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且行且珍惜
纨貝勒眯縫着眼睛看了看面前這一對畫江湖之不良人,又往四下裏偷瞄了幾眼,也沒看見隐藏的攝像頭啊,這又是什麽整蠱節目,弄了倆coser過來就想吓唬自己……
黑無常的舌頭被白無常手忙腳亂地塞進了嘴裏,也收起了鬼相,竟然還是個邪魅俊俏的青年,看着纨貝勒一臉傻樣兒,笑嘻嘻的說道:“鬼玺,你這個戀愛談的成本挺高啊。”
纨貝勒一看這人長相有夠狐媚子的,還時不時就和身邊的白衣少年撩騷,心裏立馬膩歪了起來,他正是情窦初開的時候,沖動敏感,把全世界所有的适齡男女外加大型動物都歸類為自己的情敵,這會兒看見這黑衣服的coser長得跟黃靖翔似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也不問青紅皂白,手上兩團三昧真火就朝他那張如花似玉的臉上甩了過去。
“殺人啦!”
黑無常嚎了一聲,一把抱住了白無常,他的動作非常微妙,明明是把小白摟在懷裏,護送到安全的位置上去,可是卻表現得好像是拉着他做擋箭牌,兩人站定了身形之後,畏畏縮縮地躲在白無常身後。
“妹子,他打我……”黑無常一臉委屈地說道。
“逗比,你《不良人》看多了吧,小爺的公母分不清?等回了森羅殿宿舍立刻辦了你!”
“行!”黑無常一臉的期待,那種不要臉的樣子頗有纨貝勒年輕時代的風範……
白無常說歸說,還是很有江湖義氣地把自己的同僚護在了身後,挺身上前對纨貝勒說道:“我說鬼玺,你可別不知好歹。”
纨貝勒看着這倆人撩騷正覺得別扭,見這小家夥兒來嗆行可就不幹了,他身為和氏之璧的魂魄剛剛覺醒過,身上帶着很重的戾氣,正愁沒處撒狠兒,這會兒有人直往槍口上撞,自己倒也樂得拿他們撒撒筏子。
正在劍拔弩張的時候,蘇杭的皮忽忽悠悠的從晾衣繩兒上飄了下來,往地上一蹦,整個人好像充氣娃娃一般鼓了起來,一腳插在兩邊的烏眼兒雞中間。
“別別別,三老四少、各位老大,自己人、自己人……”
他上前來扯了扯纨貝勒的袖子,低眉耳語道:“這兩只就是大名鼎鼎的黑白無常了,活得太久都成精了,聽說最近就愛看個國産動畫片。”一面又回頭打招呼和稀泥。
黑無常看上去玩世不恭,挺會做人的,把炸了毛的小白扯在身後,自己拱了拱手道:“得,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這一回我們兄弟二人加班加點兒的,也是給你捅出來的簍子擦屁股,誰知道你不但不領情,還這麽擠兌人,也難怪我兄弟生氣。”
纨貝勒見他客氣起來,自己也不好端着,擺了擺手說道:“好說好說,不過我又捅出什麽簍子來啦?”說完還一臉茫然地看着蘇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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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白了他一眼:“你還說呢,今兒他們來找我就是要征用我的照妖鏡,聽說那邊兒……”他伸手指了指地下,渾身打個寒顫:“跑出了十萬惡鬼!”
“噫!”纨貝勒也是渾身一激靈,抓了抓一頭卷毛說道:“那邊春節也放假啊?”
“放假你個大頭鬼,還不是因為你把傀界給炸了。”白無常沒好氣說道。
“傀界是衆多死而不滅的生魂集體YY出來的地方,在那裏過一段不陰不陽的日子,了卻了一樁心事之後就會灰飛煙滅重入輪回啦,你倒好,二話不說就把十方世界其中的一方給炸沒了,真當自己是核武器啊?你知道不知道傀界的另外一端直通望向臺,在往後就要到了忘川。”
纨貝勒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我又沒死過,我哪知道。”
說到這裏黑無常倒是爆發出了一陣無厘頭的狂笑:“真有你的啊鬼玺,你炸了傀界之後,地震波及到了我們那裏,哈哈哈……孟婆兒正在河邊兜售靓湯,結果忘川海嘯了,那老婆子一頭紮進了水裏,這會兒連自己的親媽都不認識了,我們只好派了其他的公務猿出去賣湯,唉……底下的買賣也不好幹。”
纨貝勒看了看黑白無常兩兄弟,忽然覺得要是把他們賣到德雲社去,自己肯定能發大財,說不定連演戲都不用幹了……
這幾個好基友正在言笑晏晏的時候,宿舍的門被人打開了。衆人渾身一個激靈,這要是宿管來查寝,正好不用費事,正主兒就在這兒,吓死了直接接引就行。
待看清了來人的面目,纨貝勒才長籲了一口氣,三蹿兩縱跑了過去拉住了他的手問道:“蜜蜜,你不是說這裏睡得不好回家了嗎?”
金文玲瞄了一眼屋裏河蟹的茶話會氣氛,回身動作輕柔關上了門,拿着手上的保溫杯在纨貝勒眼前晃了晃。“剛才你不是說想喝鴻賓樓的高湯?”
纨貝勒雙膝一軟就想跪下謝恩,可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身為總攻臉上還是挂不住,只好紅着臉伸手接了過來,又附在金文玲耳邊說了句悄悄話。
那邊的小黑小白會望氣,一看金文玲頭頂的紫氣就知道這是真龍,雖然見他們夫夫公然調情,自己渾身雞皮疙瘩,也不敢開什麽玩笑,只好面帶尴尬地垂手侍立。黑無常在底下捅了捅蘇杭的屁股,後者立馬反應過來,插科打诨道:“內個,那聖上和娘娘就歇着吧,我們也都有事情要處理,就先告退了。”
說着正要跪安,金文玲一擺手道:“慢着,兩位尊管留步,蘇杭退下吧。”鏡妖渾身一炸毛兒,不敢不從,跐溜一聲不見了蹤跡。
黑白無常這個身份比較尴尬,按照三綱五常來說呢,他們自然是比不上金文玲的,可是陰陽有別,不好分出尊卑來,只好按照十殿閻君的規格上前來見了禮,口稱“下役伺候,不知貴人有何吩咐。”
纨貝勒在一旁眯縫着眼睛看着這幫人在古漢現漢之間游刃有餘地轉換着,心說這要是錄下來,絕對是古代漢語活教材。
金文玲眯起了桃花眼,看了看這一對海爾兄弟:“朕聽說傀界平了,只怕你們兩位尊管是來陽界拘魂的?”
兩人對看了一眼,點頭道:“正是。”
金文玲微微一笑,緊走了幾步來在他們跟前:“別人朕管不着,只有那個夏無争的魂魄,朕要他永鎮陰山背後,萬世不得超生。”
黑白無常自從傀界被炸了之後,事情的來龍去脈早就調查清楚了,心裏明鏡兒似的,這會兒聽見金文玲說出這話來,心裏只有感嘆戀愛中的小受真可怕。
但是這陰間比不得陽間,不是拿勢力壓人的地方,夏無争雖然有錯,但罪不至此,再說他們也不過是底層公務猿,對這樣的大事是無可奈何的。
黑無常比較會做人,知道跟高層打交道不能硬碰硬,必須先飄揚對方一陣,然後裝裝可憐,只怕事情就過去,上前來嬉皮笑臉地正要解釋,就看見金文玲一揮手,身邊鱗次栉比地出現了幾個忠臣良将的生魂。
“媽呀,太公望!”黑無常哆哆嗦嗦地看着那威風凜凜的老者手上的打神鞭,這挨上一下兒就打去三千年道行,豈是鬧着玩兒的?
“秦叔寶、尉遲敬德……”白無常的聲音也幽幽地響了起來,音色之中充滿了恐懼,這可都是“此去泉臺招舊部,旌旗十萬斬閻羅”的主兒,別說自己了,十殿閻君都未必是他們的對手。
“貴人,我兄弟兩個人微言輕,這事上面雖有效忠之心,并無回天之力,還請貴人寬恕,下役等回轉地府,定然将貴人旨意傳與閻羅天子,至于寡君如何處置,實在不是我等權限分內之事……”
纨貝勒聽了一個大概,磕磕絆絆地聽懂了80%左右,心說白無常這話說得也算是滴水不漏,別看剛才那麽傲嬌,差事辦久了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嘛……
金文玲好像也對這個方案表示滿意,一揮手吩咐他們可以走了。轉過頭來,方才熱鬧的宿舍裏轉眼之間又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黑暗之中,金文玲的眸子幽幽地閃着光,看着有點兒不知所措的纨貝勒,他笑了一聲,伸手扭開了保溫杯的蓋子,拿出鴻賓樓自帶的餐具,舀了一調羹的高湯,遞到了纨貝勒唇邊。
纨嫔哪兒敢不吃,這會兒就是毒藥也得張嘴,連忙噙了,咕嘟一聲就咽了下去。
“心疼了?”金文玲秀眉一挑,動作慵懶地坐在了玉良纨的座位上面。
撲通一聲,纨貝勒雙膝一軟就跪了下去,趴在金文玲的膝蓋上面不肯起來:“臣妾絕對不敢!”
金文玲滿意地點了點頭,把高湯放在他座位上,站起身子打算要走,就在他快要觸到門把手的時候,忽然整個宿舍的大門上面吱吱呀呀地開始爬滿了岩石,岩壁越來越厚,把金文玲逼得退了好幾步,一下子跌進了纨貝勒的懷裏。
他咬着他的耳朵,語氣裏帶着調笑的意思:“剛抖完正室的威風就想走啊?”金文玲試探着掙紮了一下,發現自己根本就擺脫不掉他的鉗制。
“文玲,我用他山之石封住了這裏,這一回叫出來讓我聽聽吧。”他的手放肆地伸進了他的衣服裏,把雪白的襯衫從西褲裏面抽了出來。
自己還是生人太晚,簡直天真,這塊破石頭看起來奴顏婢膝的,實際上就是個千年的狐貍,幾千年來華夏大地上面的每一場戰争,哪一次不是他挑唆的,沒準兒就是在一個都城住膩歪了,想方設法換個地方旅旅游,才弄出改朝換代的事情來……金文玲沉浸在快感之前的一瞬間有點兒絕望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