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旅館風波
4.旅館風波
邢正浩這夜又在值夜班,忽然接到報警說,有個男孩在他們旅館門口騷擾他們的顧客,于是連忙跟同事去處理了。
大陸的警察什麽都管,沒有明确的分工。掃黃、搗毒、處理糾紛什麽的,都是他們幹。
(這是我家警察二叔說的,不知道是不是這樣,不是也不要吐槽啊》。《)
來到旅館,邢正浩卻發現,那個騷擾顧客的人,卻是個不怎麽熟悉的熟人。
還聽到了他之前聽到的:“便宜保險,任幹不懷孕,要不要試試?”
警察來到算是大陣仗了,阿賤擡頭望了望,竟然又看見了他,不過更好,他本來就讨厭自己,他行事更方便些。
于是阿賤不理他們,繼續騷擾。
果不其然,他被帶上了警車。
今晚有地兒睡了。阿賤悄悄打了個哈欠。
事情還是起因在幾天前,又到月尾了,他拖着疲憊的身體從工地上回家。
房東這次不再跟他扯皮,正把他的東西像扔垃圾一樣扔出門外。
阿賤連忙上前賠笑,“這不是房東大人嗎,誰惹您了,這麽生氣?”
房東是個滿臉橫肉的大漢,見他回來了,唾沫就一股腦兒在他臉上招呼:“你個婊子養的,老子寬限你夠久了吧,房租呢?”
“這不是還沒湊齊嘛……”阿賤繼續賠笑。
“那就滾!”
Advertisement
“叔啊,我在這兒也住了十幾年了,我這幾天也沒接到客,您看……”
“我艹,婊子生的果然是賤人,一樣那麽賤!“大漢又罵了一句,順手把下一樣東西扔向阿賤。
阿賤額間一陣疼痛,一陣腥濕,拿手摸一摸,果然出血了。
卧槽,他知不知道現在醫院看病貴啊,他上次糊裏糊塗進了醫院就被坑了好多錢,現在還沒沒湊齊還給人家。
算了,反正接下來他欠他200塊的房租,還有邢正浩的那些錢,要還好久,他沒那個閑錢去租房子了。
走吧,走吧。
房子是他這種人住的嗎?
他本來就應該睡在水泥管裏,垃圾站裏,死在荒郊野嶺裏,然後發臭腐爛,自行分解回歸大自然。
阿賤就是這麽幻想他的一生的。
他總有像那些老妓女那樣,老的操不動了,提不起磚頭了那個時候吧。只是提前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這樣一想,他就舒服點了。
阿賤沉默地揉了揉傷口,一手的血,舔幹淨了,然後蹲下身去收拾自己被扔出來的東西。
他有一個不大的紅白藍袋子,一張不怎麽厚的被子,一張不怎麽完好的草席,一個鐵的凹凸不平的飯盒,還有一些小時候陪他解悶的破小玩意兒,怎麽看都是當乞丐的料。
阿賤邊收拾清點自己的財産,一邊自娛自樂地想。
于是連續幾晚睡在小巷裏,腰酸背痛,而且連續丢了好幾塊錢。
幸好他将錢放在了身上的各個地方,偷了一處,損失也沒那麽大。
但是每天這樣也吃不消哇,于是阿賤想了一個辦法,他決定去旅館“睡”。
不過現在明顯好多了,阿賤可以去警局睡,還可以有飯吃,免費的。
不過——
“師兄,這孩子我認識,一般這種情況也沒必要去警局,賣我個面子吧,我帶走。”邢正浩忽然朝開車的人說道。
“你怎麽認識這種人!”開車的人沒好氣地白了邢正浩一眼,又瞪了阿賤一下,“下次當心點!這次就賣你面子。”前一句是對阿賤說的,後一句自然是對邢正浩說的,阿賤不會自戀到以為警察要賣他面子。
下了車,警察飄飄走了。
按理說邢正浩幫了阿賤一個大忙,可是阿賤卻氣鼓鼓的:“你幹什麽!”今晚又沒地方睡了。
邢正浩看了他一眼,發現人比之前憔悴了。“我才要問你要幹什麽,被關起來很好玩嗎。”
“你還是把我關起來好點,不然我不知道我還還會弄出什麽事兒來。”
邢正浩認真打量了他一下,發現他的衣服還是幾天前的那套,手裏拖着個紅白藍,又聯想到他說欠了房租,便知道了,“你是不是沒地方住?”
阿賤縮了一下,這警察怎麽那麽聰明。“哪有,你才沒地方住,老子有的是地方住!”
“那你為什麽連行李都帶着?”
“我……”
邢正浩嘆了口氣,“你跟我來。”
阿賤也不怕,他就只有這個破身體能時不時頂個事,沒什麽好騙的了,去哪都不怕、
他默默跟在邢正浩的後面,以他多年的“職業”生涯的直覺,他覺得邢正浩是想……想什麽呢?看着他那正氣凜然的背影,阿賤一時又想不到他想幹什麽了。
走了不多時,他們來到了一座高高的公寓前,邢正浩一直沉默着,帶他進了電梯。
阿賤第一次坐這鬼電梯,吓得腿都軟了,卻撐着牆壁不露怯。
邢正浩好笑地瞄了他一眼,怎麽了?怕坐電梯?
走到門口,阿賤還暈乎乎的,邢正浩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過來吧浴室是這邊,先洗個澡,我還有事,你困的話先睡。”說着也指了指卧室的床。
“你……”
阿賤還搞不懂發生了什麽事。
“我還在值夜班,12點就回來。”邢正浩看了看腕表,十一點。也沒說什麽其他的,開門走了。
阿賤徹底驚呆了。
他裝作不認識他,是覺得他應該不想讓別人知道他跟一個男妓,一個被人睡過上百次的人有牽扯,但是他竟然親口說跟自己認識,而且将他帶下警車,更是帶他回家!
這人想幹什麽。
“算了。”阿賤自認腦子小,想不了這麽多東西,而且想多了會餓,所以不想了,從行李中拿出最幹淨最體面的一件衣服,走進了浴室。
打開開關,水嘩啦啦地送花灑中噴灑出來,吓了阿賤一大跳,下意識躲避。
随後溫暖的觸感伏在他的皮膚上,如三月的陽光。
溫暖的讓人幾乎掉下淚來。
他多久……沒洗過熱水澡了?——
邢正浩打着哈欠打開家門的時候,空落落的黑蔓延了他的眼。
他走了?怎麽這家裏好像從來沒有這個人一樣?
邢正浩打開房間的燈,床上沒人。
床上沒人,地上有人。
讓當了好幾年刑警的男人險些心髒病發。
“阿賤!”
邢正浩沖到阿賤的身邊,用力地搖晃他。
“唔……你回來了?”阿賤幽幽睜開了眼睛。
只是……睡着了?
邢正浩呆了一下,随即知道自己幹了傻事,“恩、沒事,怎麽不去床上睡?”
阿賤不答,他那麽髒……以前那些人,除了幹那些事,都不給他上床的。
“上去睡吧,在地上睡吸地氣,對身體不好。”
“……哦。”
阿賤手腳并用地爬上床,幾乎是一沾枕頭就睡了。邢正浩失笑,走進了浴室。
等邢正浩從浴室裏出來,阿賤又不見了。
明明沒聽到關門的聲音,他應該沒出家門口。
邢正浩差點鑽進床底下找了,忽然聽見床上的窸窣聲。
邢正浩忙過去掀起被子,人還在呢,縮的比枕頭還小,讓邢正浩誤以為人不在了。
這麽大的人,是怎樣縮到這個程度的?邢正浩看着阿賤身材,基本上就是骷髅,皮下面大概就是骨頭。邢正浩板正了某人嬰兒般的睡姿,才躺下關燈睡覺。
5.上不上,不上我走了
第二天阿賤是在邢正浩的,嗯,懷裏醒過來的,嗯,手腳都纏在人家的身上。
他雖然是幹那啥的,但是對人卻是有接觸恐懼症,不是為了活命,他壓根就不想見那些惡心的人,做那些惡心的事。
可是唯獨這一次,有那麽一點點,他不想離開。
難道這就叫犯賤?哦不,他本來就賤,沒什麽犯賤之說。阿賤自娛自樂地想。
“醒了?”略帶沙啞的聲音在頭上炸開,吓得阿賤連忙離開男人的懷抱。
男人舒服地呼出一口氣,大大伸了一個懶腰,伴随着骨頭噼啪的聲音。
阿賤傻眼了——他……纏着他睡了一晚上的覺?
他從沒有遇過這種狀況,那些男人,哪個不是完事兒後就一腳把他踹開的?有誰會像這個人一樣讓他白抱一晚上?
他不知道,當他在腦袋裏糾結的時候,這邊邢正浩郁悶死了。
這個阿賤當他開了空調之後,不一會兒就靠了上來,往他的懷裏鑽了又鑽,鑽就算了,還亂動,偶爾會顫抖着推開男人,口裏還喃喃“不要”,可是不久又靠上來,反反複複,難搞死了。
邢正浩煩了,鐵臂一伸把人死死地抱住了,讓他一動也不許動。
睡夢中的阿賤也很乖,似乎感覺到男人的強硬,
到了後半夜,少年終于睡着,不自覺地纏上邢正浩這個大熱鍋。然後兩人順其自然地四腳八叉搞到一塊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