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艾葉看明白了,連恺純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吃飯不過是個借口而已,主要目的還是來找艾飛的。艾葉想象不到他們是如何相識的,再加上今天遇到的事情太多,還得給艾飛一定的時間去梳理緩解,于是,宵夜吃到一半,艾葉便找了個借口撒有那拉了。
艾葉考慮事情還是很缜密的,臨走前給艾飛留下了電話號碼,以方便日後的聯系。艾飛拿着那張寫了一排號碼的怔怔發呆,倒是連恺先聲奪人,打斷了他紊亂的思緒。
“老妹走都走了,你也別愁眉苦臉的了,來,咱兩喝幾杯。”連恺擺出不醉不歸的架勢,招手跟服務員要了一瓶上好的五糧液,開封後前後倒了滿滿兩杯,其中一杯遞過去時,艾飛下意識的接了過去,然而并沒有第一時間去喝。
連恺瞥了他一眼,沒有強行逼他,反而一口悶了那杯五糧液。辛辣的感覺讓連恺嘶聲連連,“操,這好酒喝起來也不怎麽對味了,服務員,再給我來杯二鍋頭。”連恺邊說邊脫了襯衣,光着膀子說:“剛才咱老妹在,我都沒好意思脫。”
艾飛扭頭瞥了他一眼,想了想說:“你還有不好意思的?”
連恺嬉笑道:“還知道跟我開玩笑啊,那就證明沒什麽大事兒。”連恺擺出一個粗犷的姿勢,一手搭在艾飛肩膀上說:“哥天生不是那種說酸話的人,總而言之,要想青春不留遺憾,小夥就得敢想敢幹,眼前的屁事都算不上事兒,知道不。”
話糙理不糙,艾飛經連恺這麽一提醒,倒是想到了一個主意。艾飛瞪着頗有靈氣的大眼睛打量着連恺,吞吞吐吐道:“我……我能求你個事兒不?”
喲呵,感情還讓連恺等到這一天了。裝逼引領時尚,犯賤成就夢想,連恺這份兒犯賤的心思可存了不下半個月了,就等着艾飛主動求他的這一刻呢。連恺心裏這麽想的不假,可面子上絕對不允許他表露出來。連恺端正了姿勢,好整以暇道:“什麽事兒,說說看。”
連恺的反應讓艾飛覺着詫異,在艾飛的印象裏,連恺絕對是那種別人求他,他就會把尾巴翹到天上,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此時此刻,連恺的反應與預測的大相徑庭,艾飛突然間意識到,他對連恺的認知少之又少,幾乎為零。
如果要去了解他,艾飛要以什麽樣的身份去了解呢,朋友嗎?艾飛不禁冷笑,他和連恺自始至終就沒成為過朋友,以前他是艾飛的顧客,現在他不再是艾飛的債主那麽簡單了,同時他也是艾葉的老板。無論從哪一個角度出發,都輪不到他去了解連恺這個人,或許……他真的沒有想象中那麽讓人厭煩吧?
連恺等不到艾飛開口,急性子的他終于忍不住問道:“我說你倒是說話啊。”看吧,人家半天不說話,自己都急的上房揭瓦了,容易嗎!
艾飛沒有吊着連恺的意思,只是因為他考慮的太多分了神。艾飛回過神,清了清嗓子,鄭重其事道:“哥,我想求你一件事,是關于艾葉的,還希望你能答應。”
連恺是誰啊,聰明着呢,一點點的訊息就能猜到點兒上。連恺褪去了急躁的情緒,指尖在酒杯邊緣輕輕摩擦着,淺笑道:“愛妃,不怕跟你說實話,既然雪……艾葉是你妹妹,那她在我這裏就不能跟以前一樣了,這麽跟你說吧,我這地兒不是誰都能進來的,而且據我所知,葉子她來我這兒有幾年了,一次出格的事情都沒做過,她的收入基本都是墊底的,所以,葉子她還是有自己的原則的,那你還擔心什麽呢?”
艾飛臉色不悅,“不是你妹你當然不操心了,我就是不想讓我妹妹在這個行當裏繼續下去了,我讓你辭了她。”
連恺能理解艾飛此時此刻的心情,設身處地的想一下,如果艾葉是他的妹妹,他也會持反對意見的。可是,連恺想問題要比艾飛複雜的多,考慮的也多,枝梢末節面面俱到。連恺沉默片刻後說道:“我可以答應你辭了葉子,可你有沒有想過,葉子如果真的從我這兒走了,她就能穩定下來找份正經的工作嗎?凡事都是要考慮後果的,若葉子安穩不下來,她從我這兒走了,去了別的娛樂場所,一旦行差踏錯,那可真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連恺見艾飛的臉色變了又變,連忙又說:“雖然說這個行業去哪都是做,但最起碼她是在你和我的眼皮子底下工作,有了這層保護傘,還能讓她被欺負了不成?”連恺用力捏了下艾飛的肩膀,“愛妃,這事兒你不能逼葉子的,她經歷了那麽多事,沒有一件不是她的噩夢,你現在要做的不是逼她辭了工作,而是循循善誘,一點點把她拉回正道上你知道嗎?”
連恺每一句話都是發自肺腑的,也句句在理,他讓艾飛啞口無言,他必須要承認,連恺的成熟是他望塵莫及的,三年的囹圄剝奪了他踏入社會的黃金時間,起跑線上就輸了個徹底,這就是嬰兒和成年人的鮮明對比。想到這兒,艾飛不禁苦笑,原以為笆籬子裏的“社會”經歷可以讓他在出來以後“如魚得水”,沒想到……兩個不同的空間,注定是沒辦法完全吻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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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明白了嗎?”連恺在艾飛的臉上看到了一份釋然,欣慰的同時也在感嘆艾飛的不易。年紀不大,肩膀上就扛了這麽多的擔子,也真夠難為他的了。
艾飛擡起頭,艱難的擠出一絲微笑,“嗯,我知道怎麽辦了。”
連恺不改往日流氓的本色,打了個手響說:“我就說吧,你小子這麽聰明,不可能被眼前這點小事兒絆住的。”連恺這話絕對不是阿谀奉承,艾飛的隐忍和低調,無一不是現實社會中最匮乏的資源。
先隐忍,在低調,最後就是享福了。
沒了煩心事的困擾,艾飛整個人都輕松了,他脫了身上的短袖,無所顧忌的端起了酒杯,“我不太會說話,不過今天還要謝謝你,同時也希望你能多照顧照顧葉子,謝謝了。”艾飛仰起頭,一口悶了杯裏的五糧液。
連恺總算逮到過眼瘾的機會了,一雙眼睛從這一秒開始,就沒離開過艾飛,自始至終都在他精壯的身軀上徘徊着。連恺一心二用,邊聊便過瘾,與此同時,腦袋裏還冒出了一個下流無恥的想法,不知……艾飛的酒量如何啊?
連恺很容易就從艾飛擺出的架勢中看出了端倪,他這是要借酒消愁啊。連恺暗暗摩拳擦掌,勢必不能浪費這絕佳的機會,一夜春宵,想想都讓他陶醉。于是,連恺自身開始了進化,開啓了鬥酒模式。
連恺酒量不差,一瓶五糧液下肚屁事沒有,至于艾飛嗎,別說一瓶了,半瓶酒下去就已經暈頭轉向了,可他不想就此止步,他想喝,他想用酒精來麻醉那些積壓在心裏的郁悶與焦躁。
酒過三巡,艾飛終于敗下陣來,待連恺付賬過後,他被連恺一路扶出了燒烤店。艾飛依靠着所剩無幾的清醒,靠在連恺的身上艱難前行着,映入眼簾的是缭亂的霓虹燈光,借着酒勁兒,艾飛敞開嗓門唱了起來,“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啊,往前走……”
艾飛的歌聲仿佛魔音穿耳,連恺一臉咧了好幾下嘴,哭笑不得的說:“行了啊,唱的可真夠難聽的,豬打呼嚕都比你強。”
艾飛木讷的轉過頭,嬉笑道:“你誰啊,為什麽抱着我啊,告訴你……咯……別想打我的主意,老子不吃那一套。”
連恺心想,你吃不吃那一套今晚都注定是我的了。連恺此時早已被欲望所支配,乘人之危等禮義廉恥事情早已被他抛到了九霄雲外。
“我說你幹啥還抱着我啊,松手。”艾飛奮力掙紮,別說,勁兒還挺大的,以至于讓半醉半醒的連恺都有些抱不住了,手上一松,艾飛登時入爛泥一般滑了下去,速度極快,等連恺反應過勁兒的時候,身體某處傳來了一陣劇痛。
艾飛半跪在地上,慢慢仰起頭,傻笑道:“我操,幸好抓住你的腰帶了。”
連恺疼的臉色發青,咬牙切齒道:“你他媽的抓的那根不是腰帶。”
作者有話要說: 艾飛沒把連恺的丁丁拽掉,簡直是不幸中的萬幸,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