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四章

“走吧,晚上再來。”

葉流年轉身,現在進去也沒用,鬼最怕陽光,白天是不會出來的。

厲鬼雖然可以在白天出沒,但很少在白天殺人,還是得等晚上。

容畫點點頭,兩人正要往回走,正好與幾個師弟碰了個面對面,白高陽見到二人立馬纏了過來:“大師兄,我還以為你們在客棧裏等着呢。”

“葉兄喝了那麽多酒,還能站的這麽直,太厲害了。”

兩人說了半天話,已經從道友變成兄弟。

葉流年哈哈一笑:“我別的本事沒有,就是千杯不醉。”

他現在的目标就是喝遍天下美酒,吃遍天下美食,睡遍天下美男。

美酒和美食都好說,美男卻死在第一步上了,無論如何,他也要先把容畫睡到才行,除非遇到比容畫還好看的。

“我要是千杯不醉就好了。”白高陽嘟囔道。

二師兄瞪他:“你喝過酒嗎?還千杯不醉,師父要是知道你這般想法,定會狠狠罰你!”

“哎呀,師兄,我的好二師兄,咱們好不容易下山一趟,你就不要跟師父說這些了,我也就說着玩玩,不是認真的。”白高陽趕緊去哄人,生怕二師兄告到師父面前,師父肯生氣。

兩人鬧成一團,容畫站在一旁看着,眼睛微微有些濕潤,曾經,也有一群少年像他們這般,可惜後來都死了,永遠停留在十幾歲的年紀,再也長不大。

容畫看向葉流年,突然發現葉流年也在看他,愣了一下。

葉流年道:“你這性子也太悶了,這樣活着有意思嗎?”

“怎麽活着才算有意思?”容畫反問。

葉流年聳聳肩:“不知道,反正不是你這樣。”

他感覺容畫原本的性格不是這樣的,不知為何如此,明明是個人,卻活的像行屍走肉。

容畫無言以對,活着就一定要有意思嗎?

葉流年湊到容畫身前,兩人離的非常近,近到可以看到他臉上的絨毛:“你到底幾歲了?”

容畫看起來不過十八九歲的模樣,不過修為高的人本身看不出年齡,說不準容畫是個老怪物。

“不知道。”容畫道,他只記得那人走了十年零八個月,這十多年,他每天都在煎熬和忏悔中度過,如果不是他,那人就不會死。

葉流年輕笑:“你不知道越是這樣,越能勾起我的好奇心嗎?”

“白老弟,你家大師兄多少歲了?”

白高陽聽到葉流年的喊聲,腳步頓住,被後面追上來的二師兄一頓胖揍。

“大師兄的年紀……我算算。”白高陽伸出手指:“我進山的時候,大師兄就是這副模樣,現在還是這副模樣,怎麽也得幾十歲了吧!”

“胡說,大師兄哪有那麽老!”二師兄哼了一聲,他入門比別人早一些,知道的最清楚。

“大師兄今年二十有五。”

“怎麽可能!”白高陽驚呼,他以為大師兄起碼一百歲,幾十歲都說少了。

“才二十五,真年輕。”葉流年看着容畫的臉,明明這麽年輕,卻活的像個百歲老人,整日死氣沉沉的。

他應該比容畫大一些,葉流年想。

白高陽也跟着湊到容畫前面,與葉流年站在一起:“大師兄,你才二十五嗎?”

“大概吧。”容畫轉身,往客棧的方向走去,對自己的年紀并不在意。

白高陽幽怨的看着他的背影,對葉流年道:“葉兄你別在意,我大師兄就這個脾氣,比師父還嚴肅,不過他人很好,從來不打我,也不罰我。”

“因為他從來都不管我們,嘿嘿。”

此時,謝家府宅內,一位身穿錦緞的女人手裏拿着一個巫蠱娃娃,娃娃上紮滿了銀針,女人另一只手裏拿着新的銀針,正瘋狂的往上面紮:“死,都得死,哈哈哈,都去死吧,去死……”

“哈哈哈,死了,都死了,死得好,都死,都該死……”

“死得好,哈哈哈哈……”

瘋狂的笑聲傳到屋外,讓人聽了毛骨悚然,外面陽光明媚,屋內卻昏暗潮濕,隔着一扇門,卻像是隔了一個世界。

兩個時辰後,一衆人重新出現在張府門前,天黑後,張府的門看起來更加陰森森的,房檐上還挂着兩個紅燈籠,讓人不自覺發抖。

不過在此的都不是普通人,不會被陰氣所影響,白高陽指着門上挂着的紅燈籠道:“這裏面絕對是個女鬼。”

“怎麽?”葉流年扭頭。

白高陽道:“只有女子才會喜歡這樣豔麗的顏色。”

“是嗎?”葉流年笑了一聲:“你但凡長了眼睛也不會說出這種話。”

白高陽:“……”

“我錯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葉流年晃了晃手裏的酒葫蘆:“你不喝點酒壯壯膽?”

見幾人都不說話,葉流年嘆息:“真無趣。”

一堆木頭樁子。

“規矩都是人定的,回頭跟你們老祖說一聲,讓他改了規矩便是。”

“我們師祖早已仙逝,就算他老人家尚在,葉兄又如何去說服?”二師兄道,他總覺得葉流年古裏古怪的,狂妄至極,蒼梧山先祖若在,必會讓他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葉流年仰頭灌了口酒,沒有回答,衆人都以為他回答不上來,也沒有計較。

只有容畫覺得,葉流年并不是狂妄自大,他說話一向随心所欲,從來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和感受。

白高陽走的最靠前,他一早就跑到了張府門前:“你們快別吵了,這門推不開!”

他敲了敲門,裏面毫無反應。

容畫揮手,破除門上的禁制,白高陽用的力氣大,容畫法術又施的突然,他差點直接摔個狗吃屎,回頭想瞪容畫,又不敢,只能可憐兮兮道:“大師兄,下次你提前跟我說一聲,讓我有個準備好不好?”

“想也知道這門有古怪,偏你還去那裏推,不能怪容兄弟。”葉流年把酒葫蘆收回乾坤袋,掏出了一個黃色的符紙貼在腦門上:“惡靈退散,惡靈退散……”

容畫看着葉流年一本正經貼符紙念經的模樣,冰冷的臉上有了一絲縫隙,嘴角微微翹起,葉流年斜眼看他,沖着他挑了挑眉。

白高陽嚎叫:“葉兄!”

“你這符不應該往惡鬼身上貼嗎?貼自己頭上做什麽?”

其餘蒼梧山弟子皆一臉不忍直視的模樣撇開頭,感覺白瞎了葉流年的好樣貌。

明明長着那樣一張臉,卻總做出無厘頭的事,讓人啼笑皆非。

“啊,原來要貼在鬼身上。”葉流年扯下頭上的符紙,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他不過是博容畫一笑罷了。

容畫嘴角的笑意一閃而逝,正色道:“你們幾個分成兩隊,三人一隊,切莫分開或走失,先進去探探虛實,一旦發現任何不對,便捏碎這塊玉石。”

他拿出兩塊玉石,兩隊人一隊一塊。

“師兄呢?”其餘人問道。

容畫道:“我跟流年一起。”

衆人皆憤怒的看向葉流年,大師兄好不容易陪他們下山歷練,現在這算什麽,剛下山就被人勾搭走了!

“好像我搶了你們男人似的。”葉流年嘟囔着跟在容畫身後,那些弟子的臉色真難看。

張家宅子內非常安靜,落針可聞,聽小二說起,自從張家出事,宅子內的人便不能出張府大門,想逃跑只會死的更快,張府內加上仆從丫鬟一類,至少有幾十口人,現如今卻死氣沉沉,像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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