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決定守寡

“嫂嫂且不必在意外人口中的是非,待娘親和阿哥的頭七一過,我便要啓程去往書院,屆時自然就無人再說閑話。”

劉正德一本正經,生怕窦芙再有什麽想不開,做出割腕自缢什麽的事來。

說到此處,窦芙不免尴尬,因為想死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不過,劉正德的好意她倒是心領了。

遂模仿着古人的語氣開口道:“嗯,我省的。老天既然讓我重活......呃,我是說,既然我命不該絕,便不會再輕易尋死膩活,你也且安心讀書便是!”

劉正德點點頭,原本提着的心也頓時放了下來。

雖然別人都說,是嫂嫂克死了他娘和阿哥,但劉正德飽讀詩書,并非迂腐之輩,也自然不會信那些鬼神之說。

“那便好。還有......家中,嫂嫂也知道我娘親和阿哥剛過世。原本我們劉家是有些家底的,但自從父親三年前過世後,阿哥又一病不起。再加上娘親先前為了替阿哥迎娶嫂嫂,也花了些積蓄。所以......”

劉正德沒有再說下去,只是從腰側解下一個微鼓的錢袋子放在桌案上。

“這些是家中所剩的全部積蓄。正德知道嫂嫂嫁過來是有苦衷的,也理解嫂嫂的難處。所以,嫂嫂若想走,或者再嫁,正德都絕不為難,這些銀錢便當是賠償嫂嫂的。但......但嫂嫂若是願意留下為阿哥守寡,以後這個家,便交由嫂嫂掌管。”

窦芙微愣。

讓她掌家?

她哪裏會。

從小,她父母離異。爸媽為了各自的家庭,早已視她這個女兒為多餘。

後來,她也一個人無拘無束慣了。

再後來,她交了男朋友,倒也幻想過有家的日子。但她希望的是,做一個有依靠的小女人,結束半世颠沛流離的生活。

然現實......

她想到那日在實驗室裏,渣男友因她打了閨蜜小三,而對她滿口的抱怨,便不由感到心寒。

再說走吧!

她一名弱女子,在這個時代,娘家不肯收留,走了便相當于再次流離失所。

再嫁更是不可能的。

她現在恐怕是人人口中克星,別人看到她都退避三舍,誰還敢娶她?

思來想去,也只有暫且留下了。

至于守寡一說,她倒也沒那麽在意。

現實中的那場愛戀,早已令她對以後的美好愛情和家庭失去了信心。

現在的她,只想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至于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了。

如此一想,她便向劉正德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至于這些銀錢,還是你拿着吧!”窦芙推辭道。

劉正德搖頭。“既然嫂嫂決定留下來,日常物資便免不了要用到銀子。我吃住都在書院,只有月末修沐時才回家,所以用不着什麽銀子的。”

窦芙見他誠心,便也就不再推辭了。況且她要在這個家生活下去,的确有需要用到銀錢的地方。

“還有......”劉正德些許遲疑。

“嗯?”

“......嫂嫂若是後悔了,待守寡三年後再走,想必別人也不會多說什麽的。”

……

頭七一過,劉正德便收拾了東西,準備前往書院。

他今年三月份便要參加院試,所以功課十分吃緊。

這幾日,料理完家中事物,窦芙經常見他熬夜看書,勤奮的緊。

傍晚,劉正德從菜園子裏摘了些青菜回來,正欲去廚房做飯,便在門口被裏正叫住了。

裏正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了劉正德一眼,見他鞋面上全是泥漬,還抱着一把青菜,準備下廚做飯的樣子,頓時驚的一噎。

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沖上去一把将劉正德手中的青菜打掉,一臉的痛心疾首。

“正德啊!你,你可是我們村唯一的讀書人,怎麽能......怎麽能下廚做飯呢!君子遠庖廚。是不是,是不是你那寡嫂欺負你年幼,所以......”

劉正德立即擺手解釋。

“不不不!裏正大伯,您別誤會。嫂嫂手傷未愈,大夫說她暫時碰不得生水,所以小侄才......”

“哼!你莫再替那懶婦狡辯了。我聽說,你嫂嫂以前在娘家時,便仗着父母疼愛,是個好吃懶做的......”

窦芙此刻正在房中換藥,她手上的傷勢已經逐漸愈合了。

這段時日,雖多虧了小叔子的照拂,但劉正德做的飯菜,她實在不敢恭維。

如今傷勢好些了,劉正德又明日一早要走,所以她決定今日親自下廚,以感謝小叔子這段時日的照拂,也順便犒勞一下自己的胃。

誰知剛走出房間,她便聽到門口傳來對她的不滿聲。

裏正見她這個時辰才出房門後,更是怒火中天,當即便斥責了窦芙懶惰成性,不知好歹,虐待小叔等數十條罪狀。

窦芙聽了半天,原本擰緊的眉頭,在見到劉正德不停的朝她使眼色,暗示她回房後,便又不由覺得好笑。

“你你你,竟還好意思笑。有辱門風!實在是有辱劉家門風!正德啊!今日大伯便替你做主,将這惡婦給趕出去,我倒要看看有誰敢說半句閑話!”

裏正對着身後不知何時聚集的數十名村民說罷!又狠狠的剜了窦芙一眼。

那模樣,活像窦芙刨了他家祖墳似的。

不過,在大周國人們向來崇敬文人,而劉正德又是整個劉家村唯一的讀書人,平時在家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

如今為了她這個剛過門的寡嫂下廚做飯,這些人自然要打抱不平的。

念此,窦芙之前被罵的火氣頓時又消了大半。

“不可!”劉正德立即反對道。

“有何不可?”裏正皺眉。

他想着劉正德的年齡也不小了,而窦芙的年齡與他的又相差無幾。

這劉大郎才過世,窦家又不肯收留。窦芙為了賴在劉家,會不會使什麽手段勾引小叔?

否則,正德正兒八經的讀書人,又怎會替這種惡婦狡辯?還親自下廚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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