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完結)

第五十一章(完結)

第五十一章

一個月後。

“恭喜你,傷口已經恢複好了。”

“謝謝醫生!”邢正浩欣喜地道謝,忍不住俯身親了邢宇的腦門兒,因為有醫生在場,他不是很好意思直接上嘴。

“好了嗎?”邢宇歪拉歪腦袋,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的左手,按着記憶嘗試着動了動手指,他信念一想,中指也跟着抽動了一下。

再一動,無名指和尾指一起動了。

他就想玩上瘾了一樣,不停地指揮者手筋抽動着自己的手指,好像怎麽玩也不夠。

“真的好了……”邢宇喃喃道,“真的好了……”

“恩,真的好了,以後不用說自己是四分之一殘廢了吧?”

“恩……”邢宇左手又動了動,這種陌生又熟悉的控制感圍繞着他,他好久都沒覺得自己的手是自己的了。他以前,就算是右手,很多時候都被迫握着男人的某個部分,現在,他可以操縱自己的左手和右手,拿起畫筆和畫板……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啊……

他忍不住道:“我以前是左撇子。”

邢正浩有些心痛,摸了摸他的腦袋,“好了左撇子,我們回家吧,你以後可以用左手拿畫筆了。”

“對。我現在就要回去畫……”他已經一個月沒碰過畫筆了,手癢的不行,他跟邢正浩說手癢癢,邢正浩告訴他別想太多,他只是手快好了,好了幹什麽都行,但是沒好什麽都不能幹。

愁死他了。現在終于不用愁了。

他的手獲得新生,他的人,在遇到邢正浩的那一剎那,已經恍若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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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宇坐在副駕駛上,初春讓車窗附上薄薄的霧氣,邢宇擡起左手在窗戶上寫下兩個字,一筆一劃。

阿,賤。

透着字,他看到了窗外的街上人來來往往,忍不住又在旁邊寫下兩個字。

宇,見。

宇見,遇見。

邢宇能遇見邢正浩,是他一輩子的福氣。

邢正浩借着打方向盤的,朝邢宇望了一眼,看見他望向窗外發呆的蠢萌模樣,忍不住又摸了一下他的頭。

邢正浩能遇見阿賤,也是他一輩子的福氣。

車緩緩地開着,前路又堵上了,但是他們知道,無論回家的路多久多長,身邊的人一直都在——

(全文完)

☆、番外 阿賤的監獄歷險記1

這是一個有我第二部小說的主角的小番外,提前給大家過過瘾——

話說阿賤小同學因為涉黃而被關進看守所,第一次進監獄,還不了解行情,他也不擅長去跟別人了解,所以他什麽都沒幹,幸福地吃了一大碗肥肉混白飯,心滿意足地睡覺去了。

沒想到燈一熄,就壞菜了。

同監獄的三個男人同時動了,極有默契地分別抓着阿賤的手和腳,然後扒他的衣服。

正常人都知道是個什麽狀況,何況身經百戰的阿賤。

然後阿賤開口道:“你們想上我?”

沒有人理他。就像千百次之前一樣,沒有人想過他的想法,就好像,就好像他天生就要九歲出去接客,活該被妓女老媽扔下,然後承受着無止境的蹂躏和饑餓。

阿賤微不可及地嘆了口氣,那男人已經把他的上衣脫掉了,正在脫自己的褲頭。

本來阿賤逆來順受慣了,打算一閉眼就過去了,可是*

“你們有帶套嗎?”阿賤突然問道。

扒他褲子的男人停下了手,“幹嘛。”

阿賤繼續道:“你們知道我為什麽進來的吧,這麽髒你們敢下手?”

那些男人明顯猶豫了一下,他左手邊的那個男人粗聲粗氣道:“別聽他胡說,幹完再說。”說着幾個男人又動作了起來。

阿賤悄悄翻了個白眼,他本意是想讓這些男人知難而退,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病,萬一過給了這些人,他就罪過了。他還要給下輩子積點德呢!不過顯然這些人不聽他的。

那個男人終于扒下了他的褲子,阿賤的褲子是用一條繩子紮住褲頭的,繩子一解,寬松的褲子立刻脫落下來。

看見阿賤的小Xiong-Di,因為年紀比較小又從小發育不良,長得比較抱歉,那個男人似乎在心裏對比了一下,頓時覺得十分自豪。

阿賤看他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每個抱他的男人都禁不住這樣想,所以即使到現在他年紀有點大了(自認為),有些男人還是喜歡到他面前秀自己的尺寸。

那男人得意地伸手撸了撸,阿賤沒什麽反應,只是覺得有點惡心。

男人并不死心,繼續弄。

十分鐘後,還是沒反應。

那男人終于停手了,看向阿賤,眼裏閃過一絲憐憫:這麽小就“不行”了,真是可憐。等等、那男人轉念一想,冷汗一出,連忙叫幾個Xiong-Di停手。

“別幹了,這小鬼好像真的有病。”

其餘兩個男人愣了愣,停下了。

眼光掃過阿賤被煙頭燙傷的大腿內側,他的小Xiong-Di無精打采地扒拉在一邊。

男人咽了咽口水,“他是個痿……沒準是、有病。”

男人們各罵了個操,看了看阿賤煙頭燙傷的皮膚,有些已經開始潰爛,惡心的不行,頓時覺得沒趣,紛紛回床上睡覺了。

阿賤看了看他們,扯了一個淡淡的笑,慢慢地把衣服穿回來,今天運氣不錯……

阿賤這樣想着,回到自己的床鋪,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耳邊,仿佛聽到了少年的慘叫聲,仿佛是這夜噩夢的開始。

☆、阿賤的監獄歷險記2

一夜相安無事,第二天,阿賤神清氣爽地去打早餐。

一些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滿眼疑惑。一些人看見他,眼睛還是發光的。‘

阿賤無意中成了一個小小的焦點,他并沒有發現,只是對着一個小小的叉燒包眼睛發亮。

太幸福了!

他可以在這裏養老麽!

“喂!小子!”

“?你叫我?”

阿賤啃完一只包子,茫然擡頭,那個對面的男人朝他呼喝。

“昨晚大光他們沒上你麽?”

阿賤眨了眨眼睛,對他道:“他們沒套,不安全。”

半個飯堂靜了。

阿賤是個男孩,毋庸置疑。這個“不安全”鐵定不是懷孕,如果不是懷孕,那麽就是……

這是個秒懂的節奏——阿賤有病。

所有人默契地遠離阿賤。

阿賤眨了眨眼睛,低頭把粥喝完了。沒人騷擾,也是好事,反正他習慣了,他曾經試過一個月沒有跟人說話,然後就差點不會說話了。

反正從小到大,好像沒幾個人不把他當成是怪物來看的。

所以,他只要把自己管飽,就行了,其他的,他也沒什麽力氣去管。

他埋頭吃着平時難以嘗上一口的肉包,心裏這樣想。

肉是最便宜的肉,而且滿是肥肉,阿賤卻當他是佳肴,很多人當它是垃圾,阿賤和一個人除外。

阿賤埋頭苦吃的空檔,他的桌子坐下了一個人。

許行蒼白着一張臉,一拐一瘸地走到飯堂,男人們在監獄裏呆太久了,看他的眼神如狼似虎,他想起昨晚經歷的一切,不由得瑟縮了一下。他走了許久,終于看到了一個不用惡心或是戲谑的眼神看他的男人,而且這是個男孩兒,和他一樣瘦——應該比他還瘦,這男孩兒把別人看成是垃圾的叉燒包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嘗着,讓他莫名感到一陣親切。

這男孩兒,和他也許是同類人。

這樣想着,許行和他坐到了一桌——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這一桌子只有男孩兒一個。

留在身體裏的東西讓他的腹部絞痛,可是他不能不吃,不知道以後還會遭多少罪,他唯一慶幸的是,他弟弟沒有進來這鬼地方。他唯一期望的是,他可以活着走出這裏,去和他的弟弟相聚。

“你好,我可以坐這裏嗎?”

男孩看了他一眼,呆了一呆,傻傻地點了點頭。

許行安靜地坐下,慢慢地吃東西。

阿賤第一眼看到這個人,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像、就像他在照鏡子!對,就是照鏡子。同樣清瘦的臉泛着營養不良的蠟黃色,眼睛疲累卻仍舊清澈,阿賤真的以為,他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可是兩人還是有區別的,阿賤有一種做作的、裝出來的媚——用來勾引男人……的錢,這是他多年摸爬滾打學出來保護自己的招數,而這個男孩顯然比他笨好多,本來就弱,還要把自己懦弱的性格展露無遺,無怪那些男人對他下手,他當然看見了許行一身的傷痕,知道他昨晚上經歷了什麽。

他把自己的一份早餐都裝進肚子裏,然後他跟許行攀談起來。同是天涯淪落人,他怎麽也要提點提點、

“喂,你叫什麽名字?”阿賤對他一笑,問道。

許行吓得差點把勺子掉到粥裏去,他定了定神,發現是對面的男孩在問他。

同樣,他也有一種感覺。

這是一種宿命,同一種宿命遙相呼應,這是兩個可憐人。

一種無比親切的情感上湧,許行不那麽害怕了,他小聲回答道:“我叫許行。”

“哎,你有名字啊。”阿賤羨慕道,“挺好聽的。”

許行驚訝,“你沒有名字?”

“沒有,我媽是個妓女,我沒爸,爹不疼娘不愛的,哪有什麽名字,他們都叫我阿賤……”阿賤輕輕笑了一聲,補充道:“賤人的賤。你比我強多了,你有名字。”

“我也沒有……爸媽,也是爹不疼娘不愛的,我在城西那邊撿破爛。”爸媽這個詞太陌生了

“哦,半斤八兩啊,我在城南那邊……”阿賤頓了頓,有點不想說了,他好不容易有個說話的人,誰知道他說出自己的職業的時候,會不會立刻拂袖而去?

“你是做什麽的?”許行等了許久,沒聽到下文,追問道。

“賣-淫。”

“?賣-淫?”阿賤本來已經做好被嫌棄的準備了,可是人家許行根本聽不懂。

“就是陪男人睡覺,讓他們捅pi眼。”阿賤索性一次性說得惡心一點,這樣人家就會徹底地嫌棄他,這叫長痛不如短痛。

阿賤再次認清了一點,像他這樣的人,活在世界上是多餘,死不足惜,還浪費社會資源,果然是不需要有朋友的。

阿賤欣賞着許行變換的表情,就當是飯後消遣了。

可是,他等來了一句話。

“你……你不痛嗎?”許行小心翼翼地問道,似乎他大聲一點,就會把阿賤弄疼。

“……”阿賤驚訝地擡頭,看見許行滿是同情的眼睛,那眼睛,清澈明亮,沒有半分鄙視。

許行低下頭去,道:“昨晚、昨晚他們那樣我了,我知道、我知道是很疼的,我沒別的意思……”

阿賤聲音裏還帶着點兒顫抖,“不、不是,這麽多年了,你是第一個……”第一個不鄙視他、關心他感受的人。

一個人的風雨路上,有那麽一個人,用同樣冰涼的手心捂一下,也挺好的。

阿賤在心裏發誓,為了這樣一句話,他做什麽都願意。

☆阿賤的監獄歷險記3

阿賤從來不是個膽兒大的人,但是這次,他豁出去了。

阿賤靠近許行,許行怕得瑟縮了一下。

阿賤道:“別怕。我問你,你想不想被那些男人艹?”

許行神色惶恐,下意識看了看周圍,眼睛清亮單純,像一只受驚的兔子。

“想不想?”阿賤不依不撓,繼續追問。

這次許行猶豫了不久,便答道:“不想……”

“那就好,我幫你擺脫那些人,但你可能會被他們用其他的方式折磨……”

許行輕輕顫抖了一下,不過很快就道:“無所謂,除了這種,我什麽都認。”

阿賤聽到意料之中的答案,開心地笑了。

他的直覺沒有錯,許行真的跟他很像,哪怕是身在最底層,好像是認命了,但其實還是什麽都不會認。

他孤獨很久了,有那麽一個人跟他如此相似,他們相遇,相助,相離,很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見,但是萍水相逢,就是一種緣分。

阿賤一直笑着,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站起附身用舌頭挑進許行的嘴裏。

一邊用舌頭頂弄着許行的嘴,阿賤還一邊含糊不清道:“推開我,然後大喊‘幹嘛親我,你有病的’之類的東西,快點。

許行顧不上羞赧,依言照做。

“我、我知道,你有病的,你、你幹嘛親我!”

許行的信以為真,結結巴巴地大喊,成功吸引了周圍的男人們的注意力。

當他們意識到許行話裏的內容時,臉色不一,而跟許行同宿舍的那三個男人,更是臉色難看至極。

那三個男人黑着臉望向阿賤的室友們,結果得到了關于阿賤真有病的默認。

于是意味着他們新來的“玩具”玩了一天後,正式染上可愛的小毛病,不能繼續愉快地玩耍了。

男人們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沒了一種玩法,還有千千萬萬種玩法,反正人的創造力是無窮的。

阿賤和許行都傷痕累累,可是他們還是很開心。

他們每天都頂着一身的傷,趁着午飯的片刻聊天,內容都是這樣的。

阿賤說:你的名字哪來的?

許行答:一個把我撿到廢棄車場的老頭随便給我取的,用的是他的姓。

阿賤說:真好。

許行說:我可以把名字借給你啊,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有的都可以給你。

阿賤撲鼻一笑,一個名字而已,艹。你什麽時候出去?

許行茫然搖頭,不知道。

阿賤:出去以後幹什麽?

許行:當然是繼續撿破爛了!我只會這個。

阿賤:真好。我大概還是要回到城南陪男人睡覺。

許行:你不痛嗎,不要做這個了吧。你不喜歡。你來我這兒,我跟你一起去撿破爛。

阿賤:……好啊,那可說定了,誰先出去了,就等着,兩個人湊齊了去撿破爛、睡破車!

許行:呵呵,嗯!

二人談下的約定,若幹年後想起,還是如同陳年酒一般,甘醇濃烈,好像要把世間的冷漠都驅趕走。

而若幹年後的重逢,早已經物是人非,是破繭成蝶,還是含恨铩羽?

我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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