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P26大結局（下）
第31章 EP26 大結局（下）
孤芳一世幸得一知己，浮沉半生可歌不可泣——《獨活》“曉夢!”
房門幾乎是被撞開的,門外站着顧民章和鹫巢鐵夫一行人，房內龍川臉上是挂不住的驚訝，他瞪大雙眼搖着頭似乎想要開口解釋什麽。可惜，在衆人闖入房間前一秒，顧曉夢已經吞下了其中一粒藥片，阖眼端坐在沙發，一身優雅禮服卻散發出不可侵的威嚴和魄力
“十秒...已經到了，龍川大佐，看來顧小姐運氣不錯”
屏息靜默的十秒過後，說話的是李寧玉，她淺笑朝龍川邁步，對方則是舉槍連連後退，下一秒手中的槍支又被猛地丢棄到了角落。顧曉夢睜開雙眼望向龍川，眼裏滿是不屑和鄙夷，仿佛生生訴說着對方是多麽的愚蠢
“龍川肥原，意圖謀殺剿總司令部譯電科科長，同時亦是今日剛與他成婚的妻子，鹫巢鐵夫将軍，這也是您的安排嗎?"
顧曉夢雙手提裙起了身，門口的鹫巢鐵夫臉色鐵青，他很難說出一個不字，龍川肥原如此泯滅人性的行為，叫他如何撇清關系。顧曉夢冷笑拿起另一粒藥片，舉到鹫巢面前，問道軍部的氰化氫何時變得同路邊的糖片一樣唾手可得了?顧民章乘勢追問鹫巢，是否早就謀劃将今日這場喜事變成喪事
質疑、責罵似潮水湧向鹫巢鐵夫，将他引以為傲的尊嚴貶得一文不值,這些都要歸功于他的愛徒—龍川肥原
“龍川君，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老師...不是您想得那樣，是他們，是他們要陷害我”
“陷害?那就請大佐把你當初在裘莊所做的一切和在座諸位分享下吧，讓大家來判斷究竟孰是孰非!”
“顧曉夢．..難道從一開始...你們就...”
“怎麽?你說不出?那我來替你說，作為裘莊唯一的生還者，沒有人比我更有話語權。當初，龍川大佐假借排查中共間諜老鬼之名，将我與另外四位在司令部地位舉足輕重的幹部囚禁在裘莊，日夜監視竊聽，甚至不惜動用酷刑，最後就連他們的親人都死于非命..."
“我原以為李寧玉就是老鬼，畢竟想要逃過我們的調查，沒有她那般天才能力是絕不可能的。但是，我發現我錯了，真正的老鬼，其實正是龍川肥原本人!"
“老師!不是我，我不是老鬼!”
“你給我閉嘴!顧小姐，您接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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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龍川顯然已成了棄子，鹫巢鐵夫早就知道龍川對他有所隐瞞，但出于師徒之情始終沒有追究，事到如今若他真是老鬼的話，那麽所有事情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感謝鹫巢将軍明鑒。我之所以這麽說，并非憑空捏造，而是有着确鑿證據。第一，龍川殺了其他四人，為何只留了我一個剛進司令部的新手?因為我是顧船王的千金，他早就計劃與我成婚，目的是竊取司令部的情報，或者是從內部阻礙我們，以掩護共黨。第二，龍川一直聲稱李寧玉還活着，想把同謀的罪名加之于我，是因為我察覺了他的動機，當然也有可能是司令部的調查使他面臨暴露危險，他必須盡快再找一只替罪羊，而最佳人選，便是當時與李寧玉走得最近的我。第三，今晚的事情大家也都看到了，我與李先生數次指控龍川，他卻絲毫沒有辯駁的打算，因為...從最初他就沒準備讓我們活着走出這個包廂!”
“龍川君...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顧曉夢所言有理有據，再加上方才的事情衆人有目共睹，新婚當晚謀殺妻子，這根本不是常人能做出的事，也絕非鹫巢鐵夫希望看到的。就算龍川肥原能自證他不是老鬼，他也是個瘋子是個變态，更何況，他無法完成自救，因為他所面對的不是顧曉夢一人，還有天才李寧玉，兩人一體的真正王牌
“老師!這個男人就是李寧玉，不信你們可以搜身，我這還有鑒定科的筆跡報告!”
“大佐...根據設計風格調整字體是所有設計師的必修課，這不能成為證據。其次，我的身份顧先生可以作證，我也有法國留學的證明和居住記錄，這些遠比你所謂的字跡鑒定可靠得多。“
“龍川肥原，如果她真是李寧玉，我又怎麽會傻到光明正大帶着她來司令部?你未免太小看我顧曉夢了!”
“顧小姐所言極是，若我是你們口中的天才，絕不會選擇如此明目張膽的方式現身。都說中共的人情同手足，假設李寧玉真活着，想必也早就被轉移到延安或者別的地方，被同志保護起來了吧...連我這樣的普通人都能想到的事，大佐怎會不知呢，除非他別有所圖，您說呢，鹫巢将軍?"
李寧玉和顧曉夢你來我往，搭配默契說得龍川啞口無言。是啊，設法殺死與裘莊有關的人，試圖占據顧家資源，低賤的出身，他不正是最适合成為中共間諜的人選嗎?龍川深陷絕望，目光呆滞，此刻他終于明白了為何自己屢次都敗給了李寧玉
真正的天才，向來無需任何證明，比起展示才能，其實她們更擅長的恰恰是隐藏。龍川的自負成了執念，他自以為從妓女的兒子搖身變成日軍大佐已足夠證實他正是天選之子，這世上只有他能有資格與李寧玉這樣的天才同臺對決。實際上，從李寧玉成為他的心魔開始，他便已輸得徹底
萬事塵埃落定，龍川低頭不再争辯，他不是沒有話說，只是他清楚自己每多說一句就是往李寧玉和顧曉夢精心布下的陷阱更近一步。鹫巢鐵夫看着龍川終是死了心，下令即刻逮捕審問，大廳還播放着悅耳的樂曲，可在龍川聽來,倒更像是專為他譜寫的葬禮哀樂
“大佐，這幾日過得可還好?“
三天後，顧曉夢同李寧玉一起來到了關押龍川的審訊室，看到奄奄一息的龍川，顧曉夢心情格外舒暢，李寧玉轉頭示意一旁的王田香去門外把風，對方連連點頭，哈腰退出了審訊室
“顧曉夢...李寧玉..."
“龍川，你的直覺很準，只可惜腦子不太好使~”
“顧上尉、李上校，可否回答我幾個問題..."
龍川臨死前的要求，獲得了李寧玉的默許，讓龍川死得明白，輸得服氣，也正是兩人來此的目的。想必龍川也已經破解了不少謎題，例如那李寧玉假死以及逃脫的方法，又例如那場婚禮真正的意義
“這樣冒險的計劃，你就不擔心失敗嗎?"
“大佐，我早就說過智力是最可靠的運氣。想要在賭局常勝不敗，最好的方式就是把除了對手外的所有人都變成你的盟友..."
“王田香,香取...他們都是你的棋子..."
“不錯，可是大佐你也有同樣的幾率可以拉他們入夥，但你沒有這麽做，或者說沒有成功，因為你永遠只為了自己而戰，毫無信賴可言”“呵...不愧是天才啊...包廂內的竊聽器也是王田香裝得吧...”正如龍川所說，包廂安裝了竊聽器，而在大廳的潘漢卿則負責将他們的對話通過機器傳達到整個婚禮大廳，讓所有來賓成為龍川實施犯罪的證人
“你就不怕香取反水?這回賭的可不是你的命，而是顧上尉，她可是你最在乎的人”
“事實證明他并沒有...況且曉夢與我，都做好了為彼此犧牲的準備，镌刻在靈魂的人又怎會因區區生死就被阻隔?"
“女人...愛上了女人...我竟然輸給了這樣的你們..."
“龍川，我和玉姐的感情用不着你來評頭論足!死到臨頭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你之所以會輸,不光是因為那該死的執念，什麽是愛、為何而愛、為誰而愛、愛而無畏，這些你根本不懂，這也正是你最大的敗筆所在!”
“顧上尉...我确實小看你了。能與天才為伍甚至獲得青睐的人，往往比天才本人更加可怕..."
“現在說這些都晚了，司令部剛接到消息，你的兒子死在日本了，是誰動的手應該不用我多說了吧..."
顧曉夢手握鑰匙走上前，将囚住龍川手腕的鎖鏈打開，眼睜睜看着對方癱坐在地,孱弱呢喃孩子的名字。李寧玉的神情依舊冰冷，盡管此時的龍川已非敵人,而是一個正在經歷喪子之痛的父親，可這些不過是他應得的報應，不值得半分憐憫
審訊室響起金屬物體碰撞地面的聲音，顧曉夢冷眼将小刀丢到龍川面前，身邊的李寧玉則蹲下身拾起刀具，轉而遞給龍川，随即起身同顧曉夢走到門前
“大佐...人生如賭局，生死未定輸贏，世事似賭債，早晚終要償還..."
次日，龍川肥原在審訊室切腹自盡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杭州城，顧曉夢擔心有詐特地讓王田香又去停屍房确認了一遍，龍川确實已經死了。同時，在顧民章和司令部的堅持下，鹫巢鐵夫也不得不接受調查，事情發展至此，李寧玉已完美實現了她的計劃，可以說是滴水不漏，她也是時候啓程前往下一個戰場了
可李寧玉卻拒絕了顧民章的建議，選擇了留在杭州,留在顧曉夢的身邊
“顧先生，我答應過您我一定會保護好曉夢，這輩子我只會待在她的身邊，所以請原諒我的無禮，縱然您是我的上司，我也無法服從命令..."
李寧玉鞠躬離開了書房，卻不料顧曉夢正靠在牆邊，一臉喘瑟看着她。李寧玉開始裝傻，問她不是說要出門走走，怎麽還不下樓?顧曉夢笑得像個孩子，上前就挽住了李寧玉的手腕，對方也不抗拒，随她挽着自己走向房間
“玉姐~你看啊，龍川死了，我是不是也算當了回未亡人?"“怎麽?你還挺榮幸?"
“那倒不至于，只是玉姐你想啊，兩個未亡人到哪肯定都遭人白眼不是?你看，要不我們搭夥過日子吧~“
顧曉夢的算盤打得太響，李寧玉甚至都聽到了回聲，那是從內心深處傳來的回聲，一遍又一遍将顧曉夢赤裸熾熱的愛意無限放大，直到占滿了李寧玉整個心房
“顧上尉，不要得寸進尺哦~
“玉姐~我就是要得寸進尺!這輩子，我不光要囚人還要囚心，只要是你李寧玉的一切，我顧曉夢都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