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慈虹殿內, 四周的垂簾被放下,殿內光線一下子黯淡了許多,圓盤裏的蚌液便顯出瑩瑩的光, 乍一看像是一輪圓月躺在地上。
蕭靈的神識沒入其中, 失去意識, 那名女修弟子蹲在她身後,扶住蕭靈的肩膀。
圓月上很快升起了霧, 白霧在殿中彌漫開。
搜靈術是蠻橫闖入靈臺主動攫取需要的信息,這對神智損傷很大, 除非是已經蓋棺定論的有罪之人,否則輕易不得使用搜靈術。
靈臺記憶的呈現需要外因引導, 顏異問道:“蕭靈,荊重山是從何時開始為你治療,又是如何治療的?”
随着他的問話,白霧裏浮出景象。景象裏顯出明霄峰上的結界樞紐高臺,幾大門派的長老聚在一起看守結界。
在那高臺上還有另一個人,咒術世家阮家的大公子。
這是在他們知道聶音之和顧绛身中共生咒後, 以如意劍氣誘聶音之入劍陣擊殺失敗的後三日。
顯赫一時的咒術世家沒落, 遭到自家咒術反噬,本家人盡數隕落, 這位大公子只是阮氏旁支,他所了解的共生咒粗淺得很,只知皮毛。
阮公子提供的唯一一個有用的信息,就是共生咒分主從, 據各長老的窺探來看, 極有可能主咒術在聶音之身上。
荊重山出現在明霄峰上, 小白鳥便從前殿檐角離開了, 和他一同回了明霄後殿。
他捧着小白鳥腳步匆匆地轉過游廊,來到後殿一座偏僻的閣樓,蕭靈病骨支離地靠在軟椅上,靈丹強撐出的美麗皮囊已經蓋不住底下蔓延的瘴毒,那清透的膚質下,滲出斑駁的瘴毒斑。
宛如一朵正在凋謝的花。
殿上的長老都不由得心生憐憫,面露不忍。
顏異無聲輕嘆,心中無緣無故冒出一絲愧疚之情,不由反思自己,同在明霄峰上,他們一心投在守護結界上,對這個遭受病苦的弟子确實太過忽略了。
蚌霧裏的景象還在繼續,在荊重山進門時,蕭靈強撐着起來迎接,被荊重山急忙制止,将她重新扶回去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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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靈,我找到治療你的辦法了。”荊重山想來确實耗心耗力,臉上帶着濃重的疲态,此時表情輕松了些,情難自禁地撫上怔愣中的蕭靈臉頰,“我說過,我會治好你的。”
蕭靈隔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從椅上跌下來,行了一個大禮,帶着哭腔道:“荊師叔大恩,蕭靈無以為報。”
“你這是做什麽?”荊重山扶起她,眼中含着一點癡态,“只要你恢複到以前那般生氣蓬勃的模樣,就是對師叔最大的回報。”
顏異皺起眉,殿上的衆人皆看得出來,荊重山對蕭靈恐怕是動了別的心思。
但景象中二人并無逾越行為,荊重山扶她坐好,重新坐下,對她道:“你的身體太弱,只能采用溫和一些的方式,通過藥浴将藥性滲入你體內,我已經搜羅好需要的靈草靈藥,浸泡于沸水中,待明日午時,我派弟子來接你到醫堂藥殿,需要你進浴池,而我則用靈力引導藥性進入你的經脈,逼出瘴毒。”
他這個解釋實在簡單,聽不出異狀。
蕭靈疑惑道:“瘴毒深入我骨髓,這樣真的可以逼出來嗎?”
“試一試總是沒錯的,靈靈,你放心吧,一定會有效果的。”荊重山又道,“瘴毒與你骨肉相連,要想将其硬逼出來定會疼痛難忍……”
蕭靈立即道:“師叔,我不怕疼。”
“我知道,你是個堅強的姑娘。”荊重山笑了下,“靈靈,你信得過師叔嗎?”
蕭靈毫不猶豫地點頭,就連她肩頭的小白鳥都“啾啾”叫着點着小腦袋,憨态可掬,“現在,我最信任的人就是荊師叔了。”
荊重山溫柔地凝視着她,“那便好,疼痛能避免師叔自然舍不得你疼,進浴池前你服下斷神丹,暫時剝離開神識和身體的聯系就行。”
斷神丹切斷神識和身體的聯系,神識會被暫時封閉起來,旁人就是将她的身體生吞活剝了,她也覺察不到,極其危險。
蕭靈猶豫了片刻,咬咬牙颔首答應了。
衆人一聽斷神丹都覺得不妙,果然,第二日蕭靈被引入藥殿,服下斷神丹後,她神識裏的景象就消失了。
等她再次醒來,已是治療完畢,小白鳥的視覺恢複,蚌霧裏才又重新浮出景象。後面幾次的治療均是如此。
安淮站在大殿一角,靜靜盯着蚌霧裏的那抹身影,折丹峰大震時,白英匆忙伸手去扶蕭靈,袖子滑開,露出手腕上一串白白的珍珠。
小白鳥歪着頭“啾”一聲。
白英拉起袖子将手鏈蓋住,朝小白鳥眨眨眼,臉上泛出紅暈。這手串是安淮送她的,白英覺得土氣還礙手礙腳,根本不願意戴給他看。
少年隐忍的情緒因為這一串珍珠險些決堤,他緊咬着牙關深吸口氣,不錯眼珠地盯着蚌霧裏的畫面。
這一回,白英沒有像往常一樣送到便離開,她被荊重山留下幫忙,蕭靈意識斷開後再醒來,便不見她的身影了。
蕭靈問起白英小師妹,荊重山呵呵笑兩聲,搖頭嘆道,“她今日協助我為你療傷,有了些許感悟,來不及等你醒來,就迫不及待去閉關了。”
安淮捏緊拳頭,死死盯着畫面,恨不能将所有細節都收入眼中。
蚌霧裏傳出了雲笈宗弟子七嘴八舌的議論聲,是蕭靈在去桃苑時聽見的。
殿上衆人面色複雜,桑無眠要剖聶音之金丹為蕭靈療傷一事,全是那日在慈虹殿中聶音之的一面之詞,她鞭笞內門弟子致死,當日在殿上,刑堂長老對她的處罰合乎門規。
這只是聶音之無憑無據的指控。慈虹殿一戰後,門中确實太多疏漏,以至于各種謠言傳得到處都是。
蕭靈九死一生回到宗門,聽到這些流言,幾乎心如死灰,獨自坐在桃苑中,久久不能回神。
一位太上長老神念傳音顏異,“師兄,荊重山以不當方式治療之事,也是聶音之傳遞的信息,她一直被困折丹峰,出來後便離開宗門,根本未曾踏足醫堂,又是從何得知荊重山是如何治療的?我看她只是想動搖宗門人心。”
“我當然也想過。”顏異回道,“只是荊重山恰好走火入魔,門中又确有弟子失蹤,非得調查清楚不可。”
那位長老搖搖頭:“那一夜折丹峰破,魔氣四處蔓延,師兄,你也知道‘血月影’能無聲無息消融一切,連魂魄都逃不開,我看這些弟子極有可能是喪生在魔氣下。”
顏異沉默片刻,另一位女長老忽然出聲問道:“蕭靈,折丹峰破那一夜,妖獸如何進入桃苑将你擄走的?”
白霧搖曳片刻,濃重的妖氣突然從白霧中彌漫開,妖氣之中浮出一張妖豔的臉,衆人看了好幾眼,才看出來那是聶音之的臉,妖氣太重,幾乎扭曲了。
這個時候,真正的聶音之在魔頭懷裏呢。
“聶音之”朝蕭靈撲去。
之後白霧倏地散開,景象消失。
“意識斷了,當時應該是昏迷了。”問話的長老思忖片刻,看向顏異。
顏異決定繼續問道,“這妖獸為何要擄走你?你們之間有何淵源?”
白霧波動了好一會兒,蕭靈在抗拒這個問題,只不過她的抗拒毫無作用,神識入了蚌液只能被牽着鼻子走。
蚌霧裏浮出一片黝黑的沼澤,數十條粗大的鐵鏈從沼澤中浮出來,攪得水聲嘩嘩,鐵鏈上閃着封印銘文的符光,鐵鏈中心拴着一只白首赤足的龐大兇獸。
那兇獸擡起頭來,露出一張與桑無眠一模一樣的面容,清冷熟悉的聲音響起,誘惑道:“靈靈,摳掉那一塊銘文,只要我出來,師尊定會護你周全。”
蕭靈手上抓着鐵鏈,表情失神,顯然中了蠱惑,她被瘴氣侵蝕的身體上已經染上一點黑斑,她揉了揉眼睛,視線有些模糊了。
桑無眠催促着她,蕭靈手上凝聚了自己所有的靈力,插進鐵鏈上一個細小銘文。
銘文閃了閃,符光黯淡下去,最終消失。牽一發而動全身,鐵鏈上的銘文相繼崩潰,符光越來越暗。
在最後一枚銘文暗下去的瞬間,鐵鏈寸斷的巨響響徹整個大殿,蚌霧裏徹底黑下去,但能聽到沼澤的水聲,蕭靈輕聲喊道:“師尊?”
一直安靜靠在女修肩頭的人突然動了下,她整個人都在顫抖,更劇烈地抗拒起來,蚌霧又開始動蕩。蕭靈想将神識抽出來。
動蕩的蚌霧裏斷斷續續傳來一些暧昧的聲音,殿上的衆人臉色大變,有些尴尬。
女長老推了顏異一把,催促他道:“大師兄,斷開!”
顏異這才反應過來,揮袖放蕭靈的神識回去,霧中聲音倏地消失,大殿上一片死寂,蚌霧收攏回圓盤重新凝為透明的黏稠液體。
【這就是死寂深淵底下被拉燈的部分?????】
【桑無眠,你好綠啊,公開處刑,死後鞭屍,這也太慘了】
【顏異是怎麽回事?說好的只問蕭靈治療的事,為什麽出爾反爾?也太惡心了,挖出別人的隐私很好玩嗎】
【為什麽要給我喂屎!!原著明明寫了是雙潔!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作者還不告這垃圾公司嗎,操!我要吐了。】
【垃圾公司出品的所有劇都是買了改編權的哦,望你知】
【桑無眠男主位置都不保了,還為他潔個鬼,朱厭最後上位男主的話,這也是雙潔的啊,有問題嗎?】
【她同意展示自己的靈臺記憶,就應該知道會有暴露的風險,就該把該清洗的記憶都洗幹淨,都讓朱厭洗掉了把真相告訴她的那一段記憶,為什麽不把這一段也洗掉】
【朱厭好黑啊,暗戳戳宣告主權嗎】
聶音之一睜眼就看到滾滾而過的彈幕,綠得讓她差點以為自己不知不覺已經出了劍林,回到池航山深處的古林子裏。
彈幕瘋狂地讨論着雲笈宗那邊的劇情,看上去非常精彩,聶音之都有些心癢難耐了。
她也好想看看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難道就是彈幕裏所說的,追劇的快樂?
過了好一會兒,彈幕裏的綠色才退去,數量也稀少了些。
聶音之用力閉了閉眼,重新睜開,伸手抓住懸在眼前的銀白色長劍,靈劍輕鳴一聲,劍刃上閃過雪亮的劍光。
劍首雕着一只純白鳳鳥,每一根羽毛都看得清楚,栩栩如生,長長的尾羽從劍首繞着劍柄而下,尾端沒入劍格。
聶音之握着劍柄試了試手,嘀咕道:“有點磨手。”
鴻鹄腦袋從劍首上探出來,毫不留情地啄了一口她的手腕。
聶音之:“……”她抱住劍,立即改口,“我開玩笑的,你好漂亮啊。”
靈劍這才罷休。
聶音之經脈裏的如意劍氣還沒有被清除幹淨,五年的日積月累,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徹底割裂的。
不過她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命劍,命劍又是一柄比較霸道的主兒,清除掉殘留的如意劍氣是早晚的事。
聶音之心念一起,劍随意動,帶着她沖出劍林,劍光拖出一道雪白的影子,發出清唳的呼嘯。鴻鹄劍靈展開雙翼,圍着劍林上空盤旋幾圈,非常招搖。
劍林中一時間群情激憤。
聶音之想到被擊落的紅葉刀,有這個前車之鑒,斷不可能再重蹈覆轍,她強硬召回叫個不停的劍靈,急速飛離劍林上空,落到顧绛所在的懸崖上。
魔頭斜倚在軟榻上,被劍光刺得微眯了眼,嫌棄道:“你那鳥可真吵。”
“你的紅葉還不是很吵。”聶音之不服氣,紅葉圍着他們急速轉圈時,刀鳴聲和鴻鹄叫聲也差不離。
顧绛啧一聲,同款嫌棄臉,“都吵。”但紅葉沒有她的那麽晃眼。
聶音之舉起靈劍,手腕靈活地挽了一個劍花,擺了一個姿勢,“好看嗎?”說完她從雪亮的劍刃上看到自己的投影,随意挽在腦後的發髻松松垮垮,兩鬓垂滿了碎發,亂七八糟的。
在顧绛開口之前,她搶先道:“別說話!”聶音之跑到他身邊坐下,取出一面鏡子塞進他手裏,捉住他的手舉起來,調整好角度,開始給自己梳頭。
顧绛:“……”
“你拿好了,別亂動。”聶音之擡了一下他的手,顧绛只好又給她舉回去。
聶音之梳頭梳得很慢,她對挽發髻還不是很熟練,偏偏又想梳個好看的頭型,折騰了半天才梳好,梳完頭,又要補妝,麻煩得要死。
顧绛看着她描眉畫唇,長眉微挑,忽然開口道:“你那邊眉毛畫高了。”
聶音之立即擡眸看向他,“哪邊?”
顧绛揚揚下巴,“左邊。”
聶音之對着鏡子來回照,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聽他這麽一說似乎是有點,便想辦法調整了下。
“有點細了。”
聶音之看他一眼,照了照,又多描了幾筆。
顧绛沉吟道:“這麽一看,右邊的顏色淡了。”
聶音之還沒補完,顧绛又道:“好像高了點。”
“你剛剛說左邊的高了!”聶音之意識到自己被他捉弄了。
“唔,是嗎?我剛剛說的左邊?”顧绛忍笑忍得手抖,只好用魔氣托住鏡子。
聶音之瞪向他,撲過去将魔頭按倒榻上,捉住他的臉,用螺黛将他的眉毛塗成兩條大黑蟲子才罷休。她坐在顧绛身上,捏住他的下颌左右看了看,“濃眉大眼的,很不錯。”
顧绛一撐手臂坐起來,聶音之驚呼一聲往後倒去,他急忙身後攬住她的後背将她按回懷裏。
聶音之撞在他肩上,剛抹好的口脂蹭在了他領口上。
顧绛松開了她一點,垂下眼眸,看了她片刻,指尖撫上她的唇。
【什麽??我聽錯了嗎?慢鏡頭bgm??官方認證了!副cp終于有自己的歌了!】
【是不是心動了是不是心動了?!】
【這是劇官方也妥協在他們的糖裏了嗎?老實講,以前好多場景我都覺得可以慢鏡頭bgm的】
【親她!魔頭你是不是不行!坐你身上了你都不硬?不行換我來,我也想要老婆坐我!】
【達咩,魔頭現在的眉毛太好笑了,太像蠟筆小新,我萎了】
【如意劍的聯系也斷了,現在女主女配徹底沒有了瓜葛,要是還給女配這麽多鏡頭,是想搞雙女主線嗎】
【嘻嘻,看看收視率吧,哪邊的收視率高就多播哪邊呗】
【要不,聶音之摸摸葉子吧?先檢驗下他到底行不行,畢竟兩千多年了,萬一壞了可怎麽整,及時止損吶】
【筍不筍呢你,四川的筍都要被你挖完了,小心紅葉今晚就來取你狗命。】
【上次摸葉子的時候,我看到魔頭用袖子擋了,投一票他能行!】
聶音之沒聽到它們說的什麽歌,她瞪大眼睛,苦思冥想,他上次用袖子擋了嗎?為什麽她沒有注意到?
顧绛原本想幫她把糊出來的口脂擦掉,結果越擦越糊,只好讪讪地收回手,不敢吭聲了。
聶音之一看他這個樣子,立即警覺地去照鏡子,看到鏡子裏糊了一圈的嘴,像剛剛啃完小孩,直接氣笑了。她補了半天的妝,全白費了。
她看一眼天邊西墜的斜陽,洗幹淨臉,不打算上妝了。
聶音之身體裏的舊劍氣沒有排除幹淨,這裏靈氣充裕,很适合她修煉,他們幹脆在這裏滞留了幾日。
其實按照顧绛的想法,這裏只有刀山劍林,沒有那些煩雜的人和事,他很願意在這裏住下。
但這裏的靈氣實在太過充裕,聶音之覺得他會難受。
他确實難受,已經習慣了。
聶音之摸着自己的命劍,愛不釋手,劍還沒有名字,要她來取。聶音之問道:“你的刀也是你自己取的名字嗎?為什麽叫紅葉?”
顧绛擡眸看了一下果盤,聶音之心領神會,洗幹淨手給他剝了一顆葡萄喂到他嘴裏,顧绛吃完了才回道:“你看到刀山旁邊的樹林了麽?秋天時滿山都是紅葉,我取刀時,正是秋日。”
“這麽随便?”聶音之瞧不起他,又給他剝了一顆葡萄,“我還以為會有什麽深奧的寓意。”
顧绛嗤笑道:“那你取一個深奧寓意的。”
“我覺得鴻鹄就很好聽了。”聶音之嘀咕,小小的鴻鹄在劍首上拍打翅膀,看上去對這個名字也挺喜歡。
顧绛道:“鴻鹄只是一種鳳名,并不獨特。”
劍首上的鴻鹄立即倒戈,開始搖頭,不要這個名字了,它要獨特的名字。
簡直一點主見都沒有。
“那要不你跟我姓聶吧,劍跟主人姓,天經地義,就叫聶白。”
鴻鹄還沒來得及反應,顧绛笑一聲,“真難聽。”
聶音之立即轉頭瞪他,把手裏剝好的葡萄自己吃了,“你的紅葉也沒好到哪裏去,那你倒是說幾個名字來聽聽啊。”
顧绛看了一眼點心盤,淺綠色的綠豆糕被壓成了花瓣的形狀,他一本正經道:“那就叫翠花吧。”
作者有話說:
紅葉,翠花,還挺般配不是?
靈劍:……
*彈幕內容不代表作者觀點哦。只代表作者看到過這樣的。彈幕也不是一個人發的,是很多很多不同的人發的,三觀什麽的自然是各種各樣都有。如果挑些平平淡淡的來寫,那不就沒什麽趣味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