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堂妹找茬
窦芙睡眠淺,便也跟着起床,打算做些早飯。
劉正德正在廚房裏準備燒洗臉水。奈何下了幾天的小雨,木柴上了潮,怎麽也燒不燃。
“我來吧!”窦芙拿過他手中的火折子,又在角落裏尋了一把幹燥的松針惹火。
果然,不一會火苗便串騰了起來。
家裏沒有米,窦芙只好用僅剩的白面和水,捏了些白面疙瘩做早飯。又把剩下的面團和着昨天剩下的青菜捏了幾張青菜粑粑貼在鍋邊,打算等會讓劉正德帶去學院的路上吃。
劉正德見此,眼神怪異的打量了窦芙一眼,卻也沒有多說。
實打實的湯圓丸子,沒有白糖和餡。在窦芙吃來,着實沒什麽胃口,況且她已經吃了一個星期的齋。
可劉正德卻吃的十分香甜,甚至連湯水都喝了兩碗。若不是窦芙在,估計他還想再添。
“再添些吧!鍋裏還有。”窦芙道。
劉正德搖頭。“我吃飽了。嫂嫂若吃不完,且留着晌午吃便是,莫要浪費了。”
窦芙心知劉正德是想把剩下的白面疙瘩留給她吃,卻也沒有多說。随意的收拾了桌子,又将鍋裏的那幾張粑粑包好後,悄悄放進劉正德的包裹裏,這才囑咐他路上小心。
劉正德毫不知情,撐着一把破油傘站在門口,趁着雨勢漸小,點頭去了。
直到那抹消瘦的背影消失在昏暗的雨幕中,窦芙才轉身回屋。
後腳,裏正便來了。
裏正的來意很明顯,是來催促她上街去買什麽朱砂回來保全名聲的。
窦芙雖不喜裏正小人之心,但也未拒絕,本來她也要上街采購些物資回來。
至于點朱砂一事,她并不是很在意。因為前世身為藥物研究所的她,很清楚古代女子所謂的守宮砂不過是掩耳盜鈴。
裏正見窦芙答應的痛快,自然不好再多說什麽。随意的安撫了窦芙幾句,便回去了。
正好外面的雨停了。
窦芙帶上那日劉正德交給她的全部家當後,便背着背簍出門了。
木棉村距離鎮上的集市并不遠,只是要去便必須乘船橫跨一片上百米的河面。
附近的村民,也都是靠着這條名叫岷江的大河打魚為生。
清晨,天氣寒冷,霧氣濃厚,大河邊上卻早已熱鬧非凡。
有打魚的漁夫,漿洗衣物的婦人,玩耍的孩童,以及需要乘船過河的路人和商戶。
窦芙本想尋個地方坐下等船,可一接觸那冰冷的石凳,便還是決定站着了。
身旁的婦人見她穿着單薄,好心道:“小娘子,你要是覺得冷,不如搓搓手,跺跺腳要暖和些。”
窦芙點頭謝過,見這婦人面善,便又向婦人打聽了一些物資市價,以免等會買東西時被人坑了銀子。
婦人倒也健談,不但告訴了窦芙集市上哪些鋪子買東西便宜,如何還價,還告訴她渡船過河一次是兩文錢,但若回來時也坐同艘船,便只收三文錢。
窦芙掂量了一下自己的錢袋,再次謝過婦人。
船來了,大家争先恐後鑽入船艙,窦芙也趕緊跟了上去。
一艘只能容納二十人左右的小船,很快便裝滿了人和貨物。
抵達集市時,天色還早,但趕集的人群早已絡繹不絕,店鋪也均已開門營業。
窦芙并不急着去買自己所需的物資,反而慢慢行走觀看,倒像是在尋找什麽。
這幾天她都想好了。光靠劉正德交給她的那點家當坐吃山空,只怕堅持不了多久。
況且,以她的性格和現在的小身板,也受不了日日吃齋的生活,所以她得盡快找到能掙錢的法子才行。
只可惜,她在集市上轉了一大圈也沒找到合适的買賣。
這也不怨她什麽都不會。生在現代的她,除了小時候幫着親戚家幹點農活以外,一畢業便直接分配到了研究所工作。
而且,她發現做買賣的幾乎都是男人。鮮有看到一兩個婦人拿些雞蛋鹹菜來賣,還将自己包裹的跟粽子似的,好似生怕別人認出來一般。
她倒是去打聽了原因。可話還未說完,便被人當做神經病一般的看着。
看來,只有從超舊業,幫人打工了。
窦芙前世身為藥物研究所組長,精通各種動植物的醫藥價值和原理,所以她率先選擇了藥鋪診所等地方為工作目标。
奈何,她一說明來意,便立即被人再次當成神經病一般的哄走了。
後來她發現,不光是做生意的沒有婦人,就連打工的也未看到有女子的身影。
這是赤裸裸的性別歧視啊!
但不管是什麽,結論是她既想不到可賺錢的買賣,也找不到能掙錢的工作……
窦芙一頓發愁,感嘆古代的日子果然不好混。
“去去去,我們這不缺廚娘,也不缺打雜的夥計,更不缺什麽藥膳。快走,快走,別在這妨礙我們做生意,否則放狗咬你。”
小二說罷,便将窦芙一把毫不客氣的推了出去,“啪”的一聲關上了後院的大門,險些将窦芙的手指夾到。
狗眼看人低!
窦芙回過身去,還能聽到門內傳來小二嗤之以鼻的嘀咕聲。
“哪有人沒事了把藥放菜裏吃,這不是咒自個嗎?瘋婆子……”
你才是瘋婆子,你全家都是瘋婆子。
窦芙想吐血。沒想到前世炙手可熱的藥物研究員,到了古代卻毫無用武之地。
洩氣。
“喲!我當這是誰呢!原來是大……哦,不對!你現在已經是劉家的小寡婦了……”
若不是那句劉家小寡婦,窦芙還未反應過來眼前的人是在叫喚她。
“你是?”
她随意的打量了一眼眼前對她說話刻薄的同齡女子,一時沒反應過來。
“喲,這才出嫁幾天啊!便裝不認識了?莫不是以為自己現在當了劉家小郎的寡嫂,便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你也不瞧瞧自個什麽德行……”
窦鳳一臉鄙夷的上下打量窦芙。心想,若說變鳳凰,那也肯定是她。
“哎哎哎!我話還沒說完呢!你怎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