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外面下着小雨。
肖函差不多是一路小跑才找到一個肯拉他到隔壁城的車。
但是天氣原因和時間原因，他不敢催，只能心急火燎地在後座左顧右盼。
“着急見女朋友？”本來大晚上還要趕工的司機有點兒煩，看到肖函着急的這模樣反而莫名有了搭話的心情，“大晚上地學羅密歐與朱麗葉？”
“沒沒沒，師傅你千萬好好注意開車。我在後面抓心撓肝也沒關系。”身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怕死青年，肖函求沒事願意瞅後車鏡的司機認真一點兒。
然後司機就這麽笑着開了三個半小時把肖函送到了目的地。
“大哥我真是謝謝你。”掏車費的時候肖函臉色都是慘白。
“雨都停了，哥告訴你之前走高速我都是……”
肖函猛地擡手制止：“別說！我會忍不住舉報你！”
好久沒來學校了，肖函看着被裝修地有些認不出來的大門，莫名感嘆時間過了真久。
“嗨！”
視線向左。
鐘緒靠在側門的牆上，腳下是已經喝成傻子的老大老二和老六。
“好久不見。”
EX在離他不到十米的距離對他熟稔地打招呼。
連臉上微笑的都和他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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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
但是對方這麽自然的态度，反而更讓肖函緊張的聲音發抖。
鐘緒看到肖函這樣，反而笑出了聲，他踢了踢腳下這三灘爛泥，“過來搭把手，找個地方把他們送回去。”
“哦。”向來嘴上沒門的肖函幹巴巴憨憨地走過去，把老六拉起來扶着，眼神向前，就是不看鐘緒一眼。
鐘緒看着他，無奈抿了抿嘴，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啪！”老六直接被肖函摔在了地上。他醉成了一副死豬樣抱着肖函的腿不知道自己在那嘟囔些什麽。
“我是鬼啊？你這麽怕我？”
“……沒，怎麽可能！”肖函誇張的辯解，然後就擡頭看到鐘緒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神。
突然有點兒不知所措。
“行了，大家都這麽熟了，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你還害什麽羞？”鐘緒幫他把老六扯開，“看起來比上大學的時候更小了。”
“……娃娃臉娃娃臉。”他偏過頭，耳朵都紅了。
越老臉皮越薄，越活越活過去。
沒見到的時候想得要命，見到面之後又不知道怎麽敘舊。
你最近怎麽樣？這幾年怎麽樣？下雪穿羽絨服了嗎？晚上睡覺蓋被子了嗎？渴的時候喝水餓的時候吃飯了嗎？
暈死，這些話他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只能幹笑傻笑裝笑不看人。
他做不到像是鐘緒那麽自然。
這方面他向來蠢到極致。
沒想到開口的還是這位：“最近怎麽樣？”
“啊還好。”實在是負擔不了老六體重的肖函和鐘緒一起靠在邊上等車。
“工作怎麽樣？”
“啊……我辭職了，現在接點兒私活。能輕松一點兒。”
“也挺好的，代碼程序男都這樣。那，感情怎麽樣？”
肖函停下揪着老六頭發轉圈的手。
反問：“你怎麽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