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三章
容畫沒想到會遇到葉流年,有些驚訝,這裏屬于蒼梧山的管轄範圍,只是離得有些遠,又比較偏僻,所以甚少有蒼梧山的弟子過來。
近日安樹鎮出事,有人去蒼梧山求救,說是在鬧鬼,死了不少人,師父便派他帶着幾個師弟一同下山,當做歷練。
其實他一人足矣,師父是想讓他帶着師弟們見見世面,将來遇到事才不至于方寸大亂。
“師兄,你看——”小師弟白高陽指着客棧裏正在喝酒的葉流年:“他長得真好看。”
“咳。”二師兄咳了一聲:“小師弟,師父教導過,不能以貌取人,更不能對人的長相評頭論足。”
葉流年朝着容畫抛了個媚眼,白高陽叫到:“師兄,他在看我,他在看我!”
“我們過去打個招呼吧。”
容畫眼睜睜的看着他跑到葉流年身邊自我介紹,說話支支吾吾的:“你,你好,我叫白高陽,閣下怎麽稱呼?”
“葉流年。”葉流年沖着他笑笑,白高陽瞬間看呆了,臉色通紅。
直到師兄們走到他身邊,白高陽才介紹道:“這位是我大師兄……”
“嗯,我知道,容畫。”葉流年手托腮:“多日不見,容兄風采依舊。”
白高陽看看葉流年,又看看容畫:“你們認識?”
“師兄,你們認識還不告訴我,故意看我出糗嗎!”
“是你自己跑太快。”容畫道,當時白高陽直接竄了出來,他就是想攔也攔不住。
白高陽抓了抓頭發,頗有些不好意思:“大師兄!”
容畫問道:“正值晌午,客棧人多,我們可否與葉道友同桌而坐?”
“容兄何必見外,叫我流年就好。”葉流年把小二喊過來,添了幾副碗筷:“再來一壇好酒。”
“我們不喝酒的。”白高陽道。
葉流年看向他,白高陽解釋:“師門規矩,蒼梧山弟子不得飲酒,怕飲酒誤事。”
“哦。”葉流年沒說什麽,繼而問道:“你們怎麽到這裏來了?”
“都說安樹鎮在鬧鬼,葉道長不知道?”白高陽咽下嘴裏的東西道。
葉流年點頭:“聽說了,正想去看看,等晚上吧。”
“我們也要去,咱們可以一起。”白高陽道。
“葉道友不要害怕,我師兄可厲害了,不管是什麽妖魔鬼怪,大師兄都能輕易解決,你要是怕,就跟在我身後,我保護你!”
“是嗎?那真是太感謝了。”葉流年眼角含笑,容畫默默地看了白高陽一眼,師弟要是知道葉流年一招便可以抵他百招,定不會說出這種話。
一時間,桌上只能聽到兩人說話的聲音,其餘人皆閉口不言,容畫更是不曾說過一個字,用膳時非常安靜。
直到用完膳,幾人商量着先去鎮上轉轉,看看有沒有什麽可疑之處,只有葉流年和容畫留了下來。
葉流年伸了個懶腰:“你不去嗎?”
“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容畫直視着葉流年,他不相信是偶然。
葉流年笑:“怎麽,難道我不能來?”
“當然不是。”容畫搖頭,他總覺得葉流年身上有一股邪氣,不像是正道人士,而且……
“既然如此,我去哪裏,又與沈兄何幹。”葉流年說着起身,揮手把酒全部裝進乾坤袋,他的乾坤袋與別人的不太一樣,更像是一個随身空間,裏面有花有草,山林流水,一應俱全,葉流年還放了一個農舍進去,沒事可以在裏面釣魚。
容畫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出了客棧,葉流年眼睛一亮,順着一個小攤子走了過去,指着上面紅豔豔的東西的問道:“這是什麽,好吃嗎?”
他這些日子都在深山老林裏晃悠,路過的都是村子,還從未見過這麽稀奇的東西。
“這叫糖葫蘆,小公子喜歡不妨嘗嘗,酸甜可口,好吃的緊哩!”小販看着葉流年,一瞬間驚為天人,差點嘴瓢。
葉流年接過他手裏的糖葫蘆,放在鼻下聞了聞,然後咬了一口:“好吃!”
“多給我拿幾個,我都要了!”
見上面只有十來串,葉流年索性都要了過來,扔給小販一塊銀子,小販喜笑顏開:“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葉流年示意容畫接過小販手裏的木樁,頭也不回的朝前走,容畫頓了一下,伸手從商販那裏接過,舉着木樁跟上葉流年。
周圍的人紛紛側目,這麽一個谪仙般的人物,手裏舉着木樁,木樁上還插着十幾串糖葫蘆,當真是違和。
那根木樁可以直接放進乾坤袋,葉流年卻沒有放進去,仿佛是為了羞辱容畫,故意看容畫出醜。
葉流年回頭,見所有人都在看容畫,心情好了幾分,容畫快走幾步跟上,遞給葉流年一根糖葫蘆:“吃多了會牙疼。”
“那你還給我?”葉流年挑眉。
容畫道:“我只是提醒你,聽不聽在你。”
“沒事,我牙口好。”葉流年滿不在乎:“倒是你,嫌累的話就不必跟着我了。”
“不累。”容畫問道:“好玩嗎?”
“什麽?”葉流年怔了一下:“好玩。”
“容畫啊,你如此會哄人開心,你那位心上人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想必每天都過得很開心吧。”
容畫看着葉流年,有些失魂落魄的低下頭:“沒有。”
他從沒有跟那人說過一句話,反而還……
一切都是他的錯。
葉流年咬了一口糖葫蘆,安慰道:“都過去了,別太傷心,人死不能複生。”
就這樣,葉流年吃完了十幾串糖葫蘆,容畫眼神意味不明,他們剛用過午膳,沒有哪個正常人能吃這麽多東西,而且糖葫蘆酸甜,吃多了倒牙,葉流年卻什麽反應都沒有,讓容畫非常好奇。
他心中有一個猜測,但是不敢說出來,怕把人吓跑。
葉流年吃完以後便要把木樁扔了,被容畫攔住:“留着吧,你喜歡吃的話,以後我做給你吃。”
“你會做冰糖葫蘆?”
“以後?”
“嗯,以後。”容畫點點頭,不管葉流年的身份如何,他始終狠不下心,就算這人與他沒有關系,容畫也不想看着他墜入邪魔外道,到時候會跟那人一樣,被所謂的“正道人士”追殺,逼上絕路。
葉流年歪頭:“怎麽,想通了?”
“看在你還得用的份上,允許你跟着我。”
等什麽時候膩了就直接離開,反正容畫是不可能找到他的。
兩人在街上兜兜轉轉,不知不覺走到了張府門前,張府大門緊閉,黑色的匾額上筆走游龍的題着兩個大字,像是名家所做,兩邊的石獅子威嚴肅穆,一陣冷風吹過,吹起地上的塵土,讓人心有戚戚。
“嘶,好冷的風。”葉流年嘆了一聲,剛才那股風确實不正常,陰氣森森的。
容畫伸出手,遞給葉流年一樣東西。
“什麽?”
容畫道:“暖玉。”
“不需要。”葉流年搖頭:“我只是說風冷,又沒說我冷。”
他知道容畫是好意,但他确實不冷,也不怕冷。
“你要是怕我冷的話,不妨……”葉流年伸出手:“拉着我。”
容畫的目光頓在葉流年伸出的手上,葉流年的手很好看,白皙細長,骨肉分明,只是太過蒼白,看起來毫無血色。
“讓你牽手你還不願意?”
葉流年收回手,冷哼一聲:“好像我強迫你一樣。”
容畫自願跟着他,卻還一副貞潔烈女的模樣,真不知道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