上刑場斬首示衆。

百姓們聽聞是一直在各地興風作浪的白蓮教,興致當然也不小,蜂擁而至将菜市口圍了個水洩不通,指着刑場上那一堆的囚犯議論紛紛,唾罵聲不絕于耳。

對于百姓來說,大清入關已有多年,如今的帝王又是個明君,他們的日子也足能稱得上一句安居樂業,或許仍有不少人生活貧苦,但至少日子是安穩的,這對他們這些草根黎民來說已經能夠滿足了,任誰也不希望國家動蕩,蓋因他們都很清楚,一旦國家動蕩起來,最倒黴最受罪的就是他們這些黎民百姓,流離失所還是小,朝不保夕也絲毫不誇張。

是以,對于這些亂臣賊子,百姓是真的打心眼兒裏憎恨的。

随着一聲“時辰到”,一排的劊子手手起刀落,一波接一波的逆賊人頭落地,整個菜市口都彌漫着一股濃郁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就連腳下的地面都被鮮血浸透了。

圍觀的百姓中,不少人都忍不住嘔吐起來,更有那膽小的直接兩眼一翻就暈死了過去,當然也不乏那膽大之人拍手叫好。

行刑結束之後的一連數日,菜市口那一塊都彌漫着血腥味,膽小的甚至都不敢靠近,只覺得亡魂太多陰氣太重,稍微靠近些就莫名感覺毛骨悚然。

這樣的事林墨菡自然是不曾湊熱鬧的,只偶然聽見府裏的奴才議論那情形就忍不住胃裏一陣翻湧,當場又吐了個天昏地暗,一嘴都是苦唧唧的味兒,那鼻涕眼淚更是不受控制的溢出,整個人狼狽不堪。

好不容易緩和了下來,林墨菡渾身無力的躺在床上撫摸着自己的肚子,不禁露出一抹苦笑來,“這幾個月下來,我可算是将這輩子的苦頭都吃盡了,你說說你這孩子,怎麽就這麽能折騰人呢?”

旁邊的習嬷嬷就給她擦拭着臉上的污漬,邊安慰道:“先苦後甜,這回苦頭都吃盡了,日後就只安心享福了。”

“等這孩子出來,若是個小姑娘也就罷了,若是個小子……”林墨菡默默咬牙,“我非得仔細收拾他不可,這個磨人精。”

聞言,一衆丫頭們面面相觑,都不禁暗自祈禱這位小主子可千萬要是個小格格,若不然恐怕一生下來就該屁股開花了,福晉或許舍不得,但四爺可早就咬牙切齒了。

打從白蓮教一事處理完之後,胤禛便又恢複了往日的生活,多了不少時間陪着她。

時間一晃就又是幾個月過去了,林墨菡的肚子也愈發大了起來,眼看着就快到預産期了,可偏這孕吐還未曾停止,當真是從開頭一直吐到最後,整個過程所遭的罪非親身體驗都根本難以想象,只看她這九個多月身孕的人了,反倒還瘦了一圈兒就知曉這一胎的艱難。

這日大清早,林墨菡發動了。

眼看着她被送進産房,隔着那一道門站在外面的胤禛幾乎腿軟的要站不住,怕出醜便只好坐下來等着,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着。

雖說已經不是第一胎了,但這一胎他的擔憂焦慮比上一次還要更甚。

上一次她懷孕的過程還算輕松,整個人養得珠圓玉潤的,一看就健健康康的,可這回不同,這回懷孕的過程太艱難了,人也是一副不甚健康的模樣,叫人瞧着就揪心,這要如何才能闖得過這個鬼門關呢?

胤禛緊緊繃着臉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只兩眼發直死死盯着那道門,整個人眼看着就跟一尊雕像似的。

“阿瑪!”小弘旭才起床聽見了動靜就忙不疊跑了過來,小臉兒上抑制不住的流露出慌亂的情緒來,尤其是靠近了聽見屋子裏隐隐約約的悶哼聲,就更加驚慌失措了,小嘴兒一癟就哭了起來,“我要額娘,我不要妹妹了,叫額娘出來!”

胤禛怒瞪了一眼追着弘旭過來的奴才,“這樣的時候怎能叫大阿哥過來?萬一吓着你們哪個擔待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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