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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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樂咂摸着咬在陳束身上的滋味，像是餓久了，那麽不痛不癢的一口半點都不解饞，他拿舌尖頂了頂犬齒，又在心裏叫了聲陳束，滿心躁動的情緒才慢慢壓了下來。
二人頂着火辣的太陽回西城時已經出了滿身汗，陳束沒管江小樂，自顧自去沖了個澡，套上家居服才舒坦了幾分。
客廳裏開了空調，風扇還轉着，桌上放着一杯溫水，江小樂就坐在風扇面前捧着冰水一口一口地啜。杯子是大玻璃杯，這兩年江小樂沒少來，這個買泡面附贈的杯子陳束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變成了江小樂專屬。
電視裏正在放一出時下熱門的言情劇，男女主在雞毛蒜皮的瑣事裏就你不愛我，我不愛你，是你小題大做之類的話展開争吵，江小樂看得認真，陳束沒想到他竟然會對愛情劇感興趣，一時間有些無言以對。
江小樂那副皮囊長得是真好，看着就是精致漂亮的小帥哥，性子冷淡，老成持重。
可就是這麽一個小帥哥，認真地看言情劇，陳束除了覺得違和滑稽，竟然還有幾分詭異的萌感。
這就是情窦初開的小孩兒？傳說中的戀愛腦？
陳束很是新奇，他盤腿坐在沙發上，問江小樂，“好看嗎？”
江小樂道：“好看。”
陳束啧了聲，抻直了長腿，懶洋洋地沙發椅背，和江小樂一起看着電視裏的俗套言情劇。
愛情于陳束而言是尚未開苞就已經腐爛的花，是奢侈至極的東西，無論是他人口中美好爛漫的愛情，抑或是生活中細水長流的，都是陳束從來沒有想過的東西。
他意興闌珊地看着，又忍不住去看江小樂，這人正年輕，年少的人喜歡誰都是熱烈，他喜歡一個人只怕也是橫沖直撞，不管不顧，就像當初纏上他一樣。
陳束心裏頓時有幾分不舒服，像是自己的東西成了別人的——習慣害人，都是這小子一天到晚往自己跟前湊。
陳束煩躁地轉了轉白生生的腳丫子，電視上的小情侶吵完了，不知是誰先動的嘴，已經親到了一起，黏黏糊糊地吻着。江小樂腳趾蜷了蜷，下意識轉頭看向陳束，陳束瞥了眼電視，看着吻得難舍難分的二人，扯了扯嘴角，說：“不好意思啊？”
江小樂不說話，瞳仁烏黑，都是陳束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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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束一只手搭在腿上，視線滑到江小樂那張青澀又漂亮的臉上，不懷好意地說：“江小樂，你和你對象親過嘴麽？”
江小樂滿腦子都是陳束一開一合的嘴唇，薄紅的，唇珠翹，性感勾人，他咽了咽，隐約聽見了陳束說的話，模糊地想，什麽對象，親嘴，他和誰親嘴——江小樂心跳快得幾乎要蹿出心口，後知後覺地想，陳束是說他和別人親嘴麽？
陳束誤會了。
江小樂飛快地抓住了一閃而過的念頭，他盯着陳束看了會兒，搖了搖頭。
陳束笑了聲，說：“小雛兒。”
他語氣散漫又慵懶，襯得那把嗓音撩人的要命。
江小樂掌心都出了汗，他聽陳束問他，“會接吻麽？”
江小樂喉結動了動，半晌，才聽見自己壓抑微啞的聲音，說：“不會。”
“陳束，要怎麽接吻？”他問得平靜又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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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樂問的很認真，像個虛心好學的學生，陳束愣了一下，心裏掠過一絲古怪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陳束靠着沙發背，審視着江小樂年輕漂亮的面容，揚了揚下巴，說：“過來。”
江小樂眼睫毛顫了顫，挨近了，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陳束，他穿着家居服，衣襟微敞，露出兩截纖細的鎖骨，透着股子成熟男人的誘惑。
江小樂膝蓋壓在沙發上，跪坐着，看着又乖又聽話。
陳束忍不住想逗他。
陳束聲音壓得低低的，幾乎是在他耳邊說的：“想學接吻啊？”
接吻兩個字咬得重，江小樂鼻尖都是陳束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他屏住呼吸，耳根隐隐發燙，腦子裏浮現陳束的鎖骨，嘴唇——想咬，想舔，想吃下去。
他又餓了，江小樂想，可自己明明才吃了烤肉，吃得很飽。不正常的饑餓欲在肺腑裏流竄，讓江小樂想起以前他四處漂泊時候的日子，那時不是什麽時候都有吃的，餓得不行的時候，他走過長街，街上有很多賣小吃的，都是現做的東西，烤得滴油的肉腸，微焦的雞腿，各種各樣的串串……江小樂站在一家烤鴨店門口，玻璃窗，烤得外焦裏嫩的燒鴨在不停得轉。
江小樂咽了咽，五髒六腑都抽搐着，要餓瘋了。
江小樂已經很久沒有挨過餓了，在遇見陳束之後，可他現在又嘗着了饑餓的滋味，來勢洶洶，沖擊着他的每一寸軀體。
陳束說：“初吻麽？”
每一個字音轉過唇齒，都搔在了江小樂的心尖兒上。
江小樂聽見自己嗯了聲，而後他聽見了陳束的笑聲，愉悅的，從容的，如千鈞重物狠狠壓在江小樂緊繃的心弦。
陳束慢悠悠地叫了他一聲：“小樂。”
江小樂猛地擡起眼睛，陳束怔了怔，被他眼裏的神色驚了一下，怎麽說呢，活脫脫的流浪餓狗的眼神，又兇又焦躁，偏多了幾分克制隐忍。
陳束沒來由地想起西城人說江小樂，這小子就是條瘋狗，咬住了什麽，死都不撒開。
陳束還是頭一回見江小樂在他面前露出這副模樣。
他眯了眯眼睛，江小樂已經垂下了頭，耳朵仍然是紅的，仿佛那是他的錯覺。陳束捏了捏江小樂的耳朵，說：“哥哥可從來不免費教學。”
江小樂聲音更啞，說：“我有錢。”
陳束不過是逗逗他，雖然和江小樂睡了兩年，可他從來沒想和江小樂發生點什麽。這小子太小了，即便是如今年紀漸長，陳束也不想和江小樂真有肉體交易。
現在這樣幹幹淨淨的，陳束很滿意，也很喜歡。
陳束笑了一聲，拍了拍江小樂的肩膀用上幾分力直接推開，說：“傻小子，逗你玩玩還當真了。”
“接吻有什麽可學的，”陳束意興闌珊地說，“你們互相喜歡，即便你吻技青澀，啃他一嘴血他也是喜歡的。”
江小樂心裏有幾分失落，他安靜地看着陳束，說：“那要是他不喜歡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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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束愣了愣，頗為好笑道：“感情還是單戀啊。”
江小樂看着陳束，小聲地嗯了聲，陳束雖說快三十了，卻從未談過戀愛，可看着少年這副蔫了吧唧的樣子，很是新奇，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陳束說：“哎呦，還有人不喜歡我們小江哥呢。”
江小樂有點兒不好意思，垂下眼睛，說：“不是什麽小江哥。”
陳束玩味道：“什麽人啊，能讓你這麽喜歡？”
江小樂看着陳束，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
陳束說：“他長得好看麽？”
江小樂想也不想道：“好看。”
陳束哼笑了一聲，伸手捏着江小樂下巴晃了晃他的臉，說：“比你還好看？”
江小樂眨了眨眼睛，說：“我好看？”
陳束道：“好看啊。”
江小樂耳根微紅，直勾勾地盯着陳束，心都活泛了起來。
陳束掐着他的腮幫子，玩笑道：“乖乖，你這叫美而不自知，頂着這張臉，幹什麽不行，還用得着怕？”
江小樂被捏得說話都含糊不清道：“真的行？”
陳束看着江小樂，松開手指，又揉了揉他的臉，生得白皙，一掐就留印，也不知道一個小流浪漢怎麽就長了這麽一張臉。
陳束說：“真的。”
“喜歡你就去追，用點心，”陳束眉宇間多了幾分認真，倒真像個耐心教弟弟的哥哥。他想起什麽，神色平淡，說：“我這兒你以後就別來了，免得讓人誤會，攪黃了你的事——”
話還沒說完，陳束猛地睜大眼睛，江小樂挨得近，竟直接壓着他的嘴唇，四目相對，江小樂還輕輕地厮磨了一下，方才開口，說：“我喜歡的是你。”
他回味着陳束嘴巴的感受，忍不住又湊上去蹭了蹭，舔上一口，“沒有別人，只有你。”
“陳束，我喜歡你。”
陳束如遭雷擊，半晌才回過神，當即用力推開江小樂，他臉色難看，說：“江小樂，你他媽開什麽玩笑？”
江小樂道：“我沒有開玩笑。”
他被猝不及防地推開了，坐着，神色卻很冷靜，甚至有幾分冷漠偏執，“我喜歡的就是你。”
陳束：“……”
他看着江小樂，眉頭緊皺，說：“別胡鬧了。”
江小樂不說話，目光卻盯着陳束，陳束煩躁地站了起來，他說：“江小樂，我幹什麽的你不知道？”
江小樂說：“知道。”
他當然知道，頭一回見面就知道了。
陳束眉毛皺得更緊，冷冷道：“喜歡一個婊子，你是不是有病？”
江小樂漠然道：“你是婊子和我喜歡你有關麽？”
“我就喜歡你，你幹什麽的我都喜歡。”
陳束啞然，旋即卻覺得荒唐得要命，他不想和江小樂争執這些毫無意義的話，淡淡道：“喜歡我啊？行，咱倆也算老相識了，給你打個折。”
他說：“包你幹得爽。”
