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風水驚變
纨貝勒被賞了一丈紅之後,又被打入了冷宮好幾天,基本上就到了小年兒,帝都風俗還是挺在乎這個節日的,就連寒假堅持在學校上自習的走讀生基本上都回家了,只剩下纨嫔一個人獨守空閨,每天靠着抽打蘇杭解悶混日子。
蘇答應位份底,也是敢怒不敢言,不過還是想方設法的打發了這個太歲才好一勞永逸,這一天倆人百無聊賴地刷圍脖,忽然找到了話頭兒,上前來勾肩搭背笑嘻嘻地說道:“娘娘,今兒是小年兒,論理您也該回趟娘家看看,聽說國舅二老爺不是回國了嘛,怎麽着年前也得打個照面兒不是?”
纨貝勒的二哥玉良将一直在國外念工商管理的碩博連讀,每年只有假期才回家待幾天,他跟這個二哥處得不鹹不淡,反正沒有跟老大一樣的深仇大恨。
自古當老二的基本上不參與家族鬥争,都是坐山觀虎鬥,借劍殺人,引風吹火站幹岸兒的主兒,冷眼旁觀着老大和老幺兒鬥得你死我活,找機會揩揩油也就罷了。
纨貝勒想了一想,雖然回家去膩歪,不過還是得陪着爺爺吃一頓小年兒飯,家裏還要祭竈,可能雲蘿也要家去看看,自己不回,氣氛尴尬的很,而且今年是雲蘿外嫁的第一年,按照澹臺流光那個大少爺脾氣,還真沒準兒能帶着媳婦兒一起拜年,那大哥二哥可就有好瞧的了,這個熱鬧不看簡直枉為人也。
想到這裏打起了精神,對着蘇杭擺了擺手道:“更衣!”
纨貝勒雖然是帝都舊家子弟,不過在民大的時候走的是親民路線,一水兒的運動服籃球鞋,這次回家挑事兒去,總不能壞了自個兒的名頭,還好金文玲在這兒住了幾天,留了一兩套換洗的衣服,雖然尺寸不那麽合适,好在身高相仿,勒一勒就穿進去了。
“主子,吸氣!使勁兒!”蘇杭正在賣力地幫助纨嫔提上褲子。
“別嚎了,外頭要是有人經過,以為本宮正在誕育龍種呢!”
“娘娘洪福齊天,早晚必将身懷龍種,寵冠後宮。”
“嘿嘿,借你吉言啊,哎不對,攻受反了,二貨……”
等到兩人拎着竈王爺送的竈糖上路的時候,正趕着帝都晚高峰,又是小年兒吃團圓飯的時候,路上堵得跟孫子似的,看這個架勢,沒有半夜是蹭不到玉家老宅了。
纨貝勒幹脆找個空子下了道,一把把蘇杭拖進了路邊的公共廁所裏。
“娘娘,小的不賣身。”
“閉嘴,快點兒帶我從鏡子裏穿過去,路上太堵了,等回到家只怕我哥他們都回去了,什麽西洋景兒也瞧不上。”
“主子,你不能強人所難啊,我是鏡妖,你又不是鏡妖,怎麽可能把你也捎帶過去,哎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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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杭的眼珠兒轉了轉,若有所思地說道:“要是你拜在我鏡妖的門下做個開門弟子,我倒是可以有辦法讓天底下的鏡子都歸順于你。”
“扯你娘的臊,老子是萬石之王,拜你個破鏡子,也不怕打碎了?”纨貝勒說到這兒,忽然靈機一動:“對了,我是萬石之王,能不能好像密洛陀那樣在石頭裏随便穿梭啊?”
蘇杭抓了抓頭發:“主子,你盜墓筆記看多了吧?不過這個事兒只有你自己知道啊,我們鏡妖一族從來沒有和你們聯姻過,完全不造。”
纨貝勒丢開了蘇杭,屏氣凝神伸手摸在了建築的外牆上面,神奇的事情發生了,他的一條胳膊真的穿過了牆壁,融合進了這一片鋼筋水泥的灰色叢林之中。
“成功了!”纨貝勒開心地喊道:“蘇杭,你從鏡子裏穿到我家去吧,我從這兒走了啊!”
說着,整個兒身子都融合進了牆壁之中。蘇杭一個沒拉住,人已經消失不見了,可是不出片刻,就聽見公廁裏面響起了女孩子的慘叫聲。
“啊啊啊啊啊!臭流氓!你怎麽進來的?不要臉,姐妹們快抓住他,報警!報警!”
蘇杭伸手做了一個扶額的動作,剛剛自己忘了說了,這種穿越的行為要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才可以來去自如的……
等到玉良将開車把纨貝勒和蘇杭從局子裏接回來的時候,開飯的時間已經延後了一個多小時了,兩人哭喪着臉,要不是看着家裏的面子,差點兒就給人家定了個流氓罪,只怕要拘到年後才能出來了。
纨貝勒垂頭喪氣地進了門,一進客廳就瞧見澹臺流光和雲蘿坐在客位上,他爹正在表情微妙地談笑相陪,心裏的悶氣頓時一掃而空。
他爹自從知道了纨貝勒出櫃的事情以來,最膈應的就是同性戀了,誰知道這會兒偏偏來了一對兒,而且輩份還挺高的,澹臺流光論資排輩算是他的世兄弟,纨貝勒不禁腦補了一下他爹管雲蘿叫弟妹時臉上那個抽搐的表情。
不過看到了雲蘿來拜年,心裏還是很開心的,直接越過了澹臺流光,一屁股坐到了雲蘿身邊:“哥,你來啦。”
“你這臭小子,說什麽呢?”他爹一臉不悅地看着他,纨貝勒在心裏咂摸了一回,回過味兒來,現在的關系是這樣,雲蘿嫁入豪門做了千億兒媳,輩份上是他爹的平輩,同時又是自己的結義兄弟,那麽自己也就跟親爹在輩份上持平了……
他心裏暗笑,趕忙規規矩矩站了起來,重新問好,一面指了指在旁邊垂手侍立的蘇杭:“這是我跟班兒……額,助理、助理。”
蘇杭雖然是個逗比,不過當了幾千年的鏡妖,面兒功夫做得足,規規矩矩拜年行禮,一面笑道:“敝姓蘇。”
“對對對,英文名叫Mary。”纨貝勒在一旁找補道。
蘇杭暗暗地白了他一眼:你才瑪麗蘇!
聊了幾句,澹臺流光帶着雲蘿準備告辭,平日裏瞧不上同性群體的一群男爺們兒,這會子沖着人家的財大氣粗,倒也不敢怎麽樣,虛與委蛇親親熱熱地送出了門外,雲蘿長了一輩,玉良臣和玉良将都覺着別扭,自己小時候沒少欺負這個小蘿蔔頭兒,誰知道長大了這麽出息,如今得寵了,還指不定怎麽擠兌自個兒呢。
纨貝勒憋着笑,看着雲蘿大大方方地給他們封紅包,趕忙上前來勾肩搭背地笑道:“哥,今年我也有紅包嘛?”
雲蘿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道:“給你也準備了,你先等一會兒。”
“對對,先給丫……歲錢。”纨貝勒故意把壓歲錢分開說,一面看了看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正在低頭接紅包的玉良臣。
“大哥,你愣着幹什麽,快點兒接‘歲錢’啊。”
玉良臣這會兒活吃了他的心都有,可是纨貝勒已經今非昔比,不再是從前那個手無縛雞之力任人欺負擺布的小屁孩兒了,基本上已經爬到了二三線大明星的位置上,過年還帶着個如花似玉的助理回來吃飯。從雲蘿這邊論起來,澹臺流光都是他的平輩,自己給他擺了一道之後又有把柄落在他手上,實在是不敢再出什麽幺蛾子,只好忍氣吞聲接過了“歲錢”。
送走了澹臺流光和雲蘿,一家子才算是吃了個團圓飯,席間只聽見玉良将吐沫星子橫飛,吹噓自己在美帝是多麽多麽牛逼,如何如何揚我國威,聽得纨貝勒腦仁兒疼,礙着爺爺的面子又不好多嘴,畢竟幾個金孫出息了,他老人家也跟着高興。
席間來來回回的走了好幾次菜,上菜的都是摸魚臺借調過來的女大學生,一個個穿着高開叉旗袍,打扮得粉妝玉琢花枝招展的,偏偏選擇纨貝勒的座位旁邊走菜,看得蘇杭眼睛都直了,纨貝勒心裏默默吐了個槽,心說你一個鏡妖,這麽多年來看得比鑒黃師都得多,咋就這麽不開眼。
他爹冷眼旁觀着小兒子的反應,看來這一回借調過來的幾個人還是沒有成功吸引纨貝勒的注意,清了清嗓子,看樣子是要發表長篇大論了。
纨貝勒心說不好,正要借口尿遁,他爹已經開了腔:“三兒,你成天在外面鬼混,我們都不說你,如今也快要到了畢業季,我看到部隊上歷練幾年也是好的,另外有交往的不錯的女朋友,過年也往家裏帶一帶,認認門兒。”
纨嫔翻了翻白眼,心說要不是擔心遭雷劈,老子一揮手讓你變成石中魚,嘴上敷衍着說道:“哦,再說吧,最近學校挺忙的,準備畢業答辯呢,我實習的地方也給我安排了日程了。”說着,在桌子底下狠命踩了蘇杭一腳。
“哎!哎……對對對,良纨現在是皇朝娛樂的簽約藝人啦,我們公司今年上半年也給他安排了不少演藝活動。”
纨貝勒他爹還想再說什麽,忽然聽見玉老爺子咳嗽了一聲,立刻噤若寒蟬不敢再說了。
“三兒出息了,願意演戲也行,現在社會不同了,演員不算下九流,和平年代你總想着把他往軍營裏送幹什麽?”
纨貝勒聽了這話得意洋洋的,看來自己那個iWatch送得不虧,爺爺拿人手短,還是要幫自己說話的。
“不過三兒啊,終身大事還是要上點兒心,要是有了合适的,春節往家裏帶一帶,認認門兒。”
纨貝勒心說我倒是想往家帶,可是人家未必樂意啊,面兒上還是點了點頭,暫且表示同意。
倆人吃了飯,都沒在家睡,陪玉老爺子下了一盤棋就跑出來了,纨貝勒都快要走出花園兒大門了,忽然又想起來一件事,掉頭回到了玉家老宅的大門前面,從書包裏掏出竈王爺給的春聯兒貼在了門上,端詳了一回還是覺得有點兒別扭,不過來家一趟,也算是盡盡孝心,畢竟這是小竈兒親手寫的,貼上去特有面子。
都弄好了之後才帶着蘇杭心滿意足地離開,随着他們漸行漸遠,竈王爺親手書寫的春聯兒竟然發生一些微妙的變化。
“上天言好事——不一定。”
“下界保平安——看心情。”
橫批:“有錢——任性。”
纨貝勒帶着蘇杭哼哼呀呀地回到了宿舍,沿路之上倆人還一直在群嘲自己的大哥二哥看到雲蘿的時候一臉的傻樣兒,到了宿舍一推門,就看見金文玲一個人端坐在纨貝勒的座位上,看到他們進來,失去了往日的從容模樣,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緊走了幾步來到纨貝勒跟前。
“你讓太傅去做什麽了!?”他扯着他的領子,眼神裏是纨貝勒從來沒見過的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