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八卦 英華媳婦在京市開店?

花費了一番工夫, 白月在原店附近花了七百塊買下了一間兩百來平的店鋪。

新店修整的功夫,白月腌制的小菜也做好了,正好和鐘和平心心念念的辣味鹵味和糟辣椒一起在白記上架。

于是鐘和平和往常一樣來店裏吃飯的時候, 就見到每張桌子上都放了一罐糟辣椒,還有兩小碟腌野藠頭和腌寶塔菜。

“這是啥?”鐘和平好奇地指了指。

白月一邊剁鹵大腸一邊道,“我腌的小菜, 每桌客人送兩小碟, 你試試。”

聞言, 鐘和平來了興致,“好好, 那今天給我上碗粥, 我配小菜吃。”

很快, 青菜粥就端上了桌,鐘和平先舀了一小勺粥放進嘴裏,咀嚼着顆粒分明的飯粒, 又夾了一筷子腌野藠頭,酸甜爽脆,用來下飯簡直再合适不過。

一碗粥見了底,兩碟小菜還剩下小半,鐘和平又要了一碗。

半晌, 吃飽喝足的鐘和平觍着臉道,“老板, 你家這個腌菜賣嗎?”

其他桌的客人也是紛紛應和,“就是,老板,最近夏天都沒什麽胃口,但你家這個小菜吃着挺開胃的, 我想買回去下飯吃。”

白月擺擺手,“我一共就腌了兩壇子,都拿來送你們了,哪有的賣。”

聞言,鐘和平臉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白月也想過在店裏賣腌菜,但是腌菜不像鹵味,腌的時間久,少則半個月,多則一個來月,而且門市也不是時常有這樣的山貨賣的。

算了一下,性價比不高,索性拿來做贈品了。

不過這樣下來也有別的好處,物以稀為貴,有不少客人就沖着這送的兩小碟小菜天天來白記喝粥,也算為白記添了不少客流量。

入了夏,白記賣的最好的還是酸梅湯,店裏常備兩大鍋,還時常不夠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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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周圍家屬院的嬸嬸婆婆們,每天都要拿着一個搪瓷缸子來白記打上一大杯,拿回家慢慢喝。

京市就這麽大,一傳十十傳百,連邵家所在的紡織廠家屬大院裏的婦人們都知道京市有這麽一家店,賣的酸梅湯特別好喝,而且消暑。

第一個來白記的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大院榕樹下口不擇言‘你爸說你找了個鄉下妻子’的綠衣婦女,黃嬸。

白記客人多,而且每天都有新面孔,白月和黃嬸只是小半年前有一面之緣,所以她來店裏的時候,白月沒有認出來。

但黃嬸卻是記得白月的。

她打了一茶缸子酸梅湯回紡織廠家屬大院後,就眉飛色舞地講起了這個八卦,“你們猜,我剛才看到誰了?”

榕樹下一堆婦人在乘涼,天氣熱,只有知了在悶悶地鳴叫,大家都沒什麽興致,“行了,別賣關子了。”“快點說,別浪費時間。”

黃嬸撇撇嘴,“切。”但她還是按捺不住內心想要分享八卦的欲.望,眼角眉梢高高挑起,“我啊,看到英華他媳婦在京市開了一家店!”

一個身材高壯的婦人就道,“吹牛,我才不信。”

邵英華和白月來紡織廠家屬大院找邵雄時,那副土氣的樣子還讓大家記憶猶新,這兩人被邵雄趕出去以後估計是灰溜溜地回鄉下了,哪可能在京市開店呢?京市房價這麽貴,就算是租這兩人也不可能租得起!

黃嬸抿了一口酸梅湯,酸甜清涼的味道一下驅散了她的暑意,身上舒服了,八卦的興致就更高了,她瞥了一眼高壯婦人,不屑地道,“我親耳聽到店裏的幫工還有客人,喊英華媳婦叫老板!”

又舉了舉酸梅湯,“這個,就是在她店裏買的,還別說,英華媳婦手藝真不錯,這酸梅湯蠻好喝的。”

聞言,榕樹下的婦人們對視一眼,半信半不信地圍了上來,“真的假的?”

“那家店叫白記,就是之前傳的說賣的酸梅湯好喝的那家店,沒想到居然是英華媳婦開的。”黃嬸道。

酸梅湯用井水鎮過,搪瓷缸子的杯壁還冒着帶涼意的小水珠,湊近一聞,有烏梅和甘草的香氣,聞着就很生津開胃。

高壯婦人忍不住舔了舔嘴角,“給我嘗一口。”

黃嬸雖然不忿高壯婦人剛才質疑她,但是為了讓大家相信她的話,她忍痛把搪瓷缸子遞給高壯婦人,“喏,喝吧。”

高壯婦人這一口就喝了大半缸,黃嬸心疼的一把搶回來,啐了她一口,“不是說好只喝一口,你喝這麽多,當不要錢啊。”

高壯婦人撇撇嘴,“真小氣。”又忍不住回味了一下酸梅湯的味道,“不過黃淑你還真沒騙人,确實挺好喝的。”

黃嬸忍不住擡起下巴,“我還能騙你們不成。”

其他人将信将疑道,“那你說的英華媳婦開店的事也是真的了?”

黃嬸還沒答話,身後就傳來一個聲音,“你們說什麽呢?”

幾人回頭一看,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胡秀雅。

胡秀雅剛下工,走到紡織廠家屬大院門口的時候,就見到一幫婦人閑着湊做一堆,悉悉索索的不知道在說什麽,尤其是其中還有一個黃嬸,她可沒少編排邵家的事,所以胡秀雅才忍不住出聲打斷幾人。

黃嬸和胡秀雅一向不對頭,當初知道邵英華找了鄉下妻子的事她才會這麽幸災樂禍,現在見白月發達了,她就更來勁了,就指着氣氣胡秀雅,“哦,我們剛才說,英華媳婦在京市開店的事。”

聽了這話,胡秀雅的嗓音一下尖利起來,“你說英華那個鄉下妻子,在京市開店?!”

黃嬸的笑容裏帶着惡意,“對啊,我親眼看到的,她店裏的生意可好了,我去的時候還排了好久的隊。”

胡秀雅咬着下唇,目光在黃嬸臉上游移,似在判斷她是不是在說謊。

黃嬸見狀,嘴角擴的更大了,“你要不信,就自己去看啊,那家店叫白記,就在京大附近。”

黃嬸這個人,胡秀雅自認還是有幾分了解的,雖然她很愛編排人,但一般都不會無的放矢,所以白月開店的事……

胡秀雅面上陰晴不定,深深地看了黃嬸一眼,轉身走了。

黃嬸看着她的背影嗤笑一聲,又繼續跟其他婦人們八卦在白月店裏的見聞了。

隔天便是周末,胡秀雅起早買菜給邵雄邵俊華父子兩個做好飯,就悄悄地避開人去了京大。

白記很好找,胡秀雅沒費多少功夫就找到了,因為沒有哪家店像白記一樣,客人都快排到馬路上了。

胡秀雅也不進去,她站在樹蔭底下,遠遠地看着白記,從她的角度,正好能看到白月在對外窗口裏的小廚房忙碌不停。

她就這樣,站了一天,從白天站到傍晚。

從早到晚,客人都很多,白記就沒有空下來的時候,白記旁邊還有兩家店,給它一襯,就顯得凄凄慘慘,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晚上,大虎來了,見到胡秀雅站在店外,大虎以為她也是客人,“你咋不進去,我跟你說,這家店可好吃了。”

胡秀雅今天穿了一條淡黃色的布拉吉,描畫的細細的眉毛高高挑起,“關你什麽事啊。”

從白記出來的客人都注意到了這副場景,大家不由得紛紛看過來。

胡秀雅見狀,低下頭,捋了捋頭發,遮住半邊臉龐,又白了大虎一眼,才匆匆忙忙地走了。

大虎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快十點了胡秀雅才回到家,邵雄正坐在客廳裏看報紙,見她回來了,将報紙放在茶幾上,“你今天都去哪了,一整天看不到人影。”

邵俊華也嚷嚷道,“就是,媽,你上哪去了。”

胡秀雅見邵俊華沒在雙拼木桌上學習,而是拿了一瓶汽水,跟他爸一樣坐在沙發上看小人書,頓時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看你的書去。”說罷,把邵俊華的小人書沒收。

邵俊華聳聳肩,一口氣喝光玻璃瓶裏的汽水,轉身進了房間,“都多少點了,我先睡了,明天睡醒再學。”

“你!”胡秀雅登時橫眉瞪眼,指着邵俊華,對邵雄道,“你也不管管他。”

“兒子也學了一個下午了,我看他挺累的,就讓他晚上放松一下。”邵雄起身,替胡秀雅捏肩,“倒是你,一整天都幹嘛去了。”

胡秀雅聽到邵俊華學了一個下午,臉上的表情才算好看了些。

她閉上眼睛享受着邵雄的按摩,“黃嬸跟我說,他看見英華媳婦在京大附近開了店,所以我就去看看。”

邵雄已經很久沒聽到邵英華的名字了,手上的動作不由得一重,“你說,英華媳婦在京大附近開了店?”

胡秀雅給他捏的一疼,沒好氣地轉過身白他一眼,“對!”

邵雄嗫嚅道,“不能吧……”

“是真的,我親眼看到的。”說起這件事,胡秀雅的臉色也陰沉下來。

“我、我以為他們回英華下鄉的那個地方去了,黃嬸她們不天天這麽說。”邵雄連邵英華在哪下鄉都沒記住。

紡織廠家屬大院現在關于邵英華的事情一共有兩種流言,一種是邵英華考上了大學,然後帶着媳婦在京市念書,另一種則是,邵英華考上了大學卻沒上,跟媳婦灰溜溜地回鄉下地方了。

邵雄更偏向第二種說法。

不過片刻,胡秀雅的心情又好了起來。

她跟邵雄所在的紡織廠最近福利效益不是很好,而且還搞出了那個什麽計件工作制,有部分工人就辭職不幹了。

就說住她們家隔壁的老王,辭了紡織廠的工作之後就去自己擺攤做小生意,現在虧了本,每天帶多少東西出去就帶多少東西回來,老王每天愁眉苦臉的,見到人就長籲短嘆。

所以做生意又如何,就算一時紅火也比不上紡織廠的工作穩定。

“對了,之前英華不是跟周嬸說過,他是考上了大學,才能回京市的,你說,白月在京大附近開店,會不會英華考上的就是京大?”邵雄突然想到了什麽,臉色驚疑不定。

胡秀雅怔住了,邵雄說的她從未想過,嗓音立馬尖利起來,“不可能!邵英華他都下鄉幾年了,高中知識都忘得差不多了,怎麽考得上京大!”

京市一共有幾十所大學,不可能這麽巧就是京大吧?

邵雄聽了胡秀雅的話有些不虞,怎麽說邵英華都是他的親兒子,他能過得好邵雄也是開心的,但是胡秀雅一口一個邵英華考不上京大,他聽着很有些刺耳。

忍不住低聲道,“說不定就是京大呢,我記得英華以前成績一直蠻好的……”

胡秀雅忍不住啐了他一臉,“你也知道是以前,那是上山下鄉,不是去度假,每天要幹那麽多農活,他哪來的時間學習!”

邵雄被她噴的縮了縮脖子,“當我沒說。”

胡秀雅斜着眼上下打量邵雄,“你可別指望邵英華能給你養老,我們家現在就一個兒子,就是俊華。”

邵雄細想也是,俊華今年也要考大學了,說一千道一萬,就算邵英華真的考上了京大,難保俊華就不能了?

英華……,算了,他以後就指望着享俊華的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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