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黴女重生
第一章
每個人都有不一樣的人生,而劉滢就是典型的悲劇代表。從小父母不在身邊,兄弟姐妹也并不相親,爺爺奶奶是農村人,重男輕女更是無法避免。從早到晚幹這做那,劉滢都能接受,唯一受不了的是家人一不如意,便要趕她出去,告訴她這不是她的家。
所以,很小劉滢就夢想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不用時刻擔心被人趕出家門。理想是美好的,但,現實往往是殘酷的,中專文憑,并不能讓這個大學生滿地的社會上找到好的工作。于是劉滢又轉戰想找個老公來實現這個理想。
但不幸運的是,感情是她不能控制的,最終找個對她還算不錯的男人随便登了記。酒都沒擺上,更甚至因為經濟的原因,連重要的結婚照都沒照上。家裏連間像樣的房子都沒有,想要新房,只能靠夫妻倆打拼個幾十年,或許能湊個首期。
剛結婚的頭一年,老公對她還算是不錯,可第二年開始就越發不耐煩起來。雖然仍舊沒什麽錢,卻在外頭也漸漸發展出一、二、三、四,賭字也跟頭擡了頭。農村人不談離婚,即使不心痛,也得咬牙忍着,不給娘家丢人。
不然,離了婚,家裏的老媽也不會讓她回去住。
有苦無處訴,只得埋頭投身于工作中,明明僅二十四的如花年紀,卻被生活工作種種不如意,硬生生折磨成三十多的老婦女。
“該死的地中海,早晚腎虧死在女人肚皮上。”手中捏緊剛發下來的文件,劉滢咬牙切齒的低咒。埋頭苦幹三年,好不容易有個升職的機會,不用再做任人使喚的小文秘。沒想到卻沒公司剛來的胡麗搶走,瞧胡麗跟地中海笑的那個sao樣,不用猜,一定有貓膩在其中。
“算了小滢,下次還有機會。”瞄了一眼劉滢手中的文件,坐在劉滢隔壁的馬藍藍小聲勸道。對于胡麗的小道消息,她自然聽到不少,關于這次小組長的空職會被誰內定,也早有耳聞。
抱怨也沒用,反正職場就那樣。
“藍藍,我明白着,就是心裏不舒服。”想她要相貌沒相貌,學歷也争不過人家,她都認。只是,這小組長的位置,在胡麗沒來的時候早以經定好是她,卻突然被王經理一紙文件改人,想想心裏就憋氣。
“放心吧,就那狐貍精,勾人的本事有一手。但是正事成不了,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上頭踢下來。”後頭的小張也湊過來笑道。
話雖這樣說,但小張眼裏那小小的酸味,卻有那麽一點耐人尋味。
大有一點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感覺,不過劉滢也懶的去計較。美女嗎,哪個男人不愛。
“行了行了小張,別在那裏生事。來,小滢,這份材料幫忙送到四十三樓的董事長辦公室,楊董急要。”
白了一眼假腥腥的張雲龍,馬藍藍将手中的文件遞給劉滢。
“我這就去。”
接過文件,劉滢收起臉上的不滿,起身跑向電梯。剛好看到電梯打開着,劉滢也沒多想平時擠都難擠的進去的電梯,今天怎麽連個人影都沒見着。低着頭逞自進去,按了一下關門鍵,再按了四十三樓的按鈕。随着電梯緩緩上升,劉滢深吸了口氣,整了整衣服。
突然電梯‘砰’的一聲,停了下來。
“搞什麽鬼?”擰着眉,劉滢心裏緊了緊,一股不太好的預感由然而生,視乎有什麽她乎略了。而電梯陡然急劇下降回答了她。
“救命!”
現在可是四十多層高,掉下去還能活命?
哪個混蛋電梯壞了也不寫個告示提醒一聲,她才二十四,如花的年紀。從小苦過來,什麽福都沒享到,就這樣咽氣了,老天也太不公平了。
由不得她多想什麽,電梯很快到底。一聲巨響,劉滢也随之閉上了恐懼的雙眼,血,漫天紅豔豔的血,染紅了整個電梯。
很快有人發現了這場事故,大家争相圍看,有打電話報警的,也有看熱鬧的。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劉滢被額頭傳來的一陣抽痛喚醒。悠悠的睜開眼睛,抿嘴苦笑,看來她還真是命硬,四十幾層掉下來都死不了。不過,不死也應該好不到哪去,不能出去掙錢,這下婚想不離都拖不成了。
舉目望去,昏暗的光線下,看着四周熟悉而又陌生的泥土建成的老房子,劉滢愣了愣。她怎麽會在這裏。從初一起,她家就搬進了新建的小樓房,小時候住的老房子不是早就塌了嗎?怎麽可能還好好的?
揉了揉額頭,劉滢心想她一定是在做夢,只是夢有這麽真的嗎?心裏有個聲音告訴她,這一切都不是夢,因為眼前的一切太真,而且做夢是感覺不到痛的。
低下頭看了看這雙又瘦又黑的小手,印證她的想法。畢竟是二十多歲的人了,宅在辦公室偷看過N多穿越小說。震驚過後,劉滢既沒有尖叫,也沒有惶恐,更沒有向老天抱怨為什麽給她重來的機會,卻還是讓她重生回原來的自己。
出來社會四、五年,比她不幸的人見的多了去,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即使家人太過重男輕女,沒把她捧在手心上,卻也少有讓她餓着肚子。況且不是誰都有機會再活一次,上輩子沒有好好讀書,這輩子一定要好好讀,上大學,以後掙錢給自己買套房子。即使将來爺爺奶奶不要她住,結不成婚也不愁沒地方住了。
她只是個平凡的普通女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受了那麽大的傷害,既然能改變,為什麽還讓再去嘗試。男人?她不想再去靠,不想為了任何事沒了自我。
其實一直以來她的要求都挺簡單的,只要自己心裏覺得快樂便好。
眯了眯眼,心從來沒有這麽放松過,嘴角不由的揚起遺忘許久的笑容。
嘿嘿,能重新來過真好,這輩子無論怎麽樣,也得活出個人樣。
上輩子的種種不如意,讓它見鬼去吧!
笑的太得意,不小心扯到額頭的傷口,劉滢下意識的皺了皺眉。不用猜,額頭的這個小包鐵定是哥哥的傑作。小時候她跟弟弟隔三差五被哥哥揍,不是這疼就是那傷。偏偏爺爺奶奶都站在哥哥那邊,不管對錯,她都是挨罵的那一方。
不是她不争,而是大人根深蒂固的思想無法改變,不如閉嘴來得痛快。如果你越是鬧,爺爺奶奶只會認為你不孝,越是不疼你,甚至還讨厭你。農村不比城裏小孩嬌貴,偷生比比皆是,不稀罕女孩子。
收斂起複雜的心思,劉滢下床翻了翻牆上的日歷,1996年4月8日。算算時間,她剛好七歲了,明年家裏才有餘錢供她上學。她還有大把的時間準備,大學她一定要上。決不像上輩子那樣,上了中學就沒心去讀,只想着早點出去工作賺錢。卻不知沒學歷找份普通的工作,沒日沒夜的幹上一年,還不如人家輕輕松松一個月的工資。
唉,也怪她活的太平凡,而一切又來的太過突然。讓她來不及了解什麽是股票,哪一支會大漲。更沒去買過彩票,所以不知道哪幾個號碼能中頭獎,既然不可能借助重生的金手指發家致富,只好腳踏實地的去賺。
唯一知道的是2000年以後,城裏的地皮都蹭蹭的往上漲。讓80後的年輕人拍馬都很難買上一套房,而她便是其中的一員。如果可以,她希望不讓家人知道,早點出來賺點錢,趨着地皮便宜買點地。等将來自己有錢了,再蓋上幾層樓,輕輕松松做個有錢的包租婆。
至于小說裏寫的,重生後四、五歲便能跑出賺錢發家,那壓根是胡吹,騙人的。為啥,第一她現在農村,除了生活的必須品,大多數家庭都是自給自足。第二嗎,她手中根本沒本錢,就算有,也不過是幾丢錢,能拿去幹什麽。
“太可惜了,早知道有這麽一天,我一定死記下幾串中獎號碼。要是以後就是考上大學了,萬一學費太貴,爸媽不給讀就虧大了。”
再次唉嘆一聲,劉滢悔的腸子都青了。
“死丫頭,頭上破個小包就躺在床上裝死。碗不洗,衣服也不洗,是不是找打啊!還不快點起來把碗洗了,做不好晚上就不要吃飯了。”劉老頭子将手中的一袋桔子随手丢在破舊的桌上,掃了一眼臉盆裏未洗的一大盆碗,火氣蹭蹭往上長,扯開喉嚨火爆的朝屋裏大吼。
聽到耳熟的吼聲,劉滢臉上的笑容垮了下來,厭煩的皺了皺眉。重生什麽都好,就是不能反抗大人這點不好。不管對錯,要是回嘴準免不了又是一頓更兇的臭罵,甚至一頓胖揍。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只能忍受,咬咬牙出了房間。
“來了來了,這就去洗。”深吸一口氣,劉滢盡量讓自己表現的心平氣和,不讓爺爺看出自個有什麽異常。不過就算有,以爺爺的品性,恐怕也不會挂在心上吧。
不經意間掃到桌子上的一袋桔子,劉滢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這時的家裏并不怎麽富有,為了省錢,一個月能吃上一、二次水果都是不常有的事。豬肉這樣的好東西,更是一年都少有吃上。
“看什麽看,這桔子是給你哥他們買的。你一個賠錢貨吃了也是浪費。”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劉滢,劉老爺子沒好氣的怒斥。
為了防止劉滢趨他沒注意偷拿,連忙将桔子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