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在橫濱一晴朗無風的日子裏,幾天前将乙骨憂太他們送到了五條悟手上的憂禮此時抱着一捧花束,坐在黑色商務車裏,乘車前往港口mafia安排隐秘的墓地。

墓地在一處無人的山頂上,山腳下有隐藏身份所謂的當地居民、上山的路程崎岖漫長,這是港口mafia所能想到的對已逝之人的保護。山頂上埋葬了許多人,有先代時就死去的幹部,也有先後在龍頭戰争、minic事件裏相繼死去的普通成員,他們長眠于此,凝望着發展越來越好的家鄉,身後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為了防止仇家做出喪心病狂的舉動,山腳下的審核非常嚴格,就是憂禮也得接受身份核驗和細致的檢查。

接受完檢查的憂禮珍惜的單手抱起花束,另一只手提着沉甸甸的籃子,他眼角瞥到上前準備幫自己提東西的司機,他又忘記了,這次一起來掃墓的不是憲倫,是自己新提拔上來的副手。

“不用,我不喜歡掃墓的時候有人跟在身邊。”

“是,先生。”副手恭敬彎腰,停住了自己的腳步。

山路崎岖,前人走過的痕跡每隔一些時日山腳下的成員就會定時清理,這也是為了困住那些不安分的人。憂禮沒有用異能力趕路,莊重嚴肅地一步一步走上去,就像是那些不遠萬裏虔誠參拜的教徒。

這裏埋葬了他太多的故人,年幼時曾細心照顧過他的蘭堂、少年時感情親密的四位哥哥、現在因他任性而死的憲倫,也将他和港口mafia之間的關系變得更加緊密,這是他保護橫濱的理由之一。

登上山頂的時候憂禮喘了口氣,輕車熟路的找到了自己想找的那些墓碑,他将潔白的花束放在了墓碑面前,這四個連成一排的墓碑旁邊新增了一塊嶄新的墓碑,和他們這些經歷了幾年風吹雨打擁有歲月痕跡的墓碑完全不一樣。

那是加茂憲倫的墓地。

緊接着憂禮打開籃子,裏面準備好的祭拜用品被拿出來整齊有序地放在每塊墓碑前,他們生前最愛的東西放在那裏供奉,“要是你們真的能收到就好了……”

拿着絹布擦拭掉墓碑上的灰塵,清理幹淨附近亂生長的樹木枝桠,憂禮總算想起自己還要替自囚的某人看一下他的搭檔,他慢悠悠地晃到了蘭堂的墓地前準備清理墓碑。

這裏的泥土有點不對勁。憂禮蹲下身他的指尖沾染了墓碑周圍的泥土這個顏色和質感和墓碑後面埋葬着屍體的土地表層泥土觸感不一樣,要知道近期橫濱無雨多為晴朗天氣,不存在雨水沖刷的可能性,能将同一塊土地上的泥土制造出兩種狀态,只有一個可能——

近期有人在此翻動過土壤。

該不會……!

對不起了,蘭堂先生,之後我再向你賠罪!憂禮擡腳在夾在了多倍重力的情況下一腳踩空了蘭堂的墓地。

究、竟、是、誰!!

望着空蕩蕩的墓室,憂禮面色黑沉咬緊了後槽牙,憤怒地撥通了總部電話,“請幫我轉接首領辦公室。”

“首領,蘭堂先生的墓地被盜了,屍首不見蹤影。”

……

墓地被港口mafia封鎖起來,山腳下的成員被送到了尾崎紅葉那裏挨個詢問,山頂上專門的作業人員勘測現場,試圖找出罪魁禍首一絲一毫的痕跡。

憂禮回到總部,在森鷗外允許的情況下接觸到那個他痛恨的人物——也是港口mafia現今僅存的第三位幹部,魏爾倫。順帶一提,A被革除了幹部職位被認作叛徒,草草結束了自己的生命,而憂禮接管了A留下的所有財産和資源。

隔着一層鐵欄杆,憂禮望着那個坐在黑暗中借着昏暗的燈光閱讀書籍的金發男人,他如同遲暮老人龜縮在這一方小天地,值得他再打起精神、恢複活力的人早已不在,但他又是承載着對方的願望用特別的方式重新生活。不願辜負這份希望的魏爾倫自囚于此,接受森鷗外的提議為港口mafia訓練出百裏挑一的殺手。

“出事了。”魏爾倫合上手中的書籍,目光投遞給站在鐵欄杆外許久都是無言的憂禮,“發生了什麽?”

“魏爾倫,”憂禮眼神複雜地看着他,宣布了對于他來說猶如、不,就是噩耗的消息,“蘭堂先生的墓被挖了,屍體如今不知所蹤。”

不屬于憂禮的重力異能席卷周圍,摧毀了一切所能看見的東西,用同樣的重力異能抵擋住對方發洩出來的憤怒的憂禮和他直面相對,“是誰。”

魏爾倫的聲音平靜到了極點,極端的平靜下掩蓋的是他內心翻滾起來的殺意,“我想知道是誰幹的。”

“正在調查,目前沒有查到線索。”憂禮對上了那雙恐怖又壓抑的眼睛,他面色不變,“請放心,首領已經派人徹查這件事情,我們會追回蘭堂先生的屍首并抓住罪魁禍首。”

看着跟以前完全不一樣的憂禮,魏爾倫後退一步重新退回到黑暗裏,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要親自動手。”

他知道森鷗外一定會同意的,失去了大部分力量的自己不再那麽難對付。

“我會向首領申請的。”

通知完魏爾倫消息的憂禮離開了這間地下室,他還需要調查清楚究竟是誰盜走了屍首。這起屍首失竊事情森鷗外交給了憂禮,作為能看見咒靈可以複制別人異能力的他,是最适合通過特殊途徑追查下去的。

但是在他準備放開手往下追查時,橫濱發生了巨大變故。

一夜之間橫濱被濃重的迷霧所掩蓋,橫濱居民紛紛從家中消失,諾大的城市裏只留下了異能力者。他們的異能自身體中脫離,幻化成獨立的人形或獸态,以殺死曾經的主人為目的對異能力者痛下殺手。

睡前在港口mafia辦公室,醒來出現在異能特務科坂口安吾辦公室的憂禮,抓着身上蓋的小被子看向在場內熟悉的青色頭發的女性,“辻村小姐,好久不見。”

在坂口安吾手下任職,平日裏工作是監視绫辻行人但因為這次事件情況嚴重,所以被調回的辻村深月對着憂禮點點頭,“憂禮君,你醒了。橫濱發生了嚴重的異能者事件,防止你被波及才将你安置在這裏。”

“他不在吧。”憂禮問話時的表情平淡語氣生硬,放在被子上的手卻緊緊抓住了被子。

憂禮問的是辻村深月的目标人物绫辻行人。

外號‘殺人偵探’的绫辻行人在初次見面時就發現了憂禮真實身份,他對如同活人無異的人偶産生了高度興趣和收藏欲,以至于有段時間憂禮總能在出任務時或出任務途中碰見殺人偵探被各種捉弄。

雖然後來因為被明确告知不可以收藏他後,绫辻行人對自己的興趣降到最低,也不再捉弄自己,但是憂禮還是留下了後遺症。

辻村深月內心唾棄了一番绫辻行人,瞧把人孩子吓成了什麽模樣,“因為情況特殊,他被收容關押請不要擔心人身安全。”

長松了一口氣的憂禮掀開被子,從折疊床上下來,穿上自己的皮鞋,“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情況不好。”辻村深月在前面帶路,她帶着憂禮來到中央室,這裏擺放了許多塊大屏幕,屏幕上放映的是橫濱俯瞰圖,幾處異能力反映強烈的地方都被監測起來,零散的工作人員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認真計算數據。

堅守崗位的坂口安吾聽到動靜轉頭,幾天沒睡覺布滿了血絲的眼睛凝視着憂禮,“你醒了,憂禮。”

辻村深月識趣地退到一邊幫助坂口安吾監測。

“現在情況不太好,霧氣開始向橫濱外面擴散。”坂口安吾講解着現在的情況,從自己桌上的電腦調出了相應畫面,“我們延伸監測範圍,發現【龍彥之間】不僅對異能者有作用,咒術師也會受到相應影響。”

屏幕上霧氣分布圖切換成了被波及到的咒術師死亡畫面。

“最不好的情況是歐洲那邊發現我們這邊異狀,鐘塔侍從決定用空投的方式徹底摧毀橫濱以絕後患。”

情況緊急啊。

憂禮記得這個異能力,龍頭戰争就和這個異能力的主人有關系,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人是澀澤龍彥,“能找到異能力者在哪裏嗎,我去解決對方。”

“不,憂禮你有別的任務。”坂口安吾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通訊設備,這也是在太宰治将睡着的憂禮送過來後通知他的事情,不能讓憂禮參與到這次事件,用一些其他事情拖住憂禮,“你和意大利的彭格列有些關系,我們希望你通過彭格列拖延鐘塔侍從。”

“我明白了。”憂禮拿起通訊設備返回坂口安吾的辦公室,他準備在那裏和師長通訊,關門前的一刻他想起了一個讓他困惑的問題,“說起來,我是怎麽到這裏的?”

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默默地轉移了視線。

作者有話要說:  時間線上,劇場版和第三季開頭事件發生順序調換了

太宰:進港口mafia總部就和回家一樣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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