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今天是周末。

橫濱街頭的人員多了起來,平日裏忙于工作的大人此時終于能抽出時間陪陪自己的孩子,他們牽着自己的孩子游逛在商場大樓或是游樂場,歡聲笑語。

但是周末總是有那麽些個職業是不放假的,例如mafia,再比如咒術師。

“狗卷君,這次咒靈是一級咒靈,還請務必小心。”伊地知潔高停下商務汽車,他打開車門和後座的少年咒術師一同下了車,他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鏡,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叮囑着少年,“狗卷君進去後我會降下帳,裏面的咒靈就拜托你了。”

他們面前是一座廢棄的大樓,聽說前身是橫濱本地某個mafia的據點,後被另一個組織摧毀。那個組織裏死去的成員的不甘讓這座大樓萦繞着幽暗陰森的氣息,幾年來都未曾賣出去,最近有附近居民失蹤才引起了‘窗’的注意,經過勘測确認裏面誕生了新生咒靈,目前已成長到一級的水準。

“鲑魚。”狗卷棘點點頭表示明白,不能過多說話的他捏緊了口袋裏提前準備好的喉藥,小跑着進入大樓。

在他進去後,伊地知潔高降下了帳。

然而還沒幾分鐘,伊地知潔高和他的車的就被當地勢力圍了起來。伊地知潔高喉結緊張地滾動了一下,他的面前是一堆拿着大型木倉支穿着黑色西裝的壯漢,這些壯漢帶着墨鏡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包圍了伊地知潔高,他們一言不發,直到身後傳來了鞋跟敲擊地面的噠噠聲。

如同摩西分海,黑衣大漢齊齊轉向向後退了幾步,恭敬地對着來人彎腰低頭,“憂禮先生。”

伊地知潔高這才看清楚了這些人的組織者是誰。

出乎意料,那是一個少年,一個個子都沒有狗卷棘高的少年。少年腳上蹬着一雙黑色的小皮鞋,披着一件前綴兩條繡着銀色圖案的飄帶的短披風,飄帶下的月牙挂飾随着少年的動作一晃一晃的,他的頭上還戴着黑色小禮帽,配上那副天真無辜的面容看起來就像是個可愛的鄰家男孩。

“咒術師?”少年停住了腳步,在伊地知高潔面前幾步遠的地方,他比伊地知潔高矮了不少可是氣勢一點也不弱,他微擡下巴矜傲地打量着對方,“弱得可笑,你是監督吧。”

“那、那個……”在少年的氣勢下伊地知潔高結結巴巴地回複着,不知不覺間冷汗就從額頭出滲了出來,順着臉頰滴在了他的手背上,“閣下是?”

少年嗤笑一聲,眼眸幽深神情矜傲地說,“港口mafia特殊部隊隊長,憂禮。”

橫濱前些年在上任港口mafia的首領統治下哀嚎遍地,每個人都活得戰戰兢兢,因此而誕生的咒靈不在少數,頑固的前首領怎麽也不肯讓外人插手他的橫濱,幸虧現任首領上任時手下正巧有一個能拔除咒靈的孩子存在,因此首領專門成立了一個部隊讓那孩子統領,部隊歸屬于五大幹部之一的A。

那個孩子就是憂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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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近期橫濱三大勢力都有意和外面的咒術界打好關系,将拔除咒靈的任務分攤一些出去。今天這個監督就是接到了任務帶着咒術師過來。

憂禮一下子就揣摸清楚了這件事情的基本脈絡,不過為什麽一個已經交出去的任務會出現在自己的辦公桌上、甚至會讓自己晚于咒術師到達現場——

呵,除了那個腦子一直不太清楚的A以外,還能有誰做這種蠢事。

“mafia……!”伊地知潔高額頭上冒出細汗,他從西褲口袋裏拿出手帕顫抖的給自己擦着汗水,冷汗不斷從頭頂下來,身體抖得不成樣子,他磕磕絆絆對着憂禮說,“請問我,我,我們是有哪一道手續走得不對嗎?”

要是他不能把狗卷君完好的帶回去,他會、不,肯定會被五條先生拆了吧

他這回動作倒是利索,飛快的從公文包裏掏出了經由異能特務科批準的通行證,生怕晚了一點就被憂禮當做入侵者私刑走一波。

“沒有不對的。”憂禮象征性的檢查完通行證上的章印,把通行證還給伊地知潔高,準備随口說個理由把對方糊弄過去的憂禮剛剛開口,人群外面傳來了另一個少年的聲音。

“【讓開】。”

嘶啞的聲音在這裏響起來,狗卷拖着自己的身體走向前方的一幫壯漢。

這群人是誰?

伊地知先生是被他們包圍了嗎?

透過人群縫隙狗卷棘隐隐約約還看到了一個柔弱的少年。

狗卷棘忍耐着喉嚨的不适使用咒言叫開了外面的那一群壯漢,走到伊地知潔高身邊試圖和對方溝通。

“金槍魚?”狗卷指着前方的黑衣壯漢們,一臉疑惑得看着伊地知。

和狗卷棘沒有那麽熟悉以至于完全聽不懂狗卷語的伊地知潔高沉默,和對方大眼瞪小眼。

“橫濱的地頭蛇——港口黑手黨。”小聲的,伊地知告訴狗卷。

憂禮微微睜大自己的雙眼。

要是這個咒術能為我所用的話……因此他這回十分有耐心的等待他和伊地知之間溝通。

最後依靠打字了解清楚前因後果的狗卷棘擋在伊地知潔高面前,警惕着包括憂禮在內的所有人。

“聊完了?”憂禮一邊打量着狗卷棘全身,一邊解開了自己的披風交給身邊的副手,“你的咒術是語言類的?”

“鲑魚。”狗卷棘在對方的視線投注在自己身上時,全身肌肉不由自主地緊繃起來,汗毛豎起,冷汗浸濕了他的後背——他感受到了那種讓他毛骨悚然的眼神。

“鲑魚?那是什麽意思?”憂禮在自己的手下建立完帳後,嘴角微微勾起,“帳已經建成,這下不管我做什麽都不會有人看見了。畢竟寫檢讨報告什麽的可是很累啊。”

尚未搞懂對方意思的狗卷棘感覺到危險,下意識一個後翻躍去。而他本來站着的地方上卻是憂禮站着,憂禮腳下石板裂紋密布,水泥有不同程度的深陷翹起。

狗卷棘目光震驚,這真的是人類可以達到的力量嗎!再次環顧四周,周圍的黑衣人已經後退了幾米遠将這片土地留給了他和少年,伊地知潔高也被mafia的人拉到了旁邊,頓時只剩下狗卷棘和憂禮面對面地注視着。

對狗卷棘敏捷的動作感到滿意的憂禮活動活動自己的手腕,嘴角微勾,下一刻,異能力再一次遍布全身,如同一顆炮彈急速沖向狗卷棘。

躲不開!狗卷棘睜大了眼睛,拉下圍脖,口吐咒言,“【停下】。”

憂禮驚喜的揚眉,他感覺到了體內的力量在對方言語的作用下停滞了一瞬,但是很快再次運轉起來,是能力差距太大還是因為對方剛剛消耗了不少咒力?

比起影響甚微的憂禮,狗卷棘這邊就不太好受了,幾乎是在說完咒言後他就受到了反噬,咒力所剩無幾,喉嚨又幹又痛,他沒有想到對方的實力竟是在他之上。他現在是二級咒術師,對方的實力是一級?還是跟憂太一樣是……特級?

來不及多想,憂禮近在眼前完全沒法躲開的狗卷棘硬生生承受了這一拳,倒飛出去撞倒了之前那棟廢棄大樓的牆壁。

“狗卷同學!!”伊地知高潔驚呼。

“咳咳……”狗卷棘倒在石塊上,這塊地方随着牆壁的倒塌煙塵漫天,他不适地捂住嘴幹咳了幾聲,剛剛他的确遭受了憂禮一拳可是對方卻收住了力氣,那個力道完全不足以将自己打飛,可是自己的身體卻像是受到什麽牽引倒飛出去撞倒了一面牆壁。

憂禮走進了廢棄大樓,站在狗卷棘面前,饒有興趣地湊近人,“我對你挺有興趣的,要不要考慮一下跟着我(當mafia)?”

“大、大芥?!”狗卷棘慌張的反手一擊,爬起來就想跑,五條老師不是說橫濱人都和諧友善的嗎!!

深感自己快患上了橫濱ptsd的狗卷棘只想拉着監督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憂禮偏頭躲開這毫無攻擊的一擊,他伸手抓住對方的手臂拉了回來,旋身将人壓倒在地上,一手鎖住對方的手腕壓在頭頂,“咒術師有什麽好的?據我所知你們工資不高吧,跟着我不好嗎。”

被人壓在地上的狗卷棘眼神死,貼着另一個陌生的溫暖軀體,很少跟人靠的如此近的咒言師耳垂通紅,他不安地掙紮終結在對方捏住自己下巴的那一刻。

“真的不考慮跟着我嗎?不管是錢、權、名我都可以給你的,”憂禮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哪裏不對,他捏起對方的下巴,大拇指幾次險些擦過狗卷棘的下唇,“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呢。”

羞紅了臉的狗卷棘大聲反駁,“鲣魚幹!”

“咳。”大樓外面有人輕輕咳嗽一聲,将憂禮的注意力吸引過去後,他微微躬身,“憂禮先生,首領找您。”

“知道了,憲倫。”被打斷拐人進程的憂禮撇了撇嘴,他拿出從狗卷棘身上順來的手機兩三下就存進去了自己的私人號碼,“改變主意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

完全不知道自己手機什麽時候被摸走的狗卷棘拿回手機後看着新存的聯系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删除。

總覺得自己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伊地知潔高沉默了兩秒,“……狗卷同學我們先回學校吧。”

“鲑魚。”

憂禮來的快去的也快,眨眼間他和他的屬下消失在這附近,借着交通工具的便利飛速趕回了港口mafia的本部。

被森鷗外叫回本部的憂禮通過重重驗證,來到了首領辦公室門口,在兩邊持木倉人員拉開大門後他看見了坐在實木桌後笑容淺淡的森鷗外以及某個迫不及待來告狀的蠢貨。

連忍耐都學不會嗎,就這麽想要自己手中的權力嗎,憂禮內心哂笑一聲,恭敬地走上前在落後于某人一步時彎腰,“午安,首領。”

“回來了,憂禮。”森鷗外和憂禮對視一眼,兩人都是一副看好戲的眼神,“幹部A說你今日出任務的時候沖撞了異能特務科請來的咒術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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