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自打艾飛給了李斯文那兩百塊錢,他對艾飛可以說是裏外都照應到了,髒活累活從不讓艾飛上手,沒事兒還會帶着他去隔壁小店裏喝上兩口。當然了,李斯文是不會自掏腰包的。關于這一發現還是艾飛偷偷觀察到的,店裏有很多新進的按摩師傅,因為是新人的關系沒辦法拿到好活甚至上不了鐘,于是便私下裏偷偷塞給李斯文這樣獨霸整個“市場”的老人一些錢財,或者是好煙好酒好飯的頂着,以此來達到自己早日上崗的目的。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每個人都游走在某種不成文的規則的邊緣,小心而又仔細的活着。
艾飛算是幸運的一個,因為有着孫東這層關系的存在,李斯文對待艾飛總是不同的。每天中午上班,跟着李斯文從旁悉心學習按腳的手法,到了晚上,李斯文還會推薦幾個好脾氣的客人給他,全當練手了。實踐中進步,實踐中崛起,艾飛很快就達到了新人師傅的等級,挂號上牌這天,艾飛摸着胸口上“69號”暗中竊喜着。
喜出望外總會讓人忘乎所以。艾飛忽略了號碼中暗嵌的含義,滿心滿腦算計着每天的收成。按照一雙腳一刻鐘六十元的收費計算,一個月四五千不成問題;如果遇上套票客人,收成就會減半,為了能掙到更多的錢,艾飛決定學幾樣拿手的絕活。
李斯文幹這一行有些年頭了,聽說會的東西不少,例如精油開背、全身推拿、刮痧走罐,都是他的拿手絕技,若能跟他學到一樣兩樣用來傍身,就算以後離開這裏,日子也不會過的太艱難。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艾飛開啓了忽悠模式,哄的李斯文每天都笑不攏嘴,上崗所得的小費幾乎都會分給他一半。長此以往,李斯文徹底忘記了“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古訓,毫無戒備的把全身本領教給了艾飛。
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這話聽起來雖然裝逼,但道理卻是深刻的,艾飛只想學一個養活自己的手藝,就算真的學有所成,他也不曾想過要和李斯文去搶飯碗,做人還是要保留一絲底線的好——哪怕到了窮途末路時。
艾飛在牢獄之災和貧窮潦倒的雙重打擊下,那個曾經想要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徹底消失在四肢百骸當中,一丁點的渣都不剩了。而現在的他好像得以重生,心裏那道閉塞已久的大門終究迎來了裂開縫隙的這一天。眼前的困難是一時的,不管外債如何多,不管前路是否布滿了荊棘,艾飛都決定了,他要“向錢看、向厚賺”,人生苦短,還需勇敢。
想開了,日子就好過多了。艾飛近日來的生活平靜了許多,除了李寶和孫東隔三差五過來轉轉以外,幾乎泛不起一點漣漪。
這天晚上艾飛見到了按摩店的大老板,是一個年近四十歲的男人,身家豐厚的他不止這一處買賣。楊老板這一次來是以檢查為借口,實際目的是帶着親戚家的一姑娘過來上工。小姑娘年歲不大,長相極其甜美,說起來柔聲細語好不溫柔。楊老板帶着這姑娘熟悉環境的時候,店裏的員工們都在交頭接耳,艾飛被迫摻和其中,聽到了一些關于這姑娘的八卦新聞。
這姑娘二十二三歲,高考失利後就沒再繼續念書,跟家裏閑了一年多以後,這才被楊老板拽到了店裏來工作,應該是怕她誤入歧途才這麽做的。姑娘到底是臉皮子薄,讓她這麽一個如花似玉水靈到能掐出水的美人給一群男人按臭腳,她當然不願意了,從進門時就耷拉着的一張臉,極不情願的跟在楊老板身後走走停停。
“以後你就跟着李斯文工作吧,他會教你的。”
楊老板把這姑娘交給了李斯文,就算李斯文再不心甘情願也要和顏悅色的答應下來,可就在他還沒來得及開口,那姑娘瞬間變成了炸毛的野貓,幾乎能看到全身乍起的汗毛。
“叔,這工作我做不了,你要讓我做個前臺什麽的那我成,如果是給人按腳,對不起,那我做不來。”姑娘言辭決絕沒有轉圜的餘地,從她沉下來的臉上,艾飛似是找到了艾葉叛逆的影子,同樣的“心比天高”,至于結果會不會是“命比紙薄”還得由時間慢慢驗證。
楊老板臉面上挂不住了,不冷不熱的說:“不幹就不幹吧,你媽托我的事兒我辦了,別埋怨我就成。”
姑娘聽了這話極為不屑地撇了撇嘴,一扭身沖出門去。就在衆人以為這一幕親戚間的掐架即将結束的時候,門口竟然傳來一聲尖叫,緊接着就看到那姑娘像一個乒乓球似的從門外彈了進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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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眼瞎啊?看不見人是怎麽地?”姑娘看起來摔的不輕,近乎完美的臉蛋扭曲到了猙獰的程度,她叫罵着門外的人,遲遲沒有爬起來。
“我操,你這姑娘惡人先告狀啊。”連恺一連幾天都沒出家門,開着空調跟屋裏貓夏,好不容易等到今天晚上有些涼爽,這才張羅哥幾個出來搓一頓順便享受享受,沒想到剛到了按摩店門口就遇上了這麽一出。
連恺今兒穿的有些随便,大背心大褲衩夾腳拖鞋,脖子上挂着一條二十七克金閃閃的鏈子,他叼着煙抱着膀,手指在肩膀的翅膀紋身上輕輕點着,“我說美女,明明是你從裏面出來撞了我,竟然還敢反咬一口,這還有天理了嗎?”
“明明是你擋了我的道兒。”姑娘死不認賬。
連恺嘁了一聲,撇了撇嘴角說:“行了啊,在我還沒跟你人真前速度滾蛋。”
“你說誰滾蛋呢。”姑娘不是省油的燈,從地上爬起來沖到了連恺面前,“有種你再說一句,撞了人還罵人,你當你誰啊?”
連恺噗嗤笑了,“硬氣。”連恺回身從石頭手裏拿過一個盒子,打開以後是一個表盤破裂的手表,連恺用指尖點了點,“我剛才放手裏拿着,如果不是你從裏面出來,它能碎嗎?美女,我沒讓你賠因為你是個女的,我不想難為你,趕緊走吧。”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了?”姑娘梗着脖子,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嘿,我說你這姑娘是滾刀肉吧?”石頭耐不住暴脾氣沖了上來,“趕緊走吧,這表六萬多呢,知道不?”
姑娘還想張嘴說點什麽,不料卻被看夠了熱鬧的楊老板走出來給制止住了。楊老板越過姑娘瞪了一眼,笑臉逢迎的對連恺說:“小恺,這是我一侄女,她年紀小不懂事兒,你別往心裏去。”
連恺笑道:“操,你當我沒事兒幹了,為難一小姑娘。”連恺經常到這家店來按摩,楊老板對他算是門清,如果連恺認真了,他絕對是惹不起的。連恺和楊老板握了握手,繞過一幹人等進了店裏,左右看了幾眼之後,他終于在人群的後面找到了蔫聲不語的艾飛。
連恺沖艾飛眨了眨眼睛,下流坯的模樣登時讓艾飛想起了那晚發生的事情。艾飛猛的低下頭,臉似火燒的同時不停的嘎巴着嘴,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不要臉的人呢。
連恺樂津津的收回目光,清了清嗓子說:“還有包間嗎?”
“有啊。”楊老板親身上陣,引領連恺去了裝修最好的那間包房,好煙好茶全部奉上之後,楊老板從包房裏探出頭,“李斯文,你幫小恺按腳吧,今兒的鐘錢算店裏的賬上。”
李斯文知道連恺是這裏的常客,卻不知道已經到了老板要親自賠笑臉的地步,他心裏這個後悔啊,後悔不該把連恺這樣個大客戶讓給別的按摩師傅。李斯文走上前,略顯擔憂的小聲說:“老板,他以前都是張師傅負責的,我去了好嗎?”
“老張不是不在嗎,你就上吧,沒事兒。”楊老板從門裏走了出來,讓到一邊故意提高嗓門說:“今晚算我的,小恺你就跟這兒歇着吧。”
連恺躺在軟椅上,算是給楊老板十足的面子,“楊哥,你忙你的,既然老張不在,就讓那個誰給我按吧。”連恺抻直了身體,梗着脖子從門口往大廳看,“哎,那個誰……”
一群人好奇的你看我我看你,實在不知道連恺是在叫誰。
連恺沒了耐心,指着躲在人群後頭的艾飛吆喝道:“說你呢,假娘們。”
“假娘們?”楊老板猛的愣住了,他店裏何時有了這麽個人物?
大廳裏鴉雀無聲,衆人面面相觑,忍無可忍的連恺再次指着艾飛說:“最後面站着的那個炸毛頭,腦袋都那樣了都不知道剪剪。”連恺這段時間沒了,艾飛的頭發長出來不少,天生發質過硬的他,總會顯得頭發支楞八翹的。
身前的人讓開了路,艾飛成了萬人矚目,他被迫擡起頭,惡狠狠的沖着連恺說:“你他媽的剛才說誰假娘們呢。”艾飛一不扭捏二不矯揉造作,小時候更沒有跳過皮筋扔過沙包,怎麽就成假娘們了?此時此刻,艾飛總算明白蔡老狗為什麽會把“蹲笆籬子”當成一種榮耀了,必要時刻還真能起到關鍵性的展示作用。
艾飛惱羞怒罵,連恺看在眼裏依舊覺着好玩,不以為然地沖他了招了招手:“小子,今兒老子心情好,剛才罵我的就不作數了,趕緊進來開工了。”連恺重重躺在軟椅上,雙手墊在腦後惬意的等着。
楊老板打量幾眼艾飛,随後來到李斯文身邊問道:“這是你推薦來的?”
李斯文擔憂的點了點頭:“是的。”
楊老板壓低聲音:“這小子看起來是個惹事的,別哪天給咱闖點禍出來。”
李斯文震驚的同時連忙做起了保證,“老板,這是我表親,你放心吧,不會有事兒的。”
楊老板哼了一聲,“有事兒你擔着。”楊老板撂下一句狠話到了門口,帶着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那姑娘走了。
艾飛也聽到楊老板走時說的那話了,心下有些後悔,剛才到底還是沒能克制住,如果因此丢了工作太不值得了。男人嗎,就是見不得別人說不行,又或者被人說是個娘們,這等同于奇恥大辱,脾氣上來了,卻都忘記了卧薪嘗膽等暫時低頭日後笑傲的經典故事。
冷靜下來的艾飛邁着艱難的步伐去打水了,回來的路上碰上了等在包房門口的李斯文,他走上前,詢問道:“艾飛,上次他不是給你小費了嗎,怎麽你們鬧了什麽不愉快的事情嗎?”
艾飛苦笑搖頭,“沒有的事兒,李哥你去吧,他剛才就是跟我開個玩笑,誰讓我臉皮子薄挂不住呢。”
李斯文審視着艾飛,“真是這樣?”
“嗯,真的。”
李斯文松了口氣,“那你進去吧。”
“好。”
艾飛一手夾着木盆一手推開了包間的房門,進去後先把木盆放在連恺腳下,始終低着頭的他就好像脖子上挂了一塊千斤重石,他坐在連恺面前,握住了他的腳腕想要托起來放進水盆裏。
艾飛托了第一下沒托起來,明顯是連恺故意用力了,再托一次,艾飛忍不住擡起了頭,平心靜氣道:“哥,你別用勁兒啊,放松。”
連恺叼着煙,痞笑道:“操,你還知道說話啊,咋了,剛才生我氣了?”
艾飛怎麽聽都覺着這話像是在哄小姑娘,不禁抽動了下嘴角說:“沒有。”
“得了吧,我都看出來了。”連恺從艾飛手裏縮回腳,盤腿坐在軟椅上笑道:“咋地,我說你像假娘們說錯了是吧?”
艾飛恨不得找塊豆腐撞死得了,一了百了,什麽人呢這是。
“必須說錯了啊。”艾飛傻笑似得撓了撓頭。
“喲,那你的意思是你很爺們兒啊?”連恺身邊那些哥們兒就沒這樣的,艾飛的好玩之處就在于太過隐忍某些事情了,不得不讓連恺的好奇心作祟,迫切的想要知道艾飛背後的故事。
連恺把那晚的事情告訴了石頭,包括自己解決的事情也說了,石頭笑罵他不要臉,當着一個男的面崩槍,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面對石頭的不正經,連恺最終選擇了沉默,有關于艾飛的疑問就此不再提。
連恺覺着自己有病,還病的不輕呢。
“來,你倒是說說你怎麽就爺們兒了,別告訴我有個把就算爺們了。”連恺靠在軟椅上,笑吟吟的打量着艾飛那張清秀白淨的小臉。
艾飛迫于無奈,搬出了蔡老狗那套,緊皺眉頭說:“我坐過牢,以前把人給打殘了。”
“感情還是人物呢。”連恺明顯來了雅興,伸長了手一閃而過在艾飛腦袋上摸了一把,“這腦袋就是跟笆籬子裏剪的吧?”
艾飛斜了他一眼,“嗯,不過已經長長了。”
連恺拍了下大腿,“來來來,咱們邊忙邊聊,我對你還挺好奇的呢。”連恺指了指軟椅空出來的地方說:“你坐這兒。”
艾飛下意識警惕道:“幹嘛?”
“什麽幹嘛啊,我要采耳。”
采耳俗稱挖耳朵,是個日常人人都會的活,可在這裏就有些不同了,是需要一整套的工具與細心的手法才能完成的任務。艾飛沒學過采耳,有些露怯的說:“哥,我沒學過,要不讓別人給你挖?”
“操,讓你來你就來,崩他媽的跟我廢話。”連恺話雖難聽,其實是笑着說的,他強逼着艾飛去拿了采耳的工具,回來之後又強迫艾飛坐下,一腦袋枕在他的大腿之上,側着頭閉着眼睛說:“來吧。”
這簡直趕鴨子上架,艾飛拿着挖耳勺顫顫悠悠的湊到連恺的耳朵上說:“哥,我真不會,我就給你簡單的挖下耳朵行嗎?”
“成啊,來吧。”連恺砸吧砸吧嘴,迫切的等待着。
艾飛深吸一口氣,終于下手了,耳勺入耳洞,接着就是憤怒的咆哮。艾飛下手重了,連恺只覺着耳朵嗡的一聲傳來針紮一樣的疼痛,“我操,你想給我捅聾啊?”
艾飛吓的一縮手,“對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
連恺眯縫着眼睛說:“操,你該不會是公報私仇吧?”
艾飛很想翻個白眼,以示自己的無辜。艾飛耐住性子,賠笑道:“真的不是。”
“量你也不敢。”連恺再次閉上眼睛,砸吧着嘴說:“溫柔點。”
艾飛頓覺胃裏一通翻滾,想吐,太他媽的肉麻了。
這一次入勺,艾飛放輕了手勁兒,輕輕的在裏面挖着,最多十下,連恺再次說話了,“別用掏耳勺了,用頭發,那樣更舒服。”
艾飛下意識的摸了摸頭發,苦笑道:“我頭發短。”
連恺哼笑道:“我看你是見識短,去外面找個女的要一根來。”
沒辦法,恺爺開口了,艾飛就得照辦,忙不疊的到大廳找女師傅借了一根頭發回來,對根折好纏繞,輕輕送進了連恺的耳洞裏。艾飛輕輕寧動着頭發絲,沒多會兒就聽到了連恺舒服的喘息聲,“對對對,就這樣,我操,舒服。”
艾飛不遺餘力的伺候着這位爺,不經意間,他把手放在了連恺的臉上,靈活的手指無意識的輕輕動着,像是在連恺的臉上譜寫着一首不用填詞的樂譜。連恺安靜的勾着嘴角,露出惬意享受的笑容,艾飛猜想,大概這個人也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安靜吧?
“你總算消停了。”艾飛竟然把實話給說出來了,登時就看見連恺睜大了眼睛,笑問道:“你剛才說啥?”
艾飛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賠笑道:“沒有啊,你肯定幻聽了。”
“操。”連恺閉上了眼睛,嘟囔道:“也就是你,換了二人我直接上拳頭了。”連恺突然轉了身,臉埋在艾飛的小腹前說:“挖這邊兒。”
得,艾飛瞬間成了受氣的丫頭命。重新卷好頭發送入連恺的耳朵,擰了還沒幾下,連恺再次語出驚人,“我說你別扛槍啊,再把我崩了。”連恺自娛自樂似得大笑起來。
艾飛好像夜路走的太多遇見鬼了。既然連恺心情好,艾飛也就不隐藏原來的本性了,“這也說不準啊,萬一扛槍了,說不定就崩你嘴裏去了。”
連恺的笑聲嘎然而止,似是憤怒的瞥了艾飛幾眼後再次笑了起來,“操你大爺的,你行,你有種。”連恺一口氣說了好幾個“行”,之後轉移了話題說:“你叫啥?”
“艾飛。”
“愛妃?”連恺捧腹大笑,“我總算知道為啥我跟你沒脾氣了,感情你是愛妃啊。”愛妃愛妃,不就是用來寵的嗎。
艾飛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是艾草的艾,飛翔的飛。”
“這樣啊……”連恺拉着長音,笑呵呵的說:“知道了,愛妃。”
“你……早知道就不告訴你好了。”
“操,跟你開個玩笑至于嗎。”連恺恢複了正經模樣,閉着眼睛說:“跟我說說呗,笆籬子裏面是什麽樣的,如果好,我也找個機會進去體驗體驗。”
艾飛知道他是在開玩笑,哪有正常人願意去笆籬子裏體驗的。艾飛給連恺采耳的過程中,将他拽進了那段枯燥乏味不鹹不淡的苦悶生活當中。
三年的故事挑重點的講起來很快,結束的時候連恺露出意猶未盡的神情。
“你在裏面蹲了三年,平時都怎麽解決啊?”
三句話看透本性,連恺天生就是個下流坯。
“咋地,還不好意思啊?”
艾飛實在沒辦法了,敷衍道:“就那樣解決呗。”
“用手啊?”
“難不成用腳啊?”
連恺大笑,“哎,我可聽說了,笆籬子裏面的男的可都是互整的,真那樣嗎?”
艾飛一愣,“啥意思?”
“意思就是……”連恺眉飛色舞,伸手繞到艾飛身後捅了一下,“就這樣啊。”
艾飛條件反射似得推開連恺,猛的站了起來,氣急敗壞道:“差不多就這樣了,我收工了。”艾飛迅速逃離了包間,沒想到塵封多年的往事就在連恺不恰當的比喻下破土而出,那一夜如果沒有蔡老狗,他是不是真的就被一個男人……艾飛不敢多想,猛搖幾下腦袋揮散了有關那晚的記憶。
連恺沒想到艾飛會有這麽大的反應,是自己玩笑開的過頭了嗎,還是說……連恺慢慢露出詭詐的笑容,腦海中慢慢浮現出他和艾飛滾在一起的場景,其中的滋味一定是銷魂蝕骨的,迫不及待的想去品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