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圍脖
纨貝勒最近真是春風得意馬蹄疾,自從上次拍完了《花少》,跟鏡妖COS的蘇杭在鏡頭前面大大的賣了一回腐,可是在國內收獲了一批以腐女為首的親媽粉兒。
随着節目的播出,創作型小鮮肉的名號在圈子裏不胫而走,加上和金文玲、李嫣然的關系都被穿過緋聞,簡直成了每天圍脖頭條的常客,小兔工作室的官微也被人挖了出來,粉絲從幾萬人一路飙升到了幾十上百萬。
纨貝勒自己倒不覺得怎麽樣,就是小兔工作室的那幾個哥們兒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成天呼朋引伴吆三喝四地拉着纨貝勒去慶功。
小金子也沒想到他紅的這麽快,自己這一回可說是抱緊了純金的大腿,職業生涯中簽下的第一個經紀約就大紅大紫,也不枉自己擔了這麽多年掌事太監的虛名兒,因為纨貝勒還是新人,簽約的時候可是有80%的勞務費都是歸經紀人的,小金子心中淫笑,這回自己買房買地娶媳婦兒的願望終于不是空頭支票了。
可是當他興致勃勃地翻閱着合同,準備大肆壓榨纨貝勒一番,攫取勝利的果實的時候,卻詫異地發現合同的內容怎麽寫反了,是纨貝勒占八成,他占兩成?!
“啊啊啊啊啊!”
小金子在皇朝娛樂為員工租下的宿舍裏發出了絕望的咆哮,趕忙打開了電腦,發現電子版也是反的,以至于公司的各種卷宗備份,無一例外地被不動聲色地修改了。
“玉良纨!你奪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跟你拼了啊啊啊啊!”
小金子攥着一把菜刀,一路殺到了金文玲家門口,一開門就瞧見纨貝勒打着赤膊,下面只圍着一條浴巾,露出了好看的人魚線,少年的雙眼閃爍着情欲的光澤,顯然正在做什麽好事的時候被人打斷了的模樣,他的眼睛赤紅,肌肉緊繃,渾身散發出了一種性感又危險的氣息。
“這個時間過來,你挺有種的啊?”
纨貝勒的語氣顯得十分壓抑。
小金子一下子就軟了,把菜刀默默地收了起來,嘿嘿幹笑了兩聲,邁着小碎步往身後的電梯間蹭了過去,就在電梯開門的一瞬間,滋溜一下鑽了進去,在裏面喊了句:“回見了您吶!”
笑話,老子現在都混到準二線了,讓你賺八成,我怎麽養活老婆?纨貝勒心裏吐了個槽,心說鏡妖真是居家旅游必備之佳品,零智商犯罪的一級助攻。
這幾天因為自己舊傷未愈的關系,又在聖上面前楚楚可憐,梨花一枝春帶雨,可是夜夜都能醉卧龍床,他家蜜蜜對他簡直就是照顧得無微不至,該用手就用手,該用嘴……好吧這個暫時還沒有達成。
想到這裏,玉良纨只覺得下腹一緊,蹦蹦噠噠地朝着兩人的卧室走了過去。
一推門就瞧見金文玲也已經洗完了澡,頭發吹得半幹,都梳在腦後,顯得幹淨利落,還有幾縷發絲垂墜下來,添了些陰柔的美感。這會兒正靠着床頭看劇本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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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貝勒一下子撲在了床的另一邊上,鑽進了被窩,伸手要摸他,卻被他不動聲色地躲開了。
玉良纨有點兒驚訝,他家蜜蜜自從上次的鬼壓床事件以來,絕對稱得上是溫柔婉約賢良淑德,基本上只要自己的要求不是那麽下九流的話都會被他半推半就地滿足了,怎麽這一回态度又有點兒生疏了呢?
“蜜蜜……”
纨貝勒用音色高挑的京白喚着他,撒嬌似的,金文玲還是不肯讓他碰,放下了劇本兒,嘆了口氣道:“今天開始你搬到客房去睡。”
“!……”
纨貝勒臉上的表情好像被人宣判了死刑立即執行似的,回過神兒來立刻撲在了金文玲身上,伸手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腰。
“聖上不要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不要去冷宮嘤嘤嘤!”
金文玲面無表情把他從身上剝了下來,一面咳嗽了一聲,房間的角落裏就出現了一個人——蘇杭。他一臉壞笑地瞧着纨貝勒,一副“你露餡兒了”的表情。
纨貝勒一見了蘇杭,就稍微有點兒明白了,瞪大了眼睛瞧着他,後者做了一個殺雞抹脖兒的動作。
“嘿嘿,你們兩位老板我誰也得罪不起,小妖兒我混成了人形也不容易,馬勺上的蒼蠅——混口飯吃,想來想去呢,還是投靠聖上最穩妥了,俗話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嘛。纨哥,你可別怪我。”
“你!……”
蘇杭原本是不打算投誠的,怎奈那纨貝勒成天把他拘在身邊,好像使喚三孫子似的,昨天竟然還讓他幫忙去修改合同,笑話,他是鏡妖又不是紙妖筆妖電子妖,說穿了就是個大神的攝像頭,至于這麽把人當牲口用嘛……
哼哼哼,鬼玺大大,不是我要跳槽,實在是你開的是血汗工廠小的我不得不炒了您老的鱿魚,不過話說回來,太傅也不是好惹的,玉家就是個狐貍窩子,只有傻狍子才會往裏跳,小爺我如今有了人形,貌美如花,當然要進後宮混混才不枉費了這張小臉兒。
蘇杭腹诽了一陣,趁着纨嫔不在的當口兒抱住了聖上修長白皙的大腿,坦白的同時還不忘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回纨貝勒是怎麽叫他祖宗暗算,犯了大不敬遭雷劈的事情,甚至還調出了當時的景象,金文玲看着大屏幕上面,纨貝勒被雷劈了之後的亂糟糟的雞窩頭,心情十分複雜……
不過這些他當然不會讓玉良纨知道,饒是如此,聽說他叛變投敵,纨貝勒的眼睛還是越來越紅,體溫越來越高,頭頂上都要噴火了,恨不得當場煉了他,蘇杭渾身一個哆嗦,連忙擺了擺手道:“內個,你們慢聊,小的告退了!”推開卧室的門就跑的沒了蹤跡。
纨貝勒當真是打算追出去的,可是又放不下金文玲,他也不知道蘇杭說了多少,金文玲心裏又是怎麽想的,這會兒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又不敢動,只好規規矩矩下了床,走到另外一邊做了床頭跪。
“蜜蜜,你聽我解釋啊……”纨貝勒楚楚可憐地說到。
金文玲索性丢開了劇本兒,轉過頭來看着他,他伸手托起了纨貝勒的下巴,眯起桃花眼仔細瞧着他的臉,少年的五官精致、線條深邃,他有着與大部分中國人都不太一樣的栗色卷發,就好像駕着戰車的太陽神阿波羅,帶着一種希臘式的美感。
少年很聽話地被他托着下巴,還時不時用臉頰蹭蹭他的手,金文玲嘆了口氣說道:“原先我還覺得自己這個影帝算是實至名歸,敢情今兒才知道,比起你來還差得遠呢……”
金大牌的語氣稍顯刻薄,平靜之下是壓抑着的怒氣,山雨欲來。
纨貝勒有點兒怕他,跪在地上畏畏縮縮的,一點兒也看不出往日裏那種飛揚跋扈的嚣張态度來,這會兒的他看起來更像是大一新生,那種初次離開家庭,正在不情願地融入社會的新鮮人,全身都散發着一種fresh的感覺。
“蜜蜜……”
他捧着他的手,低頭親了親他的掌心。
“看到我失控,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金文玲倒也并不是很生氣,只是回想起當時的情景,簡直比自己演過的那些偶像劇還要狗血,早知道他是裝的,自己也不會那麽丢臉,那女人灰飛煙滅之前瞧見自己這麽狼狽,大概也可以含笑九泉了吧……
纨貝勒骨頭剛剛長好了,長期跪着有點兒難受,索性就坐在了地上,摸了摸金文玲的手,嘆了口氣道:“人家都說不養兒不知父母恩,我覺得是不戀愛不知父母恩才對。”
金文玲秀眉一挑:“你占我便宜?”
“不是不是,你想到哪兒去了,唉……我是覺得,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願意讓你看見我勾心鬥角的樣子,我不願意讓你看見這世上那些不幹淨的東西,恨不得讓你生活在童話世界裏才好,雖然知道不可能,但是我就是不願意把自己的那一面讓你看見。”
“……”
“我以前覺得我爸特虛僞,這年頭手上不沾點兒血,心裏不蒙點兒油能幹成什麽?憑什麽他在家裏總是一副革命先烈的樣子,就知道裝逼,打量着誰都不知道他是什麽東西似的,可是現在我漸漸有點兒能理解他了,他可能只是不願意在子女面前那樣罷了……”
纨貝勒看着金文玲的眼睛,很真誠的說到,他很少談起自己的家人,因為母親早亡的原因,家庭關系在纨貝勒心裏始終都是一根刺,這會兒他好像閑話家常一樣與他交談,讓金文玲覺得他們之間非常親密。
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有時候就像個走丢了的孩子,為了維持自己在大人眼中看起來很可笑的自尊心,壓抑着心中的恐懼,不肯問路,不肯求助。可是有時候他又心機深沉,可以頂着那張人畜無害的臉随随便便就把厲害的角色黑了,金文玲覺得有點兒怕他,可是不是那種令人厭惡的恐懼,就好像是高端驚悚片一樣,害怕之中帶着些好奇和期待的成份在裏面。
他摸了摸他的頭,看到他的身形有些發顫,骨頭剛剛長好了,雖然房間裏有地熱,非常溫暖,卻總覺得他會着涼。他嘆了口氣,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纨貝勒立刻像一只大狗一樣蹿到了床上。
他滾在金文玲身邊,鑽進了被子裏不肯出來。
金文玲看見被子裏鼓了一個大包,汩汩湧湧地朝着自己身邊爬了過來,他沒有理會,繼續看着劇本兒,忽然間喘息了一聲,劇本在他手裏被攥得變形,紙張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金文玲的眼睛也跟着濕潤了起來,很後悔這幾天疏于防範,讓着小子越發得寸進尺,竟然發展到了肆無忌憚糟蹋龍體的地步……
金文玲“嗯”了一聲,很不配合地扭動着身子,他還有點兒別扭,而且劇本還沒看完,只好伸手把玉良纨從被子裏薅了出來。
“我要看看劇本兒,你自己刷一會兒微博。”金文玲不再理會他的求歡。
纨貝勒這會兒剛剛得了丹書鐵券,倒也不敢放肆,只好滾到了另外一邊的枕頭上,伸手抓起了床頭櫃上的腎六玩兒了起來。
點開了自己的圍脖@蘭州料理,一晚上粉絲又漲了好幾千,看了看圍脖下面,基本上都是金文玲、李嫣然和蘇杭的粉絲在掐。
——只是賣腐啦,貝勒爺怎麽可能會喜歡男生?中國畢竟還是傳統社會,我們爺将來還要生小貝子的好不好。
——別逗了,都什麽年代啦?你們都是穿越的吧?性別不同怎麽談戀愛,蘇杭不要大意地上吧!
——洗腳婢也想爬床?就算貝勒爺要基,對象也是金影帝好不好?十八線抱大腿小明星一邊兒去。
纨貝勒看着看着,就想起當年小金子跟自己說過的一句話:此時有粉不如黑。他偷眼看了看金文玲,好像還沒有睡下的意思,只好百無聊賴的繼續看着幾家的粉絲在瓜分他,忽然之間,看到了一條很奇怪的評論。
“毛毛,你過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