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阿賤離開邢正浩的家，一時間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是不是這幾天的好日子過上瘾了？阿賤自嘲，人就是犯賤，不該是他的，始終不該是他的啊。他應該早就明白這一點才對。
“恩，我就是你的哥哥。”
“你一定要這麽作踐你自己麽？我想讓你做我的弟弟，不是想操你，也不是想趕你出去，我想讓你擺脫過去的生活，有一個全新的你自己。”
“以後你做我的弟弟吧，我就是你的哥哥，親人，以後不用再做那些你不願意做的事情，哥哥會照顧你，保護你，好麽？”
“阿賤，不如你做我的弟弟吧。”
“你就這麽賤，想靠着男人活一輩子麽！”
……
邢正浩的話如夢魇般環繞在他耳邊，阿賤茫然地抱着頭。
過了幾天好日子，就忘記自己是誰了嗎？阿賤！你是阿賤啊！
“我是阿賤……”
對，他是阿賤。
兩個小人在阿賤的心中交戰三百回合，刀光劍影，最後兩敗俱傷。
阿賤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這是他的衣服，穿起來不舒服，也不保暖，可是自在。
他靠着牆慢慢劃下，最後坐在地上，從行李中拿出那張薄得可憐的被子，擺弄出一個舒适的姿勢，閉眼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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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腳的線還沒拆，可是已經行動無礙，用心裝一下，還是那個只是殘了四分之一的阿賤。他這幾天學了好多個字，他想，夠了吧，找份堂堂正正的工作……
是的，他被邢正浩誘惑了。他現在有資本了，他認識好多個字了，他現在基本健康，至少他上一頓是吃飽的。
他想試試，離開那種他從來沒喜歡過的生活，是否可以生存下去？
很快，阿賤就知道了識字的好處。
一家不怎麽正規的飯店門口貼了一張招聘啓事，上面寫着誠聘服務員和洗碗工若幹名，阿賤看懂了大半，走了進去。
“客人，樓上有位子，這裏已經滿人了。”阿賤來的時候，正是清晨，已經好多人在飯店吃早飯，高談闊論，大吃大喝。
阿賤搖了搖頭，小聲問道：“請問……”
“什麽？”服務員聽不到他說什麽，皺了皺眉，這人還拖着一個紅白藍呢！難道是來要飯的？不行，這樣被老板看見，她就不用拿明天的工資了！
阿賤提高了聲量，多日的發燒還是讓他扁桃體發炎，聲音沙啞，“請問，你這裏是要招聘洗碗工嗎？”
“哦，不關我的事。去找那個……嗯，服務臺的老板，去吧。”
正是忙的腳不沾地的時刻，哪有時間去管別人，服務員趕緊把皮球踢開。
阿賤不惱，說了聲“謝謝”之後，就走向服務臺。
站在服務臺兼收款臺的恰恰是老板，正坐在椅子上吞雲吐霧。阿賤朝他拘謹一笑，重複剛才的話。
現在鮮少有人來付款，老板也是閑着，看見個孩子從他天真燦爛地笑，也不想不理他，于是就搭理阿賤了：“是，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邢……小明。”語文書上看到的名字……
飯店是不正規的飯店，招人的标準也不正規，老板沒有要求阿賤出示身份證，他端詳了阿賤一會兒，阿賤都以為他想上他了，老板才出聲：“你摸樣不錯，當服務員麽？”
阿賤看了看端着盤子走來走去的服務員們，連忙搖頭：“老板……我、我不會招待客人，我怕得罪他們……你讓我洗碗就好……”
老板沒反對，只是頗為可惜地嘟嚕了一聲，吓得阿賤以為失敗了。
老板狠狠吸了口煙，噴到阿賤臉上，把他嗆得直咳嗽，阿賤怕惹惱了財神爺，連忙生生忍住。他又說：“也罷，你十五歲有了麽？他們萬一舉報我招用童工就糟糕了-3-……你去後面洗碗，今天就看他們怎麽洗，明天開始計工時，中午管吃飯，晚上自己搞定，一個月七百，幹嗎？”
七百？！
七百……
七百！！！
阿賤被突來的餡餅砸了個昏頭轉向。
有七百塊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